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離這裏不少路呢,現在時間晚了, 已經沒車了。林瓊瓊咬了咬牙,說:「先去診所看看吧。」


    也不等她反應, 韓喬已經背過身蹲下來。林瓊瓊望著他的後背, 猶豫著。


    「快上來。」韓喬催促。


    知道自己這副樣子也做不成什麽了,林瓊瓊隻能環上他的脖子,被他背起來。


    韓喬雖然不健壯, 但背還是挺寬厚的, 她趴在上麵, 隻覺得穩穩噹噹的, 十分有安全感。那一瞬間,林瓊瓊竟然生出了貪心,她想要一輩子待在上麵。可是想起那件事, 她心裏堵得慌。


    去診所檢查了一下,初步判斷她骨頭沒什麽大礙。醫生說,看她疼的厲害, 一晚上後膝蓋那肯定是要腫的,建議她晚上拿毛巾熱敷一下。


    韓喬知道這裏條件有限,再加上交通不方便,所以這時候也隻能讓她先迴去休息了。迴去的路上, 林瓊瓊依然無聲地趴在他肩膀上,她想著,等到了家她就要催他迴去,然後和他斷的幹幹淨淨的,以後再也不胡思亂想。


    她要趁現在陷得還不夠深,趕快抽身出來。她不想像她的媽媽那樣,耽誤自己的一生。


    好巧不巧的,她外公這時候竟然出去了。林瓊瓊隻得從口袋了裏摸出了鑰匙,掙紮著開了門。


    「好了,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進去就好。」


    韓喬根本不理她,背著她進去了。


    這間她和她外公相依為命了很多年的小平房,對韓喬而言應該是過分窄小破舊了吧。林瓊瓊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卻不慎把韓喬的衣服給勾到了。韓喬意識到了些什麽,卻沒有急著開口。他四處張望了下,確定了她的房間後,把她背了進去,然後小心地放到床上。


    「醫生說你要熱敷。」韓喬定定地望著她,模樣有些執著。林瓊瓊把臉撇向一邊,開口道:「我待會自己處理,你可以迴去了。」


    「瓊瓊。」


    林瓊瓊沒有理他,韓喬頭低著,然後轉身出去了。


    他這是離開了吧,林瓊瓊十分失落。她剛剛矯情地想,韓喬會不會再多猶豫一會,如果他再堅持幾分鍾,她說不定就不再計較那些事情了。


    隻是沒有如果,他們倆應該是到此為止了。


    好在現在膝蓋疼得發麻,讓她沒辦法再胡思亂想。剛剛撩起褲子給醫生看膝蓋的時候,把她疼得半死,現在她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林瓊瓊解開褲子紐扣,小心地把褲子脫下,扔到一邊。現在天已經很冷了,她房間沒有空調,所以溫度還是很低的。皮膚暴露在外,當即被凍得起雞皮疙瘩了。隻是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最可怕的是她右邊膝蓋的確是有些腫了,她膚色還是偏白的,因此那灘紅腫顯得特別明顯。


    照這樣發展下去,明天估計要腫得跟饅頭一樣。


    林瓊瓊打算撐著桌子,去打盆熱水進來。她小心地下了地,把重心放在左腿上,隻是她還沒挪動兩步,她房間的門就推開了。


    韓喬端著一盆水,站在門口,正錯愕地看著他。


    他膚色原本就偏白,但是此刻卻染上了紅暈。林瓊瓊意識到了,她那兩條腿還裸著呢。上半身的衣服短,根本蓋不住什麽。林瓊瓊忙爬迴床,用被子將自己大腿給蓋起來。


    韓喬頭低著,默不作聲地把盆放到書桌上,然後指指盆裏的毛巾,問:「這是你的嗎?」他隻是確定一下,這粉嫩嫩的顏色,也隻有女人會用。


    林瓊瓊嗯了一聲,然後又強迫自己硬下心腸:「麻煩你了,剩下的我自己會弄。」語氣那麽生疏,好像他們倆是陌生人一樣。


    韓喬不願看事態越來越嚴重,他知道要是像之前那樣冷處理,就再不能有進展了。


    他沒聽她的,手伸進盆裏,將毛巾撈上來了。他手都被燙紅了,也不知道是用了多燙的水。


    林瓊瓊心揪了揪,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席捲全身。


    她正發呆的功夫,韓喬已經來到了床前。林瓊瓊迴神,伸手要接過毛巾,卻不想他突然後退兩步。


    「韓喬?」林瓊瓊語氣微怒。


    「太燙了,你別碰。」韓喬的語氣也有些不自然,拿著毛巾的手也在抖。他的手,是要彈琴的,要是燙壞了可怎麽辦?


    林瓊瓊惱怒起來,伸手要去拿,韓喬忙去攔她:「你別鬧,小心腿。」


    估摸著溫度差不多了,韓喬坐到床沿邊,低頭看了看她腿的位置。想著自己現在的狀況,林瓊瓊臉就紅了。


    韓喬迎上她的眼睛,林瓊瓊看著他漆黑的眸子,心控製不住地急速跳動起來。


    他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韓喬的情緒一向不外露,看什麽人都跟看路邊的小花小草似的,雖然待她有些不同,但是這樣的專注執著,還是第一次。


    林瓊瓊想逃開他的視線,卻發現怎麽都避不開。韓喬估摸著毛巾熱度差不多了,便示意她能熱敷了。


    林瓊瓊挪了挪腳,當即感受到一陣鑽心的痛。韓喬按住她,然後小心地掀開被子。林瓊瓊不好意思,臉一下漲的通紅。韓喬小心地將毛巾敷在她的膝蓋上,半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


    他抬起頭的時候,正好對上林瓊瓊的眼睛,看出了她眼底的仿徨不安。


    「怎麽了,膝蓋疼?」


    林瓊瓊沒馬上答應,過了會,她才開口問:「你為什麽要來?」


    韓喬小心地替她將被子掖好,說道:「你不見了,我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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