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不能殺了他,母親的死和他無關!”


    當父親把尖刀對準克魯納斯的時候,凱羅爾義無反顧地擋在了他的麵前。


    “凱羅爾讓開,你知道這是誰的後代嗎?他的族人剛剛殺了你的母親!”凱羅爾的父親憤怒地吼叫著。


    “可是克魯納斯並沒有做任何傷害人的事,父親你必須要分清楚!”


    “哈哈,我錯了,我錯的太離譜了,獸族和人類永遠沒有和解的可能!永遠沒有!”


    凱羅爾的父親這個時候已經喪失理智,他舉起手中的匕首,眼中隻有殺意!


    “我要殺了他!殺了這個禍亂的根源!”


    “父親,不要!”


    凱羅爾舉起手阻擋,鋒利的匕首將他的手臂給劃出一個口子,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叮!”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父親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他的臉色變得黯淡,癡癡地伸出手想要向前抓住什麽,但是卻撲了個空,什麽也沒有抓到。


    “我錯了,終究還是錯了!”


    凱羅爾的父親低著頭,不停地重複著一句話。


    “我錯了……我錯了……”


    他轉過身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房間,不再去管凱羅爾和躲在他背後瑟瑟發抖的克魯納斯。


    ……


    當父親終於離開,凱羅爾虛弱地癱在地上,他此時的心如同被刀割般疼痛。


    “母親死了,她死了!”


    腦海裏迴想母親慈愛的臉龐,凱羅爾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一直想壓抑自己的情緒,可是在這一刻他怎麽也壓製不了了。


    “嗚嗚……”


    克魯納斯看到凱羅爾那麽傷心,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想了很久也沒想到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他不明白以前一直疼愛自己的凱羅爾父親為什麽會這麽生氣,還有凱羅爾,克魯納斯和他相處了那麽久也沒有見他哭的那麽傷心過。


    “不……不要哭了!”


    克魯納斯想要安慰凱羅爾,他伸出自己的爪子搭在凱羅爾身上。


    “克魯納斯會說人類語了?”


    雖然克魯納斯說話的語氣還有些稚嫩,但凱羅爾確實能聽懂他在說什麽。


    “你果然不是一條普通的狼!”


    凱羅爾看著克魯納斯的眼神變得猶豫和複雜,自己的母親才剛剛慘死在狼人族的手上,他現在也不知道該用怎麽樣的心態去麵對克魯納斯。


    克魯納斯將自己的頭搭在了凱羅爾的腿上,要是在以前,凱羅爾一定會伸手輕輕撫摸他的頭部,可是當他再一次把頭搭上去的時候,凱羅爾並沒有任何動作。


    ……


    在克魯納斯的記憶中,凱羅爾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然後朝緩緩地朝門口走過去,那時候的凱羅爾對克魯納斯來說是那麽的陌生。


    “砰!”


    隨著房間的門被關上,克魯納斯的生命也從此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所以,經過那一次的事之後,你再也沒有摸過我了。”


    哈格轉過身子,看著凱羅爾的眼中滿滿都是怨恨。


    “克魯納斯,不是這樣的,其實……”凱羅爾張口想要解釋。


    “你拋棄了我!拋棄了你口中所謂的家人和朋友!你現在有什麽資格站在我麵前說這些事!克魯納斯?嗬嗬,不要用那個名字稱唿我,現在聽到這個詞隻會讓我惡心地想吐!”


    “對不起……拋棄你……是我錯了!”


    凱羅爾痛苦地閉上眼睛,就因為當初做出的那個決定,他幾乎後悔了一輩子。


    “不,你沒有錯,你做的太對了!要不是因為你拋棄了我,我怎麽能看到人類醜惡的一麵?嗬嗬,以前我天真的以為人類都是友好的,直到我看到了那些人渣,才終於改變了我的想法!”


    哈格伸出一個尖銳爪子指著凱羅爾的喉嚨。


    “你知道我被你拋棄後經曆了什麽嗎?我被賣到了地下市場,在那裏,我把人類所有的黑暗都給看清了!獸人、精靈、地精還有數不清的其他種族,他們被人類當作貨物一樣買賣!我的同族被人類活活地生剝,就僅僅是為了他們身上的皮毛……美麗的精靈被人類玩弄之後像垃圾一樣被丟棄……地精忍受鞭撻做著最為沉重苦力……還有很多很多,人類有那麽多罪惡,還需要我一件一件地跟你細說嗎?”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但是這隻是一部分人,不能代表全部人類,人類中也是有一部分愛好和平的……”


    凱羅爾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哈格給打斷。


    “嗬嗬,不能代表全部人類?你說的是你的父親嗎?”哈格冷笑一聲。


    “那個將我父母殺死,然後把他們剛出世的孩子送給自己的兒子當作寵物養的人?凱羅爾,你知道嗎,相比其他罪惡的人類,你父親那種虛偽的人讓我更加惡心!”


    “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我無意替他們辯解,但是罪惡既然已經犯下,你就不要讓這些痛苦繼續蔓延下去,收手吧,上一代的恩怨不應該由下一代去承擔。”凱羅爾抬起頭,蒼老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懇求的意味。


    “收手?嗬嗬,這是絕對不可能得!凱羅爾,血債必須血償!”


    哈格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拿起放置在地上的神器戰斧。


    “凱羅爾,你也不必再這兒給我講什麽煽情的迴憶,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你是想為你的傳令兵爭取時間是不是?拖延了那麽久還真的是讓你煞費苦心了。”


    哈格嘲諷地笑了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獸族士兵,隨後三個人類士兵的頭部被扔到了凱羅爾的麵前。


    “凱羅爾,真的很抱歉,你的援軍看來是來不了了!”


    凱羅爾低頭看了看,地上的三個頭顱正是他派出去向王國尋求援軍的傳令兵。


    “唉!”


    凱羅爾歎了一口氣,他單薄的身子顯得越發蒼涼,一陣微風吹來,凱羅爾捂住嘴劇烈地咳嗽起來,他的身子晃了晃,倒退了幾步就要跌倒,但最後還是被他給穩住腳跟站住了。


    凱羅爾迴頭看了看坎貝爾城的城門,然後又一次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


    “撲通!”


    在所有人震驚地注視下,這個單薄的老人竟然跪在了哈格的麵前。


    “哈格首領,請不要現在攻城,你寬限一點時間吧,求求你了!”


    凱羅爾把他的額頭觸碰到地上,起身,趴下,再起身,再趴下……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跪拜著麵前的哈格。


    “求求你了,求求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


    “想不到你能為了你的那些同族變得那麽卑躬屈膝!凱羅爾,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是我現在需要一個開胃菜來填填肚子!”


    哈格再次走到凱羅爾身邊,他提起手中的斧頭狠狠地往空中一個方向扔過去。


    神器斧頭飛向空中的一個目標,隨著“轟隆!”一聲巨響,不遠處的一個飛艇發生爆炸,巨大的火光把已經變得昏暗的天空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坎貝爾城的逃生飛艇,被……被擊落了!”


    凱羅爾抬頭望著天空,臉色一片蒼白,看到這一幕,他連跪著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


    “凱羅爾,你不愧是你父親的兒子,你們兩個都是一樣的虛偽!”


    哈格低頭看著凱羅爾,用非常嘲諷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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