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豪林憤怒地望著趙長天,吼道:“小趙,你給我講這段故事是什麽意思?


    你是想要嘲諷我嗎?”


    趙長天搖搖頭,迅速迴應道:“於總,您繼續聽我說。”


    趙長天邊說邊給於豪林點上一支煙,“於總,您平息一下情緒。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對您有一些刺激。”


    接著趙長天也點上了一支煙。


    他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圈,然後說道:“小林與齊瑤離婚後不久。


    齊瑤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於是她去找小林,她滿心期待小林能看在她懷孕的份上。


    能跟她重歸於好。


    然而小林卻根本不承認齊瑤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


    反而對齊瑤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把齊瑤趕走。


    而遭受這種對待的齊瑤傷心欲絕。


    她沒有想到曾經那麽深愛她的小林會如此的對待她。


    不但誤解她、辱罵她,而且連他的親生骨肉都不認。


    這讓齊瑤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趙長天彈了彈煙灰,繼續說道:“但即便如此,齊瑤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


    在齊瑤心中,她肚子裏的小生命是她和小林的愛情結晶。


    後來齊,瑤一個人頂著巨大的壓力把孩子生了下來。


    其實齊瑤的父親和母親都堅決想讓齊瑤把孩子打掉。


    因為他們認為如果齊瑤帶著一個孩子,就很難再找到理想的伴侶。


    但齊瑤根本不聽父母的。


    為此她和父母還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爭吵中,父母痛心疾首,齊瑤淚流滿麵。


    最終,齊瑤和父母徹底決裂。


    可她的決心從未動搖。


    齊瑤生下一個女孩之後,便帶著女兒艱難地生活著。


    為了給孩子創造一個好的生活條件。


    齊瑤在孩子滿月後不久,就開始工作。


    後來,孩子大一些。


    她同時打幾份工。


    白天在公司上班,麵對繁重的工作任務和複雜的人際關係。


    她強打精神,不敢有絲毫懈怠。


    晚上還要去做兼職。


    有時是在餐廳當服務員,有時是去夜市擺攤賣些小飾品。


    她原本嬌嫩的雙手,因為頻繁的勞作變得粗糙。


    上麵布滿了老繭和傷痕。


    美麗的麵容也增添了許多皺紋。


    昔日明亮的眼睛也常常布滿血絲。


    可她看著女兒一天天長大,心裏又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孩子慢慢長大,聰明伶俐,十分懂事。


    雖然生活艱苦,但孩子的笑容總是能給齊瑤帶來無盡的溫暖和力量。


    隻是,每當孩子問起爸爸在哪裏的時候。


    齊瑤總是忍不住落淚。


    她不知道該如何向孩子解釋這複雜的一切。


    隻能緊緊地把孩子抱在懷裏,輕聲安慰。


    有一次,孩子在幼兒園看到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來接。


    迴家後就哭鬧著要爸爸。


    齊瑤心如刀絞,卻隻能默默地給孩子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試圖用美食轉移孩子的注意力。”


    趙長天頓了頓,瞧著於豪林的神色。


    謹小慎微地接著說道:“在那個孩子考上大學之後。


    有一天,齊瑤和她做了一次長談。


    那個孩子聆聽母親講述了——


    她與小林還有程浩之間的往昔舊事。


    當時,那個女孩聽完母親所述的故事,內心對小林充滿了怨氣。


    因為在她看來,她的爸爸媽媽之所以分道揚鑣、勞燕分飛。


    皆是由於父親小林對母親齊瑤的不信任。


    齊瑤告訴女兒,她能夠百分之百地篤定。


    那個夜晚,她絕對未曾與程浩有過親密之舉。


    身為女人,她對此有著絕對的把握。


    而且尤為關鍵的是,齊瑤萬分肯定地表示——


    她這一生僅有一個男人,僅有一個摯愛之人——


    那便是小林。


    她從來未曾與其他任何男子談過戀愛,發生過親密關係。


    她腹內的孩子隻能是小林的。”


    趙長天注意到,於豪林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趙長天一邊留意著於豪林的神情,一邊繼續講道:“那個女孩聽完母親的這番言辭。


    覺得小林這個親生父親太過混賬。


    正是因為小林的多疑善妒。


    正是因為小林的猜疑不信——


    女孩自小開始便缺失了父愛。


    而母親又是那般艱辛地將她撫育成人。


    女孩聽母親講述完畢,當時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心疼母親這些年所受的苦,也恨父親的無情。


    齊瑤抱著女兒,母女倆哭成一團。


    從那以後,女孩暗暗發誓,一定要努力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女孩在大學裏非常爭氣,學習成績優異。


    還經常利用課餘時間去做兼職。


    賺些生活費減輕母親的負擔。


    可是每當夜深人靜,她總會想起母親講述的那段往事。


    心裏的怨恨就又多了幾分。


    而齊瑤呢,雖然日子過得辛苦。


    但看到女兒如此懂事上進,心裏也感到一絲欣慰。”


    “然而,仇恨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很難消除。


    女孩畢業後,找工作也頗為順利。


    她憑借自己的努力在職場上嶄露頭角。


    可她心裏始終放不下對小林的怨。


    她想要當麵質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她母親。”


    趙長天留意到,隨著他的這番講述。


    於豪林的神情再度發生了劇烈的轉變。


    就在趙長天意欲接著敘述之時。


    於豪林猛地站起身來,他手指著趙長天怒喝道:“那個女人說的全是假話。


    我敢保證,那個晚上,她肯定已經與程浩有了苟且之事。


    她肚裏的孩子也決然不是我的。”


    於豪林的麵龐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突。


    眼眸中仿佛要噴射出烈焰。


    他的身軀由於憤怒而微微顫抖,嗓音也變得沙啞:“我絕不相信她的言辭。


    這統統都是她捏造出來誆騙我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竟還妄圖拿這些來蒙蔽我!”


    趙長天被於豪林的反應驚得一愣。


    但還是竭力維持著鎮定,說道:“於總,您先別激動,先冷靜冷靜。


    這其中會不會存在什麽誤會呢?”


    於豪林根本充耳不聞,他在房間裏來迴踱步。


    嘴裏不住地念叨著:“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趙長天無奈地望著失控的於豪林,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房間裏充斥著緊張與憤怒的氛圍,仿佛隨時都會炸裂開來。


    突然,於豪林仿佛像想起了什麽似的,猛的停下腳步。


    他瞪大了眼睛望著趙長天,質問道:“你之前說,這個故事是齊眉講給你的?


    齊眉她怎麽會知道這些,她怎麽會知道?”


    緊接著,於豪林不等趙長天迴答。


    他的眼睛再次瞪大,聲音顫抖地說道:“難道齊眉就是齊瑤生的那個孽種?”


    說著說著,於豪林嘴裏不停重複著:“齊眉,齊瑤!


    齊眉居然是齊瑤的女兒,居然是她的女兒。”


    於豪林一邊說著,一邊滿臉充滿了難以置信。


    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幾下。


    趙長天突然插話道:“於總,你為什麽那麽固執呢?


    為什麽就這麽堅定地懷疑——


    齊瑤生下的孩子不是你的呢?”


    於豪林像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站在那裏。


    嘴唇微微顫抖,卻說不出話來。


    他的眼神時而迷茫,時而憤怒。


    內心仿佛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鬥爭。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


    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小趙啊,這裏麵的事兒,你不清楚。


    故事中的那個小林的確就是我。


    而齊瑤也確實曾經是我的老婆。”


    於豪林繼續說道:“當年我和齊瑤結婚後不久。


    在一次單位組織的體檢中。


    被醫生查出我的精子活躍度非常低。


    醫生跟我說,我這一輩子都可能做不了父親。


    原本我是想把這件事告訴齊瑤的。


    但是我又知道她特別想做一個母親。


    幾次話到嘴邊,我都沒有說出來。


    我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害怕失去她。


    所以,當齊瑤說她懷孕的時候,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


    孩子絕不是我的。


    那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


    隻能是程浩的。


    所以,我才會把齊瑤罵走。”


    於豪林雙手抱頭,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從那以後,我的世界裏再也沒有了陽光。


    隻有無盡的痛苦和仇恨。


    我恨齊瑤的背叛,恨程浩的橫刀奪愛。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無法擺脫這段陰影。


    沒想到今天會聽你說起這段往事。”


    趙長天靜靜地聽著於豪林的傾訴,心中滿是同情和感慨。


    他走到於豪林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於總,也許事情並不是您想的那樣。


    也許當年的體檢結果有誤呢?”


    於豪林斷然否定道:“不可能,小趙。


    我在與齊瑤離婚後,曾經有過一段婚姻。


    那段婚姻持續了四年,可我的二婚妻子卻一直沒有懷孕。


    我到醫院檢查過,醫生說我這種病很難治愈。


    而我能否真正孕育出後代,幾率非常小。


    可能隻有萬分之一,甚至更低的幾率。”


    趙長天說道:“於總,您先別這麽悲觀。


    這麽多年過去了,也許我們應該重新審視這件事情。


    也許真的就發生了小概率事件。


    也許齊瑤真的對您忠貞不二。


    我們不能僅憑猜測和懷疑,就認定一切。”


    麵對趙長天的勸說,於豪林苦笑著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小趙,你不了解我對齊瑤的恨有多深。


    愛有多深,當遭遇背叛時,恨就有多深。


    你不知道我當年有多麽愛齊瑤。


    我甚至把她看得比我的命還重要。


    那時候,我的世界裏仿佛隻有她。


    她的一顰一笑都能牽動我的心弦。


    我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


    隻要能看到她的笑容,我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於豪林的眼神變得悠遠,仿佛迴到了過去的時光。


    “我曾經幻想過和她一起度過每一個日出日落,一起慢慢變老。


    我為她精心準備每一個節日的禮物,雖然都很便宜,但那是我的心意。


    我為她下廚做飯,甘之如飴。


    我努力工作,隻為了能給她一個安穩舒適的生活。”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所以當她背叛我的時候。


    我的人生遭遇了你無法想象的巨大打擊。


    我的世界瞬間崩塌,所有的美好幻想都在那一刻化為泡影。


    那種痛苦,就像有人拿著一把刀——


    在我的心上狠狠地割,一刀又一刀。


    跟齊瑤離婚之後,我整整 10 年都無法走出陰影。


    那 10 年裏,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每天渾渾噩噩。


    我拒絕與任何女人交往。


    因為我害怕再次受到傷害。


    我把我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了事業上。


    我告訴自己,我一定要成為一個有錢人。


    要比程浩更有錢。


    我覺得齊瑤之所以背叛我,跟程浩勾搭在一起,就是因為陳浩很有錢。


    那好吧,我要比他更有錢。


    我沒日沒夜地工作,拚命地談生意。


    不放過任何一個能賺錢的機會。”


    於豪林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後來,我之所以有了第二段婚姻。


    也不是因為愛情。


    不是因為我喜歡她。


    而是我單純的想要一個後代而已。


    我渴望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來彌補我內心深處的空缺。


    可是,命運似乎總是在捉弄我。


    那段婚姻持續了四年,她卻始終沒有懷孕。


    我去醫院檢查,醫生的話如同晴天霹靂。


    讓我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當我確定自己此生真的不可能再有後代時。


    就再也沒有想過結婚的念頭。


    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被命運拋棄的人,不配擁有愛情和家庭。”


    於豪林的眼睛泛紅,聲音顫抖著:“小趙,你不能想象我有多麽痛恨齊瑤。


    我恨了她三十來年,你說,我怎麽可能會原諒她呢?


    這三十多年來,我每一天都在痛苦和仇恨中度過。


    她毀了我的人生,毀了我對愛情和家庭的所有憧憬。


    我無法釋懷,也永遠不會原諒。”


    趙長天靜靜地聽著於豪林的傾訴,心中充滿了沉重和無奈。


    他突然聯想到,他和於豪林竟然是那麽相似。


    他對孟瑤的恨,就如同於豪林對齊瑤的怨恨。


    都是那麽強烈!


    隻是,於豪林可能真的誤會齊瑤了。


    但他卻絕無可能誤會孟瑤!


    也絕無可能原諒她!


    趙長天看著眼前這個被仇恨折磨了半生的男人。


    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他很同情這個被過去的陰影籠罩了多年的男人。


    但同時又覺得他是如此的固執和執拗。


    趙長天站在客觀的角度仔細分析著。


    他越發覺得這件事於豪林處理得過於武斷了。


    尤其是其中有三個極其關鍵的疑點,於豪林竟然完全忽略了。


    或許也隻有趙長天這樣理智的旁觀者。


    才能冷靜清晰地留意到這個故事中的細微之處。


    趙長天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要對於豪林說出來。


    他目光堅定地望著於豪林,緩緩說道:“於總,你想過沒有,那天傍晚,你之所以去捉奸。


    是有人事先給你打了個電話。


    你好好迴想一下,那個電話來得多麽突然,多麽蹊蹺。


    為什麽會有人在那個時候給你打這樣一個電話?


    他打電話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是單純地想要告知你真相,還是別有用心?


    這背後是不是隱藏著什麽陰謀或者算計?


    這是第一個疑點。”


    “第二個疑點,你到賓館之後。


    賓館前台的服務員幾乎沒讓你費什麽力氣。


    就把齊瑤和男人在 801 開房的事告訴了你。


    這與常理不符。


    正常情況下,賓館的服務員應該要為客人保密的。


    不可能就這麽輕易地透露給你。


    這難道不奇怪嗎?


    這是第二個疑點。”


    趙長天頓了頓,見於豪林眼神有些呆滯。


    他繼續說道:“還有第三個疑點,如果齊瑤真的和陳浩勾搭成奸。


    那按照常理來說,你和齊瑤離婚後。


    齊瑤應該會毫不猶豫地投入程浩的懷抱。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齊瑤並沒有和程浩走到一起。


    不僅如此,齊瑤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再跟其他男人有過感情糾葛。


    即便是在齊瑤最艱難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想過向程浩求助。


    請問,如果齊瑤真的是一個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女人。


    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嗎?


    她會甘願放棄尋找新的依靠。


    獨自麵對生活的風風雨雨嗎?”


    隨著趙長天的這三個尖銳的疑點提出。


    於豪林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陷入了呆滯之中。


    其實,以於豪林的聰明才智和敏銳的思維。


    如果他能夠心平氣和地認真想一想。


    趙長天所說的這三點,他並非意識不到。


    隻是這麽多年來,他在心底已經先入為主地給齊瑤判了罪。


    他固執地認為齊瑤就是背叛了他。


    她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所以,他根本就不願意去深入思考。


    不願意去探究這其中可能還會存在著的種種蹊蹺。


    於豪林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的腦海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不斷迴響著趙長天的話語。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要開口反駁。


    卻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言辭。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深埋在心底不願麵對的疑問。


    此刻被趙長天毫不留情地挖掘了出來。


    赤裸裸地擺在了他的麵前。


    讓他無法逃避!


    過了許久,於豪林才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不,不會的!


    她就是背叛了我,一定是這樣的。”


    然而,他的聲音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堅定。


    更多的是一種自我懷疑和不確定。


    趙長天看著於豪林的樣子,心中歎了口氣。


    他繼續說道:“於總,我知道您這麽多年來,一直被痛苦和仇恨蒙蔽了雙眼。


    但是,有些事情我們是不是應該重新思考一下呢?


    也許齊瑤真的是被冤枉的。


    也許這背後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您就這樣一直恨下去,對您自己又有什麽好處呢?”


    於豪林沉默不語,他的身體微微顫抖。


    似乎內心正在進行著激烈的鬥爭。


    趙長天也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等待著於豪林自己想明白。


    房間裏的氣氛壓抑而沉重。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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