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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道陵見雙方還沒有麵對麵用刀砍殺,己方便損傷了大半心裏很是急切,他雖然知道其中原因,卻苦於找不到解決辦法,隻能不斷催促士兵們用人數優勢頂上去,能夠接近一點是一點。


    與此同時,穀中叛軍的情勢已是窮途末路,被殺越來越少,投降者越來越多,無論是哪一種,左威衛的表現都隻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快!


    歸雁峽穀之戰實際隻進行了一個半時辰,叛軍大部或被殺或被俘,隻剩下李道陵所率的殘部還在穀口奮力頑抗,而再過小半個時辰之後,他們也迎來了終結。


    在向著穀口的左威衛士兵進行了八次衝擊之後,叛軍殘部的銳氣已基本磨光,隨著死傷越來越大,敢於上前的士兵也越來越少,幾乎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膽怯和悲意,他們用眼神和動作告訴李道陵,他們不敢再上去了!


    “喂!你們衝啊!再接著衝啊!”李道陵不死心的向著四周大吼:“你們在怕什麽?!都走到這一步了,你們以為投降了他們會給你們活路麽?!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殺出去!快啊!我在讓你衝上去,你們沒聽到我的命令麽?!”他粗暴的拽著士兵們,可無論怎麽用力叫罵和拉拽,士兵們就是像雙腿灌了鉛一般一步也不肯向前移動。


    “王爺,快看!是黑、黑、黑……”一個部將驚恐的舉起了手指著前方,雙眼死死瞪視著,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黑什麽啊?!”看到他這副沒用的樣子,李道陵就來氣,而當他轉過頭之後表情也是一呆,隨即就沉了下去,咬牙切齒恨恨道:“黑狼旗!”


    不僅是他們,周圍所有的士兵都看到了,一麵白底大旗中央繡著一個黑色的狼頭,然後每個人都想起了一個名字:白昱!黑色狼旗正是白昱的專屬標誌,出現在這裏伏擊他們的軍隊是左威衛,可他們不是還有至少一天的路程麽?


    “難道閃電之狼的傳說是真的?”想到這個可能的時候,士兵們倒抽了一口涼氣,事實已經擺在麵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人就是這樣,因為自己做不到、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想到,所以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事他們總喜歡往靈異的方麵想,在這些士兵看來,在小半天的時間裏走完一天的路程就是不可能的,以前總聽別人把白昱說得神乎其神,前些天他們還不相信,可今天他們不得不信了。


    哐當一聲,不知是誰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而緊接著有更多人的刀落地,再接著落地的就是他們的膝蓋,那麵大旗和那隊士兵,他們給了這些士兵巨大的威壓,將他們徹底壓垮,李道陵身邊的最後一支軍隊的心也散了。


    李道陵難以置信的向四周看去,臉色越來越白,他還想試圖努力讓這些士兵振作,沒等他開始行動,正麵的士兵們就保持著那樣的陣型緩步壓來,後麵的峽穀中也傳出了大量士兵向外移動的腳步聲,他們要別前後夾擊了。


    事到如今,李道陵也徹底絕望了,仰頭長歎了一聲,手裏一鬆……


    歸雁峽穀一戰以左威衛的勝利告終,標誌著嘉州叛軍的毀滅,加快了五王之亂的終結。


    “……上將軍,俘虜們都已經安置好了,兵器也都收繳完成,可以向洛京迴報了!”負責戰後處置的左威衛後軍主將吳澍在中軍大帳中向白昱稟道。


    “好,具體經過我會如實向洛京匯報的,你也辛苦了!”白昱靠坐在椅子上,“對了,李道陵不是被生擒了麽?把他帶到這裏來!”


    “是!”吳澍即刻向士兵們傳令,不一會兒兩個士兵就把用一根繩子捆著的李道陵押了進來,帳中眾將的眼神都匯聚在了他的身上,嘉州也屬於左威衛的防區範圍,不過在場眾將與這位昔日的王爺卻並不熟悉。


    李道陵本有王爵之尊,又是當打之年,本該意氣風發,可是現在他整個人上下都彌漫著失敗和頹廢,這場戰爭的失利對他來說是致命的。


    “跪下!”兩個士兵齊聲大喝,李道陵被嚇得一哆嗦,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那模樣簡直讓人不敢直視。


    “嗬!”白昱冷笑一聲,拿起一旁早已準備好的聖旨,一臉笑眯眯的走到了李道陵身前,俯下身看著他笑道:“嘉王殿下,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們軍人向來嗓門大,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包涵哪!”說著,他裝模作樣的抬起手抱拳拱了拱。


    “你、你想拿我怎麽樣?”李道陵看著白昱的眼神中充滿了畏懼。


    “看殿下這話問的!我能怎麽樣啊?”白昱還是笑嘻嘻的,“我隻是一個上將軍,哪裏有權力決定殿下的生死啊?你背反朝廷是不錯,我奉命活捉了你,卻有什麽資格決定如何處置你呢?當然還是得聽陛下的,你看,”說著,他把那道聖旨送到了李道陵麵前,“這是陛下的聖旨,說的就是要如何處置你的事?你想看看麽?”


    李道陵渾身一顫,臉色蒼白的低下了頭,叛逆之罪除了死以外還能有什麽其他的處置?!


    “看來王爺是不想看哪!”白昱的語氣中透著幾分遺憾,“也對,這謀反的罪名自古以來就是一死而已,又有什麽可看的呢?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們,”他麵容一整,抬起頭對那兩個士兵喊道:“把嘉王殿下推出去吧!”


    “切!”白昱把聖旨往桌子上一扔,深感無趣的一屁股坐在了位子上,“我還以為這個嘉王有那麽大的膽子舉兵,至少也是一個有硬骨頭的,沒想到竟也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真是讓人失望!”想起李道陵被帶出去時的那種表情,白昱就連連搖頭。


    幾個將領相互看了看,一個將領笑道:“上將軍特地要見他一麵便是為了這個?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麽?他若真有硬骨頭,就算是在穀口戰死也不會放下兵器,真不明白這樣的人他也有膽子謀反?”


    “哼!”另一將領冷哼道:“這不也是很平常的麽?世上多的是這種想要鋌而走險,真的碰到險了又畏縮不前的人,他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無論怎麽樣,這場戰役都是我們贏了,”吳澍雙手抱胸,肅然道:“曆史從來隻會記住勝利者,不會有人在意他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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