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思阮微微抬手接, 鍾晚晚無意觸碰到她指尖——那在這中室溫下冰的不像是正常人的體溫, 針紮一般落在她心上。


    「南、南姐姐....」鍾晚晚語句黏連,聲量像是問給自己聽, 「梁老師...剛剛...他有對你...」


    南思阮頭輕靠牆邊, 打開自己的小靈通, 看到了少年打來的未接電話。


    那一瞬間眼眶又濕潤,眼淚跟著啪嗒就流下。


    鍾晚晚以為她是因為自己的問題委屈哭了,對自己之前的判斷又有些懷疑,大腦卡殼的慌張,邊拿手機邊蒼白道:「我、我告訴顧向野...他會幫你...」


    「別打。」南思阮任由眼淚掉, 邊給對方迴信息,聲調幾乎沒有起伏, 「他明天還有比賽, 別打。」


    鍾晚晚動作一頓, 此刻才有些感受的到對方此刻的無力和絕望,站在原地腳底發麻, 心生害怕也跟著眼眶一紅, 茫然地小聲啜泣起來。


    南思阮像是意識不到她在做什麽,編輯完簡訊發送後,很快翻出一個電話打過去。


    忙音十秒, 那邊才接通了電話。


    一千公裏以外,她聽到阮茹梅熟悉的嗓音響起的那刻,心髒好像才重新跳動起來。


    電話那側阮茹梅半晌才出聲,試探問:「阿阮?」


    南思阮如鯁在喉,幾乎發不出聲音,另一隻手拚命抓住胳膊,指甲陷入皮肉,忍住哭腔才艱難叫出一聲:「媽。」


    阮茹梅隻是覺得她聲音有些異樣,忙說:「怎麽了阿阮?今天應該比完賽了吧?是結果不好嗎?沒關係的,媽媽在呢....」


    南思阮用手腕狠狠擦拭眼眶的淚水,聲線顫抖:「媽你是不是瞞我,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阮茹梅在那邊明顯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你梁老師告訴你了?就是一點小問題,做了個手術,現在得住院幾天。」


    阮茹梅幾乎把情況都告訴了梁南風,但也相信對方會為了小孩的心態不全說出,此刻也是抱著幾分賭的心思,想搪塞過去。


    「別擔心你老娘,」阮茹梅撐笑著說,「一點小事,還怕影響你比賽呢,就沒和你聯繫。」


    南思阮此刻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判斷對方話裏的真假,至少對方現在還並沒有梁南風說的那般地步,懸著的心終於稍微放下。


    她靜默了一會兒,終於露出哭腔,死咬嘴唇邊落淚邊囁嚅:「媽...我想去找你。」


    「我想找你...」南思阮哭聲忍不住從唇瓣泄出,泣不成句,「媽,我好害怕...我真的好怕。」


    -


    阮茹梅在電話那側劇烈咳嗽,捂著手機的傳音孔不讓對方聽見,恢復了點兒平靜才著急問:「阿阮?怎麽了?媽媽在呢...你現在在哪裏?沒有到處亂跑吧?」


    南思阮抽噎著幾乎說不出話,渾身縮緊蜷在牆角,哭著問:「媽媽你能不能過來,或者我過去找你...我撐不住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阮茹梅心剜著疼,又不知道對麵發生了什麽,隻能說:「媽媽在住院呀..你梁老師在不在?你是不是一個人在外麵呢?我給你梁老師打電話,你千萬不要亂跑...」


    「——那我去找你,」南思阮略過她所有問題,帶著哭腔一字一句說,「你把地址給我,我去找你,求你了媽...」


    「媽媽現在在老家這邊的醫院呢,你怎麽來找我呀...」阮茹梅盡量把語氣放輕鬆,想舒緩她的情緒,「阿阮乖,告訴媽媽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比賽結果不好?」


    「你在綿陽哪裏,」南思阮哭得喉嚨眼處直泛酸澀,渾身都抖,語氣近乎哀求,「我現在就去找你,媽我求求你了...」


    阮茹梅這才察覺出點不對勁,對方就算成績再不理想也不會這樣,一下子心更慌亂,咳嗽不止:「阿阮你到底怎麽了?你別嚇媽媽..發生了什麽你告訴我...」


    南思阮僵著不肯說,眼淚潰堤而出的直直往膝蓋上砸,手指幾乎要扣緊肉裏,隻會重複讓對方同意自己去找她。


    阮茹梅實在沒辦法,又不願意讓女兒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一時半會隻能敷衍:「媽媽把地址給你,阿阮不哭了好不好?哭得媽媽心都碎了...」


    南思阮在這側重重點頭,才察覺對方看不見的又嗯了一聲,抬手擦眼淚沒再多說什麽的把電話掛斷。


    鍾晚晚在旁邊站了半晌,看著那個如春花般絢爛的女生哭得像是明天再也不會好了,乞丐似的懇求電話那側的母親讓她過去找她,一瞬的各類異樣情緒衝垮理智,隻是一個勁跟著對方掉眼淚。


    「報警吧...」鍾晚晚看著她放下電話,哽咽著結結巴巴講,「我們、我們報警吧...是我把房卡給梁老師的,我可以作證...」


    南思阮聽不見似的蜷緊身體,抱緊膝蓋肩膀還有些發抖,像是等了一會兒信息,片刻攙扶著牆要起身,剛試著站起又腿軟倒下。


    鍾晚晚忙上前扶她,對方也沒有抗拒地搭上她的手臂,緩緩站穩。


    鍾晚晚剛把她扶到床側坐下,門邊傳來房卡開鎖的響聲。


    她身側的少女,幾乎是在聽到那個聲音響起時下意識的幹嘔,整個人癱軟在她懷裏。


    鍾晚晚手足無措攙扶住她,渾身冰涼看向門側,門把拉下後內鎖抵住,隻能開出一小條縫隙。


    鍾晚晚在對上門外梁南風視線的瞬間,小腿不住的發軟。


    梁南風卻是麵如止水般,目光拂過那道內鎖,輕聲笑笑,慢條斯理道:「南思阮同學,你媽媽給我打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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