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蘭諾的話並沒有嚇走北慕寒,他當然留宿在了蘭諾的房間,在她不方便行走的情況下,就那麽自然地躺在了她的身邊。


    “北慕寒!”蘭諾不介意身邊躺著個人,但此時此刻她很介意身邊躺著的是北慕寒,所以她吼出了聲。


    北慕寒卻很淡然地迴答道,“晚了,該就寢了。”


    “就什麽寢?”蘭諾怒瞪著北慕寒,“趕緊從我的床上下去!”


    “你的人都是本王的,一張床難道還有什麽不能分享的嗎?”


    蘭諾白了眼北慕寒,虧得他能夠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我是我自己的,而你的女人們都在其他房間等著你的臨幸,所以可不可以請你快點從我的床上下去?”


    “怎麽?隻準你爬本王的床,本王卻不能睡在這裏?”


    北慕寒此話一出,蘭諾頓時被噎得無話可說,當時若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會做出那麽丟人的舉動,結果還被北慕寒給記住了。


    “隨便你!不過說不定我半夜三更會做出什麽事情來,王爺可要保護好自己的這條命。”


    “那晚你救了本王,本王可以隨時把這條命還給你。”


    蘭諾覺得她現在最好什麽都不要說,以免無論她說了什麽都要被北慕寒給頂迴來,還一副是她無理取鬧的樣子。


    翌日清晨,北慕寒才從蘭諾的房間離開,臨走之前還說今晚也會過來。


    蘭諾敢斷定自己的眼中沒有任何期待的含義,可北慕寒的表情就像是說他在照顧她的情緒,她儼然成為了離開他不行的那個。


    蘭諾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麽要把北慕寒護在身後,早知道就讓他命喪於黑衣人的手下,也不用每天被他嘮嘮叨叨。


    但實際上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北慕寒遠比他表現出來的能力要強悍得多,他的無所謂不是不在意生死,而是他知道那幫人沒辦法對他怎麽樣。


    蘭諾拍了下額頭,當時她頭腦發熱,怎麽就如此輕易地疏忽了事情的真相?


    蕭不思曾經提醒過她,就連蘭容若都說過類似的話,可她卻並沒有實實在在地放在心上,是她自恃過高還是對北慕寒的評估一直在個錯誤的範圍之內?


    蘭諾陷入了沉思,她不得不承認北慕寒已經走進了她的生活之中,到處都有他的影子,偏偏他們現在又是拴在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隻要一方出了差錯,另一方十有八九會受到牽連。


    就在蘭諾思考解決辦法的時候,聽到了一陣響亮的敲門聲,原來是北慕寒特意給她安排的侍女到位了。


    “屬下凜竹,見過王妃。”清亮的聲音傳進蘭諾的耳朵裏,和她的氣質極不相符。


    蘭諾見到這女人的第一眼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聽到她名字的那一刻,下意識地問道,“你和凜梅是什麽關係?”


    “凜梅是屬下的師姐,她負責保護王爺的安全。”凜竹的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不甘,可惜她麵前的人是蘭諾。


    “若是你不想要留在這裏,馬上就可以離開,因為我不希望我身邊的人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在背後捅我一刀。”蘭諾麵無表情地說道。


    她剛剛找了個許煬,北慕寒就選了另一個人放在自己的眼前,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監視誰。


    “屬下會盡職保護王妃的安全。”


    凜竹就像是個機器人一樣,問一句答一句,臉上甚至沒有多餘的表情,實際上蘭諾對這點還比較滿意。


    “最好是這樣,否則的話無論你是誰派來的,我都會讓你後悔做出背叛我的事情。”蘭諾如是說道。


    “屬下誓死效忠王妃。”凜竹如是答道,隻不過其中到底有幾分忠心怕是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記住從現在開始,你隻聽命於我,至於北慕寒,他想要知道什麽,你可以要他直接來問我,若是讓我發現你們在私底下有什麽交流的話……”


    蘭諾的話不用說全,凜竹也足夠了解她的意思,隻不過蘭諾給她的感覺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她以為王爺要她保護的人應該是個很軟弱的人,可事實卻並不是這個樣子。


    “推著我出去走走吧。”蘭諾吩咐道。


    果不其然又再次見到了那個叫做顏馨的女人,隻不過這一次她的臉色可沒有上一次那麽好,之前叫她姐姐可是叫得相當親熱。


    “妹妹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於是蘭諾的心情就變好了。


    顏馨最不想要見到的人就是蘭諾,王爺特意來她的院落,卻隻是為了狠狠地教訓她一頓,叫她不要再去打擾蘭諾。


    顏馨當然咽不下這口氣,可是卻不知道能夠怎麽辦。蘭諾仗著王爺的寵愛,可是在王府裏橫行,前麵已經有個清瓶不自量力地去見了閻王爺,她可不想要變成第二個清瓶。


    蘭諾一直在觀察顏馨的神色,她的眼中除了厭惡之外還有一絲慌張,這讓蘭諾頗有興趣地想要知道她的情緒為什麽會轉換地這樣快。


    “勞姐姐關心,我隻是昨晚有些不舒服罷了。”


    “身體不舒服可大可小,不如讓府裏的太醫給妹妹也好好看看吧?”


    顏馨聞言,心裏更是發堵。


    現在不僅僅是王府裏的人都知道王爺有多寵愛他的王妃,不惜讓所有太醫一同陪葬也要治好她的病,就連街頭巷尾的老百姓也知道得七七八八,而其他所有的女人在同一時間全部成為了擺設。


    顏馨記憶中的北慕寒是個很冷靜的男人,冷靜得近乎寡情,絕對不會在一個女人身上傾注這麽多注意力。


    曾經他在她那裏留宿的時間最多,她以為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得到寒王妃的頭銜,可誰知道一場戰爭,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樣子。高高在上、受萬人敬仰的戰神成了一個廢物,娶了一個同為廢物的王妃,而自他成親那天以來,就再也沒有來過她的房裏。


    顏馨就是鬱結於心,所以才會一病不起,可休養的這段時間還是不停地聽到有關北慕寒和蘭諾之間的事情,這讓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就好像所有的信心在一瞬間崩塌,讓她想要不去注意這個女人都不可能。


    顏馨根本想不明白北慕寒究竟看上蘭諾的哪一點,不惜為了她和蕭不思甚至是當今聖上作對,這次又興師動眾地把所有太醫從宮中叫出來,她真得越來越看不懂北慕寒了。


    但是她很清楚,北慕寒越在乎蘭諾,她就越想徹底地毀了蘭諾。


    可表麵上,顏馨還要裝出一副友善的樣子,“那些太醫是王爺特意為姐姐準備的,不知道姐姐的傷治得如何?”


    整個王府裏怕是沒有人不知道她的臉被毀了容,即便北慕寒下令不許外傳,治不好的消息還是通過某人的嘴搞得人盡皆知,所以蘭諾不相信顏馨會不知道這一點。


    “太醫們醫術高超,想必王爺也是相信他們才讓他們來為我治傷。”


    “那也不知道是王府裏哪個嘴碎的奴才傳出姐姐被徹底毀了容的消息,害得妹妹還擔心著姐姐的看無法恢複呢。”顏馨掩麵而笑,眼中帶著些許幸災樂禍的成分。


    “王府裏是有些嘴碎的人,自以為說出來的話就能成真,可實際上他們卻什麽都不是,渴望別人的注意罷了。”


    顏馨沒有把蘭諾的話再接下去,她擺明了就是在指桑罵槐,說她在亂嚼舌根。


    “我還打算在王府裏走一走,妹妹可打算一同前往?”


    “妹妹稍有疲累,就不打擾姐姐的雅興了。”


    顏馨頭也不迴地轉身離開,蘭諾的嘴角勾起一絲輕笑,“凜竹,對顏馨這個女人,你可曾有過了解?”


    “迴王妃的話,屬下並不知她是誰。”凜竹很認真地迴答道,認真地讓蘭諾再也止不住笑意。


    “從現在開始,你可要好好記住女人的那張臉,以免她想要害死我的時候,你會措手不及。”直覺告訴她顏馨已經快要等不及了,而北慕寒似乎還打算縱容她的所作所為。


    “是,屬下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想要殺我的人多的是,除了顏馨以外,說不定還有其他人在暗地裏計劃著什麽,你若是防不勝防的話,我豈不更是危在旦夕?”


    凜竹上一秒還在想蘭諾說的話,下一秒就一臉戒備地守在蘭諾的身前,眼睛直視著一個方向。


    隻見蕭不思憑空出現在了那個方向,一臉笑意地看著蘭諾,“這張臉果然是傷得不輕。”


    蕭不思打量著蘭諾的同時,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凜竹的身上。


    凜竹盡可能地讓自己不受蕭不思的影響,可是他身上散發的威壓讓她隱隱有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蕭掌門,你來這裏恐怕不是為了欺負我的新手下吧?”


    “說到欺負未免太嚴重了些,本掌門不過是想要看看北慕寒在你身邊放了一條怎樣的狗,看起來她還蠻討你歡心的。”


    聞言,蘭諾臉色未變,但凜竹卻明顯沉不住氣,幸好蘭諾在她衝動之前把她攔了下來。


    “沒想到從蕭掌門口中竟然會聽到這樣的話,看來貴門的禮儀真得該好好教一教了,免得等蕭掌門駕鶴西去,星術門連個新的掌門都沒有。”


    “你!”蕭不思瞪了眼蘭諾,“我今天來是有事要與你相商,你對待客人都是這副態度的嗎?”


    蘭諾輕笑了一聲,“總要看看客人是誰,若是蕭掌門,那些不必要的客套大可以省去。”


    “這麽說你是把本掌門看做了自己人?”蕭不思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蘭諾搖了搖頭,別有深意地看著蕭不思,“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蕭掌門為什麽不問我是不是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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