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馬觀花,幾人沿著村裏的小路,快要走到盡頭。


    很顯然,這樣的用處微乎其微。


    就在潮妹和淩安焦急之時,最後一處攤位出現在麵前。


    淩安抬眼看去,這裏他之前來過,是射月壺的攤位。


    熾霞和秧秧早已經離開了,隻剩下穿著製服的清溪還站在攤位前,她投來眼神,淩安明顯察覺到她表情的微妙變化。


    “這是?”禾盈奶奶看向一旁正在射月壺的人,疑惑道。


    “這是射月壺,隻要打中足夠數量的標靶,就能獲得獎勵。”清溪身為攤位的負責人,指著攤子上一把把獎勵的畫扇開口解釋道。


    “這樣子啊,老婆子我是沒這個能力,你們要不要試一試?”禾盈奶奶看向潮妹和淩安。


    眼下任務還沒完成,潮妹和淩安哪還有心情去玩其他的,彼此默契的搖頭。


    “那算啦。”禾盈奶奶邁開腳,剛準備離開,就聽見一旁的清溪開口說道:


    “這樣子,老人家,我送您一把畫扇吧,來,您帶著。”


    “不不不,這哪裏合適。”禾盈奶奶連聲開口,拒絕道。


    “我看您對這些畫扇感興趣,反正今天也快收攤了,留著也是留著……”清溪仍然堅持道。


    “這些啊,還是留給通關的人吧。”禾盈奶奶一擺手,就準備離開。


    “等一下,禾盈奶奶。”清溪連忙叫住她。


    “這位小姑娘,你知道我的名字?”禾盈奶奶驚訝道。


    清溪點點頭,認真道:“教會我們這些畫扇製作方法和改良射月壺遊戲的,是曾經夜歸軍中的一名教官,雖然他現在已經不在了,但他留下的手冊和這些依然在影響我們。”


    清溪雙手放在胸前,一臉虔誠的看向禾盈奶奶說道:“禾盈奶奶,收好它吧,這些是修遠教官留給我們的東西。”


    清溪話音落下,禾盈奶奶抬起的腳步滯在空中。


    她不敢置信的扭過頭,臉上表情濱變化,看向清溪:“這,這樣子啊……那個孩子,沒想到還有人記得他……”


    “修遠教官是一名很認真,很厲害又很負責任的教官,夜歸軍的每個人,都記得他!”


    清溪一字一句,認認真真的說道,她目光看向禾盈奶奶,麵有不忍之色:


    “或許您已經忘了,修遠教官他……走了之後,我曾經去探望過您,可您始終不願意見我,沒想到居然在這裏看見您。”


    她繼續說著:“您能走出來,想必修遠教官一定也會很開心,以前在軍中的時候,他常常跟我們提起您的教導,我們這些受過他教導的新兵,都記得您的名字呢。”


    “這樣子啊……”禾盈奶奶聲音顫抖,麵有動容。


    “是的!說起來,今天來了一些和我一樣受過修遠教官照顧的戰士,他們肯定也很想見您,看,就在那邊。”清溪伸出手指向路邊。


    果然,幾名穿著製服的夜歸戰士正在朝這裏招手。


    眼見情況似乎有變化,淩安瞬間反應過來,朝禾盈奶奶說道:“去看看吧。”


    不多時,那幾名夜歸戰士已經來到身前,紛紛熱切的朝禾盈奶奶搭話。


    “真的是您啊奶奶,修遠教官以前老把你掛在嘴邊,我們全部都知道您的名字!”一名年輕的夜歸戰士說道。


    “是啊,曾經他教我們幾個練習,老是拿您舉例子,說是靠您才有了今天呢!”另一名夜歸戰士也連聲開口。


    他們一個個的,迫不及待的跟禾盈奶奶分享過去那位名字叫做修遠的夜歸教官的故事。


    這些,都是禾盈奶奶所不曾知道的,夜歸軍中發生的事情。


    在他們的敘述中,一個清晰的形象建立了起來。


    修遠,是禾盈奶奶的兒子。


    是她過去最為了解的人,但今天,這個夜裏,一名名夜歸戰士七嘴八舌的,和她訴說著她的孩子的另一麵。


    那些她所不曾知道的東西,他們拉著禾盈奶奶在路邊坐下,一個接一個的,仿佛說不完似的。


    禾盈奶奶也樂得聽他們七嘴八舌,看到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受過自己孩子教導的年輕人,她感覺到一股新的活力。


    不知不覺間,就連她也沉浸在他們所敘述的關於修遠的故事裏。


    一旁,淩安拉住準備作聲的潮妹,搖了搖頭:“讓他們單獨處一會吧,這樣就很好。”


    潮妹點了點頭,但麵上仍有擔憂。


    “困住這位老人的,是孤獨和悲傷,喪子之痛不是那麽容易緩解的,但這些年輕人,或許能帶給她一些不一樣的改變,至少,能觸動這位老人的情感。”


    淩安解釋著,一字一句認真說道。


    有些時候,情感的確能做到單純的力量所做不到的事情。


    這也正是人類這般物種,遠遠超脫於其他生命之處。


    像是發現了這邊的動靜,禾盈奶奶抿起嘴,露出一個淺淺的溫和的笑,朝淩安和潮妹說道:


    “你們先忙吧,老婆子我還想繼續和這些年輕人待一會,聽聽那孩子在夜歸裏我不知道的故事。”


    話落,她轉過身去,一臉慈祥的看著這些年輕的夜歸戰士。


    潮妹這才放下心來,安心的看向機器人相裏。


    相裏飄在空中,發出幾分類似相裏要的音色的聲音:


    “看上去,第二個異常心願暫時解決了。”


    “唿——”潮妹長歎一聲,心裏終於安定下來,她繼續問道:“那異常代碼……”


    機器人相裏搖了搖頭:“並非是這位老人家的心願,第三個心願正在檢測中,應該快了。”


    這時,淩安也看向潮妹,開口道:“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他明白,其實潮妹也和他一樣,不擅長處理這方麵的問題。


    簡而言之,他們都是擁有強大力量,但在此刻卻無法憑借單純力量破局的人。


    潮妹摸了摸淩安的腦袋,溫柔的說道:“其實,我見過那位修遠呢。”


    淩安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靜靜等待下文。


    潮妹目光看向夜空中的點點繁星,繼續說道:“那時候在破陣營,前去討伐鳴式的時候,他很英勇的擋在一堆殘象麵前,說……”


    潮妹暫停了片刻,試圖模仿那位修遠的語氣道:


    “我來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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