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血的刀,刀身上都有鐵鏽味。


    那犯人的眼睛盯著再往前一點就能插進他眉心的刀尖,嚇得沒了言語。


    「安靜。」


    見所有的犯人都被震懾住了,他這才從容的將佩刀插迴刀鞘。


    轉而帶著苻令珠和潘伯婕向最深之處走去。


    那裏還有金吾衛在把守,酒樓中的人被男女分開,各自關押,看管男子的金吾衛,都是王易徽的熟人。


    見他過來,給他比了一個一刻鍾的手勢,便識趣離去。


    王易徽和苻令珠落後一步,讓出身後的潘伯婕。


    潘伯婕小跑地奔向牢門,她與苻令珠都是男子裝扮,外罩一個黑色披風,牢門中的酒樓中人,隻在牢中待了幾日,便覺生還無望,對她的出現,連個眼神都沒施捨。


    唯有護在掌櫃身邊的薛穀,即使她戴著帽子,也一眼認出了她,猛地站起向她跑去,因急切還平底摔了一跤,此刻也顧不上,抓著牢門問她:「娘子過來作甚?又是怎麽過來的?」


    潘伯婕謹記苻令珠叮囑,臉上還戴著層麵紗,看著瘦的不成人形的情郎說道:「我自是求人帶進來的,大郎莫怕,我定能將你救出去。」


    薛穀搖搖頭,很是急切,「你趕緊走,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娘子,你我二人雲泥之別,穀不值得娘子為我做這些,掌櫃待有我救命之恩,我也不可能拋下他。」


    他苦笑一聲,「實不相瞞,我們都知道民鬥不過官,我已決定替掌櫃頂罪,娘子,嫁個好人,忘了穀吧。」


    潘伯婕搖頭,隻有在他麵前,她才會全無防備顯露真實情緒,哭得像個淚人,「替人頂罪,你便是不要命了?」


    「娘子,我對不住你。」


    他們兩人的哭聲傳進苻令珠和王易徽耳中,苻令珠嘆了一聲,這薛穀,到也是個真漢子。


    寧願自己頂罪,隻可惜,盯上他們的人,勢力太大,豈是頂罪就能脫身的。


    王易徽似乎深受啟發,低語問她,「若是有朝一日,我也入了大獄,倒是不知明珠會如何?」


    苻令珠趕緊彎了一雙眼,帶著討好的語氣道:「夫君萬不可這樣說,不吉利。」


    你入獄真是再好不過了。


    「萬一呢,明珠,你會如何?」王易徽步步緊逼,已經將苻令珠逼到貼在牆上,他想親耳聽到她不會拋下他的話,哪怕是騙他的。


    「若是真有那一日,明珠定會排除千難萬難,也要救夫君出去,和夫君不離不棄。」


    才怪。


    「記住你說的話。」


    他滿意的退後一步,給了她些許喘息的空隙。


    此時,潘伯婕已經刺激完薛穀,告訴他一定會救他出去,在被薛穀誤會她是給王易徽當妾侍,才換來救他機會,痛苦萬分時,潘伯婕開始套話了。


    讓他細細去想,那日酒樓中都來了何人,尤其是和掌櫃之女被殺有關係的。


    尤其是金吾衛來了後,立刻離開,連麵都沒露的。


    讓她這樣一說,薛穀當真想起來了,那時他也在二樓,本是想製止宋祀,將掌櫃之女救出的,親眼看見二樓包廂中的郎君,頭戴鬥笠,手臂遮臉,急匆匆下了樓。


    因他們一行人,是從斷了氣的小娘子身上邁過,因而他還特意留意一二。


    是他上過酒的,想著,他便說了出來:「那幾人甚是奇怪,明明談吐不凡,卻身穿麻衣,走時還要戴鬥笠,明明現在是冬天。」


    潘伯婕趕緊追問:「你可還記得,那人長相?」


    薛穀越是痛苦,越是迴憶的多,「記得,長得寬厚老實,體型微胖,而且他是左撇子。」


    聽到這,苻令珠本還想再出言提點兩句,可見王易徽已經冷了神色,便知他是猜出來了,當下閉嘴。


    王易徽探究的看了一眼,看的她直冒虛汗,還得裝作無辜的樣子迴看他。


    他終是移開眸子。


    苻令珠微微鬆了口氣,將太子殿下攀扯出來,酒樓中的人,性命就算是保住了,現在隻看王易徽打算如何處理。


    第39章 定論


    出乎苻令珠的意料。


    王易徽的處理方法簡單粗暴, 又有效果。


    長安公主急著殺酒樓中人,就是為了隱藏太子的蹤跡,他偏將太子放在檯麵上。


    將太子去過酒樓一事告知金吾衛將軍, 金吾衛將軍不願牽扯進去他們的恩怨,見其一點不在乎和自己的母親對上, 直接讓他歸隊,將事情交由他全權負責。


    王易徽直接帶人去了太子府上, 沒說太子行蹤可疑,隻是像一個熱血上頭、為民請命的郎君,說太子既然在酒樓飲酒, 還望將事情原委告知。


    他一語定論, 太子隻是到酒樓飲酒。


    酒樓開著,誰說太子不能去飲酒來著。


    太子出現在那,湊巧, 巧得出奇, 可就是巧, 人命與他無關,宋祀與他無關。


    不管他是在酒樓和誰見麵,商議何事,那都不是王易徽該管的事情, 他隻管太子在那, 理應出麵作證。


    被他發現蹤跡, 太子第一時間想到殺人滅口,內心驚濤駭浪翻滾,但見王易徽帶了一整隊的金吾衛,當下便是一股氣堵在胸口。


    這豈不是金吾衛全知道,他去過了?


    隻能按照王易徽的思路, 咬死自己去那飲酒,但他當時身在二樓,對宋祀殺人一事,並不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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