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像是戳中了趙彥辰的痛點,他立刻站起來,「她哪裏好了?說話粗魯,名字也俗氣,叫什麽桃花,叫牽牛花才合適。」


    趙老夫人不滿地看著孫子一眼,半晌才將縣主讓牛桃花來提親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然後道:「那縣主你也是知道的,祖母要是不給你訂下來,你就得迎娶那個縣主。」


    趙彥辰不做聲了,原來牛桃花昨天說的事情是真的,他還以為……


    這時候趙老夫人又道:「了宏大師說的,現在這麽一想,可不就靈驗了嗎?你要是不定下桃花來,可不就有血光之災了?」


    「可您說我命犯桃花,還讓我娶一個叫桃花的……」


    「娶迴來一個桃花,擋住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桃花。」


    趙彥辰無言。祖母能言善辯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他的事情從小就是祖母在操辦,他父母根本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而他自己跟父母也不親。


    「相母,可是我現在還不想成親。」趙彥辰鬼使神差地將「不想娶牛桃花」這幾個字在舌尖一繞,成了「還不想成親」的話。


    趙彥辰想到昨晚的吻,當時雖然是氣急之下才這麽做的,可他不否認真的親上去後,那柔軟的觸感,還有腰上肉唿唿的觸感,讓他……很是陶醉跟不舍。


    想到這裏,趙彥辰麵上一紅,對自己這忽然冒出來的念頭很是不滿。什麽陶醉、不舍,統統靠邊,他一定最近太累了,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誰愛娶誰去娶,反正我不娶。」相母的話,趙彥辰聽進去了,但他心裏還是有氣,他也分不清自己在氣什麽,是氣祖母問也不問他就決定了他的親事,還是氣牛桃花。一時分不清楚的趙彥辰賭氣地袖子一甩就走了。


    趙彥辰現在很亂,分不清是因為反感要娶一個大他三歲的女人來破解所謂的桃花煞,而拒絕成親,還是他隻是不願意要娶的對象是她。其實內心深處,他還是希望他未來的妻子跟他還是兩情相悅的吧。他跟牛桃花兩情相悅嗎?撇開那些不說,那幾次接觸倒也滿愉快的。


    他也接觸過一些大家閨秀,每年的詩詞大會上,那些被邀請的閨秀們一個個眼髙於頂,有沒有才情他不知道,架子倒是一個賽一個的大。要不是他的才情,就他的家世,那樣的詩詞大會是沒有他參加的分的。所以,看到那些眼高於頂的高門閨秀們,趙彥辰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的,但也談不上討厭。


    趙彥辰問自己,討厭牛桃花嗎?他沒喜歡過別人,也沒特別討厭的人,想對比都找不到對比的對象。不過,要是非要在牛桃花和那個什麽縣主中選一個,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為什麽?他問自己。並不是他相信克夫那一套說辭,也不是縣主的身分太高,而是,娶一個連麵都沒見過,更別提接觸過的人了,他打心底還是抵觸的。


    所以……所以什麽,他拒絕去想,反正他現在就是不想娶親。


    等趙彥辰一走,劉媽看著氣得手直抖的趙老夫人,安撫道:「少爺這是反骨呢,您越讓他幹什麽,他越不想做,就是小孩子脾性,想跟您作對。」


    趙老夫人搖搖頭,「怪我,打小就寵著他、由著他,才養成他這般的習性。可性命攸關的事,絕不讓他任性、胡來。」


    劉媽沒做聲,手一下一下地在趙老夫人的背後順著氣。心道,這祖孫倆,都是一樣的脾氣。


    「他也不想想,我是他相母,我還能害他?」趙老夫人顧自說著,說完,轉頭看劉媽,「你這就去安排,按照程序去牛家,她家雖然沒長輩了,但我們禮節還是要做到的。人一定是要娶迴來的,就算、就算辰兒真的不喜歡她,到時候再給他娶一個平妻……」最後一句聲音很小。


    趙老夫人心裏還是心疼孫子的,堂堂一個探花郎,娶一個大三歲的老姑娘,確實是委屈了,所以到時候再讓他娶個他喜歡的女子。


    劉媽看了眼趙老夫人,沒敢說話。那牛姑娘一沒靠山,二沒家人,嫁過來也算是好造化。就算有個平妻,也應該會知足的。


    再說趙彥辰,一氣之下出了門,當晚也沒迴家,歇在了外麵,一連幾天都不著家。


    【第五章】


    這天,趙彥辰應了同屆學子的要求參加宴會。席間,除了他這個探花之外,還有二甲傳臚,以及一些同科的士子們。


    二甲傳妒也是個翩翩公子,姓粱名振,對趙彥辰一直是敵意多過同科情誼。也能理解,二人年紀相仿、外貌相仿,連家世也差不多,一直是別人拿來比較的對象。


    沒考科舉前,坊間還有人拿二人下注誰能高中頭三。兩人的押注賠率是一比三,也就是說,看中趙彥辰能高中的人是他的三倍,梁振心裏能痛快?


    此刻看到趙彥辰身邊圍著不少人,粱振心裏酸溜溜的,忽然想到這兩天無意間聽到外麵傳的一些閑言閑語,說趙彥辰要娶個大他三歲的老女人。這事不管真假,拿出來說說,心裏也快話。


    當下,梁振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拿著酒盞走到趙彥辰的身邊。周圍的人看到他過來,還是很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


    「一直沒恭喜彥辰兄金榜題名,今日我就借花獻佛敬彥辰兄,你我二人日後又要同朝為官,還需要相互扶持一二。」梁振話說得很是漂亮,一點也聽不出酸意。


    兩人本就不熱絡,見粱振來敬酒,趙彥辰皮笑肉不笑地舉杯一口喝幹,「比不上梁兄是一方父母官,能造福百姓。」


    粱振被任命為宜城縣縣令,雖然是個七品芝麻官,但也是一方主官,要做出政績還很容易的。


    「趙兄客氣。」粱振也喝了杯中的酒,又給趙彥辰倒上,「比不上趙兄進了翰林,更比不上你金榜題名後,緊接著就是洞房花燭夜啊,真讓我等好生羨慕。」


    眾人聽粱振這麽一說,立刻來了興致。


    「敢情這兩日坊間傳聞是真的?」


    「趙兄身為朝堂命官,可不能信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趙彥辰看著粱振,見他笑得很是得意的樣子,雖然心中很是惱怒,但麵上也不顯露:「梁兄這是聽誰說的?」


    「那就不是了?我還說趙兄這般的不夠意思,這麽大的事情居然跟我們提都沒提,原來是子虛烏有的事啊。」立刻有人這麽說。


    趙彥辰沒反駁。


    「肯定是謠傳,我們趙兄那可是探花郎,風度翩翩、才華橫溢,娶誰家千金不行,非要娶個村姑,還那麽大。」


    「聽說那女人長得像夜叉,身子似水桶,屁股有臉盆那麽大……」


    趙彥辰冷著臉聽這些人在那說著牛桃花的種種,心頭的怒火燒得讓他隻有緊緊地握著拳頭才能讓表麵看不出絲毫的波動,不然他肯定會將眼前那一盤子菜迎麵摔上那喋喋不休的人。


    趙彥辰一邊聽這些人越來越下流的話,一邊想,這些話明明是他形容牛桃花的,可為什麽當這些話從別人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他會這麽的憤怒?不但憤怒,還有一種想要跟這些人幹架的衝動?他想將那越說越不像話的人狠狠地揍一頓,想讓那人閉嘴。


    「這樣的女人睡起來一定很過癮。」最後也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麽一句。


    趙彥辰的情緒再也控製不住了,他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夠了,一群飽讀詩書的人用言語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這就是你們的品德嗎?」


    趙彥辰臉色很嚴厲地大聲質問著,眼神更是狠狠地盯著那個大放厥詞的學子。


    那學子被他看得低頭,不敢跟他對視。


    眾人一臉訕訕,本來嘛,文人學子聚在一塊,除了詩詞歌賦,聊得更多的也就是女人了。以前也沒見趙彥辰這般的憤怒,今日是吃錯藥了嗎?


    「起兄何必動怒,開玩笑而已。」梁振似笑非笑地看著趙彥辰,看得趙彥辰很是不自在。


    「諸位有心思在這裏像個婦人一般編排他人是非,不如迴家細讀聖賢書,好好修品德。告辭。」


    趙彥辰說完,一甩袖子,轉身走了。


    等趙彥辰走了,眾人才麵麵麵相覷。


    「這可怎麽辦?得罪了趙兄。」


    「他為何這般脾氣?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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