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政令借鑑了她在另一條時間線上的經驗,因此寧映寒不想居功,隻是道:「集眾臣智慧所得。」


    至於操之過急的兩條,她其實也心有所感。隻是在這裏,她已經習慣把自己逼得很緊,似乎在趕什麽時間。


    雖然,她內心很清楚,再怎麽趕時間,父母兄弟他們都迴不來了。


    談完了正事,喚小二上了菜。


    秦宣問道:「上次見麵時,正是你離京那一日?」


    寧映寒登基上朝時,秦宣作為國公自然也在百官之列。隻是他顯然沒有把那些算作是見麵。


    「沒錯。」


    「原來陛下那時就已決意復仇,是在下誤會了,」說著,陸賈起身,鄭重施禮道,「在下對陛下誤會甚深,請陛下責罰。」


    他這一禮,倒並不全是出於對帝王的敬畏,更是對寧映寒其人的敬重。他自問,若是他處於寧映寒的位置上,大概沒有她的一腔孤勇,也做不出這般驚天動地的大事。


    寧映寒笑了笑:「那日你打了我一石子,我也打碎了你的杯子,算我們扯平了。」


    按陸賈以往的脾氣,見到這般爽快的人,他大概會拍著對方的肩膀道「你這個兄弟我交了」,但他不敢去拍皇帝的肩膀,寧映寒大概也做不成他的「兄弟」。


    和秦宣二人分開後,寧映寒獨自漫步街頭。此時街頭熱熱鬧鬧,賣菜的小販們照常出攤,看來百姓們很好地適應了山河易主的事實。


    她緩步走到蘇俊之曾經的府邸前,卻發現門口一片喧鬧,有人從大門裏拖出幾隻箱子,甚至還有人抱著花瓶,抬著桌椅。


    一旁有女子帶著哭腔試圖阻攔他們。


    「這是在做什麽?」寧映寒奇道。


    「寧姨……」一名女子看到她脫口而出,但立刻反應過來,滿臉惶恐地打算跪地道歉,被寧映寒擺擺手阻止了。


    「你是誰?」拖箱子的男人卻不認得她,「也是那蘇大人的小妾?」


    「曾經是。」寧映寒笑了笑。


    「這臉蛋兒倒是不錯,這蘇大人可真是會享受。」男人色眯眯地盯著她。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寧映寒看向男人腳下的箱子,「搶劫?」


    「少多管閑事,」男子叱道,「這蘇府的妻妾,可是都得罪過當今陛下的,你幫她們可沒好果子吃。」


    「得罪過當今陛下?什麽時候的事?」


    「陛下在蘇府時,這些人為了爭風吃醋,沒少陷害打壓陛下,這點兒事京城人人皆知啊。」


    「少跟她廢話了,」另一個男子叱道,又轉向寧映寒,「你是誰?在這唧唧歪歪的?」


    「我是誰?」寧映寒笑了笑,「我是那個曾下旨說無需沒收蘇俊之宅邸,亦不許幹擾其妻妾生活的人。」


    眼前的兩個男人臉色蒼白,活像見了鬼:「你……你……」


    「你看,」寧映寒聳聳肩,「你對我被欺負陷害的過往如數家珍,可我就站在你麵前,你怎麽認不出呢?」


    「陛下?」這時路子雁匆匆趕過來,看到寧映寒怔了怔,忙矮身行禮。


    「免禮,」寧映寒阻止了她,「我以為你早就迴丹陽公主府了。」


    路子雁搖搖頭:「蘇俊之後院那麽多女孩,個個慌亂不已,我總要先想辦法給她們安排個去處。」


    「不如交給我如何?」寧映寒笑得狡猾,她正需要人手,此時看著這些聰明漂亮卻隻能困在蘇府後院的女孩子們,頓時感覺到了極大的浪費。


    ————————————


    在百姓眾口相傳中,女帝寧映寒是一代傳奇。


    從郡主到妾室,再到君臨天下,最離奇的話本也不敢這麽寫。


    她勵精圖治,知人善任,在位期間,頒布了數條利國利民政令,讓百姓安居樂業,使邊關安享太平。堪稱一代明君。


    ————————————


    寧映寒醒來時,眼前的漫天星光讓她為之一怔。


    這星光如此熟悉,似乎曾出現在她最美好的夢境中。


    此時再看到,卻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醒了?」身邊響起一道熟悉的溫潤聲音。


    寧映寒隨聲看去,秦宣?


    秦淮河上,不少花船劃過他們的船邊,船上的歡聲笑語傳入寧映寒耳中,她再轉頭看向秦宣時,眼眸中蘊著無限期待:「今年是哪一年?」


    「元康五年。」


    元康五年,是她父王登基的第五個年頭……


    「父王母後、我兄長,還有成瀾他們還好嗎?」


    「兩個月前我們離京時,他們都很好,」秦宣不知她為何問這些,但還是認真地迴答,「楚王殿下還想和我們一起出門,被陛下攔住了。」


    寧映寒唇角微微泛起笑意:「像是我大哥會做的事。」


    秦宣關切地看著她:「做夢了嗎?剛剛看你睡得似乎有些不安穩。」


    「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寧映寒重新躺倒在船上,「夢裏我做了女皇。」


    「是個好夢嗎?」秦宣眼裏有幾分瞭然。


    「不,不是……」寧映寒緩緩搖頭,「我很慶幸,那隻是一個夢。」


    隻是這一夢似乎太長,也過分真實了些。


    是莊周夢蝶,蝶夢莊周?寧映寒不想去思考那麽深奧的問題。


    她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攤在船上:「我們迴京吧,我想念父皇母後了,迴去再幫大哥分擔些政事,好讓他出來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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