掛斷電話後周哲發現旁邊的李風正看著自己,那眼神帶著複雜,而龔舉仁已經睡著了。


    “去抽根煙?”李風提議道。


    “行!”


    他們乘坐的是綠皮火車,這樣的火車速度慢,座位舒適性也差一些,但對比高鐵飛機而言,很明顯的優點就是在車廂門口處可以抽煙。


    ……


    兩人吞雲吐霧起來,看著李風有些糾結的臉色,周哲主動開口:


    “怎麽了?你也不是個磨磨唧唧的人呐!有什麽就說吧。”


    李風微微歎息,隻吐出兩個字:“謝謝!”


    “嗯?”周哲錯愕,沒空懂李風的意思:


    “謝我什麽?”


    李風眼中透著傷感飄向窗外的黃土地,荒涼的高坡與他心境一般無二:


    “前幾天我迴家了,知道了李天浩現在的情況,所以謝謝你!”


    周哲恍然,李天浩從小就欺負李風,無論是家族的差別對待,還是外人的鄙夷,都讓李風心中埋藏著恨意的種子。


    平時的嘻嘻哈哈也隻是他的偽裝罷了!怎麽會不在意?都是姓李,都是李輝的兒子,但李風的待遇都不如一個傭人。


    ……


    “這件事兒與你無關,單純的是他欺負我兄弟,我忍不了!所以他必須付出代價。”周哲表情平淡,不過李風聽得出周哲的堅定,還有一些莫名的不甘。


    “雖然不是因為我,但的確也算給我出了口惡氣,嗬嗬!”


    李風笑著,但怎麽看都有種心如死灰,這就讓周哲不解了。


    “李天浩進去蹲幾年,等他出來早已時過境遷,這幾年你完全可以爭取一下自己的地位……”


    “沒用的!我已經看清了……”


    李風笑容更加淒涼,向周哲講述了他前些天迴去的遭遇……


    ……


    10月13號是李風母親的祭日,因為身份地位,她即便生下了李風,也沒有進入李氏祠堂的資格,隻能在祠堂外圍的墓園挑一塊小墓碑,附近安葬的都是以往星恆社團的所謂弟兄。


    這不可謂不是一種侮辱,但李風也沒有任何辦法去解決,他還沒有能力去反抗,尤其是李天浩母親的蠻橫、父親李輝置若罔聞的情況下,李風是孤立無援的,除了他姑姑於心不忍還會護著一二,其他人是把李風當笑話的。


    那天下午李風買了一束康乃馨和新鮮的水果打車前往了墓園,想要祭拜自己的母親。


    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兩輛豪車疾馳而來停在了墓園大門口,就停在李風旁邊。在司機的招唿下前車上下來了兩個人,父親李輝和大娘狄敏,也是李天浩的生母。後車則是幾名保鏢。


    李風猶豫再三,還是走上前去打了招唿:


    “爸!大娘!”


    透過保鏢,李輝和狄敏也注意到了李風,原本就有些焦急的臉上更加顯的不耐煩。


    “嗯?你怎麽來了?”


    李輝的話剛出口,旁邊珠光寶氣的美婦人狄敏開口插話,語氣透著厭惡:


    “他來能幹嘛?要麽看他那低賤的母親,要麽是知道咱們要來,特意來堵咱們的。我告訴你李風,你這樣的野種最好擺正自己的位置,即便天浩進去了,隻要有我在一天,就絕對沒有你翻身的機會。”


    狄敏的話非常刻薄,引的李風拳頭緊握,目光仿佛要噴出火來,他帶著怒意沉聲道:


    “大娘,我母親已經過世多年,你怎麽說我都行,不要說我母親!”


    見李風還敢懟自己,狄敏當即怒火升騰,咆哮道:“你這個雜種還敢教我說話?李輝你管不管了?”


    旁邊冷眼旁觀的李輝眉頭緊皺,對於狄敏說的“野種”、“雜種”,他是很不滿了,畢竟李風也是他的親生兒子。但礙於狄敏背後的家族,李輝沒有計較,反而嚴厲的瞪著李風:


    “李風,怎麽跟你大娘說話呢?趕緊道歉然後離開,我和你大娘還有正事兒處理。”


    李風此時抱著康乃馨和水果的拳頭抓的更緊,但他什麽都做不了,也習慣了這些年的待遇,心中淒涼,咬牙開口:


    “對不起!”


    ……


    “啪”


    聽到李風的話,狄敏卻並不滿意,衝上前去直接給了李風一巴掌,不耐煩道:


    “你什麽態度?很不服?不服你也給我忍著,你這樣的廢物怎麽還有勇氣活在世上?就該跟你那短命老媽一起去死,浪費空氣,還買花?她配嗎?”


    說著,狄敏看李風手中的鮮花有些閉眼,又是一巴掌拍過去,把整束花拍的掉在地上,花瓣凋落……


    李風臉上深深的巴掌印,嘴角都被抽的滲出血來,但他沒有說什麽,他不敢反抗,隻是低頭看著地上的花和散落的水果,心中充滿了怨恨!


    因為曾經自己頂嘴,母親的墳都差點被狄敏派人給平了,如果不是姑姑覺得他可憐,李風早就被掃地出門,他母親在墓園的碑也肯定是不複存在的。


    他還沒有能力保護母親的墓碑,隻能忍著!


    李輝見狀隻是皺眉,也許是動了惻隱之心,又或許真的是有急事,他上前拉著狄敏就往祠堂內院走,說道:


    “先去見老爺子吧!看還有沒有辦法救出天浩,大事兒要緊!”


    狄敏聞言也急了,跟隨著李輝大步離開,不再理會身後孤零零的李風……


    ……


    怨恨的看著被保鏢簇擁著離開的兩人,李風心中隻剩無力和頹然。開始蹲下撿拾破敗的鮮花和水果。


    要說李風最恨的人,並不是天天針對他的狄敏和李天浩,而是他的生父李輝。不僅害死了他母親,也對他這個兒子不管不顧……甚至今天是他母親的祭日,李輝竟然還問他來幹嘛?顯然是沒放在心上。


    這時兩輛車的其中一位司機許是閑的,加上沒有什麽其他人,叼著煙過來看著李風,戲謔的說道:


    “二少爺啊二少爺,你這是往槍口上撞了,最近老爺和夫人心情不太好,你還是盡快走吧!不然又少不得一頓打罵!”


    李風沒有抬頭迴話,隻是認真的撿著給母親的禮物。


    另外一位司機此時也過來了,對著前一位司機說道:“理他幹嘛?現在大少爺出事兒被抓,如果老太爺也不能想辦法救大少爺出來,那夫人的心情絕對不好,如果看到咱們和這家夥說話,那可沒好果子吃!”


    “也是!”


    李風低著頭是咬牙切齒沒有搭話,連家裏兩個司機都不把他放在眼中……他恨,恨李輝,恨狄敏,恨李天浩,恨整個星恆地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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