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紅毛兒走了過來。


    朝薑緲問道:“我帶了個朋友,可以讓她進來嗎?”


    薑緲“謔”了一聲,“你帶薪出差是去辦事的,咋還交上友了呢?”


    紅毛兒頓了一瞬,“帶薪是給我算工錢的意思嗎?”


    薑緲瞅了他一眼,“你不吃不喝也不用睡覺,要錢做什麽?我幫你存著……”


    “不用,我有花錢的地方。”紅毛兒立馬表明態度。


    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朋友……跟我一樣。”


    僵屍一族?!


    在場其他三人都知道紅毛兒底細,表現得很淡定。


    紅毛兒話音一落,薑緲立刻亮了雙眼,連聲道:“還不把客人請進來,別讓人說我們沒禮貌。”


    紅毛兒眼裏漾起笑意,轉身又從院牆直挺挺地蹦了出去。


    景湛看得目瞪口呆。


    “這……這是什麽功夫?”


    薑緲勾唇一笑,“想學?”


    景湛猶豫了一下,“算了,他姿勢不好看。”


    他覺得自己要是這樣在長公主麵前跳來跳去,可能駙馬要換人。


    薑緲:“……”


    你一個花架子還嫌棄上了!


    很快,紅毛兒帶進來一個女僵屍。


    薑緲愣了一瞬。


    牛逼啊,這女子看起來比紅毛兒更不像僵屍。


    就這道行,林正英來了都搞不定。


    女子眉目如畫,穿著一身嶄新的翡翠煙羅綺雲裙,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


    眼波流轉間,能把人褲衩子都兜進去。


    薑緲悟了,這美女很費錢。


    難怪視錢財如糞土的紅毛兒都跟她計較工錢了。


    迴頭得跟紅毛兒好好談談。


    好歹是開國皇帝,怎麽能盯著那點工錢呢?


    要滿足美女的花費,得多找幾個古墓轉轉。


    女子笑盈盈地看著薑緲,“你是薑緲?”


    她的聲音不算溫柔,聽起來很幹脆,薑緲對此比較有好感。


    大大方方道:“我是薑緲,姐姐怎麽稱唿?”


    女子稍稍蹙了下眉頭,認真地看著她道:


    “算起來,你應該叫我一聲……算了,還是叫我名字吧,白染竹。”


    “好名字!”薑緲讚了一聲,“聽起來就很有文化。”


    隨即話鋒一轉,“快跟我說說,你跟我啥關係,讓我為祖上的底蘊牛逼一會兒。”


    白染竹抿唇笑了笑。


    “我是你父親家族的……算是老祖宗了。”


    景湛聞言,雙眼直愣愣地望向薑緲。


    啥情況?


    這世界還真有長生不老這迴事兒啊?


    薑緲沒功夫理他。


    招唿紅毛兒和白染竹坐下。


    “所以,你們證明我是南越死皇帝的女兒了?”


    死皇帝?!


    眾人:“……”


    白染竹幽幽歎息一聲,“好歹是你爹。”


    薑緲擺手,隨口胡說八道,“等我當了南越公主才是我爹,當不了就是我仇人。”


    誰家爹連胎兒也要追殺啊?


    若不是她那個娘堅強,她就穿越到別家裏換對爹娘了。


    紅毛兒手指輕輕敲在石桌上。


    沉聲道:“我倒是沒辦法證明你是不是南越先帝的女兒,不過你讓我查的事情有點眉目了。”


    “怎麽說?”


    薑緲有點遺憾,沒有鐵證證明她的身份,就不好騙宣遠侯的金礦地址。


    不過問題不大,給他做個假證兒就是。


    紅毛兒看向白染竹,“你來說吧。”


    白染竹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追憶之色。


    “我從墓中醒過來那一年,你父親剛繼位不久……”


    “等會兒,你還是換個稱謂吧,父親這兩個字他不配,等我繼承了他的遺產再這麽說不遲。”薑緲打斷她。


    白染竹哭笑不得。


    人家是有奶便是娘,這丫頭是有錢便是爹嗎?


    又有些心疼。


    小姑娘明明是皇室公主,卻流落在異國他鄉,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頭,窮怕了才會如此看重財物吧?


    緩緩說道:“你若是願意認祖歸宗,我會幫你的。”


    薑緲神色淡淡,“無所屌謂,我會出手。”


    白染竹從紅毛兒那裏聽說了一些薑緲的手段,便沒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


    繼續道:“我閑得沒事兒,經常去皇宮晃悠,畢竟我是在那裏長大的。”


    “我親眼看著你娘嫁入皇宮,成為繼皇後,帝後二人雖年紀相差十幾歲,倒也算是相敬如賓,看起來感情還不錯。”


    “直到出了那件事情……”


    薑緲明白她說的是皇後被誣陷與竹馬有染的事。


    翹著二郎腿事不關己般遺憾道:“死皇帝這麽好騙,可惜我生晚了,不然高低騙他兩迴。”


    池戈奇道:“為啥是兩迴,不是三迴四迴?”


    薑緲驕傲地一笑,“一迴騙他感情,一迴騙他錢。”


    眾人:“……”


    景湛無語地看著她,“別打岔。”


    薑緲做了個給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手心朝上,衝白染竹做了個請的動作。


    白染竹點了點頭。


    道:“你娘逃走後許久,我才知道這件事,我追上她時,你外祖家就剩下你娘了……抱歉。”


    薑緲張了張嘴,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救了他們!”


    原來如此。


    她之前就奇怪呢,皇後一個孕婦,再加一個沒有武功的家奴,是怎麽從追兵的手下逃出來的?


    老劉沒說這事兒,估計是白染竹打了招唿,也或許是她根本就沒出麵。


    望著白染竹看了半晌,說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哈,就是想知道你之前去哪兒了?”


    如果白染竹一早就出手,皇後娘家人就不會死了,就怪遺憾的。


    白染竹默了默,“我在外麵玩膩了,迴去睡了兩年。”


    “你還睡覺?”薑緲都不知道說啥好了,隻能說這都是命。


    白染竹目帶歉意之色,輕聲道:“無聊了就睡睡,抱歉。”


    薑緲擺了擺手,“又不是你的錯,算起來,要不是你出手,也沒有這個薑緲。”


    眾人隻覺得她這句話有點奇怪,但薑緲說話素來奇怪,便也沒有多想。


    “後來呢?”景湛對這件案子很感興趣。


    白染竹說道:


    “後來我查了一下,是有人收買了楊家陷害皇後,就是與皇後青梅竹馬那人的家族。”


    “可惜那時,楊家已經滿門被斬,線索也就斷了。”


    “楊柏林是無辜的,他被人下了蠱,所作所為身不由己。”


    下蠱?


    薑緲腦筋飛快轉動。


    忽然抓住腦海裏閃過的一絲線索,蹙眉問道:


    “南越養蠱的人很多嗎?”


    白染竹搖頭。


    “據我所知,隻有一個姓刀的家族養蠱,他們生活在遙遠的山林中,極少出現。”


    “我也是無意中發現楊柏林的死狀奇怪,才想到他是被人下了蠱,可惜我沒查到是誰出的手。”


    薑緲沉默了一會兒。


    老王妃身上的蠱跟刀家的有關係嗎?


    明麵上看起來,隻有夷安與南越有關係,莫非她為了嫁給南越皇帝買通刀家,做了這個局?


    圖他年紀大?圖他不洗澡?


    那她的目的是什麽?


    薑緲不相信她真是為了兩國和平,這背後一定有什麽她不知道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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