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聽到紅衣女子的話,迴過神來,點頭如搗蒜。


    這女子,真是可怕,這麽個身材高大的毛賊被她打成這副慘樣,若是誰敢惹她不快,不被她打個半死才怪。


    一旁看熱鬧的如蔓搖了搖頭,心中一陣歎息,竟心疼起了這毛賊來,錢沒偷到,反被打了個半死,真慘,簡直比早上的三個劫匪還慘。


    蕭何意看她這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看她麵上裝作一副心疼惋惜的模樣,實際上幸災樂禍的很。


    正當店小二要放下油燈,要將這毛賊拖到樓下找繩子綁在大堂的柱子上時,那紅衣女子卻似乎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慢著!”女子皺了皺眉,攔下了店小二,“這衣裳看著有些眼熟……不會罷?”


    女子滿臉的不可置信,忙跑上前去,拿掉了男子口中深深塞著的布團。


    “表……表妹,是我……”男子氣若遊絲,語氣滿是無奈。


    “表、表哥?”女子哭笑不得,“大門不走,你爬窗子做什麽?當什麽梁上君子呢!這黑燈瞎火的,我認得出你才怪了。”


    說罷,忙將他鬆了綁,從地上扶了起來。


    “今日在街上看到一隻玉簪子很襯你,便偷偷買了下來,想著晚上等你睡了再偷偷放你房裏。哪知你睡得這般淺,我剛爬下窗戶便將你驚醒了,未等我開口便打了我一通,還將我綁成這副樣子……”男子腫著臉,有氣無力地解釋道,語氣滿是無辜。


    “真、真是對不住。”女子一臉的愧疚與懊惱。


    男子伸手寵溺的摸了摸紅衣女子的頭,安慰道:“無妨,皮肉傷罷了。”


    女子這才展顏一笑,語氣撒嬌道:“我的簪子呢?”


    “你啊你。”男子無奈搖了搖頭,剛伸手從懷中摸出那隻玉簪子,還沒看仔細是何模樣,便被這女子奪了去,喜滋滋地揣進了懷裏。


    迴過神來,女子卻想到眼前不隻有她與表哥二人在,便又羞惱起來,瞪著眼,揮著劍,衝著眾人就是一陣嚇唬:“看什麽看!大晚上的不睡覺,看什麽熱鬧!找打麽?”


    鬧了這麽大的動靜,原先的毛賊也不是真的毛賊,竟隻是一場烏龍,眾人也見沒什麽熱鬧好瞧了,便也紛紛散了。散時還感歎起這紅衣女子的脾氣來,走時竊竊私語著。


    “還真以為是什麽毛賊呢,原隻是個誤會。”


    “看這女子柔柔弱弱的,竟有這般身手!”


    “是啊,脾氣也是野蠻的很!”


    “就是,就是,真是一隻母老虎。”


    ……


    “說誰是母老虎呢?給我站住!看我不……哼!”饒是眾人說得再小聲,這些話還是落入了耳尖的紅衣女子耳裏,氣的她擼起袖子就要追上去,好好教訓說這話的人。然她被自個兒的表哥死死抓著,想掙脫,又不敢了傷他,動彈不得,隻得作罷。


    待人都散盡後,男子這才放開了這紅衣女子,女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踏進房裏,砰的一聲將門一砸,關了起來,落下了少許灰塵。


    男子哭笑不得,轉身迴了房。


    而如蔓同蕭何意亦是隨著眾人散了。


    “這女子雖脾氣火爆些,但也是性情中人。”如蔓評價道,“想來也容易吃虧吧。”


    “但活得隨心所欲,未嚐不快樂。”蕭何意倒是有幾分羨慕,他此生,注定是不能活得這般輕鬆的。


    “我進去了,你也早些休息罷。”如蔓走到了自個兒房門外,推門而入。


    “好。”蕭何意點點頭,目送著如蔓進了房,關了門,這才轉身迴了房。


    次日一早,如蔓與蕭何意去街上買了些燒餅饅頭,帶著在路上充饑。


    向店小二退了房,駕上馬車,便又開始趕路了。


    馬車駛出了城,隻走了十來裏路,便遇上了兩位熟人。


    原是昨日客棧裏的那對年輕男女,他們未認出如蔓二人,畢竟昨晚看熱鬧的人也不少,加上夜裏燭火昏暗,更是連幾個人都看不清的。


    那紅衣女子遠遠攔在了馬車前,一個勁兒地揮著手,示意馬車停下,蕭何意拉著韁繩,見繞不過,便隻能停了下來。


    “是誰攔了馬車?”如蔓正翹著腿,手枕著頭,在馬車廂裏仰頭躺著。突覺馬車停下,便躬起身,掀開簾子,走到馬車前問蕭何意。


    “是你們?”發現麵前的便是昨晚在客棧的那對表兄妹,如蔓有些訝異。


    那對表兄妹比起如蔓更為詫異,他們似乎未曾見過馬車上的這兩人,但看他倆的神色,似乎認識自己,於是這紅衣女子便猶疑問道:“二位可是認識我們?”


    “噗呲——”如蔓隻覺好笑,調侃道,“昨晚二位在朋來客棧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不認識你們才奇怪呢。”


    “原來你們昨晚也住在朋來客棧!”紅衣女子驚訝道,轉而又想起昨夜的糗事,隻覺有些尷尬,“昨晚的事都是誤會。”


    “讓二位見笑了。”那男子也有些不好意思。


    “二位攔我馬車,可有什麽事麽?”如蔓說出了心中疑惑。


    那男子咽了咽口水,正要開口迴答,卻被他表妹搶了話頭:“還不是他弄丟了馬!害得我走了十多裏路,可我實在不想走了,便想著在這路上攔輛馬車帶我們一程,可攔了兩輛馬車,一輛牛車,都沒能如願,這是什麽運氣!”


    紅衣女子語氣抱怨,說罷,還瞪了男子一眼。


    “哪裏是我弄丟的,明明是被賊人盜走的……這我也毫無辦法呀,我怎就知道客棧這麽多馬,偏生偷的便是我們的……”男子有些無奈。


    女子抱著胸,嘴上不依不撓:“哼,我不管,反正都是你的錯!”


    “既被盜了馬,你們怎不去報官?”如蔓隨即又問道。


    “如今無暇報官了,家中有點急事需要趕迴去,若報了官,還需等結果,這得何年何月呀!算了,姑奶奶今日就讓那賊人得個便宜,若今後讓我碰見這些偷雞摸狗的賊人,可有他們好受的!”女子氣憤地說著,還摩拳擦掌起來。


    “是啊,奈何身上銀錢也不多了,不然倒是能再買一匹馬,可如今隻能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上好心人了。”男子附和道。


    聽到他倆的這些話,如蔓這才解除了心中疑惑:“那你們要去哪裏?若順路便帶你們一程罷。”


    “楚州。”他們異口同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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