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了,是有一批培養了一個月的細胞突然死亡,檢查下來是培養皿出了問題。」


    「沒事就好。」


    陸澤衍情緒不好!時清肯定。


    時清一邊心疼,一邊隱隱興奮,也許是一個機會,得好好抓住。


    「你呢?下午都做了什麽?吃飯了嗎?」時清說著,坐在陸澤衍身邊,往他懷裏一倒,極其自然地摟住他的腰——陸澤衍身上的溫度低得驚人!


    感受到懷裏的溫度和熟悉的氣息,陸澤衍一個激靈後縮,竟是想躲。


    他想躲?


    他居然想躲?


    時清假裝感覺不到陸澤衍的異常,一把扣緊手臂,抱得更緊。


    陸澤衍被禁錮了一般,動彈不得。


    「阿衍你聽話,乖乖治病。」


    「你是個怪物!」


    「他為什麽會有你這樣的兒子!如此冷漠!」


    「時清時清,你現在就隻認識時清了是吧?我告訴你,你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會傷害時清!」


    「澤衍哥哥,我喜歡你。」


    「陸老師,我愛你。」


    「sorry,ive tried my best。」


    時清的信賴,男人的抱歉,女人的歇斯底裏……陸澤衍的腦海裏嘈雜一片,吵得他頭都快爆了一般,他卻還是憑著本能迴應時清,「吃了。」


    騙人!


    時清在心底反駁又不敢說,越發心痛委屈,害怕泄露情緒,幹脆整張臉都埋在了陸澤衍胸膛裏,抱得緊緊的,聲音弱弱的,「可是我還沒吃,下碗麵給我吃好不好?」


    「好。」


    陸澤衍的靈魂在腦海廝殺,軀殼行屍走肉一樣。


    行屍走肉一樣被時清掛著去了廚房,行屍走肉一樣燒水煮麵條。


    「多煮一點,我餓。」


    「好。」


    已經足夠嘈雜的腦海裏,竟還能騰出三分地,用來心疼時清肚子餓的委屈。


    「快下來吃,不是餓了嗎?」


    新鮮出鍋的麵條,熱騰騰香噴噴,時清看著卻隻有心疼,沒有一點食慾。


    「好。」


    勉強吃了幾口,時清將筷子往碗上一放就開始耍賴,「飽了,吃不下了。」


    「不是很餓嗎?」


    「飽了。」


    「那就不吃了。」


    「不,浪費!」時清製止陸澤衍收碗的動作,「你幫我吃嘛。」


    ……


    陸澤衍哪有胃口。


    但一看見時清軟乎乎地沖他撒嬌,除了好他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緊緊盯著陸澤衍把一碗麵吃完,時清才露出點笑容,「陸老師你真棒。」


    陸澤衍行屍走肉一樣收拾著碗筷,聞言不語。


    時清掛在他身上,「陸老師,你生日好像快到了?」


    話一出口時清就後悔了。


    因為時清察覺到陸澤衍不自然的僵硬,僵硬了幾秒,陸澤衍竟然開始顫抖。


    他對這句話有反應!


    「嗯……」陸澤衍的聲音經過壓抑依然陰鬱。


    話題即開,為了不讓陸澤衍生疑,硬著頭皮也得繼續下去,於是時清親了親他的下巴,趁著膩乎發問,「打算怎麽過?」


    時清的親昵讓陸澤衍短暫地停止了廝殺,但他的問題也讓陸澤衍難以迴答。


    良久,陸澤衍才猶豫開口,「那天我可能有事情……」


    能有什麽事情,不過是藉口罷了。


    時清很矛盾,他既捨不得為難陸澤衍,也捨不得就這麽放棄難得的機會——難得的陸澤衍泄露情緒的機會。


    思慮良久,時清試探著開口,「生日可以不過,但是我得準備禮物。」


    陸澤衍試著推脫,「你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不一樣,我本來就是你的,不算禮物。」時清邊親邊說,一副堅持又柔弱,「正好我還欠你一份禮物。」


    陸澤衍再也拒絕不能。


    各存心思地對戲、溫存,兩人都在互相試探,也在互相遷就,都在為著對方努力體貼,努力變好。


    晚上迴到自己屋裏,時清滿身疲憊,但滿腔的熱血在沸騰,他顫抖著打開電腦,抑製不住的激動,他必須知道今天陸澤衍發生了什麽!


    使盡手段,將陸澤衍的一天推敲又推敲,時清終於找到了最大的可能。


    ——是一通電話,來自遙遠的歐洲。


    時清心裏滿是疑惑,他甚至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後悔沒有監聽陸澤衍的手機。


    念頭一閃而過,後悔也無餘地,時清隻能從那個電話下功夫。


    闖過重重關卡,時清終於確定了號碼的主人——是梁秋,陸澤衍的母親!


    澤衍哥的母親?


    時清努力迴憶他與梁秋相處過的短暫歲月。


    記憶裏,那是一個美麗而浪漫的女人,瀟灑溫柔。


    為了給陸澤衍過生日,風一樣的女子短暫的停留,跟陸鍾陪了陸澤衍兩天。


    時清聽陸澤衍說過,梁秋是個畫家,常年在全世界遊走,四處為家。


    偏偏陸鍾很愛她,稍有得閑就開始追逐她的腳步。


    是個泡在糖罐裏的女人,很灑脫,很幸福。


    隻可惜陸鍾早逝,聽說陸鍾走後,她整整三年沒有離開他們的小樓。


    所以,為什麽梁秋的電話會讓陸澤衍情緒大動。


    想不懂,猜不透,時清選擇用最直接的方法——他撥通了梁秋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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