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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州大捷。


    崇禎驚訝一下,手中的毛筆一個顫抖,一滴墨汁滴落在文書上,他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側耳傾聽。


    當再次聽到說錦州大捷後,崇禎噗的一下從龍椅上站起來疾步走到門前。


    到達門口,拉開紅色大門,崇禎就見到曹化淳滿臉笑容的拿起一份折子。


    “快,給我看看。”伸出手的崇禎趕緊從曹化淳手中接過文書。


    曹化淳第一次見崇禎如此激動開心,他遞上文書後道:“皇上。趙寧這次可是立功不小,孫督師是一再稱讚,希望皇上能夠同意,提拔趙寧接任錦州總兵,為大明出力呢。”


    崇禎一一看了過去,那一萬五千金兵被殺,就如同雞血一般刺激著他的雙眼,在如今聽到曹化淳這麽一說,他隨即開口道:“準了,趙寧能力非凡,指揮過人,有足夠能力擔任錦州總兵,為我看好遼東。”


    “皇上所以甚是。”曹化淳彎腰唿和一聲後隨即再次取出一份折子道:“皇上,遼東巡撫丘大人上來折子,上麵說趙寧不顧兩千百姓死活,下令對他們進行攻擊。”


    怎麽迴事?原本笑容滿麵的崇禎一下如同陰雲一般的冰冷,剛才的激動,已經是化為烏有,那臉色更是黑的如同炭火一般的看向麵前的曹化淳道:“怎麽迴事?”


    曹化淳擔心的就是這點。他其實早就收到了遼東巡撫的文書,但是見到是彈劾趙寧的,曹化淳也就暗中壓了下來,等候了一天的時間,總算今天,他接到了孫承宗的折子,這才一同送來。


    趙寧是大明堪比袁崇煥的人,此人絕對不能在損失,曹化淳心中明白,但是皇帝的性格,他也明白,如果讓皇帝知道趙寧殺百姓,恐怕趙寧被押送進入京城。因此他先遞上孫承宗的折子,先讓崇禎高興,然後在送遼東巡撫的折子。


    事情的經過,曹化淳已經從孫毅哪裏打聽清楚,當即他拱手道:“皇上。金兵抓捕我大明百姓為肉盾,往錦州推進,趙寧為了不讓錦州失守,隻能下令將其這些百姓和金兵一同射殺。”


    原來是這樣,崇禎原本漆黑的臉也算是有了一絲人色。


    稍微沉思片刻,他抬頭道:“情有可原,趙寧也是迫不得已,傳旨,趙寧殺敵有功,立即升任錦州總兵,擔任錦州兵馬指揮使。另外,立即派人,將東江王應元沈世魁押解進入京城,淩遲處死。原錦衣衛副指揮使葛德文戰死沙場,特追封為錦衣衛指揮使。其餘各人,各自追封三級。”


    孫承宗的折子,不但說了趙寧的事情,也同時說了王應元臨陣逃脫和錦衣衛陣亡的事情。


    “皇上聖明。”曹化淳見這場對趙寧的危機清楚,當即拱手笑眯眯道。


    錦州城。當日喊殺聲震天的錦州城已經恢複到了寂靜中。


    連續幾天,哭泣的聲音充斥著錦州城大街小巷。


    這場戰鬥,錦州百姓出力大,損失也大。家家戶戶,幾乎都有戰死的人。


    幾天時間,趙寧都不敢出城,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中,誰叫他都不出來。


    戰爭,是士兵的事情,可是這次,因為自己的失誤,相信了一個不該相信的人,讓百姓迫於無奈出城協助自己,卻讓他們陣亡了兩萬多人,趙寧心中有太多的愧疚,雖然說他已經將往應元和沈世的狗頭砍了下來,但是內心中,他依舊感覺到對不起這裏的百姓。


    紅色的房門依舊緊閉,身穿淡白色長裙的陳芸芸看著擺放在地麵已經結冰的飯菜,歎息了一口氣走到門口將飯菜端了起來。


    她已經給趙寧熱了飯菜三次了,可是每次,熱的飯菜,趙寧根本就沒有動。


    “怎麽了,他還是不願意出來吃飯?”蒼老的聲音傳來,陳芸芸扭頭看清楚來人,歎息一口氣道:“他已經快兩天沒有吃喝了,幹爹,在這樣下去,我擔心他會出事情的,你拳拳他吧,這錦州城百姓死傷這麽多,又不是他的責任,他幹嘛要這麽捉弄自己。”


    來的人是孫承宗,從當日山坡迴來後,趙寧就將自己關閉在了房內自責。有時候,他真看不懂,這個殺敵從來不手軟的人,為什麽會有如此柔情的一麵。


    “趙寧,別在自責了,京城來聖旨了,你趕緊出來迎接聖旨,如果怠慢了,恐怕你人頭不保,我幹女兒這輩子可就沒有人托付了。”孫承宗走到房門麵前大聲叫喊道。


    房間內絲毫沒有任何動靜,孫承宗正準備破門而入。


    隻聽到吱嘎一聲,房門被打開,趙寧從裏麵走了出來。


    “你怎麽這麽消瘦。別折磨自己了。”陳芸芸咽下一口唾沫,這才幾天時間,本來就不怎麽壯的趙寧居然瘦弱了一圈,而且胡須更是邋遢。


    “讓你們擔心了。我沒有事情。”趙寧露出難看的笑容,胡亂的洗了一把臉後道:“既然是朝廷的聖旨來了,我還是先去迎接聖旨吧。”


    趙寧書房,身穿參將軍服的趙寧,靜靜的看著麵前擺放在案桌上的一份聖旨發呆。而在他邊上,陳芸芸和孫承宗卻一動不動的看著麵前的趙寧。


    趙寧心中,有些發酸。


    錦州總兵,損失了四萬多人,卻隻是殺了金兵不到兩萬人,皇帝就讓自己擔任了錦州總兵,趙寧有些無奈的拿起手中的聖旨苦笑一番。


    他總算明白了一句話來,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己這個總兵,是用錦州百姓、東廠、將士的屍骨堆積起來的。用這樣的血液來讓自己擔任上了總兵,趙寧心中有些感覺到不滿意。也不痛快。


    邊上的孫承宗似乎看出趙寧並沒有想擔任這個職位,但是事情已經是這樣,他也沒有辦法改變,


    也許是知道趙寧心中有些愧疚,他走到趙寧麵前道:“趙寧,你可是要振作起來,錦州目前已經是處於前線。皇上信任你,讓你接任錦州總兵,你膽子很重,錦州兵馬這次損失嚴重。你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士氣,不然,一旦皇太極再次攻打錦州,這城中十來萬百姓,如果因為你的原因再次受到損失,恐怕你就算死,都無法在彌補自己的過失,記住我一句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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