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速傳喚醫匠!”


    “迴城,當即迴城!”


    第一道指令是出自智宵之口。


    說要迴城的則是智申了。


    現在智氏的眾人麵臨一個難題,他們應該聽從誰的命令?


    以既定規則,屬於智宵的那一部分封臣和武士,他們應該聽從智宵的命令;其餘的智氏之人或智申的封臣,則是聽從智申的命令。


    智申估計也意識到自己亂下命令,改口說道:“還不速速傳喚醫匠!”


    他們現在連智躒為什麽突然昏厥過去都不知道,麵對病況上的未知,確確實實不適合輕易挪動智躒啊!


    “且讓開,給予祖父唿吸空間。”


    有人昏厥過去之後,偏偏周邊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壓根就不懂昏過去的人唿吸比平常更困難,需要更大的寬闊空間。


    因為智申前麵下達一道指令,沒有幾個唿吸的時間又改動指令,在場的人立刻知道現在聽誰的指揮顯得最靠譜,自然都服從來自智宵的命令。


    智宵急得滿頭大汗,事情真的發生才知道自己有多愛這位祖父,一陣陣心悸襲擊而來。


    人昏過去怎麽辦?應該第一時間用力掐人中,嚐試能不能喚醒。


    智宵已經在掐智躒的人中,隨時準備進行人口唿吸,應對方式正確的關係,醫匠沒有過來之前,智躒醒了過來。


    “我這是如何了?”智躒隻記得剛才眼前突然一黑,隨後什麽都不知道了。


    智宵笑得非常勉強,說道:“應是祖父近來勞累,小憩片刻便好了。”


    智申握住智躒的手,附和道:“是啊,父親小憩片刻便好。”


    “是嗎?”智躒用渾濁的眼眸掃視了在場的人一圈,說道:“老夫不適期間,家族大小事務交由智宵,爾等務必唯命是從。”


    在場的人中有人立刻迴答,有幾個看了智申一眼才迴答,搞得應“諾”聲參差不齊又有那麽點稀稀落落。


    現在,晉君午不得不妥協,接下來也會被限製起來,君命不出宮城。


    可是不代表事情就算完了,一定會有諸多的後續。


    那麽,等於當前依舊是特殊時刻,智躒清楚智申的能力,以智申一貫的表現絕沒有應對的能力。


    智宵不一樣,對內對外的能力已經得到檢驗。


    所以,智躒知道會顯得有些不合適,問題是隻能寄望於智宵這位孫兒擔起重任了。


    這一次,智氏眾人的迴答可算整齊,隻是難免有人會看智申的反應。


    畢竟,智申才是智氏的宗子,作為家主的智躒無法理事,接手家族大小事務的人應該是智申才符合傳統。


    這一部分人看到智申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選擇接受智宵統管大小事務的事實。個別人準備在私下對智申說點什麽。


    幾位醫匠過來,得到允許才上前為智躒進行檢查。


    一番檢查下來,醫匠走到旁邊交換意見,最終給智申和智宵的論斷是,智躒本就身體有疾且近來又過於勞累,需要進行一段時間的靜養。


    智申和智宵伺候智躒睡去,才退到帳篷之外。


    “既然事務皆盡交付於你,不可有所懈怠,知曉否?”智申囑托道。


    智宵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好一會才怔怔地應道:“諾。”


    當前的事務非常多,真的離不開人拿主意。


    這不,魏侈和韓不信又過來拜訪。


    以智躒的狀況肯定無法理事,智氏這邊又必須有人前往商討。


    關於智躒突然昏厥的事情必然是要進行封鎖,不能泄露出去給外人知曉。


    智申看著智宵離去的背影,轉頭要進入帳篷時被幾個人喊住。


    “宗子。”


    湊過來的人,他們看上去有人猶豫,有人看著決絕。


    心裏猶豫的人,不管是因為什麽而在猶豫,一時間沒有構思好怎麽表達意見。


    拿定主意又顯得決絕的人,選出一名代表,由代表說道:“您是宗子,家主無法理事,理應由您接手。”


    智申很明顯的表情一愣,說道:“我父病重,身為人子理應病榻之前伺候。”


    其實,智申知道那人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覺得作為宗子沒有得到應有的待遇,不是一種好現象罷了。


    該懂的智申都懂,不做正麵迴答也顯得非常理智,有些事情一旦說破了,不光是出現間隙的問題,裂痕早就存在,掀開隻會讓矛盾爆發出來。


    那人一副錯愕的表情,說道:“家族給予世孫封邑已是出格,宗子健在之下,權柄交予世孫,何等荒唐,置宗子於何地?”


    智申很認真地說道:“宵屢立奇功,獲封食邑乃是酬賞,何來出格之有?再則,正所謂能者多勞,宵乃能者,如何不可多勞。”


    這些話說得有意見的人,他們心裏的意見更大,乃至於生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慨。


    “您方是宗子啊!”他們這麽說著。


    智申真的懂得他們的想法,無非就是認為智躒給予智宵的太多,擔憂接下來哪怕智氏之主換成自己,權柄依舊被智宵握在手裏不放。


    有另外一個事實,也就是智宵對智申不親,他們在擔憂權柄一直被智宵捏在手裏,極可能會讓智申成為擺設。


    “我父病重,些許言語不可再有!”智申嚴厲地進行警告。


    本來猶豫著要不要說點什麽的人,他們幹脆從頭到尾閉嘴不言。


    發出警告的人,看到智申那麽決然,有的放棄規勸,有的則是憤怒離去。


    大部分的在稍後都離開,有那麽一個人卻是又將智申攔住了。


    “宗子可是擔憂發生不忍言之事?”寒武附耳問道。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以前智宵就掌握智氏很大的權力,當下智宵更是受命接管整個家族,會不會把智申怎麽樣。


    智申一時間想到了智宵殺死智瑤的畫麵,講實話就是心裏還挺害怕智宵會弑父的。


    寒武又問道:“可要有所準備?”


    從恍惚中迴過神來的智申怒視寒武,斥責道:“你是如何居心!?”


    寒武估計是沒有想到會被斥責,直接傻在原地。


    “我且裝作從未聽聞方才言語,日後你不可再言!”智申說完撩開帳簾走進去。


    寒武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一些才自嘲地笑了笑,邁步離開了。


    進入帳篷的智申來到內帳,看著熟睡中的智躒,來到榻邊一屁股坐下去,一坐下去整個人也軟了,雙手撐著身軀臉上露出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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