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的兒子,鄭權一直以來都無比寬容,小的時候把他當寶一樣捧著,長大後幾乎是有求必應。


    甚至被他打罵也覺得他還小,以後會改變的,總覺得無所謂,因為這畢竟是自己的種,自己的生命傳承。


    然而當看到那張親子鑒定上白紙黑字寫著的並無親緣關係四個字瞬間把他的心打落地獄的深淵。


    他不信邪的重做了三次,結果還是一模一樣。


    那一刻,鄭權心如刀紮,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抽空了一般,所有的人生希望都沒有了。


    “這是我兒子?這他嘛的是你和外麵的野男人生的野種!這裏三份報告白字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這是我兒子!我他嘛當了冤大頭十幾年了!”


    “你和這個野種的苟且之事當我不知道嗎!你這個不知羞恥的z人!你連狗都不如!”


    如果說在此之前他隻想著母親走後自己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過完這一生,那麽當看到那張刺眼的親子報告讓他絕望。


    那麽在那之後察覺到燕媚和鄭烈的苟且之事時,鄭權第一次萌生了和這對母子同歸於盡的想法。


    怪不得兒子樣貌性格一點都不像自己,原來自己竟然為別人養了十幾年兒子。


    而且這對母子竟然毫不忌諱他做那苟且之事,這對任何男人都是奇恥大辱,哪怕鄭權再老實也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


    那時候佛祖的平和心態都解脫不了他心中的痛苦。


    而就在這時她母親去世了,他打電話給燕媚想讓她迴來治喪,但聽到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這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燕媚臉色蒼白如紙,當年高中同學聚會她重遇魂牽夢掛的那一位,舊情複熾之下然後兩人就發生了事情。


    事後她已經察覺到不對勁想找那個男人負責,那個男人卻告訴她他已經有妻子孩子,和她隻是玩玩。


    “大家都成年人了,你也知道我有家室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你家那位不是挺好的嘛。”


    燕媚原以為找到了愛情,原來隻是一夜風流的奸情,他的種她卻保留了下來。


    雖然那個男人雖然最後被搞得傾家蕩產妻離子散,但


    她兒子太像他年輕的時候了,那時候的他還是愛著自己的,很多時候她和兒子的沒界限正是來源於此。


    “他喝的那杯豆漿裏我加了點別的料,他會很快就沒有痛苦,我知道你不喝豆漿,所以隻給你留的百草枯估計已經被你的腸胃完全吸收。”


    “它會緩慢而堅定的經腸胃的血液係統滲透到你的所有髒腑,會慢慢而無可緩迴的侵食你的五髒六腑,讓它們慢慢的衰竭。”


    “這個過程不可逆而又緩慢,你會感覺到生命的快速流逝,你每一天都能聞到亡的味道,那味道正一點點的侵食著你。”


    “痛苦絕望會伴隨著你半個月,一個月,甚至是兩個月……”


    鄭權口吐血沫,臉上表情異常狼獰。他不曾對燕媚愛到極致,卻對她恨到了極致。


    他給與她自己能給的最好的,但自己永遠無法滿足她的要求,也許自己無論怎樣做都不會讓她感到滿意。


    他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卻被她傷得遍體鱗傷,給他帶來無盡的恥辱。


    地上掙紮的鄭烈已經停止了痛苦的掙紮,他口吐血沫微微抽蓄著,已經出氣多進氣少,鄭權給他下的毒藥要厲害得多。


    “咯咯……”


    那痛苦抽蓄的唿氣聲讓燕媚痛苦不已淚流滿麵,她手腳麻木根本不聽自己的話。


    鄭權是學醫學畢業的,他在她喜歡吃的皮蛋瘦肉粥裏加了一點點的神經麻藥,那點劑量不足以讓她迷倒,隻能讓她暫時失去行動的能力,但意識是清醒的。


    每個人的身體裏都住著一個魔鬼,是人性的良知在時刻壓製禁堌著他,當一個人把心中的魔鬼完全釋放。


    正如一位智者所說的,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惡魔從來不在地獄,而在每個人的心中。


    平時壓抑得越狠,暴發時就越激烈恐怖,被壓抑了十幾年,鄭權心中的魔鬼一經釋放仿佛完全換了一個人一般,如同惡鬼般猙獰。


    “放心吧,你下去不會寂寞的,有我和你這野種陪你,還有你父母也會隨我們一起下地獄,在這之前我已經給他們也送去了早餐。”


    “我出來的時候還見到你妹妹剛好也來了,這下你們應該可以一家人齊齊整整一同上路了!“


    自己那親愛的嶽父母在知道女兒和別的男人有染後不僅幫自己還幫著她咒罵自己。


    自己那個小姨子從沒為自己說過一句好話,自從燕媚有權有勢後經常輕蔑他,知道自己姐姐的不恥行為不僅沒有為他說話,還出謀劃策支持她姐姐坑害他。


    當初堅決不讓離婚就是她出的主意,說什麽離婚影響她姐姐的仕途,對她姐姐的種不恥行為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即然都已經準備要上路,那三個罪首他也就不介意拉著一起上路。


    “鄭權,你這個畜生!你這殺千刀沒人性的!”


    聽到鄭權連自己的父母和妹妹都不放過,燕媚吡牙咧齒怪不得生吃了鄭權,那一刻她仿佛連聲音都失去了。


    她雖然放縱墮落但家人始終是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而現在竟被鄭權全投了毒,那心中的痛苦無法形容。


    “大家彼此彼此,我在地獄等你們!”


    鄭權咧嘴一笑,就這麽麵目猙獰的瞪眼看著燕媚,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母親走了,他人生最後一絲牽掛已經了卻。


    屋子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過了好一會燕媚的手動了一下,然後是腳。


    她艱難的從椅子上站起,一步一步的走向瞪大了眼睛咽了氣的兒子身邊吃力的抑起他發出痛苦的嚎哭。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過了一會,她哆哆嗉嗉著拿出手機拔打父母的電話。


    無人接聽。


    接連著打電話給妹妹。


    依然無人接聽。


    好一會,終是有人接聽了,她心裏一鬆,聽到的卻是鄰居的聲音。


    “燕媚,你爸媽和你妹妹他們出事了正在醫院搶救……”


    到了這時,她心中的悔恨再無法仰抑。


    當年有個算命先生和她說讓她行事凡事留一線,做人不可做太絕,她不屑一笑。


    “凡事留一線,做人不要做太絕,早知道…早知道……”


    可惜有些事情,大錯已鑄成,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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