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緲摸出針包來打開,隨機取出一支最長最粗的針來。


    猛地往老王妃的人中穴上一紮。


    冷不丁把墨北書嚇夠嗆,緊緊咬著後牙槽才沒驚唿出聲。


    支撐他的是對薑緲近乎盲目的信任。


    老太太被紮到人體最痛的人中穴也沒動,睡得極其安詳。


    薑緲抽出針來,滿意地點頭,“這是真被麻住了,有點往生狀態。”


    墨北書有些緊張,問道:“你一會兒要做的事,會很痛嗎?”


    薑緲搖頭,“我不知道啊,但其實我也很想知道,要不把她弄醒我們看看她痛不痛?”


    墨北書一腦門黑線。


    “還是不要了。”


    “那你問個毛線!”


    薑緲招手示意他過來,從腦袋上拔下青銅小劍對著他比劃了一下。


    “一會兒你自己放血,把蟲子勾引出來,如果勾引不出來,你就得……”


    墨北書緊張道:“怎樣?”


    “加錢!”薑緲小臉皺成了一團,“因為就得我出血了。”


    若是換個人,墨北書一定會說那不如直接用你的,錢不是問題。


    但他不想薑緲受丁點傷害,抿著唇點頭,接過青銅小劍來。


    薑緲掰開老王妃的嘴,塞了顆黑乎乎的丹藥進去,指尖在她喉頭上點了兩下。


    那丹藥便被動吞咽下去。


    相當驕傲地說道:“本大仙的獨門仙藥能護住她的心脈,就算手術失敗也不會馬上死,起碼得等明天才死。”


    “也來得及說點遺言什麽的,起碼來得及告訴你她私房錢藏哪兒了,我也聽聽。”


    墨北書:“……”


    明明讓人感激的事情,經她這麽一說,就讓人特別想揍她。


    “放血!”


    薑緲猝不及防地喊了一聲,墨北書握著青銅小劍竟不知從哪兒下手。


    “割腕啊,自殺都不會嗎?”


    經薑緲提醒,墨北書這才把青銅小劍往左手手腕上一劃。


    誰知那小劍摧金斷玉般鋒利,他明明控製著力度,卻劃得深了一些。


    “臥槽,你來真的?”


    薑緲眼睛瞪得像銅鈴,急忙捏住他的手臂三寸處,防止大出血。


    數落道:“我說自殺是形容詞,不是動詞,漂亮的我不會說話,但你得學會聽漂亮的我說話!”


    說著拖著他湊到老王妃身前。


    讓鮮血滴落到老王妃的眼瞼下。


    墨北書見鮮血順著老太太的麵頰滑落,焦急道:“你快放手,這點血不夠。”


    薑緲無語地摸出顆藥丸來捏碎,胡亂糊在他傷口上。


    目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就是放血放成幹屍也不夠。”


    這貨不是親的,實錘了!


    墨北書不蠢,立刻就反應過來,小聲道:“我的血不行,得用你的了,對嗎?”


    “嗯。”薑緲木著臉推開他。


    墨北書有些心疼,急忙給她打雞血,“別難過,你要加多少錢都行。”


    薑緲麵無表情道:“別以為錢是萬能的!”


    md,錢就是萬能的,都能讓她放血了!


    墨北書識相地閉嘴,默念:她是女孩子,讓她。


    薑緲把青銅小劍招了迴來,在他衣袍上擦幹淨血漬,順手插迴丸子頭上。


    取出根針,用手指搓出一簇火焰燒了起來。


    墨北書好奇問道:“這是做什麽?”


    薑緲一邊消毒,一邊說道:“準備放血。”


    墨北書懂了,心中卻有著說不出的感覺。


    他竟在薑緲身上看到了女孩子獨有的嬌氣?


    這讓他感覺很新奇,還有種古怪的欣慰之感。


    還沒等他欣慰完,便聽薑緲說道:


    “主要我三把劍都不幹淨了,沾了別人的血,很容易交叉感染疾病啊什麽的。”


    墨北書:“……”


    三把劍:“……”


    初一暗戳戳地幸災樂禍:這針還紮過太監,沾了太監的血呢,但它是不會提醒魔星的!


    等她紮完再說,美滋滋!


    然後就聽薑緲說道:“虧得我未雨綢繆,單獨留了一包針自用!”


    初一慘遭重創!


    薑緲燒好針,歎息數聲後,戰戰兢兢地在手指頭上比劃。


    “紮哪根好呢?”


    “老話講十指連心,也不知是哪個老人講的,但書上又都是說取指尖血。”


    墨北書想了想,建議道:“你可以試試取手腕上的血。”


    薑緲瞪了他一眼,“那不行,那裏血管粗,流出來的血也多些,不劃算。”


    又自個兒說服自個兒,“聽了老人言,難受一整年,還是聽書上的吧。”


    墨北書不想說話了,你剛才不是這麽說的,你叫我割腕!


    最終,薑緲以抽簽的方式,選中了紮左手大拇指。


    閉著眼把針遞給墨北書,“你來紮,我下不去手。”


    墨北書接過針來,捉起她的小手,也是半晌下不去手。


    這是他第一次仔細看薑緲的手,少女的手握在手中嬌嬌小小,又軟又滑。


    十指尖如筍,腕似白蓮藕。


    一雙十指玉纖纖,不是風流物不拈,描寫的就是這樣的手吧。


    喉結滑動了一下,小聲道:“別怕,我輕一些。”


    隨即硬著心腸在她拇指上紮破一個小洞。


    也沒舍得太用力紮,隻用指腹之力迫使鮮血流出來。


    好不容易擠出一滴鮮血落在老王妃的下眼瞼處,正想問夠不夠。


    便見那滴紅豔豔的鮮血宛如一顆有生命的紅寶石,凝在那處輕輕顫動,並不曾滑落下來。


    這……


    明明都是人血,為何血與血之間的差距這麽大?


    薑緲睜開眼,急忙喊道:“夠了夠了!”


    一把抽迴手放在嘴裏吮吸,再晚一秒傷口就愈合了。


    望著自己的鮮血嘿嘿一笑,“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墨北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滴鮮血,一瞬也不敢移開。


    半晌後,眼睛抽筋了。


    在他伸手揉眼的瞬間,老王妃的下眼瞼詭異地起伏起來,就像是有無數小滾珠在做不規則地劇烈運動。


    肌膚下仿佛有什麽要破皮而出。


    但更加詭異的是,薑緲的那滴鮮血始終不凝固,就算著落點凹凸不平也沒滑落滾動。


    穩如老狗。


    “來了來了!”


    薑緲眸子晶亮,精神極度亢奮。


    “哈哈,我就知道,本大仙的血能勾引世間萬物!”


    墨北書心道你別說了,搞得我也好想嚐嚐,試試被你勾引的滋味。


    一睜眼,便見到一個黑點突然衝破他祖母的肌膚,瞬間就鑽出跟蛆蟲一樣的全身。


    蠕動著迅速往薑緲的鮮血爬去。


    “yue……”


    墨北書受到的衝擊太大,一個忍不住,衝到窗台嘔吐起來。


    薑緲鄙視道:“嗬,男人!”


    墨北書再受刺激,強忍著惡心返迴。


    然後便看見密密麻麻的蟲子爬了出來。


    “嘔……”


    算了,他是男人,沒必要跟女孩子爭個你強我弱。


    窗台才是他的戰場!


    薑緲飛快翻出取針,精準地朝那些黑色小蟲子紮去。


    一針穿一串,還是活的。


    還用腳板踩著節奏唱:


    “缽缽雞,啊缽啊缽缽雞,一元一串的缽缽雞!”


    她在這紮得開心,就有人不開心了。


    子蠱要死不活,母蠱也好不了!


    薑緲嘿嘿陰笑,“一天烤一串兒,淩遲哪個王八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侯府全體上吊,求假千金迴府吃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子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子璐並收藏侯府全體上吊,求假千金迴府吃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