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衡適才的那番話聽著雖不大正經,但她猜著,上官衡來此,應是好意。


    林紈自覺,身為顧粲的妻子,這時應該幫著顧粲說話,還要周全禮數,畢竟對方是個皇子,便道:「多謝四皇子好意,妾身還是讓下人從侯府中備輛馬車,就不勞煩四皇子了。」


    顧粲聽後,唇畔掩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他順勢看向了上官衡。


    上官衡瞧著他夫婦二人,竟是覺得,顧粲的麵容有些許的得意。


    更令他吃驚的是,這藹貞翁主對顧粲的態度,竟是轉變的如此之大。


    之前她還對他百般拒絕,現在這倆人竟是這麽快便夫唱婦隨了。


    上官衡快速張合了幾下眼皮,鳳眸中有些怔然。


    隨後顧粲又與林紈交代了些什麽,林紈隔著蓋頭,聲音溫婉道:「夫君放心。」


    顧粲聽見林紈喚他夫君,心中一軟,他清楚林紈的個性,她既是選擇嫁予了他,在外定會周全他的麵子。


    紈紈一如既往,是個知禮的乖女孩。


    林紈命小廝進府,重新備下了馬車,為防萬一,命婚車中再坐了一持刀侍從。


    而後林紈又同幾名侍從低調的乘了一普通的馬車,前往鎮北世子府。


    二人分道揚鑣後,顧粲在事先計劃好的迎親之路上,果然碰上了阻親的百姓。


    林紈的侍從見狀擋在了前麵,顧粲不欲此事再節外生枝,便命身側隨行的小廝將提前備好的銀錢和酒食分發給那些百姓。


    按說,百姓要到了這些物什,便該退下。


    可他們非但沒退,反倒是不懼林紈那些行伍出身的侍從,硬是要往婚車前湊。


    侍從們隻得抽刀,攔住了他們。


    顧粲在馬背上,手著馬鞭,指著那些刁民,語氣微沉地威脅道:「你們是不是活膩了,竟敢攔本廷尉的婚車?要不要我請你們到牢獄中坐坐。」


    那些百姓聽後,非但不懼,隻鬧笑一片,反倒是變本加厲地要往婚車處靠。


    百姓皆是男子,沒有一位是女子,而且這些男子看著都很是年輕精壯,倒不像是平民,而像是什麽權貴的侍從。


    顧粲騎的馬被驚到了,仰頸低低嘶鳴了一聲,顧粲勒住了韁繩,眸色頓時深如寒淵。


    那路上經行的百姓並不多,他們本來看著有婚車被障,想來看看熱鬧,但一打聽到儀仗的隊伍竟是鎮北世子的,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皆是避而不及。


    扮作刁民的那群人收斂了笑意,麵上露出了殺氣,他們紛紛從短揭中掏出了匕首,但卻不欲傷到顧粲,他們的目標顯然是婚車中的新婦。


    顧粲命侍從道:「快攔住他們。」


    侍從自是擺好了陣勢,他們雖武藝高強,但竟是敵不過那些人,其中一褐衣男子趁勢靠近了馬車。


    他手中持著的匕首已經被侍從打落,侍從們見狀,忙互相交換眼神,又遣了兩名去攔住那褐衣男子。


    褐衣男子動作極快,他想將婚車中的新婦,也就是藹貞翁主拽到車外,當他掀開了車帷,卻吃了一驚——


    裏麵的不是藹貞翁主,而是一提刀侍從,此時他正舉著刀,眼如銅鈴地逼視著他。


    褐衣男子忙放下了車帷,高聲喊道:「上當了,婚車裏的不是新婦!快撤!」


    那些扮作刁民的人紛紛停下了打鬥,頃刻間四下奔逃,動作是身輕如燕。


    有兩名侍從想要追上去,卻被顧粲揮手製止:「不必再追。」


    侍從們應是後,顧粲的眸色愈發深沉,他命一侍從拾起了那褐衣男子落下的匕首。


    侍從拾起了匕首,將其遞與了顧粲。


    當顧粲看見匕首柄部的羽人紋圖樣時,心髒驀地一緊。


    林紈前世死的那日,他將沒了氣息的她抱在了懷中,他看不見周遭的一切,隻覺她的屍身冰冷,而他的心髒猶如被人緊攥,痛到無法唿吸。


    直到元吉喚住了他,對他講,雪地上落下了一匕首。


    顧粲聲音艱澀地讓元吉將那匕首遞與他,那把匕首的柄部,也有如現下他手中的這把匕首一樣的羽人紋。


    他重生後,一直在找尋著殺害林紈的兇手,可是卻未得任何線索,他懷疑過許多人,但都找不出什麽證據。


    這障車的人,和前世殺害林紈的人,肯定是一個人。


    上官衡隻同他講了,有人要攔他的婚車,但卻沒告訴他那人的身份,顧粲問了他,上官衡卻支支吾吾,明顯是有意袒護。


    他沒讓林紈的侍從追上那些人,但他的一名暗衛卻混在了迎親的隊伍中,適才他授意了那名暗衛。


    那暗衛已然向其餘暗衛傳遞了信號,他們已經開始行動,追蹤著那些刁民的去處。


    林紈的安危受到了威脅,那人的身份想必極重,林紈的侍從都護不住。


    顧粲想著,成婚之後,如若他不在她身側,就斷不能讓她離府半步。


    *


    林紈至鎮北世子府後,由香見引著,小心地走過世子府的曲橋。


    她憶得,世子府的地界雖不算大,但景致卻比侯府清雅不上。


    這正逢春日,世子府裏的桃樹開得正盛,林紈聞見了花香。


    心想著,今日是她同顧粲成婚的日子,這桃花的香氣,竟是都要馥鬱旖旎不少。


    元吉在她身側,為香見引著路。


    他替顧粲料理著府中的一切,林紈聽元吉講,上官衡已經到府上了,他來此,算是代表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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