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日月如梭,盡管蘭諾外表的樣子沒有一點改變,然而看著北擎宇日益竄起來的身高,蘭諾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


    北慕寒到底是不舍得再讓蘭諾再給他生一個孩子,於是蘭諾自己就變成了那個孩子,被北慕寒萬般寵溺。


    淺芯和墨雲肆的孩子出落的漂亮,蘭諾還在想北老三好大的福氣,小姑娘竟然跑進皇宮,向已經身為皇帝的北擎宇表白。


    “宇哥哥,我一直喜歡你,自從小的時候親過你之後,我得心裏隻容得下你了。”


    墨鸞舞低著頭,等啊,等啊,一直也沒等到迴應,墨鸞舞憋的臉色通紅,憤恨的走到北擎宇的麵前。


    “宇哥哥,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墨鸞舞生氣了,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被這麽無視過,她一直記得初見的小哥哥,終於她長大成人了,他卻不認得她了。


    墨鸞舞委屈的皺起了嘴巴,北擎宇冷冷的抬起頭,“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找誰去哭。”


    墨鸞舞忍住咧開嘴哭的衝動,捂住嘴衝了出去,北擎揚看著飛速衝出來的墨鸞舞心情好的不得了,“我早就告訴你,我皇兄不喜歡你。”


    “你早就知道偏偏還讓我進去出醜,討厭,討厭死你了。”


    第二天阿諾帶著萬般不願的墨雲肆進了宮,“蘭諾,我也是覺得小孩子心性不定。我家墨鸞舞一根筋,配不上二皇子。”


    蘭諾愣住了,明明那次見麵,北老三還和她說他和小鸞舞感情很好的。


    北老三忍不住跳了進來,十四歲的孩子個子拔的出奇的高,加之那俊朗如西方神的臉龐,幾乎有一半時間住在自己家的孩子,若不是鸞舞堅持,他怎麽舍得。


    墨雲肆忍不住嘀咕,“我覺得擎揚這孩子挺好的。”


    擎揚忙不失的點頭,“我喜歡鸞舞,是對妻子的那種喜歡。”


    “那你還……”阿諾看了一眼蘭諾,知道這樣問不好,愣是沒說出下半句。


    “以前我不懂事,以為捉弄她,她就會把注意力從皇兄那裏轉移過來,然而是我錯了。”


    擎揚愧疚的低下頭,“芯姨,以後不會了,我發誓會像墨叔一樣疼愛鸞舞的。”


    “好小子,有出息,知道疼老婆了。”北慕寒走了進來,大手一揚,削了一下北擎揚的頭。


    北擎揚揉著自己的後腦勺,不敢反駁北慕寒。


    北慕寒看了一眼墨雲肆,“走,去過一手。”


    墨雲肆皺起了眉頭,他怎麽就把北慕寒給忘了,他上周被北慕寒摔腫的地方還疼著能,這次自己又傻傻的送上門來被摔了。


    墨雲肆慌忙擺手,“你這太上皇當的悠閑,我不去,我不去。”北慕寒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墨雲肆就去了練功房。


    “你家男人能不能不要下這麽狠手,我家男人大腿現在還腫著呢?”


    北擎揚站在那不動也不是,動也不是,聽著芯姨的話,臉色通紅,蘭諾瞥了北擎揚一眼,“喜歡什麽就去追,我們這幾個老的,誰也不能代替鸞舞做決定。”


    “聽說江上開了一家水上餐廳。”阿諾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句,蘭諾一驚,“難道也是……”


    阿諾眼神轉了轉,“去看看?”


    蘭諾點了點頭,“好。”


    北慕寒拉著鼻青臉腫的墨雲肆出來的時候,正看見兩個女人往宮外走,“做什麽去?”


    阿諾瞥了一眼自己的男人,“看見沒有?你男人把我男人打毀容了,這頓你請。”北慕寒這才聽出來,他們這是要出宮吃飯。


    北慕寒笑了,“我請。”


    於是四個人洋洋灑灑的來到了那家水上的餐廳,誰知不過是老板租不起地麵上的房子,沒辦法隻好用了自己居住的漁船。


    最終幾個人也沒在那艘破舊的漁船上吃飯,北慕寒隻好帶著幾人去了一家他自己出錢辦的酒樓。


    然而自從從漁船上出來,蘭諾和阿諾的臉色就變得出奇的差,墨雲肆看著自家生龍活虎的娘子變得沉默寡言很不適應。


    “娘子,你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阿諾抬起頭衝著墨雲肆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墨雲肆一怔,太陽打西邊出來的?今天阿諾還對自己笑?


    北慕寒倒是略知一二,然而他從來都沒有問過蘭諾,他在等,他在等她願意主動告訴他的一天。


    北慕寒拍了拍蘭諾放在桌子上的手,將一個水晶包夾到了蘭諾的碟子裏,“多少吃一些。”


    北慕寒笑的很溫柔,沒有質疑,沒有猜忌,這份信任讓蘭諾心無旁騖的安心。


    “我們迴宮吧。”硬逼著自己吃了些東西,蘭諾實在在外麵呆不下去了。


    阿諾和墨雲肆對視一眼,“那我們便迴雅蘭了。”


    “那鸞舞?”


    “孩子的事隨她們去吧,我們大的就不插手了。”阿諾笑著,擺了擺手,“走了。”


    北慕寒攬著蘭諾的肩,漫步在路上,即便是老夫老妻了,蘭諾也喜歡北慕寒擁著自己一起走,這讓她有一種被珍視的感覺。


    “娘親,鸞舞答應了我的求婚。”北擎揚還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北擎宇不過是大了北擎揚一歲,便已經獨擋一麵成為一國之主了。


    北擎宇緩步走了進來,“母後,父皇。”蘭諾看著北擎宇一臉的疲乏心疼不已。


    “小綠,給皇上的湯熬好了麽?”看著蘭諾為自己張羅,北擎宇心裏暖暖的。


    不管從小到大,蘭諾一直當他們三個同等對待,一碗水端平不容易,更何況是在皇家。


    “你又做了什麽?”


    北擎揚撇了撇嘴,“我才沒做什麽?墨鸞舞答應嫁給我了。”


    北擎宇看著弟弟高興的手舞足蹈,忍不住被感染,拍了拍北擎揚的肩,“恭喜。”


    北擎揚一怔,“哥,你不記得她了?那個去找你表白的姑娘?”


    北擎宇挑了挑眉,“你說的是前幾日在禦書房?”


    北擎揚頭如搗蒜,“對,就是他,哥你沒有一點印象麽?”


    北擎宇接過了小綠遞過來的頭,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不再理北擎揚,在北擎宇看來北擎揚一直是沒長大的孩子。


    “綠衣,手藝漸長,湯越來越好喝。”


    小綠慌忙擺手,“今日這湯是娘娘做的,娘娘聽說你日夜在禦書房操勞,特意親自下廚。”


    “娘親。”


    阿諾應聲抬頭,“怎麽了?”擎宇有多久沒有喊過自己娘親了?


    北擎宇搖了搖頭,一臉的幸福。


    北擎揚還在念叨著他要娶墨鸞舞的事。


    時間總是跳躍性的飛逝,明明以為是昨天發生過的事,其實早就過去了很久,就像是蘭諾看著自己的小兒子迎娶妻子,還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蘭諾看著兒子笑的嘴角都快咧到了後腦勺,七上八下的心總算安穩了下去,那是他自己選擇的滿足的婚姻。


    帝後觀禮本就不需要全程陪伴,然而蘭諾堅持要看完小兒子的婚禮,這對於墨家來說是莫大的榮幸。


    忘了說墨宕去了哪?墨雲肆說過會讓他生不如死,他真的做到了。


    在墨雲肆母親的墓碑旁邊有一座小屋,每天都會有人拿火去灼燒他的皮膚,他現在渾身炭黑,然而卻不會死,因為墨雲肆要他生生世世為他母親守綾。


    若是你走近些便會聽到墨宕嗓子眼裏發出的聲音,“對…對不起。”


    至於北老二嘛?


    今年已經十五歲的北靖琪出落的亭亭玉立,雖說五官和蘭諾大致相同,然而那深邃的眼眸像極了姎鈴。


    每次靳斷含著淚親吻自己眼睛的時候,北靖琪的心情就會極度的複雜。


    靳斷看著北靖琪的臉突然說,“小靖琪你終於長到了可以吃的年齡。”


    北靖琪一片惡寒,怎麽說的自己像是即將被宰殺的豬一樣。


    “那就上門提親吧。”


    靳斷帶著聘禮,樣子有些尷尬和局促,沒想到這次再見到北慕寒和蘭諾,竟會是以嶽父嶽母的身份。


    靳斷將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簡單粗暴的扔下了一句話,“我要娶靖琪。”


    北慕寒挑了挑眉,“不行。”


    靳斷淡淡道,“考驗?”


    北慕寒神秘的搖了搖頭,“不是,而是這個……”


    北慕寒的話音剛落便走進來一個女人,模樣和之前的姎鈴一模一樣,她看著自己,“靳斷,我迴來了。”


    北靖琪不可置信的看著靳斷僵直的模樣,“靳斷,你是要對我始亂終棄麽?”


    靳斷片刻後迴神,攬住了傷心的靖琪,“我愛你。”冰涼的吻落在了額頭。


    北靖琪得意洋洋的看著北慕寒,北慕寒不可置信,“為什麽?你已經忘記了姎鈴?”


    這個問題至關重要,稍有差池,北慕寒都不會允許北靖琪嫁給靳斷。靳斷握住了靖琪的手。


    “深切熱烈的愛不會因為時間推移而泯滅,反而經過時間的發酵變得更有味道,姎鈴已經被刻畫在靈魂深處,不能忘記,也不可能忘記。”


    靳斷轉過頭,視線熱烈而深切,“愛是延續,是鮮活的,我的心跳動著,它告訴我它愛你。現在一直到未來我生命終結,我對你的愛不會停。”


    讓他解答,反倒是給了他機會表白。北慕寒氣的冷哼,這個混蛋。


    蘭諾拍了拍北慕寒的手,“祝你們幸福。”看著靖琪和靳斷緊緊相擁,雖然有些吃醋,然而也是為他們高興的。


    看著兩人歡喜的離開,蘭諾認真的盯著北慕寒,“你有沒有什麽不肯忘記的事或者人,你可曾後悔過?”


    北慕寒堅定的搖頭,“我的眼睛裏隻有你了。”


    蘭諾再次問道,“沒有後悔的?”


    “寧負如來不負卿。”北慕寒深情款款,不過是簡單的七個字,足夠讓蘭諾臉紅肉跳,這麽多年了,北慕寒依然有這麽大的魅力。


    蘭諾握住了北慕寒的手,十指相纏,“我不會放開,除非你下輩子找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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