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過研究?什麽時候?用的什麽人做的?多少人?”


    黎曼魯斯一連串的追問讓他顯得冷酷又無情,馬格努斯的腦袋被他轉過來對視,馬格努斯突然想起來被他視為蠻子的兄弟似乎還有著另一個身份。


    帝皇的憲兵——無情的劊子手。


    因為沒有手臂,所以馬格努斯有些不適應自己為了掩飾尷尬的輕咳,他向黎曼魯斯解釋著,“我並沒有用帝國公民來做這種實驗,大遠征路上我們要毀滅的異形文明如此之多,我隻是...保留了其中的一些。”


    “然後用來做實驗?我如何能確定你做的不是控製變量的對照實驗?嗯?”黎曼魯斯目光很冷,馬格努斯毫不懷疑他會將今天發生的一切告知給帝皇,到那時他又得被帝皇狠狠抽上幾天長長記性了。


    馬格努斯麵皮抽了一下,他意識到自己不說也無法改善自己的處境,他開始抱怨起來自己的學者思維,為什麽總是要在沉思中將自己的一些小秘密悄然說出。


    我要是能有基利曼那張善於政治的臉就好了,他一定能完美應對這種情況。


    馬格努斯低歎一聲,“如果你要這麽說...其實也不是沒有對照實驗。”


    “嗯?”


    黎曼魯斯的目光更冷了,像是刀子,裏麵帶著對兄弟的濃濃失望感,馬格努斯很好奇黎曼魯斯會不會享受和他為敵的時候,但從現在來看,他隻瞧見了痛心疾首。


    “冷靜蠻子...”馬格努斯說著,“我也是有良知的好嗎?你以為我是病好之前的安格隆?科茲嗎?要說到待人友善,我和我的軍團可比你們這些出身於芬裏斯這大冰塊上的人好得多!”


    黎曼魯斯默不作聲,隻是等馬格努斯接下來的解釋。


    “遠征時總有些人不願意配合我們,他們要不是抵抗到底,想要維持自己癲狂統治的野心家,要麽就是愚蠢的給大遠征搞破壞的人。我隻是稍微改變了一下他們的命運,從帝國的審判到我的研究室罷了。”


    “你這是在玩火...”


    “噗...你們都這麽說。”馬格努斯翻了個白眼,顯然對此不以為然,“我用來做實驗的都是該死的人,他們本就是壞人,給我的研究貢獻最後一絲力量不是挺好的嗎?”


    “誰來決定他們是壞人?你嗎?就你那幼稚又總是會因為傲慢而失控的心智?”黎曼魯斯閉上眼睛說著,遣詞造句是前所未見的複雜,似乎也是在說明他複雜的內心,“你現在能用所謂的‘罪人’做實驗,那麽如果有一天,你陷入了絕境,‘罪人’數量不足,你要怎麽做?擴大‘罪人’的範疇,還是將那些無辜的人也投入到實驗當中去。”


    “喂喂!”馬格努斯尖叫著,“你在說什麽?我隻是做實驗,可你卻形容的我好像是在做什麽危險的大屠殺一樣!”


    “馬格努斯,你是一個耐不住性子的人,你絕不會讓實驗中得出來的成果停留在紙上。你絕對會想著將他們付諸實踐,就像是一把裝滿子彈的槍放在床頭,你會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這把槍你是不會用的,但總有一天,槍會響,射向你從未想過的人....”


    馬格努斯愣住了,他眨眨眼睛,一瞬間開始懷疑自己眼前的不是黎曼魯斯,而是經常和他交談的察合台可汗,兩人都是一副邋邋遢遢的草莽風格,但唯有馬格努斯自己清楚察合台可汗那不羈的外表下是一顆睿智的心。


    黎曼魯斯的狗嘴也能吐出來象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馬格努斯心裏想著這點,想表達自己的不屑,但又有被黎曼魯斯說中的不安感,他確實有一個關於靈魂的實驗想要付諸實踐,那就是通過獻祭大量的靈魂來製造一種足夠強的通訊波動。


    根據馬格努斯的測算,這種波動幾乎能在瞬間從普羅斯佩羅直達泰拉,隻要這項技術被普及,通訊就不再是困擾人類帝國的問題。


    至於靈魂的收集也很簡單,馬格努斯想的是專門養殖一種生育率極高的異形,通過獻祭他們滿足需求,就像是人類為了獲得大量的肉食,選擇將羊、牛、雞等動物盡可能多的繁殖一樣。


    現在馬格努斯隻差一個機會了,差一個讓他在帝皇禁令下使用這項技術的機會,一個足以威脅帝國,襯托他通訊技術挽狂瀾於既倒的機會!


    馬格努斯堅信自己隻要抓住了這個機會,就能讓帝皇改變對靈能的看法,讓更多的靈能技術幫助人類帝國欣欣向榮。


    不過在現在,馬格努斯可不會向黎曼魯斯透露這些,他短暫的愣過後有些傲慢的轉動眼睛輕哼著,“你隻是在做無端的揣測罷了。”


    黎曼魯斯閉上眼睛,他輕輕搖頭,明白自己說什麽也不能改變他兄弟的想法,他隻有狠狠摔了一跤,跌的頭破血流才能意識到自己的幼稚和愚蠢。


    將話題拉迴現在,黎曼魯斯詢問著,“如果我們世界的靈魂有一個必然要去的地方,那麽這裏你能在這裏找見嗎?”


    “沒有,一點跡象都沒有。”馬格努斯眯著眼睛,他對此感到很困惑,“我甚至在這裏聽不見我朋友的聲音了。”


    “你朋友的聲音?”


    “咳咳...我是說察合台...”馬格努斯有些慌張解釋著,“我和他私下裏,一直都是用靈能聯絡的,我們的聲音跨越過波瀾壯闊的亞空間,直達彼此的耳中。”


    “你該少用些靈能了。”


    “我會的,我會的。”


    見到黎曼魯斯信了自己的解釋,馬格努斯也是鬆了一口氣,他隨即又提議著,“欸!我有一個主意!”


    雖然不知道馬格努斯要說什麽,黎曼魯斯覺得他一定沒憋什麽好屁,但還是點點頭讓他說下去。


    “你說我們在這裏找不見靈魂的居所,要不要將這個世界和我們的世界的聯係強化一下,讓這裏死去人的靈魂流入亞空間中,這樣這裏的土著就沒法收集靈魂去準備始源魔法了不是?”


    “我...”黎曼魯斯覺得馬格努斯這個計劃還行,但他還是得先詢問一下帝皇的意見,“那我們迴去吧。”


    ......


    另一頭,亞空間中。


    一直盯著泰拉建設和戰帥爭奪情況的奸奇突然眉頭一皺,祂將手往上伸去,抓下來一枚燦燦生輝的星辰。


    祂手指攏在一起,恢複了這個星辰的本貌。


    那是一個眼珠,是馬格努斯的眼珠。


    “你這笨小子...怎麽突然消失不見了?”奸奇喃喃問著,祂半天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於是祂準備將其他諸神召集過來,開一個簡短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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