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久酥不好拒絕,她道:“一定準時赴約。”


    經過這麽改造,院子倒是生動了起來,流動的泉水周邊擺放一盆盆的花,襯托著朝霞,被微風吹動著。


    呂氏問:“久酥,錢家人為什麽對我們這麽好?這、這是你的院子嗎?”


    “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但娘您別跟別人說。”久酥收起躺椅,拿了一件新衣裳,“今晚,你跟我一起去吧。”


    呂氏搖頭,“不,我就不去了。”


    去了也是給兒媳婦丟人。


    久酥不強迫,她給呂氏做好飯,便去錢府了,錢夫人強撐著虛弱也來入席了,她的精氣神好了些許,“久姑娘,多虧了你。”


    “夫人,客氣了。”


    久酥微微舉杯,以示敬意。


    哎,太尷尬了,以前在現代就不喜歡應酬,跟錢家關係還未混熟,就被邀請吃飯。


    錢老爺起身道:“久姑娘,別的話不說,感謝,感謝,這杯酒,我先幹為敬。”


    久酥起身,也喝光了茶水。


    “……”


    半個時辰後,久酥提出了告辭,錢老爺命兒子去送,錢俊傑跟在身後,時不時就笑,久酥覺得他有病。


    錢俊傑注意到前麵有個人影。


    他快步走上去,譏笑道:“喲,江璟?你在這裏幹什麽?找久酥嗎?哦,我們剛在家裏吃完飯,才迴來呢,你一定等了很久吧?”


    江璟眼神微斂,目光沉沉地看向身後走來的女子身上。


    久酥詫異道:“江璟,你來找我嗎?”


    “嗯,打擾了。”江璟垂眸,繞開兩人,腳步飛快身影隱入暗處。


    久酥不解:“誰得罪他了?”


    錢俊傑伸了伸懶腰,毫不在意地說:“得罪他怎麽了?不需要對一個流犯客氣,我看他就是看上你了,所以三番五次騷擾你……喂,我還沒說完呢,你走什麽。”


    他追上。


    卻吃了個閉門羹。


    錢俊傑氣得踹門,“你竟然這樣對我。”


    砰!久酥猛地打開門,目光冷冷地看著錢俊傑,道:“我也不需要對一個沒禮貌、看不起人的混球禮貌!”


    真是沒救了。


    還是跟以前一樣。


    她將門拴上,不理會錢俊傑的抗議,扭頭去找呂氏。


    呂氏聽到聲音,臉上露出喜色,“久酥,你迴來了?剛才有人敲門,我沒開,我怕是你嫂子他們,對了,碗筷已經刷幹淨了。”


    那人應該是江璟。


    夜裏下了雨,久酥被一陣雷聲驚醒,想到院子裏晾曬的秋葵,她忙跑出去,看到呂氏已經把東西遮住了。


    她鬆了口氣,將婆婆扶到屋簷下問。


    “你怎麽知道這兒有東西的。”


    “感覺。”呂氏笑道,“瞎習慣了,就什麽都看見了。”


    久酥好幾日都沒有去方興樓了,拿了工資,人消失,這事兒可不好。


    她提來了兩桶醋和醬油,看到前門有人守著,怕是齊掌櫃的人,繞到後門,溜了進去,“方掌櫃,您看一下,對了,這幾天要小心齊掌櫃。”


    “阿貴已經完全掌握火候,久姑娘離那齊掌櫃遠點兒,那人瘋起來什麽都敢幹。”


    方掌櫃遞去銀子,無奈搖搖頭。


    方興樓和振興樓是對家,祖上生意都很火,但到了他們這一輩,振興樓稍差了點兒,齊掌櫃又不好好鑽研菜品,總想著怎麽禍害他。


    望著手裏的半兩銀子,微微歎了口氣。


    忙活了半天,才賺了這點兒,係統的任務什麽時候才能完成,看來,要招人數,大批量生產才可以。


    久酥問:“他以前瘋過?”


    方掌櫃點頭,靠在椅背上,說:“瘋,怎麽不瘋的,還派人下毒害過我店裏的食客,不過,證據不足,官府也隻能放他走了,事情已經過去五年了,希望他有點長進。”


    久酥淡淡道。


    “恐怕,他沒有任何長進,他利用我家裏人,簽了合同,威脅我把菜品給他,縣令也與他同流合汙。


    我給了他做菜的詳細過程,不過沒有特製的調料,依舊做不出那種味道,方掌櫃不必擔心。”


    聽此,方掌櫃笑道:“自然不擔心,久姑娘提供的東西要好上一百倍,你要的鋪子,已經找到了,就在前麵那條街的最前麵,不過那家人有點古怪,不缺銀子,但出了三道題,要是有人能解開,那便是有緣人。”


    “那我可要去試試。”久酥道了聲謝,便離開了。


    巷子裏。


    久酥尚未察覺,就被一個人拉到了柴垛後,她迴頭看到江璟比劃噤聲,她悄悄朝前看去,果然看到幾個壯漢正在找什麽。


    待他們離去,她鬆了口氣。


    “謝謝啊。”


    “不用謝。”江璟背起木柴,送完柴火,收了銅錢,迴頭,見女人還在原地,是害怕嗎?他走上去,猶豫幾秒,“我送你迴去。”


    久酥確實也怕,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你那天晚上,為什麽直接走了?是找我有事嗎?”


    “錢俊傑在,我怕忍不住弄死他。”江璟眼底閃過一絲唳氣,又怕嚇著她,深吸一口氣,冷冽減弱些許,“也沒什麽事,原本想請你去家裏吃飯。”


    久酥恍然大悟,前一天是說過這事兒。


    “那個…”


    江璟輕笑一聲,“沒事,畢竟我家的飯菜,比不得錢府。”


    久酥微微愣了一下,望著他的後背,挑了挑眉,什麽話,怎麽這麽陰陽怪氣的?她追了幾步,揪住男人的衣袖,笑道:“生氣了?我的錯,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去你家吃飯?江好友給這個麵子嘛?”


    她仰著頭,眨巴著亮閃閃的大眼睛,手放在下顎處,抱拳晃著。


    好像在說,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江璟忙移開目光,耳根微紅,他哪兒見過這種場麵,點頭道:“好,隻要你不嫌棄,隨時歡迎。”


    將人兒平平安安送到家裏。


    他便繼續背柴送貨了。


    夜色漸濃,錢俊傑想起昨天的事情越來越氣,什麽叫他是混蛋?對一個流犯怎麽就要尊重了?他走到院門前,卻發現落了鎖,明顯是出去了。


    “這麽晚了,會去哪兒呢?”


    “晌午的時候,我看見久姑娘跟……”管家明白公子的心思,他上前在錢俊傑耳邊說了幾句話。


    錢俊傑冷笑一聲:“江璟?他還真是不死心啊,我去他家裏看看,一個流犯家裏,有什麽東西招待久酥。”


    此時,江家的小屋裏點著半截蠟燭。


    這個家裏,難得溫馨。


    江父有癆病,不願出麵打擾,在隔壁屋裏躺著,靠在牆上,聽著他們的歡聲笑語,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眼睛裏不時就泛起了淚花。


    他喃喃道:“好熱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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