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後。


    丘漫等人不顧形象地坐在空地上,雙手撐著背後的地,累得腰酸背痛,她搖頭道:“太累了太累了,我現在都不想見宋妄了。”


    江念吟彎起髒兮兮的衣袖,頗有感觸。


    她抿嘴道:“我也很久沒想起他了。”


    他是誰,自然是安文止。


    果然,忙碌會讓人不快樂,但最起碼會從悲傷中抽出來。


    【銅葉子-50】


    久酥從包裏拿出零食、桌布,幾人去河邊洗了個手,席地而坐開始等著分零食,她看著她們。


    用零食就能哄開心的姑娘。


    實在是太可愛了。


    她道:“敞開肚子吃,吃了還有。”


    這幾天的工作量,很是大,江璟去送太子了,哎,可真累啊,她最討厭送人的活了,得把太子送出房陵,不過,算算也快迴來了。


    江念吟笑道:“酥酥,你說兄長迴來,還認識我們嗎?”


    久酥沉思片刻,阿璟迴來見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


    ‘怎得灰頭土臉’?


    但在愛人麵前,總想以漂亮的樣子出現,她道:“沒事,我有麵膜和護膚套裝,過幾天就白迴來了。”


    哪有姑娘不愛美。


    此話一出,幾人就虎視眈眈圍了過來,像是要把久酥給吃掉。


    丘漫率先抱住她的胳膊撒嬌道:“嚶嚶嚶,久酥姐姐,宋妄快要來了,我這麽醜,咋見人嘛~”


    秀瑩摸著臉,歎了口氣。


    “哎,我堂堂錦繡閣老板娘,打扮得那叫一個花枝招展,為了妹妹,卻願意在山上挖煤,就連家裏男人暖床,我都視之不見呢。”


    江念吟輕笑,她沒有想見的人,心情一沉,但麵上不顯道。


    久酥彎了彎唇角,真是太可愛了。


    她點頭,哄道:“好好好,每個人都有,不過就那麽幾套,可別宣揚出去,等迴府後,拿給你們。”


    一路來到府裏。


    秀瑩太累,不想走,就在府門口等著了。


    紫檀將護膚品遞過去,三人像是得了寶。


    久酥道:“早晚各洗臉兩次,先水後乳再麵霜,之後隔三差五敷一次麵膜。”


    丘府太大又沒有人,丘漫和丫鬟就住在江母的碧霞院了,按她的話就是,給她一間柴房就行。


    看著疲倦的兩人。


    “迴去休息吧。”


    這時,久酥抬頭看向院子的牌匾,喃喃念道:“棲緣院,棲緣…奇緣?棲又是停留、歇息之意,住此處便是緣分,還是來到這個時代,是命中注定?”


    第一次正視院子的牌匾。


    隨後,她搖搖頭,或許想多了。


    紫檀按摩極好,她捏肩,蔻梢捶腿,兩人配合很好,看到小姐睡著,兩人輕輕離開寢屋,一人燒水,一人掃院落。


    小姐喜靜。


    府裏除了他們,就沒有其他下人了。


    比如江夫人那邊也不要丫鬟,說是想自食其力,也樂在其中,其實她們知道,夫人和江小姐是想念以前的奴婢了。


    蔻梢歎息,“可恨我沒有長得一雙鐵手,要不然就幫小姐挖煤了。”


    紫檀笑道:“傻瓜,一雙鐵手也經不起你這麽挖,幸好劉大人他們學會駕駛采煤機了,幾人輪換,速度快又量大,小姐不用再親自上陣了。”


    她將葉子掃在一起,想起一件事,蹲在蔻梢身邊道。


    “這幾天多打聽點,要是有從盛京來的馬車,就趕緊告訴小姐。”


    蔻梢點頭,“我明白,我這幾天一直在外麵盯梢呢。”


    對兩個小丫鬟關切的小心思。


    久酥不知道。


    她睡得渾身腰疼,起來後,天就黑了,她下床,剛走幾步,蔻梢就起身,端上糕點和熱水。


    “小姐,您睡了兩個時辰,現在已經晚上六點了。”


    她們已經學會看表了。


    久酥微怔,兩個時辰,就是四個小時,竟然睡了一下午,她抿了口熱茶,沙啞的嗓子舒服了很多,“他們還沒有迴來嗎?”


    蔻梢知道在說誰,她搖頭道:“沒有,不過江公子迴來了,見您在休息,便沒打擾。哦,對了,江公子念及丘小姐在院子裏,他身為外男不好住在一處,便搬到書房了,讓奴婢告訴您一聲。”


    久酥起身,穿上衣裳,古代注重禮節,這一茬她忘記了。


    幸好阿璟替她想著。


    她道:“我去看看阿璟。”


    蔻梢拿出外衣,給小姐披上,她問:“可還梳洗打扮?”


    “不用,我洗把臉就好。”久酥手放在熱水中,清了清臉頰,隻穿著一身素衣,係上披風,便去了。


    她這麽晚去打擾也不好吧?


    但她好想江璟,心裏一團亂麻,很是緊張。


    書房燈亮著,她心中一喜,阿璟沒睡,又很心疼,他如此用功,必定高中!


    咚咚咚。


    江璟放下手中的筆,看著門上影著的人影,嘴角勾起,他打開門,風將她披散的青絲吹起。


    不施粉黛,不戴朱釵,絕色美人兒。


    他眼眸深邃,將人拉進來,聲音辨不出情緒。


    “怎穿這麽少?”


    竟然不是問她為什麽黑了。


    許是夜裏太黑,看不真切,她當真與這夜色融為一體了?


    蔻梢提著燈籠,走到小屋裏,這裏可供丫鬟休息,小姐心腸好,還加了厚簾,她吹滅燈籠,四周暗了下去。


    她閉上眼睛假寐。


    等著小姐的吩咐。


    久酥笑道:“這披風厚實,我不冷。”


    她坐在木椅上,見他在看信,便沒有繼續翻下去。


    江璟手指穿過她的發絲,感受到手掌細細麻麻的觸覺,攪亂了心思,他翻開信封,道:“父親傳來的信,邊關戰事吃緊。”


    久酥詫異地問:“要打仗了嗎?”


    江璟搖頭,苦笑道:“每年到年關,他們都想騷擾一陣,讓我們過不好年,他們就高興了。”


    “真可惡!”久酥輕哼,“和平點不好嗎?”


    江璟分析道:“白老將軍身子骨日漸虛弱,他也沒有當年的豪情壯誌,周圍小國都虎視眈眈,想要分一杯羹,本來陳兆可以頂替,成為最有力的戍邊將領,可惜,也是個繡花枕頭,隻不過被老將軍鑲了一層邊,現在被戳穿,恐怕要承受皇上的憤怒。”


    久酥點頭,消化這一段話問。


    “那白老將軍誇大其詞,不會受到懲罰嗎?”


    “不會。”江璟揣度道,“如今邊關危機,皇上不會懲罰老將軍,若是朝中無人,哦,不,就算有人,皇上也要派老將軍去駐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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