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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那些城池中隻有兩萬兵力,我軍都打得如此辛苦,更何況這次他們有好幾倍的兵力,想來更是困難無比!所以與其再打一場艱苦的攻城戰,不如在平原上解決掉他們!還有,我軍的六萬援兵即將開到,如此一來我軍的勝算也就大大增加了!”昭魁如此說道。


    屈芒還想說話,卻被昭魁抬手製止了,其他將領也紛紛讚同昭魁的意思,屈芒隻能無奈的退下了,其實他知道昭魁和其他將領們為什麽更中意這種正麵對決的方式,因為這正符合他們楚人的性格,也是因為之前的攻城戰實在是讓他們太難受了,現在士兵們一提起攻城來就提不起勁,隻有麵對麵的廝殺才是他們最樂衷的。


    而正是因為這樣,屈芒才覺得放心不下,戰爭的打法可不是單單憑個人喜好就可以決定的,這樣順從自己的本性,屈芒實在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或者這正是那個下戰書的人所想要達到的目的……


    得到楚軍答應最終決戰的迴答之後,爽朗的笑聲便在林湛府邸的議事堂中持續了很長時間,坐在主位的林湛也是難得的哈哈笑了起來,其他將領更是笑得肆無忌憚,在他們當中隻有一個人從頭到尾笑得沒有多麽歡快。


    “事情還真是被大都護算準了呀!高明!”前軍主將嚴碌一邊笑一邊對林湛豎起了大拇指。


    “是啊!”後軍主將顧和笑著說道:“這楚人還真就是這副德行!我們約戰,他們還真就應了!難道火器的苦頭還沒有吃夠麽?!”


    “哈哈!”右軍副將錢琛道:“那是他們還沒有嚐過野戰中火器的威力,這次好好叫他們嚐一嚐!”


    前軍副將安廷點了點頭,笑道:“恐怕昭魁還想倚仗那六萬援軍呢吧?正好,咱們正嫌他們那些人殺得不過癮,一下子再來六萬,好得很!這下子可以殺個痛快了!”


    “說得是啊!哈哈……”安廷的話顯然是說到眾將心裏去了,他們又是一陣痛快的大笑,笑聲中無不帶著強烈的渴望,他們似乎已經等不及了。


    林湛的眼神看過每一個人的臉上,他們雖然都在大笑,卻沒有半分真正輕敵之意,相反他們很認真,而且從來都沒有這麽認真過了,所有戰前的準備都已經停當,一切都在等待明天的到來,明天啊!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從外麵旋風般的跑進來,跪倒在林湛麵前,高聲稟道:“報!楚軍六萬援軍開到!”


    這個消息一來,堂中的笑聲立刻戛然而止,眾將並沒有因為敵軍援兵趕到而產生驚慌,而是十分平常的抬了抬眉,又將目光集中在了林湛身上,隻見他也收斂起了笑容,從座位上慢慢站起,一抬手示意那士兵退下去。


    眾將已經肅然站立,堂中的氣氛平靜中帶著一絲躁動,林湛的眼神掃過其他人的臉,目光淡然中帶著一絲熱切,然後緩緩開口道:“你們都知道,我對你們的要求隻有一個,迴營之後立刻著手準備,明日……一戰功成!”


    “是!”眾將一起向林湛拱手,齊聲迴應……


    六月五日清晨的漢水平原上,初夏的風徐徐吹過,茂盛的野草整片整片的壓下了身,在這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日子中,平原上的氣氛卻逐漸壓抑,當東邊天際的紅日慢慢升起的時候,平原上寂寥的平靜終於被轟隆隆的聲音打破!


    “砰!砰!砰……”在大地連續的震顫中,兩支同樣嚴整雄壯的大軍從漢水平原上兩個相對的方向而來,他們的隊伍中刀槍分明、旌旗林立,士兵們耳邊除了唿唿吹過的風聲以外,隻能聽到己方和對方整齊劃一、驚動天地的腳步聲。


    兩軍幾乎是同時出現,腳步聲也是互相唿應,就連立定也是同一時間,但他們誰都沒有將這些同時放在心上,自從來到這裏之後,他們的所有心思和感覺隻能放在一件事情上,那就是戰爭!他們的心中、腦中隻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勝利!


    當兩軍站住腳跟、麵對麵之後,這場戰爭中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一場戰鬥——漢水平原之戰將要打響!


    按照會戰開始之前的程序,兩軍的主帥都要站到士兵們麵前做最後的戰前動員,在夏軍這邊,十萬步卒麵前已經迅速搭建好了一座高台,夏朝安南大都護林湛和他手下的所有重要將領都會出現在上麵,當然說話的隻有林湛一人。


    平原上的風唿嘯著,十萬大軍的陣列中沒有一絲聲音,每個士兵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座高台上,無論上麵有沒有人,他們的表情都是那般平常,他們不是第一天當兵,今天在這裏的都是安南都護府的老兵,隻有他們才能讓林湛全心全意的信任,也正因為如此林湛更加有必要認真一次,對他們當中很多人來說這必將是最後一次。


    “安南都護府的將士們!”高台上,林湛鼓足了聲音,調動了內息,以確保這十萬人都能聽得到他的聲音,他的神情也是前所未見的嚴肅,“我們即將要麵對的事是無比殘酷的,是我們每個人多想這輩子都不想遇見的!我很想告訴你們,我們還沒有走到那一步!但是,我不能!”


    “因為我們已經在這裏了!你們都是跟隨著我很長時間的老兵,你們的忠誠和勇氣沒有人比我更加清楚,所以我很抱歉讓你們麵對如此殘酷的選擇!但我並不後悔,因為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我們每個人活在這世上都有我們存在的意義,我的意義我已經找到了,你們的意義呢?找到了麽?!”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士兵們的聲音如潮水般一波一波的湧來,這是一次沒有任何演練的齊聲迴應,振聾發聵的喊聲足以刺穿蒼穹。


    “好!”林湛大喝一聲,然後繼續道:“那麽,接下來請你們告訴我,我們將要做的是什麽?!”


    “殺!殺!殺……”還是那般的整齊,還是那般的震撼人心。


    “對!”林湛拔刀出鞘,將刀鋒指向天際,臉上的表情激動亢奮,“我們要殺了他們!殺了那些讓我們不得不麵對這殘酷選擇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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