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害怕智氏突然間動手。


    智宵一樣怕進入趙氏的勢力範圍遭到伏擊。


    要不然的話,哪怕晉國的卿大夫出門排場很大,沒有必要讓智宵帶上那麽多的武裝人員。


    講真話就是,智宵這人還挺怕死的。


    誰不怕死?誰都怕死。


    有太多事業要完成的智宵知道保障自己安全的必要性,事業未竟而身死的話,在這個平行時空損失的不是智宵個人或智氏這個家族,一定是整個諸夏大地的損失。


    說這句話一點都不過分!


    起碼智宵能夠帶來很多先進技術,能夠在文化上起到更多的促進作用,可以省了多少時間來進行曆史演變。


    當然了,並非每一個穿越者都能給平行時空帶來正麵催化,也許是帶去了無盡的死亡與毀滅呢?


    到目前為止,智宵做得還不夠多,更多的精力被牽扯在各種征戰上麵,很難有足夠充足的時間用在“發明”與“創造”上麵。


    智宵其實能夠“發明”與“創造”的物件並不多,親自動手能力也是極差,一般就是提供給一個概念,再讓家族裏麵的人去研究與實際做出來。


    所以說,真的有穿越這麽迴事,出身不能太低,起碼必須要人有人要物有物,要不然就需要是有知識又有實際動手能力的人,否則一沒幫手,二沒資源,隻會一事無成。


    最操蛋的是什麽呢?現代的科學造物非常規複雜,比如一隻手機所包含的科技體係超乎想象,真心不是一個人就能手搓出來的!


    大多數現代人對科學造物其實就隻會用,而會用不代表知道製造原理,別說去製造出來了。


    以智宵為例子,他在第一次穿越的時候,失去了權力,還有一定的人力物力,有條件去進行摸索;第二次穿越進行的“發明”與“創造”是建立在第一次穿越時摸索的基礎上,進行複製之後再延續“進度條”進行下去;第三次穿越過來,掌握的人力物力更為豐富,又在第一次與第二次穿越的基礎上進行複製。


    等於說什麽?就是智宵節省了五六十年的時間來積累理論,並且還有了相關實際的管理和生產經驗。


    即便是這樣,智宵仍舊需要親自培養知識分子和匠人,先期耗費三年以上的時間在培養人才上麵,到了第四年才進入到勃發的階段。


    然而,四年的時間隻夠智宵培養出一批能用的生產人員,不要奢望他們會有創新思維,屬於純粹的一批生產工,進行的是一種不複雜的重複勞動。


    “光是打穀機這玩意,從無到有,並且保證質量,試驗階段的曆時總耗超過兩年。誰敢信啊?”智宵抵達‘陰’城的時候,恰好就是秋收的季節。


    打穀機的構造複雜嗎?這個問題來問春秋時代的人,好比如進入到宇航時代的人在問信息時代的人,問他們“光刻機的製造真的就那麽難嗎”一樣。


    對於宇航時代的人,製造物品可能就是操作一台打印機,摁幾個按鍵就能夠搞定。由於知識儲備量的關係,宇航時代的人想手搓也能夠辦到,可是對信息時代的人來講,光刻機無疑就是特麽真的很難造!


    智宵沒有穿越之前,真不是一個多麽厲害的人,與大多數的普羅眾生一樣,接受過一定的教育,好多東西重新還給了學校,實際動手能力不說沒有,隻能說沒有相關從業顯得很差。


    對於很多人來說,打穀機的構造很簡單,真正做起來光是一個齒輪就會被難住,拚裝的時候由於各種構造不規格而壓根就不能用。


    所以,進行造物的首要難題是什麽?是搞出靠譜的標尺與衡量度啊!


    有了標尺和衡量度,起碼形成了標準。


    有了標準,哪個零件應該多大,形成了統一的規格,起碼不會在拚裝的時候發現零件組裝不起來,或是避免組裝起來之後不能用。


    什麽叫科學?就是去觀察與發現,再用可以複製的方式去研究規律,實現邏輯上的一再重現,不是造出一個什麽玩意,想再造的時候幹不成。


    隻能成功一次,或是隻存在於暢想之中,該叫玄學與幻想。


    有了打穀機這種工具,不再需要完全手工去脫穗,速度方麵更是快了極多,知道可以節省多少人力與時間嗎?


    智宵這幾年當然不止弄出打穀機,還將水車與腳踏舂杵(腳碓)弄了出來。


    隻是這三樣造物,一旦能夠在智氏普及,知道能夠解放多少人力嗎?別說它們的誕生,帶來的另外效益了。


    這麽說吧?僅僅是舂米脫殼這一勞動,普通家庭的婦女,她們一天之中起碼要耗費兩三個時辰來進行這項事情。有了腳踏舂杵這種工具,她們隻需要不到一刻鍾就能夠完成,節省出來的時間能幹多少其它事情?


    腳踏舂杵出現的時間無法追尋,普遍運用則是到東漢年間。


    打穀機的出現是在近現代,資料顯示天朝到1972年才進行普及。


    水車的發明是在東漢,什麽時候普及沒有相關史料。


    智宵在春秋晚期就將三樣工具製造出來,尤其是打穀機,僅此一點的意義不用多說吧?


    有一點必須提到的是,智宵沒有那麽偉大,滿世界去普及三樣造物,並且還會對製造技術進行嚴防死守。


    搞得到處都是,智氏還怎麽保持領先帶來的好處?


    當然,工具既然進行使用,由於技術含量也就那樣的關係,例如腳踏舂杵屬於一看就能造出來的玩意,或許很快就會被其他人模仿並製造出來了。


    至於打穀機和水車?其他家族或諸侯國想仿造,他們先搞定靠譜的標尺與衡量度再說。


    智宵不會止步在打穀機、腳踏舂杵、水車的摸索與製造上麵,近來智氏已經有人在專門研究對羊毛脫脂。


    隻說羊毛脫脂被成功研究出來,僅是取得成功,知道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大的變化嗎?


    對於諸夏文明來說,羊毛能夠進行脫脂,成為紡織的原料之一,草原立刻會變成一個不止提供肉類以及勞作用畜力的地方,各地也不用再栽種那麽多的桑麻。


    栽種桑麻這種事業,諸夏曆朝曆代都在進行,極其不利於糧食的生產。


    智氏是一個紡織業極其龐大與興盛的家族,各處封地的開墾出來的土地,有四成用作於栽種桑麻。


    桑麻是什麽?桑用來養蠶,蠶結繭成為蠶蛹,處理蠶蛹變成生絲,生絲紡織成各個種類的絲綢;麻就是製作麻衣的材料,由上古到近現代,好多人穿的衣服就是由麻作為原材料製作而成。


    一旦智氏可以使用羊毛進行紡織,再成功地研究出更多的衍生品,必然帶來工業方麵的進化,進而改變這個世界。


    改變世界的命題太大,有一點對中原文明極其有用,也就是草原無法耕作不成問題,能夠牧羊再帶來相關效益,一下子變成不是占之無用的地盤了。


    智宵當然需要視察農耕的狀況,展現出絕對重視的態度。


    隻是講一句天大的實話,智宵根本不會伺候莊稼,極可能連各種穀物的分辨都不那麽熟悉,隻懂得應該去懂得的常識。


    其實,對於類似智宵這種人來說,大概懂得也就夠了,沒必要自己動手進行農耕。


    智宵親自去伺候一塊田,花費無數的時間與精力,每年產出幾石的糧食,問題是產生的性價比來說最差。能夠做類似勞動的人在智氏有六七十萬,可以帶領整個智氏做大做強創造輝煌的人,才有幾個?


    有道是在其位謀其政,社會的分工本就是那樣,身處什麽崗位,幹什麽樣的活。


    “宗子,承包成例,黎庶奮發,僅是今歲,我家在‘陰’地增收之糧相較往年,或將增添二成。”智陽是‘陰’地的邑宰。


    可不是嘛。


    盡管土地仍舊不屬於自己,可是產出能夠留下二成,足夠讓他們有更賣力勞作的理由了。


    農夫更加用心地去伺候莊稼,必然會讓農作物得到更好的成長,產出怎麽可能不增加呢?


    智宵剛剛在思考萬眾黎庶上進階梯的事情。


    當前的時代,是一個“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的時代,等於一出生幾乎也就讓一個人整輩子都處在那個階級。


    之所以有“幾乎”這兩個字,一來是貴族會被攻滅,或是被削去爵位和封地;沒有爵位或官職的人,有極小可能性突破頭頂天花板。說極小可能性,主要是太少太少,沒有被完全堵死而已。


    智宵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人”啊。


    任何的現代人,基本都有相關的常識,知道社會想要發展,各項指標要好看,人們就不該是一潭死水的躺平,應該想盡辦法讓他們卷起來。


    至於卷起來之後,生活質量怎麽樣,會不會累死累活,關某些人什麽事。


    智宵看著正在勞作的人,問智陽,道:“今歲可有新履職之人?”


    很明顯,智陽被智宵思維的跳躍性搞得有些懵逼,稍微一愣之後才說道:“宗子所指乃是?”


    智宵幹脆說得更明顯一些,也就是祖上沒有闊過,憑借自己努力突破頭頂天花板的人。


    “怎會如此?”智陽有點搞不懂智宵的腦迴路了。


    祖上沒有闊過,以為光憑努力就能夠獲得一官半職?完全是在想屁吃啊!


    智宵知道怎麽迴事,麵對智陽的迴答並不意外。


    “短時間內肯定無法抄商鞅的答案,將怎麽進階的條件公布出來。這件事情卻是要早早規劃啊!”智宵實在是太需要刺激治下的人卷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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