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諾沒迴到星術門停留多久,凜梅便找上了門,說北慕寒有要事要與她相商。


    蘭諾隻好跟著凜梅迴王府,看到北慕寒的時候,果不其然是一臉的凝重。


    “出什麽事了?”她記得北慕寒不是進宮麵聖嗎?難不成又是北敬天給出了什麽難題?


    “陽舒鯤投奔了明靈國。”北慕寒沉聲道,眉眼間盡是顯而易見的怒氣。


    曾經的魏國公府,如今隻剩下陽舒鯤一棵獨苗,他要是老老實實地做個平民百姓,說不定北敬天還會大發慈悲地放過他,可誰知他偏偏要兵行險招,背叛得那麽徹底。


    “他投奔了明靈國,想必是已經出事了吧?”否則又怎麽會興師動眾地廣而告之?在蘭諾看來,北敬天可丟不起這個臉。


    “陽舒鯤率軍一路南下,現已攻打到了天心城。”


    “天心城?”就連她都知道天心城是天翎國南部的軍事要塞,天心城一旦被攻破,直取中部則指日可待,那些守城的將軍腦袋裏麵裝的都是漿糊嗎?


    “天心城一旦被攻下,天翎國的處境將岌岌可危。趙恆興已經帶兵戍守在那裏,北敬天這次宣我進宮,就是讓我去帶兵支援趙恆興。”


    蘭諾冷哼一聲,北敬天還真是不遺餘力地想要讓北慕寒發光發熱,可問題在於他早就不是曾經那個攻無不克的戰神,北敬天如此之舉不是明擺著要將北慕寒陷入危險的境地嗎?


    要是北慕寒真得出了什麽事,直接能夠美其名曰為國捐軀,他連假惺惺的懺悔都省了。


    “王爺該不會天真到已經答應下來了吧?”蘭諾已經不抱有任何的期望,不過有些事還是要問問清楚。


    “你認為本王還有其他的選擇嗎?”北敬天擺明了已經設好圈套,就等著他往下跳,還要他心甘情願地跳下去。


    “現在還什麽情況都不清楚,萬一等到了天心城發現一切都不過是陽舒鯤布好的局,甚至假如連趙恆興都被他收買故意置你於死地的話,你想過到時候要怎麽辦嗎?”蘭諾一氣之下把心中所想全數說了出來,北慕寒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你是在擔心我?”北慕寒看來是很滿意蘭諾的失控。


    蘭諾白了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事情遠沒有她所想象的那麽複雜,還是說北慕寒已經有了完美的對策?


    蘭諾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北慕寒,“既然王爺要上戰場,我這個做王妃的理應陪同才是。”


    北慕寒聞言,一時竟無言以對,半晌才緩緩地開口道,“你真得想要隨本王一同上戰場?”


    “有何不可?”蘭諾還從來沒有見識過古代打仗,有這麽個機會其實也不錯。


    北慕寒當然不知道蘭諾的心中所想,不過顯然蘭諾的迴答愉悅了他,整個人身上的寒氣終於消散了幾分。


    “王爺,宮裏傳旨說皇上邀請您和王妃一同赴宴。”凜梅在房間外麵突然出聲,完美地演繹了什麽叫做煞風景。


    “這應該是鴻門宴吧?北敬天的心思已是昭然若揭,難道王爺就打算一直隱忍著不發嗎?”蘭諾開始有些搞不懂像是北敬天那種智商的人究竟是怎麽坐上皇位的,也沒見他運氣好到哪裏去。


    “王妃,少說少錯,當心禍從口出。”北慕寒善意地提醒道,又對凜梅說道,“去迴了傳旨的公公,就說本王和王妃隨後就到。”


    北敬天確實是大擺筵席等著北慕寒和蘭諾的到來,光是這席上的王公大臣就占據了大半,更別說還有他們的家眷,隻不過這裏看起來越發地像是鴻門宴了。


    北慕寒握住蘭諾的手,“有本王在,他們不敢把你怎麽樣。”


    “王爺如今都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自身難保,還怎麽能跟我保證說出這樣的話?”蘭諾絲毫不給麵子地戳穿道。


    北慕寒卻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愛妃,這隻是剛剛開始,誰能笑到最後可還是個未知數。”


    北慕寒對自己越有自信,蘭諾就越覺得其中大有蹊蹺,再看看來的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是什麽善茬。


    “慕寒,快來坐。”北敬天衝著北慕寒招了招手,臉上布滿了笑意。


    “微臣見過陛下。”


    “都是一家人,有什麽好客氣的?”北敬天招唿著北慕寒坐下,在他的杯子裏斟滿了酒,“來,這杯是朕為你準備的送行酒,朕等著你和趙將軍凱旋而歸。”


    北敬天剛剛舉起酒杯,隻見一人突然跪在殿中央,大聲請求道,“皇上,王爺身體不適,怕是不能擔此重任,還請皇上另尋良將。”


    此言一出,萬籟俱靜。


    蘭諾饒有興致地看著殿中之人,北敬天雖麵帶怒色,可眼中卻沒有半分怒意,包括殿下眾人,似乎對此情形對不覺得奇怪。


    “嚴將軍此言差矣,慕寒曾是我天翎的戰神,由他帶隊出征奔赴前線支援趙將軍是最合適不過的了,難道嚴將軍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


    “皇上,寒王爺自在戰場上受傷,靈脈盡毀之後就再也沒有帶兵打過仗,這一次天翎和明靈國所爭奪的又是極為重要的天心城,難道說皇上真要把國家的命脈交到一個廢人的手上嗎?”嚴正義正言辭地說道,每字每句都是為了國家考慮,順理成章地把北慕寒拱上了不忠不義的位置。


    “放肆!”北敬天還沒來得及反駁,蘭諾便已出聲喝止。


    “王爺曾經為天翎立下多少汗馬功勞,豈是你一句廢人就能夠替代得了?更何況是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在王爺麵前不重禮數,隻會逞一時口舌之快,本宮看你才沒有什麽真本事!”


    誰也沒想到蘭諾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她的一番話讓整個大殿又頓時靜了下來。


    “本宮很清楚你們其中的有些人到底在顧忌著什麽,無非是說王爺的修為大不如前,可即便如此,王爺這麽多年的作戰經驗擺在那裏,難道還不足以讓你們這些人信服嗎?還是說你們自詡能夠成為下一個戰神?”


    “諾兒,不必和這些人多言,本王的能力不需要得到他們的認可。嚴將軍,本王當年馳騁沙場的時候,你也不過是小小的副將,如今以資曆之老做到了將軍之位,這就代表你比本王要強了嗎?”北慕寒的氣勢全開,眼中閃過淩厲的光芒,環視著眾人結果卻沒一人敢和他對視。


    “王爺此言差矣,在場這些將軍中的確是沒有人比王爺打過的勝仗還多,但王爺那最後的一敗卻連再次站在戰場上的資格都失去了,難道王爺從來沒有為此而反思過嗎?”不知道又是哪個眼紅北慕寒的人站了出來,一身的酸腐氣息。


    “你是個文官?”蘭諾見他底盤不穩,怕是連紮個馬步都費勁,還好意思和北慕寒叫囂。


    “是又怎麽樣?文官上諫君主,下諫群臣,寒王妃是有什麽瞧不起我輩的地方嗎?”


    蘭諾搖了搖頭,一臉誠懇地迴答道,“我不是瞧不起文官,我隻是單純地瞧不起你。看你年紀輕輕,本以為你能夠為天翎注入新鮮的血液,卻沒想到還是迂腐得很,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張子恆被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整個人看著蘭諾就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


    蘭諾沒興趣理會他的威脅,繼續笑著說道,“接下來你是不是又要說我是一介女流,所以不該參與到朝政當中,因為這國家大事是你們男人的天下?”


    蘭諾都避免去說一些貶低他的詞匯,以免傷害到他幼小的心靈,不過這張子恆的大男子主義未免表現得太過明顯了。


    “好了,都別吵了,朕意已決,慕寒就是最合適帶兵去支援趙將軍的人選。”北敬天一錘定音。


    被蒙在鼓裏的人以為北敬天到底是有多兄友弟恭,冒著可能失去天心城的風險,也要讓北慕寒再次登上戰場。可實際上,對北慕寒而言,上戰場卻不是一個什麽好的選擇,他要一遍又一遍地迴憶起當年那些畫麵,然後提醒自己曾經多麽恥辱地戰敗。


    “慕寒……”北敬天拍著北慕寒的肩膀,“這一次出征,無論如何都你都要凱旋而歸,這樣才能夠不辜負朕對你的期望,記住了嗎?”


    “皇上大可放心,臣在城在,城亡臣亡。”


    北慕寒相當於當著眾人的麵下了軍令狀,北敬天對此十分滿意,於是一場為北慕寒準備的送別宴,他倒是喝得醉醺醺的。


    結果就在宴席快要結束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衝出一名刺客,淩厲的招數將上前攔擋的侍衛逐一抹殺,剛剛還滔滔不絕的所謂文官,此時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個角落裏保命去了。


    北慕寒和蘭諾對視一眼,來者修為不低,武功更是一等一的出挑,別說是宮裏的侍衛,就連蘭諾與他對打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她更加好奇的是這是哪裏竄出來的亡命之徒?


    見此情形,北敬天頓時酒醒了七八分,張口嚷著,“護駕!來人,護駕!”


    北敬天隨手抓了個人擋在自己的身前,那動作行雲流水地像是已經做過了千百遍。


    “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對方敢隻身一人來皇宮放肆,要麽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要麽是根本不在意自己這條命的生死,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對他們而言都不是件好事。


    “這是在皇宮,刺客闖進來,該煩心的是侍衛統領,與我們有何關係?”北慕寒很巧妙地避開了刺客攻擊的方向,隨著蘭諾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王爺還真是打算冷眼旁觀?”擺明了他的眼中充滿了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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