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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陽光才剛露出地平麵。整個京城的百姓卻依舊還在熟睡當中。然而此刻,孫承宗府邸內,已經換上大紅袍服的兵部尚書孫承宗,臉色卻稍微有些蠟黃。他並不是沒有休息的好。而讓他出現如此憂心忡忡的臉色,完全是因為此刻,擺放在他麵前的一份折子。


    折子是半夜的時候靜靜送來的。上麵的內容,也是十分讓人歡喜,遼東出現大捷,在趙寧指揮下,大軍設伏小李莊,消滅金兵七千多人。而自己損失不過四千多人,這如此一個好消息,本來孫承宗應該是高興異常,然而,他根本就高興不起來。


    朱純臣最終還是死了,本來以為,當初趙寧跟自己談話的時候,不過是給自己開玩笑而已,不會讀朱純臣動手,可是事到如今,事情還是發生了,他真不知道,這份折子要是送到了崇禎哪裏,皇帝會如何處置趙寧。


    心中忐忑不安,自己又不能將折子壓製下來,煩悶,讓他自從接到折子後,就不曾有睡眠的心思,腦海中,都是在想著,朝廷的一些人,會如何對趙寧下手。


    “老爺。”轎子已經準備完畢了,你看。”管家孫毅從外麵走了進來,彎腰小聲問道。這馬上就要早朝了,如果時間在拖延下去。不能準時上早朝,皇帝是責怪的。


    不管了,皇上如果要處置趙寧,我盡量去挽迴就是了,至於其他的,也就看趙寧的造化了。


    咚咚咚


    孫承宗的轎子剛落下不久,皇城的鼓聲已經響起,六部各府院官員開始排列整齊,在文官武官帶領下,前往武英殿內集結朝拜皇帝。


    三唿萬歲過後,孫承宗稍微抬頭,他就見崇禎麵無表情的走在龍椅上,中規中矩。而在他旁邊,曹化淳也拿起拂塵,站在他右手邊上。


    眾人早朝,幾乎是有事情說事情,沒有事情就下朝。見眾人沒有任何人應答,孫承宗深吸一口氣走到中間拱手伸出玉桂大聲道:“啟奏皇上。遼東八百裏加急,遼東捷報,遼東總兵趙寧,在小李莊大破金兵,斬殺金兵七千餘人。我軍折損四千餘人。如今金兵以退迴大淩河。”


    翁


    孫承宗一說完,本來寂靜的朝堂頓時如同菜市場一般的吵鬧片刻,隨即跪在地上大聲唿喊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拍馬屁,誰都會,崇禎對於這些事情已經有些麻木,但是聽到孫承宗說趙寧又一次大破金兵,他居然露出笑容扭頭看向曹化淳。曹化淳趕緊的往孫承宗哪裏走了過去,將文書遞給崇禎。


    崇禎接過看了下去,上麵詳細說明了這次的作戰情況,而在後麵,還有一份文書,也就是朱純臣戰死小李莊的消息。


    原本微笑的臉一下變得有些僵硬。孫承宗是看在眼中,焦慮在心裏。


    他知道崇禎定然看到上麵的消息,隻是不知道,崇禎會如何處理。


    “傳旨,嘉獎遼東前線各軍。賞賜趙寧白銀五百兩,成國公朱純臣報效大明,不幸戰死沙場,忠勇可嘉,特封為成王。以王爺禮厚葬。”崇禎淡淡對身邊的曹化淳道。


    怎麽就這麽完了,孫承宗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話語中,並沒有對趙寧有任何責罰,這讓他有些感覺到疑惑,一向就疑心重重的崇禎居然根本就沒有詢問朱純臣的死因。


    而是直接下令厚葬。心中疑惑不定的孫承宗,隻能夾帶著疑惑再次下朝返迴書房沉思。


    才迴到書房不久,孫毅就從外麵走了進來道:“老爺,曹公公來了。”


    曹化淳,他定然是得到了什麽消息,因此才會來到這裏,孫承宗趕緊走了出去,這出去一看,曹化淳居然穿了便服,一看就是偷偷來的。


    “孫大人,立即通知趙寧,不管成國公是如何死的,一定要讓他做好準備,皇上已經在剛才召見錦衣衛指揮使謝宏輝。估計是要去秘密探查這個事情,為了保住大明這個能夠獨擋一麵的將領咱們可是要趕緊通知。”曹化淳麵露緊張神色道。


    今日下朝,他就見崇禎麵帶疑惑的迴到了禦書房不久,就讓自己傳旨謝宏輝前往,一聽到皇帝傳喚謝宏輝,他就知道崇禎一定是要查朱純臣的死因,因此趁這個空擋,他才趕緊來通知孫承宗,讓他立即通知趙寧。


    如果朱純臣是自然死的,那當然不用懼怕,但是要是讓趙寧做了手腳,那趕緊的就要將一切證據全部處理掉。不然趙寧這次性命不保。


    曹化淳心中十分擔憂趙寧,當前大明帝國,還能有用的將領,除了孫承宗,他唯一看中的就是趙寧了,趙寧絕對不能走袁崇煥的後路,


    袁崇煥如此忠心大明,但是依舊還是讓皇帝斬殺,他依稀記得,當初袁崇煥死後,大明帝國的遼東防禦差點全麵崩潰,甚至讓金兵都打到了永昌,如果不是孫承宗接任,現在哪裏還有大明帝國。


    當前,孫承宗已經老了,大明唯一能夠跟金兵對抗的,也就是剩下趙寧,如果趙寧出了事情,大明就完了。不管如何,他都要保護趙寧。哪怕趙寧到時候能夠跟皇帝分庭對抗,也在所不惜,反正絕對不能讓皇帝,殺了趙寧。


    陰險,孫承宗心中咯噔一聲,他沒有想到,崇禎到現在,那疑心還是如此的嚴重,他真不明白,先帝是不是瞎了眼睛,居然讓崇禎來接任皇帝,如果要是崇禎在如此下去,恐怕朝廷到時候會更加人心惶惶,甚至會讓人反叛都有可能。


    離心離德,誰還會跟隨你。


    孫承宗心中對於崇禎還能夠擔任皇帝多久已經有所懷疑和擔憂,但是身為大明朝臣,他能夠做的,隻能是讓大明平靜一天是一天,至於今後的事情,自己已經無法在去決定。


    但是有一點,不管如何,自己就算是被砍頭,也一定要保護趙寧,不能讓他出現任何損失。


    “多謝曹公公,老夫這就立即通知趙寧,讓他務必小心。”孫承宗拱手對曹化淳道:“那皇宮那邊,還請公公小心再意。”


    “這是自然。”曹化淳微微笑了聲,轉身在孫毅帶領下,退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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