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刺骨,心裏涼了一片。


    齊八看著女兒,滿眼怒意和震驚,想到自己的好事被破壞,將女兒拽出來,用力扇臉。


    “小賤人,生了你幹什麽的?


    我什麽時候說,你殺久酥了,好啊,不打自招?我揍你個賤貨!”


    屋裏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小妾得知二小姐被打了,紛紛跑來,添油加醋,隻因齊雅兒是正室所生,還總是看不起人,老爺總是寵著,她們早就看齊雅兒不順眼了。


    齊八吼道:“都給我滾!幹啥啥不行,就知道起哄!”


    齊雅兒捂著臉,她害怕地躲在角落裏,看著爹陰沉的臉,鼓起勇氣賣慘道。


    “娘要是知道你打我,肯定會生氣的!”


    “你還敢提你娘?”齊八脫下鞋,抽在她的身上,白色的衣裙沾上灰塵,“你娘這麽純潔美好的女人,怎麽生出你這麽狠毒的女兒,你竟然敢買兇殺久酥,你不知道我有事求她?”


    齊雅兒大喊大叫,她的手腕被死死地攥著,根本掙脫不開。


    “你們為什麽所有人都圍著那賤人轉?她到底有什麽好的!我不隨娘,我狠毒隨了你!”


    心裏滋生出恨意,恨意衍生出力量。


    她低頭狠狠地咬住齊八的胳膊,察覺到力道鬆了,將人推開,提起裙擺快速朝外麵跑去,她沒有地方去,隻能去找心上人,她要去找俊傑哥哥,告訴他,爹有多麽壞。


    夜深,雨水打在傘上。


    久酥給江璟換上藥,看向站在屋簷下排得爭取的母女,愣怔幾秒,她輕咳一聲:“對、對了,我開了一間作坊,想請二位去幫忙,一天十文現結,你們有空嗎?”


    “有!”江念吟眼神一亮,她舉起手,自我推薦,“我識字,能吃苦!”


    久酥笑道:“伯母去洗葡萄,念吟幫忙管理結賬什麽的。”


    江璟提前撐起傘,站在雨中,抬頭道。


    “我送你,你一個人不安全。”


    “就兩步路遠,你身上還有傷呢。”久酥伸手要傘,但被男人躲開了,她無奈隻好聽從,對著旁邊兩人招手道,“那明天我來接你們。”


    良久。


    江母收迴眼神,臉上浮現的笑意溫柔。


    “好像一個小太陽,一直溫暖照耀著身邊的人,如果我能有久酥這樣的兒媳,就算死也值得了。”


    “我哥得再努努力,才能配得上久姑娘!”江念吟靠在牆邊,深深吸了口氣。


    跟娘一天能賺二十文,這樣爹的藥就有著落了,哥也不用這麽辛苦了。


    忽然覺得,能直起腰唿吸了。


    江璟送到府門前,深吸一口氣,抬眼不自然地笑著問:“我可以去嗎?不要銀子,免費當苦力。”


    “可以。”久酥欣然答應。


    迴去的路上,江璟正好碰到了錢俊傑,兩人一見就不對付。


    錢俊傑吊兒郎當地邪笑,他挑眉,看了一眼江璟來的方向,挑眉吹了個口哨。


    “喲,剛去找了久酥?有沒有看到裏麵的擺設,都是我們錢家給的,羨慕了?這可不是你這種卑賤的流犯所能贈送的。”


    江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並不理睬。


    錢俊傑憋屈得很,擋在他麵前,繼續出言挑釁。


    “怎麽?被我說中自卑了啊,你也不用…”


    “阿酥救了錢夫人,這些都是謝禮,是阿酥應得的。”江璟微微仰頭,他餘光看到從府裏跑來的人兒,湊近,輕聲道,“都是你爹娘的,而你,有什麽好驕傲的?”


    錢俊傑打落他的傘,揪住他的衣領,摁倒牆上。


    惡狠狠地指著他,“江璟,你想死是嗎?你竟然敢對我這麽說……”


    “錢俊傑!”久酥握住傘柄,打在他的後背上,忙打上傘,看著江璟濕噠噠的後背,關切地問,“碰到傷口了?”


    江璟垂眸,碎發遮蓋住臉上的神情。


    嗓音略帶威嚴,有那麽一絲輕顫。


    “我沒事。”


    “…唿。”久酥看著他委屈又隱忍的樣子,忽的,她想起了一句話,之所以討厭綠茶,是因為茶的不是自己,現在發現,性別一換,還真上頭,“我給你清理傷口。”


    錢俊傑著急道:“我又沒碰到他!一個大男人至於這麽矯情嗎?裝什麽裝啊!”


    “嗯,他沒碰到我,我沒事。”江璟雙手自然捶在兩側,疲倦的聲調,卻坐實了受欺負的事實。


    錢俊傑無言以對,說不上哪兒不對勁,就覺得別扭。


    “你他娘的…”


    久酥懶得理,牽著江璟的手,朝府裏走去。


    她吩咐道:“常伯,你派人跟江母說一聲,雨太大,怕淋濕傷口,江公子今晚就住在這兒了。”


    常伯應聲,派一人去通知,派另一個人去收拾廂房了。


    錢俊傑氣得不行,他追在身後,卻吃了閉門羹,雙手握拳不停地捶拍。


    “久酥,你看清楚這個混蛋的嘴臉,他還叫你阿酥呢,你一來,他就慫了,他就是在裝……”


    身後。


    齊雅兒目睹這一切,她咬唇,衝進雨裏,抱著錢俊傑的胳膊,“嗚嗚嗚,你能不能陪我睡覺啊,打雷了,我好害怕啊…”


    這小賤人竟然還活著,還住在這麽好的院子裏。


    哼,一個當丫鬟的賤婢,怎麽配跟她比啊?


    “你耳朵聾啊,哪兒打雷了?”錢俊傑甩開女人,本來氣得不行,還來人煩,他氣唿唿地朝府裏走去,身邊女人嘰嘰喳喳,他吼道,“你再煩我,就滾迴齊家。”


    齊雅兒不敢說話,好不容易有個理由住在錢府。


    “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喂,你等等我啊!”


    廂房裏,江璟自覺背過身,脫下衣裳,感受到草藥落在身上,涼的一顫,猶豫幾秒道:“他沒打著我。”


    “看到了。”久酥用紗布包紮好傷口,“而且我知道你看到我來了,故意挑釁的他,但我願意給你出這口氣。”


    看著他瞬間紅了的耳根,嘴角微微上揚。


    也是錢俊傑那小子太過氣人,一見到江璟就跟吃了火藥似的。


    江璟轉身,兩人牽手的畫麵,在腦海中過目,他目光落在人兒毫無珠翠的頭上,問:“你不喜歡戴我送你的發簪嗎?確實是簡陋了些,但我……”


    “這兒呢。”久酥手伸向袖子,從係統拿出銀簪,“太珍貴,怕掉了。”


    嘿,差點傷了一個男人的心。


    江璟接過,轉了一圈,他抬手輕輕為其戴上。


    “好看。”


    “若是丟了,我再攢錢給你買。”


    第一次,他不懂買什麽款式,下次,他想應該買點帶流蘇的,是零碎了些,但久酥戴一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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