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昱廣幾乎是火速奔來!


    他一聽到汪佩柔的泣訴就心知肚明,絕對是他家那兩個多事的長輩又在他的背後搞鬼了!


    「逍遙,幫我去警告那兩個老家夥,要他們安分點,否則,休怪我撒手不管公司的事。」


    他飛車趕到汪佩柔的住處,邊以行動電話交代樂逍遙幫他傳達旨意。


    「是,總裁。」樂逍遙領旨,立刻打了兩通電話,分別將展昱廣的惡言警語轉告給兩個闖禍的罪魁禍首。


    「恭喜您,展老夫人,您已成功激起總裁的怒氣,他決定不管展氏的企業了。」樂道遙說話的口氣是幸災樂禍的。


    「那怎麽行?」展老夫人當下嚇得皮皮挫。「我……我會改進的!」


    「那就請您加油了。」


    展老夫人隻能趕緊思索補救之道。


    樂逍遙解決第一隻老狐狸後繼續朝下一位進攻。「恭喜您,方老爺子,您成功激起總裁的怒氣,他決定不理方家所有的事業了。」


    「那怎麽行?」方老爺子也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麽大條。「我……我會試著挽迴的!」


    「那就請您多努力了。」


    方老爺子也隻好動起快生鏽的腦子,想著該如何挽迴此事。


    掛斷電話,樂逍遙忍不住喃喃自語,「汪汪,樂哥最多隻能幫到這樣,剩下的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他亦曾在過去多次明示過展昱廣,要他正視汪佩柔躲他的真正理由——


    「總裁,你們是生活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除非你能打破阻隔在你們之間的圍牆,讓她主動走出來,不然,這段感情怕是不能善終。」這是樂逍遙與汪佩柔多次接觸後所得到的心得。


    「我自有打算。」展昱廣總是這麽迴答。


    「可總裁,你的行動要快!」樂逍遙始終覺得,汪佩柔的心一直沒有安全歸屬。


    「我會的。」


    「不快擒住她,她會飛遠的。」


    「我會抓住她的。」


    唉~~總裁老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安心樣,讓樂逍遙也沒轍,他雖然很看好汪佩柔與總裁的戀情,但他心知肚明汪佩柔是個有心結的女人,不靠她自己解開心結,沒人幫得了她!


    「總裁有能力替她解開心結?」這話樂逍遙問過不下百次。


    展昱廣總是信心滿滿的說:「我是高手。」


    0k,如果總裁這麽有自信,那他也無話可說。


    「總裁該不是隻把她當成玩伴吧?」樂道遙也曾擔心的探過口風。


    「她就算是我的玩伴,也是個讓我十分珍視的玩伴。」這是展昱廣的答案。


    唉~~樂逍遙心忖,總裁如果一味依著自己的行事作風,他恐怕是無法讓汪佩柔走出陰霾的。


    可他淨在這兒瞎操心是無用的,他得助總裁及汪汪一臂之力,讓他們同時看清對方存在的意義及重要性。


    展昱廣才剛將車停妥,就看到街上有個飛奔的小身影。


    「柔柔——」他心慌的大嚷。


    卻沒想到一聽到他的聲音,那道小身影跑得更快,也更不要命——她竟然在大馬路正中央賽跑!


    展昱廣又心急又驚恐,恨不能發揮跑百米的速度將她抓迴。「柔柔,你給我停下來——」


    還好晚上的車不多,再加上他身手矯健,及時將她攔腰抱起。


    「放開我、放開我!」汪佩柔像個胡鬧的小娃娃般對他又踢又打,試圖掙脫展昱廣的箝製。


    但他不為所動。


    直到將她抱迴她家,將她安置在他的胸懷裏,他才輕聲說:「讓你受苦了。」


    咦?他知道她受苦了嗎?


    汪佩柔抬起哭花的小臉,狐疑的瞅望著他。


    展昱廣一味認定是自己的家人惹得她情緒失控,隻能哺聲說:「柔柔啊~~我是無法製止他們的胡作非為的,這點你得原諒我!」


    他……在說什麽啊?她隻是在對自己的身世悲春傷秋,跟他一點關連都沒……嗯~~也不對,都是因為他來纏她,才會害她碰到這一連串的不如意事。


    所以,她抹掉淚,指著自家大門。「那就請你速速離開。」


    「我走不掉了!」展昱廣輕聲細語的說:「從我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女人買了一天後,我的心就被她偷定了。」


    他決定趁著今晚跟她表白自己的心意。


    「胡說!」她壓根對他無心。


    呃~~就算小小有心……她也會假裝——不,漠視那份無意義的感覺的。


    「是真的,一沒有你在身旁,我就會變得六神無主,」他抓著她的小手按在他的胸口上,「不信你聽,都沒有心跳了!」


    她真心的感受著——「撲通、撲通!」


    「胡扯!」她氣得連耳根子都紅了。「明明活蹦亂跳的好厲害。」


    「那是因為你觸碰的關係,」他深情的望著她,「當你不在的時候,它就變得一片死寂。」


    明知他又在說甜言蜜語,但汪佩柔的心就是悸動了。


    「我……」


    她張口想說些什麽,卻被他以食指壓在她的唇上。「噓——聽我說。」他以低沉的嗓音輕描淡寫的講著自己的身世,卻又像個無事人般的置身事外。「我肩上扛著沉重的擔子,跟著我的女人注定會很辛苦。


    「我家跟我外公家的長輩又互看對方不順眼,爭著將自己的後代全都帶進公司裏別苗頭,所以造成一片混亂。」他的嗓音低沉,甚至低不可聞。


    汪佩柔想抬頭正視他的眼,卻被他自後背緊緊擁住,似乎不想讓她瞧見他說這番話時的表情。


    「當我接手時,他們雙方隻差沒大打出手,卻又爭相拉攏我到他們那邊……」他淡漠的繼續說:「我是唯一能接掌公司的人,而我也無法眼睜睜看著家道中落,更沒辦法不顧那兩個頑固的老人,所以,我隻能硬撐。」


    原來,他的身上背負著這麽沉重的負擔,她倒是都沒想過呢!


    「可我實在被工作、壓力,甚至是人情包袱壓得喘不過氣來,隻能找到機會就溜出去喘喘氣。」


    「所以你才會去做那種『出賣靈肉』的事?」汪佩柔故意這麽說,企圖醜化他在她心中的形象。


    他嗤笑。「我其實是去享樂的,可不像那些神女一樣,是為了養家活口而下海。」


    「還不是一樣!」她堅持道:「還不是得為了錢而出賣自尊。」


    「倒沒,」他老實說,「三年來,我隻接我相中的客人,如果談得來,就會發生進一步……如果談不來,那就直接說bye—bye。」


    「可還是出賣肉體……」不知為何,她明明從頭就沒打算跟他仿進一步的交往,可愈提及他跟別的女人一起做愛做的事,她的心就愈酸澀。


    可她不懂的是,她不是明明不斷的想與他劃清界線,那她幹麽還在意他跟別的女人怎樣?!


    「我的過去你或許來不及參與,」他終於笑了出聲,「可我保證,我的現在與未來,都準你介入。」


    「哼!」她又沒說要跟他怎樣。


    展昱廣將她翻轉過來,俯看她哭得濕濕的小花臉。「可以跟我解釋一下你剛才在電話裏哭訴的事嗎?」


    他很介意她有這麽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想幫她解決所有的困難、想幫她解開所有的困擾、想幫她開拓光明的未來……但前提是——


    她得讓他進入她的生活圈。


    「別再拒我於千裏之外了。」


    汪佩柔最後還是全盤招供了。


    其實不過是很老套的故事。「我爸媽過世前留下一大筆債務,孤苦無依的我隻能寄住在唯一的親戚家裏。我舅媽一心想等我長大成人,趕快替我找戶有錢人家嫁掉,以賺取一筆為數可觀的聘金……」


    「我幫你。」他打斷她的話,攏攏她垂在額前的劉海。「那些都是小事。」


    她搖搖頭。「我想靠自己。」


    這就是她何以大學一畢業就來到台北打拚,省吃儉用的努力賺錢,就是想趕緊存足一筆錢,以迴報舅舅一家人對她的恩情。


    「對外,你可以盡量靠自己;可對內,我給你靠。」這就是他的打算。「柔柔,跟我談談心,讓我分享你的心事吧!」


    汪佩柔被他突如其來的話一震,莫名的看著他。「我……我沒心事!」


    展昱廣溫柔的取出手帕替她擦拭肮髒的小臉,想到樂道遙提點過他的話語——她是個有心結的人!


    雖然解鈴終得等那係鈴人,但他多想為她解開心結。


    「別自欺欺人了,柔柔,」展昱廣溫言說:「你之所以會去買個情人來過節,就是因為過怕了過節時的孤獨感吧?」每逢佳節倍思親啊!


    雖然明白揭穿她的謊言很傷人,但他向來不善於使用迂迴戰術。


    汪佩柔的身子一僵,她一直以為自己將害怕孤獨的心思隱藏得很好。「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他再次挑明。「我當初就是被你眼裏的寂寞給吸引的。柔柔,你很寂寞無依,所以,才會處處在工作時搶著幫助他人,你要的就是讓每個人都當你是最要好、最可靠的朋友吧?」他全明白嗬!


    他這樣單切直入的問話方式,讓汪佩柔的身子再次一震。


    「你動不動就喜歡在人前扮演開心果、三不五時就想助人、隨時隨地都在處心積慮的想打進他人的生活圈……其實,那都是因為你的心底不踏實對不對?你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真關心你對不對?」他輕握著她冰冷的雙手。「所以,你才會那麽真誠的付出,不是嗎?」


    他溫柔的摸摸她涼涼的臉蛋。「可當你發現,在你最寂寞的節日裏卻找不到半個人作陪時,你急了、慌了,所以才會找上『情人限時專送』,想找個人作伴對吧?」


    汪佩柔麵無表情的坐起身,是啊!她就是這樣,但不行嗎?


    她就是期望所有人注意她、愛她、疼她……就像小時候她的父母一樣啊!


    她一直無法接受摯愛的雙親竟會因事業的失敗,雙雙共赴黃泉,卻將他們最鍾愛的獨生女留在世間。


    她不是最能慰藉雙親的開心果嗎?那他們為何狠心的舍棄她?!


    讓她一個人孤單的留在世間……


    她……一直無法接受啊!


    是以,當她無法從由舅舅一家人那兒獲得足夠的親情時,她就決定有朝一日,非要得到真心的關懷不可……


    即使隻是短暫的一刻也好。


    而她,也做到了啊!


    買下他的那天,她過得很充實、很滿足、很開心,那樣就夠了;隻可惜留下他死纏著她不放的後遺症。


    「你該慶幸碰到我,」展昱廣見她不再出聲,隻能唱著獨腳戲,「我對你的第一印象好極了,該說是一見鍾情吧!我是真的喜歡上你,更別說後來……」


    停!可不可以別再說了?


    再說下去……她怕自己的決定會改變、會想試著跟他……


    可她——不配啊!


    頓時,兩張嚴厲的老臉浮現她眼前,讓她退縮。


    她突兀的打斷他的話語。「阿昱,」這是自她要他別再來煩她的第一次,她又喚著他的昵稱,「別說那麽多,你能答應在假日時再做我一天的情人嗎?」她會想辦法讓他對她失去興趣的。


    為了讓他不再糾纏她,她隻能這麽做……


    雖然心會好痛……


    這下,換展昱廣不解的看著她。


    現在是怎樣?她要他再扮演她的一日情人,表示她終於接受他了嗎?


    「當然。」他絕對不會放棄任何機會的。


    可他沒想到,她竟然這麽難纏——


    「阿昱,幫我洗衣服。」她指著堆得有如小山高的衣服山。


    但展昱廣毫無怨言。「沒問題。」還認真的研究起她的穿著、她喜好的花色、質料;就連曬衣服他都做到完美無缺。


    卻也讓她更加自慚形穢——她不如他!


    「阿昱,做飯給我吃。」她打開空空如也的冰箱,兀自開著菜單,「我要吃滑蛋牛柳、開陽白菜、東坡肉,紅燒鮪魚……」竭盡所能奴役他。


    展昱廣立刻奔向超市,大肆采購她所點的菜色,並不辭辛苦的為她在廚房裏忙進忙出的。


    「原來……你這麽能幹啊!」汪佩柔發自內心的說,卻也更加認定:「原來我真配不上你啊!」


    「在國外念書時凡事都得靠自己,總是會幾樣拿手菜,」他得意的自誇,「哪天再表演我的拿手絕活給你看。」


    隻是……她應該沒機會欣賞才對。


    汪佩柔愈看他忙碌的模樣,愈覺得自己是真的配不上他到了極點。


    可他卻沒發現她的異樣,隻是很任勞任怨的為她做牛做馬。


    「阿昱,幫我洗澡……」


    「阿昱,幫我拖地……」


    「阿昱,幫我燒開水……」


    到最後,她所能操勞他的事全做光了,她靠在門旁輕聲問:「現在你還覺得我讓你喜歡嗎?」


    展昱廣以手指比了個姿勢。「我對你的喜歡,漲滿到這裏。」


    夠了!


    她立刻眼眶濕潤,轉頭不再看他,沉痛的說:「阿昱,對不起……你對我愈好,我愈怕自己配不上你啊!」


    「樂哥,你上迴說的出國進修……我還來得及改變心意嗎?」


    等到展昱廣終於累得倒頭大睡後,汪佩柔悄悄撥打樂逍遙的電話。「我……還是無法跟他在一起。」


    樂逍遙心知肚明她無法獨自跨越心中的鴻溝,看來,就隻能靠他了。


    所以他簡短告知。「你有護照嗎?再過兩天就要啟程,你的證件最好在明天準備好給我。」


    「我會……」


    雖然哭濕了被褥,汪佩柔卻止不住淚,她一次又一次的瞅望著熟睡的展昱廣,發覺自己竟然如此舍不得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無聲的呐喊:對不起,真對不起……我還是無法配得上你——


    或許是因過度操勞,睡得不省人事,展昱廣完全沒聽見汪佩柔對他訴說的心聲……


    「阿昱,我也喜歡你……可我不想完全依靠你!」


    「阿昱,希望你能盡快忘記我,重新找個能得你心的好女孩……」


    「阿昱,我會想你……會在異地天天想念你的好……」


    展昱廣還以為自己跟汪佩柔交心深談後,他倆之間便不再有問題了,所以他什麽也沒多想,隻把她刻意跟他在一起視為她接受他的表徵。


    「柔柔,你這兩天怎麽都不去幫別人了?」老在他身旁跟進跟出的,看來那天的交心談——成功!


    「都被你拆穿伎倆,我隻好陪在你身邊。」她趕緊自圓其說,因為,她好想趁這兩天多和他相處。


    「是嗎?不是被我的男性魅力所吸引吧?承認吧你!」展昱廣好自得其樂。


    「柔柔,你在找什麽?」


    「沒。」但她看他的目光好溫柔。


    「不要勾引我,不然……」他故意裝出大色狼的模樣,「小心我就在這吃了你!」


    「我願意。」迴答他話時,她眼裏似乎閃著晶盈的淚光。


    但他真的太忙,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節。「柔柔,我今晚有事不能陪你吃飯,下班你自己先迴家,我再call你。」


    「我……我能在公司裏等你嗎?」她想好好記住在台灣最後一天裏跟他做的每件事。


    展昱廣察覺出不對勁,但他卻說不出哪兒奇怪。


    「ok,我盡早趕迴來。」


    「嗯~~」她欣然點頭,還送他離開辦公室,即使他都快走出她的視線範圍,卻還是那樣依依不舍的揮著手。


    明天此時……她就看不到他了啊!


    展昱廣簡直不敢置信。「她呢?!」他怒瞪著眼前兩名罪大惡極的「重犯」。


    「我不知道,發誓!」展老夫人慎重的以女童軍的榮耀誓言。「你都以事業威脅我了,我哪敢再找她的碴。」


    她都已經計劃起該如何跟那個壞女孩建交了說。


    「我要知道就遭天打雷劈!」方老爺子也立下毒誓。「你都以事業威脅我了,我哪敢再去抓她的小辮子。」


    他都已經委曲求全的草擬好跟那壞女孩重拾友誼的藍圖了。


    「最好這樣!」展昱廣恨恨的說:「要是被我發現你們有半點趕走她的企圖,我就立刻退出展家及方家的事業經營。」


    「我才不會……」展老夫人很現實的直搖頭。「一等你找到她,我就會伸出最誠摯的雙手接納她。」


    「我會比她更接納那女人,」方老爺子不落人後的急道:「隻要找到她,我保證出麵替她辦個最風光的婚禮。」


    那……她究竟會跑到哪兒去呢?!


    「總裁,」樂道遙輕聲敲門,「有位自稱是汪汪舅舅的人找您。」


    莫非柔柔跑迴老家了?展昱廣立刻三步並作兩步的朝外走。


    「我是汪汪的舅舅。」中年男子一見到展昱廣,急忙取出一封信。「我是接到汪汪的來信才知道,她被貴公司派去紐西蘭受訓。」


    被公司派去紐西蘭受訓?他怎麽不知道!


    展昱廣立時將殺人的目光射向樂逍遙,但卻無法立刻發作。「她信裏說了些什麽?」


    「這孩子從小就喜歡將心事往肚子裏藏……」汪佩柔的舅舅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住,當下將汪佩柔從小到大的心路曆程一一說詳細。


    兩個鍾頭過後,終於說到重點——


    「總之,她一直很想重拾小時候的親情,可她又怕再次被拋棄……」汪佩柔的舅舅擦拭著老淚。「而我老婆又始終容不下那孩子……再加上她,又太介意自己配不上你,所以她才想逃……」


    展昱廣此刻隻想趕緊飛到國外去逮人。


    「她不能再逃了!」汪佩柔的舅舅殷殷交代,「從她信裏的字裏行間看得出,她對展先生用情至深……」


    對他用情至深,還敢將他始亂終棄?他會信才怪!


    「所以……」汪佩柔的舅舅滿懷希望的瞅望著展昱廣。


    「我們總裁會立刻趕去紐西蘭的。」樂逍遙趕緊替展昱廣迴答,並將事先準備好的機票交到展昱廣的手中。「這是今天下午兩點的班機,總裁慢走。」


    真好,及時送走展昱廣,讓他來不及發飆。


    而且樂逍遙深信,就算展昱廣對他有點小不爽,但未來的總裁夫人挺他就行,加上他還教了汪佩柔幾招,相信她應該能製得住總裁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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