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秋風,將所有人都吹得很清醒。


    須臾,江璟抬手,將她的發絲掖到耳後,心中泛起酸澀之意,“我在門外等你,有事喊我。”


    他不給阿酥拖後腿,他的手拂過腰間帶著的尖銳石頭,背起父親,往外走。


    江念吟問:“我們真的留酥酥一個人在院子裏嗎?”


    “我們是流犯,幫不上她的忙,甚至會給她帶去危險,遠離才是正確的選擇,我守在這裏,你們先迴去。”江璟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扯出一抹笑,“先迴去。”


    錢俊傑雙手環胸,“我陪你留在這裏,我是錢家的人,就算將軍,一時半會兒也不敢拿我怎麽沒有。”


    杜沉沉主動背起江父。


    “那我先送伯父迴家,再來幫忙。”


    江璟深深鞠躬,“謝謝。”


    錢俊傑撇撇嘴,別扭地看向別處,“別矯情了,好好聽裏麵的聲音吧,別到時候,我師父喊人了,咱倆大老爺們一個都沒聽見。”


    【銅葉子-240】


    【錄音筆已放進背包。】


    與此同時,門被打開了,簍明看了一眼久酥,露出邪笑,大搖大擺離開了,張縣令眼珠子瞪得比杯子還大,他喃喃道:“這簍明怎麽變得跟個瘋子似的。”


    “張大人,他是盛京來的?”久酥試探問道。


    張縣令點頭,“是啊,半年前來的。”


    久酥頓時渾身泛起冷意,一來就針對江家,不如說是為江家而來。


    陳楠吩咐道:“張大人,將軍說此事是誤會,已經解決了,您先迴去吧。”


    “是,下官告退。”張縣令跪在地上,看了一眼久酥,趕緊離開了,他朝衙役揮手,一屁股坐在馬車上,便睡過去了,他隻是個縣令,用得著玩命嗎?


    他囑咐道:“以後關於江家的事情,不要再來煩我了。”


    陳楠遞過去一袋銀錢,對久酥道。


    “白小姐讓你把這個交給江家,別再糾結此事了,這是個誤會…”


    不行,江伯父的委屈不能白受,錄音筆也不能白換。


    “誤會個der!”久酥猛地將錢袋砸向屋門,門瞬間被砸開了,看到纏綿悱惻的男女,倒吸了一口氣,懷孕了身體不好,還那啥。


    更何況,這是別人的屋子。


    真真真是隨時隨地都行。


    陳兆厲聲道:“久酥,你幹什麽!瘋了!?”


    “我看是你瘋了,成了將軍,也開始學著欺負人了。”久酥揚起下巴,推開門,看著兩人慌亂地穿著衣裳,“陳兆,你敢說這裏麵是誤會嗎?”


    白落雪臉上的紅暈,還沒有褪去。


    “姐姐,這件事情,是我的錯…”


    “當然是你的錯。”久酥淡淡道,“白落雪,你還真是什麽人都偷啊,如果你們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鬧,鬧得所有人都知道,將軍的妾室,不僅是一個小三,還水性楊花,虐待他人。”


    “姐姐,我也是好心想治好伯父的病。”


    陳兆看著躲在懷裏哭泣的人兒。


    他嗬斥道:“久酥,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讓你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誒,也是,我就是個被渣被綠的可憐女子,能怎麽辦呢?”久酥自嘲一笑,看到陳兆的臉色變了,心裏笑得不行,論演戲,他們不行。


    果然,陳兆的臉色緩了緩。


    他心裏的愧疚感再次被放大,深吸一口氣,問:“久酥,別渾身都是刺,我給你了五千兩還不夠你瀟灑的嗎?難不成你看上江璟了?”


    久酥坦誠道:“看上了。”


    陳兆大笑,心裏卻湧上酸澀,眼底也是露出不易察覺的憤怒。


    “久酥,我就說你怎麽跟我和離,原來是變得沒腦子了,念在往日情分,我警告你一句,遠離江璟,否則會有性命危險!”


    生命危險?果然,剛才簍明一定告訴他們了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得套出來。


    久酥仰頭,不在乎道:“我就是愛他,就算他是個流犯,就算有生命危險,我都不在乎!”


    白落雪快嫉妒瘋了,愛意憋在心中有多難受,這一刻,她深切體會到了。


    賤人賤人賤人!


    她在心裏罵著。


    “姐姐,沒想到你這麽墮落,離開夫君,竟然找一個流犯?”


    “喲,你羨慕啊?”久酥嘴角勾起,反問道。


    兩人心知肚明,她們都喜歡江璟。


    白落雪尷尬一笑,見陳兆在盯著她,忙道:“姐姐,你是不是發燒了,夫君可是將軍。”


    沒有明確的愛意,都不是愛意。


    久酥沒那麽閑,給陳兆辨別渣女,她笑道:“那又如何,我就是想跟江璟在一起,我就覺得江璟比陳將軍好,流犯怎麽了,他肯定會再當大官的。”


    此話,得到了陳兆的冷嘲熱諷。


    白落雪目光微閃,她佯裝肚子不舒服,“夫君,我不舒服,就先去休息了,你一定要跟姐姐好好解釋,不要碰江家的事情。”


    茶水泛著清香,混雜著迴命堂的藥草味。


    兩人又坐在一起了,隻是這次是為了另一個男人,陳兆多少有些不服氣,“原來你離開我,就是為了那個男人,我勸你放棄,江璟他們活不過今年了。”


    久酥懟道:“你說活不過就活不過?身為將軍,可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陳兆看著眼前執迷不悟的女人,生氣又憤怒,脫口而出。


    “簍明的主子是當朝王爺,他下了命令,不許讓江璟活過明年,你就死心吧!”


    叮!


    一聲清脆的聲音,陳兆迴過神。


    “什麽聲音?”


    久酥忙將錄音筆收迴係統背包,她眼睛閃過一絲滿意,隨後,假裝不知情起身道:“多謝陳將軍把這個告訴我,謝了。”


    陳兆皺眉:“你站住!如果你執迷不悟,他們可不會管你是誰,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以前,你是一個正直的獵戶,怎麽當了將軍,反而變慫了呢?”久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搖頭離開。


    對於陳兆呢,沒有多大的恨意,也沒有多大的喜歡。


    但他建功立業,本意上,應該尊敬,兩人井水不犯河水的情況下,她也是可以尊重陳兆的。


    女人的話,一直在心裏迴蕩。


    陳兆喃喃道:“正直的獵戶……”


    此時,久酥推開院門,看到等她的兩人。


    “錢公子,等改天,我和江璟登門道謝。”


    “啥意思,用完我就扔唄?”錢俊傑氣唿唿的。


    久酥麵色凝重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這件事情,涉及甚廣,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錢俊傑忙道:“那我還是不知道了,我最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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