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夏知薇準時來到離家門不遠的電話亭處,陳生早已經騎著一輛摩托車等著她。


    今天的夏知薇依然穿著一件運動褲,頭發隨意的紮著,身上是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格子衣,腳上的小白鞋一看上去就有些年頭。


    陳生上下打量了著她,覺得她有些不一樣了。


    夏知薇被他看得臉色微紅,還以為他看到了自己衣服上的小補縫了。


    “怎麽了。”


    “我覺得你應該穿熱褲的,天氣這麽熱。”


    夏知薇身高目測有168,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身材勻稱比例非常完美。


    “我不喜歡那種衣服。”


    夏知薇臉紅了紅,知道他說的是什麽衣服,隻是她並不喜歡那種過於裸露的衣服。


    “把這個戴上。”


    陳生微微一笑把一個頭盔遞給她,啟動了摩托車,車是他從老爹那借的,十五歲的時候他就會開了。


    “呃。”


    夏知薇戴上頭盔坐了上去。


    “扶穩走了。”


    油門開動,摩托車唿嘯著上了大路。


    兩人要去的狀元坊小商品批發市場離兩人所在的街區並不算遠,開著摩托車在其中穿街走巷十五分鍾就到了,這還是陳生控製車速的原因。


    “想不想試試賣點別的東西。”


    來到狀元坊陳生突然提議道。


    “賣什麽?”夏知薇已經被他昨天的表現折服,此時一聽他的提議不由問道。


    “賣汽球,不過不是普通的汽球。”


    陳生微微一笑。


    很快陳生就在小商品城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長條形的汽球,一個打汽桶。


    難道陳生要我賣汽球?夏知薇心裏疑惑著。


    買了一疊各種各樣的汽球,陳生開著車帶著夏知薇到了一個大幼兒園旁。


    這是五羊市非常有名的一家幼兒園,能在裏麵讀的都是非富即貴。


    “我們試試看好不好賣。”


    具體效果如何他也不知道,做生意就是這樣,你眼裏的商機不一定就真的是商機,不過氣球成本低試試也無妨。


    一個個汽球被吹漲而起,在陳生手底下折疊變成一個個可愛的動物或者人物或花鳥形象。


    然後彩筆在其上畫上了了數筆,一個惟妙惟肖的動植物形象躍然而出。


    夏知薇嘴巴已經張成了o形。


    好厲害!汽球還能這麽玩?


    花式汽球,用汽球折疊成各種各樣的小動物。


    以後大街小巷或商場搞什麽活動都喜歡用這個吸引小朋友,而現在這個是沒有的。


    陳生在花式氣球的基礎上加入了彩繪元素,讓它更顯逼真。


    等那彩墨一幹,陳生將一個花環樣的汽球套到夏知薇頭上,然後又做了個護身甲一樣的汽球圈給她套上。


    最後把編折好的汽球塞到那汽球圈的周圍固定好,這讓她看上去很有喜感。


    其實用氫氣或氦氣充氣更賣錢,但氫氣那玩意危險會爆炸容易攤上事兒。


    而氦氣雖然安全但現在找不到地兒買,就算有得買也很貴,九十年代國內好像還生產不出氦氣要靠進口。


    “記住了哦,小的2塊,大的3塊。”


    雖然能來這幼兒園的家庭非富即貴,但畢竟有錢人也不是傻子。


    “啊?這…這能賣出去嗎?”


    這些汽球成本一毛不到,兩塊三塊都可以買好幾十個了。


    “不知道,看運氣吧。這些手藝汽球小朋友應該會喜歡。”


    事實證明,陳生的猜想是對的,幼兒園剛放學小朋友就被兩人手裏的動物汽球吸引了過來。


    然後在軟聲幼語下父母們紛紛掏錢,夏知薇的小腰包快速鼓漲起來。


    這貴族幼兒園大多是有錢人,陳生就見到了好幾輛大奔和寶馬,這玩意的價格可是和二三十年後一個樣,有些甚至更貴。


    有錢人自不在乎這點小錢,動物小汽球的受歡迎程度超乎夏知薇的想像,也超乎陳生的想像。


    供不應求下陳生不得不開啟自己那種特殊的能力,編織汽球的能力頓時數倍提升。


    十指翻飛如花,不過數秒一個個形像逼真的小動物汽球就做了出來,然後彩繪風幹,加上充氣的時間前後沒超過一分鍾。


    那速度不僅看呆了夏知薇,更看呆了一旁給孩子買汽球的家長。


    “這小哥這手速厲害啊!”


    “大哥哥好厲害啊!”


    連小朋友都驚叫不已。


    一個專心編織一個負責賣,半個多小時後人群才漸漸散去。


    陳生有些疲憊的籲了口氣,在那種上帝狀態下腦力消耗很大。


    不過他也是發現了這種上帝狀態似乎比之前持續的時間更久了。


    之前這種狀態下十幾二十分鍾他就會覺得累,而現在堅持了半個小時才有累的感覺。


    “陳生你沒事吧?”


    夏知薇關心的問道。


    “沒事,我們先去吃飯吧。”


    陳生也是發現了,這種狀態如果運動似乎還很耗體力,他現在已經是餓得咕咕響。


    在快餐店裏打了盒飯來到附近的小公園坐下,陳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吃到最後他連夏知薇吃剩的半盒飯也吃了才算有飽的感覺。


    “陳生,你知道我們剛才賺了多少錢嗎?”


    夏知薇很快就吃飽了,已經數完這次的收獲,她難掩心裏的興奮。


    “糾正一下,賺的錢是你的,你已經給我報酬了。”陳生揚了揚手中的飯盒。


    “那絕對不行,這錢我三你七。”


    雖然買汽球和打氣筒的錢是自己出的,但主意是陳生出的,手藝是陳生的,夏知薇覺得自己拿三成都已經是在占陳生便宜了。


    陳生看著眼前一臉倔強的夏知薇,想了想說道:“我們都別爭,五五分。”


    語氣不容致疑。


    “不……”


    夏知薇還想說什麽,但看到陳生嚴厲的目光頓覺委屈的閉上嘴巴。


    陳生心裏啞然,揉了揉她的頭。


    “中午不迴去休息了,我教你怎樣編織動物汽球,晚上應該還能賣不少。”


    這個親昵的舉動讓夏知薇羞紅了臉,心裏的委屈卻煙消雲散。


    一整個下午兩人都是在小公園的石凳子裏度過,陳生一步一步的教著夏知薇如何編織氣球,期間還意外賣了幾個小氣球。


    有信心考上中大這些211、985名校的絕對沒有蠢人,他們的學習能力絕對是超強的,腦袋也足夠聰明。


    手把手教學下,夏知薇一個下午的時間基本已經掌握了動物氣球的編織和彩繪技巧,接下來就是個熟練度問題。


    “以後別晚上去擺攤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太晚迴家也不安全,晚上編氣球玩具白天拿出去賣正好。”


    這是陳生讓夏知薇改主意賣氣球的主要原因,氣球白天就可以賣得很好。


    90年代不比以後四處有監控,因為文化相同五羊市受香江那邊的黑電影影響很大,特別是青少年。


    加上大量的外來人口,當時社會風氣可和和諧二字毫不相幹,那天兩人遇到的飛車黨就是很好的例子,而這樣的例子在當下是常有的事。


    夏知薇聽完一愣,卻是聽出了他另一層意思。


    “你以後不和我一起擺攤了嗎?”


    “過幾天我要去香江一趟,可能要在那裏呆很久。”


    陳生說道。


    夏知薇沉默了,心底莫名失落,和陳生呆一起她感覺很舒服很輕鬆。


    他要去香江呆很久,是去那邊打工嗎。聽說很多人都喜歡去香江打工,然後就在那邊定居不迴來了。


    沒有注意到夏知薇的微妙變化,陳生接著說道。


    “你想要什麽禮物,我給你帶迴來,大學開學前我會迴來。”


    夏知薇還以為陳生這一走兩人可能再難見麵,一聽他開學前迴來還給自己帶禮物,心裏的陰鬱頓時一掃而空。


    “聽說那邊風濕藥油很好用,我媽媽有風濕病,你幫我帶點迴來。”


    傍晚,幼兒園放學,兩人準時蹲點在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朋友幫兩人打了廣告還是別的原因,下午的動物汽球賣得比早上的還要好。


    晚上迴去的時候夏知薇清點了一下收入,除開成本和吃飯的開支,一天時間兩人就淨賺了446元。


    加上之前賺的50塊,兩天時間兩人已經賺了500元,兩天時間兩人就賺了她母親半個月的工資。


    “這是初期這種編織汽球比較新奇才有的收獲,過幾天那幼兒園附近應該就會出現類似的汽球買賣了。”


    事實和陳生說的差不多,第二天兩人隻賣了400元左右,第三天就已經有人在賣類似的編織汽球。


    這東西本身沒多少技能術含量,被人模仿是很正常的事。


    這些人沒有兩人編織的那麽漂亮新穎有趣,但勝在便宜,兩人也不得不跟著降價。


    這天兩人隻賺了320元。


    第四天兩人轉了一天才賺了210元。


    第五天降到了207元。


    五天時間兩人賺了一千六百多塊。


    陳生知道汽球的暴利期一過差不多就是這樣了,這玩意成本幾乎沒有,賣出去都是超級暴利。


    “一天如果能賺個100我已經超滿足了。”


    夏知薇知足常樂。


    “我明早要去香江了。”


    三天前陳生就已經拿到了簽證,為了教夏知薇編織汽球才呆多了兩天。


    聽到他要去香江的消息,陳夏知薇的心情突然不美了。


    陳生並沒有注意到她心裏上的微妙變化,拿出一個大信封遞給她。


    “這是送給你的一份小禮物,迴家再拆哦。”


    “呃。”


    禮物,信封裝著的,難道是情書?


    想到這夏知薇的心突然不爭氣的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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