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慕寒雖然知道計征已經魔化了,不通人情更不可能聽他們所說的話,然而蘭諾的一句事在人為改變了北慕寒的態度。


    就算是他和蘭諾對計征的談和沒有成功,他也可以幫黎城的百姓爭取一些時間,逃命或者避難都會減少傷亡。


    經過了幾天的觀察,蘭諾發現敵軍陣營不僅沒有任何的舉動,就連炊煙都沒有了,派了士兵悄悄地前去打探,竟是有去無迴。


    蘭諾和北慕寒商議,兩個人親自去一趟,就定在今晚,當月亮升起的時候,兩個人整裝待發。


    突然被一個纖細的身影攔住了,蘭諾定睛一看,想不到竟然是凜梅,“請主子們將我也帶上。”


    北慕寒嗬斥道“胡鬧,退下。”


    凜梅渾身一顫,並沒有聽北慕寒的話,任然現在原地,確實將祈求的目光投向了蘭諾,蘭諾心一軟,便答應了下來,北慕寒無奈的歎了口氣,“那邊走吧。”


    三個人走進敵營,卻是十分的寂靜,鴉雀無聲,帳篷裏一個人都沒有,凜梅腳下一頓,驚唿道,“剛才有人捉我的腳。”


    蘭諾皺了眉頭,四處打量卻沒有發現一個人影,“周圍沒有一個人,是不是你太過緊張了?”


    蘭諾走到了凜梅的身邊,拍著凜梅的肩頭,凜梅搖了搖頭,臉色煞白,緊緊的咬著下唇,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北慕寒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根火把,蹲下了身子,火光照向了凜梅的腳腕,隻見凜梅的腳腕褲腿之處有一個血淋淋的大手印子,“是真的有人。”


    北慕寒的話音剛落,四周傳來了沙子滾動的聲音,一個接一個的沙人從地上竄了出來,將北慕寒三人圍在了中間,蘭諾眼眸一沉,原來是中了圈套。


    蘭諾拿著隨身的匕首,警惕的打量著這些行為怪異的士兵。


    北慕寒掃視了一圈,“我要見你們的君主。”那些沙人一頓,空中傳來了計征張狂的聲音。


    伴隨著更多沙子翻滾的聲音,計征緩緩的落到了北慕寒的麵前,邪魅的盯著北慕寒的雙眼。


    北慕寒慌忙轉開了視線,“不要看他的眼睛。”怪不得那些沙人的行為古怪,大概都是被計征控製了心神。


    計征看到北慕寒不敢直視自己的樣子,笑的更是開懷,“真是個膽小鬼。”


    凜梅握緊了拳頭,不甘心的反駁著計征的話,而憤怒的凜梅儼然忘了方才北慕寒的忠告,雙目漸漸渙散。


    計征眼神一動,凜梅迅猛的向蘭諾開口,凜梅此時的實力顯然增長了不少,蘭諾躲閃起來,漸漸的吃力起來。


    蘭諾歎了口氣,“計征,讓她停下手來,我們此次前來是帶著誠意來的。”


    計征聽後更是笑的樂不可支,“還真是可笑,我為什麽要接受你們的誠意?如今的北慕寒對我來說,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般無用。”


    蘭諾擔憂的看了一眼北慕寒,險險躲過了凜梅的匕首,“計征,你收手吧,就算你稱霸了世界又如何?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計征不耐煩的打斷了蘭諾的話,“你們兩個今日注定葬身於此,未來的事不用你們操心了。”


    北慕寒身形一閃,動作飛快地襲向了計征,計征拍了拍手,無數高手從天而降,將北慕寒團團圍住。


    而發瘋了的凜梅瘋狂的襲擊著蘭諾,與此同時,計征渾身散發著巨大的威壓,蘭諾隻覺得肩上的壓迫越來越重。


    蘭諾緊緊的咬著牙,“計征,就算你殺了我們,也隻不過是魔氣的走狗,你膨脹的野心,你的暴戾全都是來自於它。”


    凜梅的匕首刺中了蘭諾的左臂,蘭諾深吸了口氣,用力拔出刺中的匕首,計征陰沉的看著蘭諾,蘭諾的話徹底激怒了計征,計征瞬移到蘭諾的麵前,伸出五指抓住了蘭諾的脖子,蘭諾手裏的匕首滾落地上,凜梅動作飛快地撿起了匕首,身形一閃,衝向了北慕寒。


    蘭諾眼睜睜的看著,卻不能阻止。計征的眼球凸起,因為發怒,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陰狠的樣子大有不把蘭諾殺死不罷休的趨勢。


    蘭諾感覺著身體裏的空氣漸漸剝離,北慕寒看到蘭諾的樣子,心如絞痛,然而凜梅發瘋了般擋住了北慕寒救蘭諾的路。


    計征近乎發狂,猙獰的看著蘭諾,仿佛片刻後就會將蘭諾碾碎,“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麽?真是太自以為是了。”


    計征的嘴臉緊緊的貼著蘭諾的臉,甚至那森白的牙齒就欲撕咬蘭諾的皮肉。


    北慕寒心急如焚,一時不察,被凜梅刺中了幾刀,趁此北慕寒一手刀穩準狠的落在了凜梅的頸後,凜梅昏了過去。


    北慕寒趕了過去,計征去突然將蘭諾扔了過去,蘭諾宛若一個破碎的娃娃,北慕寒心底一痛,接住了蘭諾。


    蘭諾脖子上的紅痕觸目驚心,北慕寒顫顫巍巍的伸出手,蘭諾還有微弱的鼻息,北慕寒鬆了口氣。


    計征大笑起來,“北慕寒,你竟然也有今天,八尺男兒,流血不流淚,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落淚。哈哈哈。”


    計征的笑聲迴蕩在半空中久久不散,北慕寒黑眸死氣沉沉的看著計征。


    這種感情是計征這種人永遠不可能理解和體會的,因為計征將一生的時間都在和自己較量,他的心裏隻放得下他的野心。


    然而縱使如此,北慕寒亦不會放過他的,傷了蘭諾的人都要付出代價,北慕寒將蘭諾放到了凜梅的身旁,祭出了自己的寶劍。


    計征輕蔑的看著,“你不過是我得手下敗將。”


    計征周身的魔氣更重,北慕寒根本沒看清計征是如何出手的,自己的身體遭受了一股強大力量的襲擊,不受控製的飛了出去。


    蘭諾睜開眼,身體仿佛遭受了碾壓一般,每一寸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蘭諾看到北慕寒飛出去的身影,錯愕,心痛交雜在一起一並向蘭諾的心猛烈的侵襲而來。


    蘭諾悄悄地爬起來,繞到了計征的身後,將一段繩子套倒了計征的脖子上,蘭諾拚命的用力勒緊繩子。


    然而計征的脖子仿佛比那鐵石還要堅硬,繩子竟然用力過猛而勒斷了,計征卻是一絲反應都沒有,眉眼中全是諷刺和嘲笑。


    蘭諾驚訝地看著計征沒有任何痕跡的脖子,渾身的力氣在這一瞬間全都耗費了。


    計征一步步逼近蘭諾,蘭諾下意識的後退,計征錯愕的低下頭看著貫穿身體的劍,冷漠的勾起了嘴角,手用力的一拉,鮮血噴湧而出。


    而握著劍的北慕寒也被這股力甩了出去,北慕寒打了個趔趄才穩住了腳步,計征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計征看著北慕寒的眼睛裏滿滿的全是譏諷,凜梅不知什麽時候清醒了,緊緊的從背後抱住了蘭諾,蘭諾一驚,然而凜梅的雙臂像是鐵索一般,根本掙脫不開。


    北慕寒提劍禦氣,劍招鋒利勢不可擋,計征帶著耐人尋味的笑容,不躲不閃,然而當北慕寒發現問題之時,已經為時已晚。


    計征突然消失在原地,漫天的黃沙暴起,北慕寒隻感覺自己的劍刺進了一個人,然而那個人沒有發出聲音。


    北慕寒心中一緊,“諾兒。”


    北慕寒扔了劍,大手一揮,揮開了遮擋住視線的黃沙,抱住了搖搖欲墜的身影,卻發現懷裏的人根本就不是蘭諾,而是凜梅。


    凜梅被北慕寒刺傷,已經恢複了神智,口吐鮮血,指了指北慕寒的背後,北慕寒迴過頭一看,蘭諾被計征扔到了一個一人大的沙坑裏,沙子宛若小溪一般細細的流進沙坑。


    計征詭異的笑著,“你們兩個都要死,必須死。”


    北慕寒肩上一重,那計征果然卑鄙,對他釋放了威壓,北慕寒的兩隻腳深深的陷入了沙地中。


    北慕寒咬了咬牙,邁開了步子,一步一步北慕寒走的十分艱辛,計征眼眸一沉,怒氣不知為何用了上來,一揮手一大波的沙子蓋到了蘭諾的身上。


    與此同時,北慕寒的腳下也冒出了一層層的土刺,北慕寒的腳邁到哪裏,哪裏就會冒出尖銳的土刺,北慕寒若是不落腳,就無路可走。


    而計征為了刺激北慕寒,時不時地向蘭諾的身上潑沙,片刻間,沙子已經埋到了蘭諾的腰間。


    蘭諾看著北慕寒走過的血路,熱淚盈眶,抿了抿唇,蘭諾下定了決心,“北慕寒,你若是過來我就咬舌自盡。”


    北慕寒腳下一頓,愣了片刻,然而這停頓不過是一瞬,北慕寒堅持一步又一步的走向蘭諾。


    計征對著蘭諾的手一劃,“放心,我不會讓你自己去死的,等著北慕寒走過來,我送你們一起上路,夫妻相陪,黃泉路上也不會太孤單。”


    蘭諾被計征下了噤聲術,猛地對著北慕寒搖頭,任憑淚水洗刷,而北慕寒並沒有看蘭諾,然就算北慕寒看了蘭諾,也不會放棄。


    計征獰笑著,眼裏的嫉妒,憤怒快要將自己燒死,一揮手,一堆土倒進了沙坑之中,“北慕寒若是你再不快點,蘭諾必死無疑。”


    北慕寒的額頭上大汗淋漓,腳上的鞋早已看不出本來的麵目,鮮血淋漓觸目驚心,沙坑中漸漸填平。


    隻露出一個腦袋的蘭諾很想發出聲音阻止北慕寒,然而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仿佛是哽咽一般。


    計征揚了捧沙打在了蘭諾的臉上,計征獰笑著聞道,“很心疼,對麽?我可以讓你更疼。”


    計征抓了一捧沙接一捧的打在蘭諾的臉上,蘭諾的臉上多了一層紅紅的斑點,那是沙子打在臉上的痕跡。


    然而蘭諾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灼痛感,北慕寒的痛是她的千萬倍。


    計征盛勢淩人的看著北慕寒,“你永遠救不了蘭諾,你永遠是我的手下敗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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