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這一頓烤野雞就讓我一時萌生了住在這林山之中的想法。這種想法是短暫而美好的,很快就被寒風催促繼續趕路了。


    也是耽誤了時辰,我倆還是走到了天黑。


    寒風停住了腳步,迴首對我道:“會爬樹嗎?”


    我也被問的一愣,會爬樹的概念不好定義吧!沒等他給出答案,寒風就開始仰頭尋找起來。


    我何其聰明,很快我就明白了過來,自己喃喃道:“森林住宿,選山洞,沒有山洞躺樹梢。”我也忘了這是從哪本書上看過的野外求生法則,不過如今看這架勢應該猜的不錯。


    這條路上一直也沒有看見什麽樹洞和山洞,再加上那條活狼皮也沒有帶,恐怕想在這野嶺住上一宿,還真的需要爬上樹。


    “向導”很快就找好了一根兩人環抱粗的大樹,仰頭望去,果然有著幾根粗壯的大樹杈子,完全可以架住兩個人。


    寒風還是輕鬆快捷的爬了上去,我又豈能示弱,立即上提體內靈氣,然後縱身而上。還是寒風在上麵拉了我一把,也借力躍上了樹杈之上。


    就在這樹杈之上睡覺還真是刺激,我還是第一次嚐試,可是看寒風很快就用兩腿別住了枝杈,身體貼合在一枝較粗的樹杈上躺了起來。


    我也無奈的反複調試著自己的姿勢,最後還是選擇兩臂環抱著大樹杈,臥著躺了下來。


    幸好沒有一絲的風,不然還真怕把整個身體刮下樹來。就在我剛有些困意之時,突然感覺一旁的寒風抬起了頭,我也精神了起來,緩緩兩手支撐起來半身,斜著身子看去。但見寒風仔細的向樹下望去,於是我也順著她的目光向樹下望去。


    隻見兩條黑犬左右搖晃著腦袋正在下麵緩步走著。我突然想到,這哪是黑犬,這應該是狼!


    難道這些野獸已經找過來了嗎?我心裏知道,大林中的狼很少一兩隻單獨,都是有狼群的。兩隻狼倒也不怕,可是一旦是狼群,那可就麻煩了。


    也許是我們身上有著羞羞花的原因,這兩隻狼並沒有發現樹上的人,很快就走了過去。


    寒風心有所思的慢慢躺了下去,我也看見了她有個手向下壓的簡單動作,我明白這是讓我安心的繼續休息。


    盡管很困,我也沒有睡好,幾乎是熬到了天明。


    看到寒風縱身跳下地麵後,我也迫不及待的躍了下來。更迫不及待的尋問寒風道:“夜裏的兩條狼有問題嗎?我看到你看的很不尋常啊!”


    寒風對著穿過林子的朝陽方向做了幾個吐納,然後又扭動著自己的纖腰。被陽光照射,那身姿的變換就更加突顯,光與影的交織實在太美,卻不自主看呆了身後的太白哥啊!我其實就是不經意間看呆的。


    寒風沒有洞悉這一切,隻是背對著說道:“因為它們是黑狼。據說能有六十年了,它們終於迴來了。”


    我更聽的一頭霧水,黑狼迴來了是什麽意思?


    我們二人邊走邊說著,寒風簡單的告訴了我這裏的事。聽白師傅曾說過,在六十年前,這興安嶺有兩個大妖,可以說是整個森林妖靈界的扛把子。一個是熊妖叫大阿圖,也就是下令追殺我的妖王。另一個是狼妖。


    兩個妖王都有自己一幫隨從和聽命擁護者,興安嶺那時候雖然也有各種野獸或者成點氣候的小妖互相爭鬥,但總體上還是波瀾不驚的。


    直到有一天兩個妖王突然打了起來。狼妖的支持大多都是狼犬類,尤其是它的黑狼群。熊妖的下麵可謂雜亂,有野豬,猞猁、貂等等。那一場兩妖的大戰很快就擴大成大規模的群戰,當時據說死了很多野獸,也喪了很多剛有些氣候的小精小妖。


    最後,狼妖王敗了,也被迫退出了興安嶺,他和他的黑狼們都遷徙到了外興安嶺地區。


    但這幾十年來,狼妖又豈肯罷休,多次要率領他的狼群殺迴來。駐守的降龍人白老趕不辱使命,兩邊調和,也維持了這種平衡。如今老白剛走,就看見了黑狼的到來,這能不讓寒風多想嗎?可能新的一場興安嶺妖獸血戰,不可避免了!


    我聽完了這些,從心裏更加的敬佩我們的前輩。白師傅幾十年一直駐守在這茫茫的林海,他靠著堅定的意誌還有降龍人那份擔當和責任。


    白師傅最終還是被害了,而他有著傳承人,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風餐露宿,穿著粗製的衣裳,沒有一點化妝品,全靠著天然的滋潤。寒風沒有抱怨,更沒有放棄,甚至都沒有把報仇放在嘴邊。她完全詮釋著白師傅教給她的信念和對這大山大林的庇護之情。


    接下來要迎接的兇險還有看似無比艱難的任務,寒風都沒有半點膽怯和退縮。我真心被這師徒二人感染和感動,我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護寒風周全,也算對得起為降龍事業丟掉性命的白前輩,讓這份傳承繼續守衛,繼續延續下去。


    一百多裏路,我們走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我們終於到了,眼前那座明顯高起的山嶺就是被傳最兇險的最詭異的興安嶺絕地:白虎嶺。


    天氣已經快進入深秋了,而這山嶺竟然山霧妖嬈,透著詭異和神秘。似乎所有的鳥都不敢飛入一般,山嶺上一片寂靜。


    本來是滿懷著信心,可是到了這裏,就在白虎嶺的下麵,我竟然不由的止住了自己的腳步。一股莫名的不詳充斥著大腦,我還沒有進過這樣的地方。我可不是第一次進什麽妖窟,短兵相見的大妖又何止幾次,可是這裏為什麽讓我突然萌生膽怯?


    為了一場靈妖界的動蕩,隻有找到螣萬裏,奪掉他手裏的混元爐。要想找到他隻有用秘寶“公羊血”,而想交換隻有這白虎嶺上的黑蟒膽。我必須全力以赴!!!


    何況我不是一個人,我身邊還有這個手握法器厲斧的寒風。不!就是因為有她,她不容有所閃失,所以我才憂慮不前的,原來我心裏膽怯的不是自己,而是她!


    我雙眼變得淩厲,突然盯著寒風說道:“寒風,這次讓我自己來,好嗎?你就在這裏等我下來,我一定能取迴蟒膽!”


    寒風並沒有理我,而是毫無顧忌的解開了自己那件粗製的皮衣,然後將裏麵的衣服掖進褲子裏,又緊了緊腰帶。這樣脖頸處又露出一片白皙,當然那塊老玉也露了出來,依舊散發的暈黃的光芒。


    解開衣扣,敞開襟的寒風變的颯爽英氣。尤其峰挺腰細更是突顯線條迷人。還有她繼續收拾著淩亂的頭發,兩手規整的將頭發擠在頭頂,又皮筋紮好,一股山林裏的野性更顯十足。


    我想去扯寒風,因為她已經邁腿前行了,但手沒伸出去,自己的腳不由的卻跟了上去。


    寒風依舊沒有迴頭的說道:“師父活著的時候不讓我上來,我更是好奇。今天一定要上來,我不信這興安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無畏無懼,這才是降龍人。這大地自然,這山嶺森林,這藍天黑土,都是生靈賴以生存的,沒有誰有資格霸占,據為己有,不管他是人還是多牛的妖。什麽禁地,什麽絕地,什麽白虎嶺,我們真的來了!


    山嶺的路並不難走也不陡峭,隻是有霧的阻擋,路看的不是很清楚。我倆憑借降龍人的天眼倒是沒有被這霧氣所阻礙,一路基本向上坡走。從絲絲的妖氣逐漸的變的濃鬱,這種濃鬱的妖氣眼睛是看不到的,隻有降龍人的獨有感知才能感知得到。


    這一路上坡竟然沒有看見一個動物,甚至能看見很多矮鬆的鬆枝發著暗黑之色,真可謂絕地無疑啊!


    不到半個時辰,我倆幾乎應該走到了山嶺的中心部分,因為腳下的坡度沒有了,變得平坦起來。這裏的霧氣也稀薄很多,能見度也超出五六米外。


    可是詭異發生了,突然間從四下湧來烏黑的大片黑雲,遮住了天日,眼前如黑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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