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下去,卻是請這“大獅子王護法金剛”做最後的“布施”。


    譬如“天葬”,其實亦是一種“布施”和“慈悲”的“方便”,是將自己身體的最後皮囊“布施”給了那些雄鷹和熊,狼等物。


    將自己送到了“屍陀林”之中亦是如此。


    是在用自己的皮囊,為自己做最後的功德。


    陸峰這一刀下去,亦是“請布施”,便是在這“金剛鉞刀”之下,“大獅子王護法金剛”周身的“殺意”,卻都無有阻攔的住這尖銳無匹,不可比擬的一刀。便是這“大獅子王護法金剛”的身上,都出現了“畏縮”之情緒。


    在這“大獅子王護法金剛”的背後,竟然另外一重血影!


    這麽多年,這“護法金剛”已經稱唿不得“金剛”了。


    這具化身其實從一開始,就為犧牲品。


    用以拖住了此地的“厲詭”。這也是其“功德”。不過這金剛的脈輪之中,此刻密密麻麻都是擁堵的赤紅色的“血液”,流轉之下,在他的身後出現了另外一隻“血紅色厲詭”,“詭韻廣大”,又和此地勾連在了一起,就像是被無數的絲線,勾在了“社稷鼎”上。


    但是卻又在“搶奪”社稷鼎上的“萬民之生氣”。


    這一番要是被他成了,“社稷鼎上的萬民生氣”再加上第二地菩薩念頭化身,再加上這密麻的“詭韻”,所形成的會是甚麽大社稷菩薩


    但是如今卻成不得了。


    陸峰無有使用再度鎮壓切割的方式,在他的背後,“岡措”便如同一條巨蟒一樣,在此間地麵起伏,他亦撤去了“人皮古卷”,在他的五大脈輪之中,“大解脫力”再度化作了“性力大河”,蔓延在了此間。


    將那些“地上的‘厲詭’”,俱都卷在了其中,他的“如來藏”之“念頭”就在其中,化作了一個個氣泡。


    隨後,氣泡之中“日輪”熊熊!其中都坐立著一位“不動明王尊”!


    “人皮古卷”彼時蘇醒,胃口卻不錯得很,陸峰剛才看的清楚,此地亦是兇險地,但是這一層卻無有甚麽兇險的——這亦要謝過了“主持法王”。陸峰的“法性”徐徐上前,看清楚了此間的事情,他所處的這“村子”,亦無過於是厚厚的香灰層,再往上,就可以看到了無數個像是他所在的“村子”。


    再度拔高,就是這村子變得小的不可思議,拔高過了“雲霧”——這“雲霧”是至今還在燃燒著的香!再這再往上麵,便就是此處,一處殘破的“社稷大鼎”!


    故而走入了此處,其實尋常的“東南西北”已經無有了作用,從那“棺槨”之中進去,便會來到了“升仙路”之中,那處應一處小漏,彼時那處“棺槨”卻被陸峰收攝,至於此處,此處卻是“大漏”。


    應在這“香”繼續往上,便可看見了更外麵之物,卻是一座神廟的樣子!這“社稷鼎”,就在這神廟之中!神廟之中處處都是“爛門”!


    “主持法王”勉力維持著此地的情形,在那處的是“主持法王”的第三地菩薩化身,他便是“布施”了自己,化作了一張人皮,糊在了那些“爛門”之上。


    卻是一個真正的“裱糊匠人”。


    卻是將自己化作了“裱糊”。


    止有如此“大慈悲”之心,便已經說明了“主持法王”已經走過了第二,第三地菩薩的階次第,朝著更上層走。


    在這“社稷鼎之中。”


    留下來了“大日如來咒印”。


    虛空之中自性生出了種種“日輪金剛”,逐一的壓製和分割著此地的“厲詭”之氣息。


    再加上了拖延時間的“大獅子王護法金剛”。


    已經是他能做到的完備了——他不可能將種種所有俱都耗持在此處,他須得顧及整個“草原”哩!


    卻是教陸峰現在過來了!


    “曩莫,


    三曼馱縛日羅赦,


    戰拿,


    摩訶路灑拿,薩頗吒也,


    哞,


    怛羅迦,


    悍漫!”


    陸峰一邊念動著“密咒”,便是將這裏化作了他的佛土,二念頭從中出來,便是這頭頂的“大獅子王護法金剛”亦無有了傷害之心,拜服在了佛法之下!此地最兇險的,卻就是遠處那一輪沉沉的大日了!


    便是在這樣之下,天空之中,五彩雲霞卻都隨著陸峰的這“密咒”出來,逐漸化作了“五彩祥和之氣”。


    道衍大真人的念頭望見了如是的場景,二人見多識廣,心中已有數了。


    他對旁邊的“虞長壽”說道:“看到了這般場景。


    我卻從殘破古書之中得到了些驚世駭俗的荒誕不經之言。


    如今看到了此處,卻發現這荒誕不經之言,卻並非是空穴來風!”


    “虞長壽”問道:“你的這意思——何解”


    道衍大真人說道:“事情卻是要從以前說起。”


    其實有些事情,二念頭俱都是知道的,如今這樣說,其實亦是給“永真”聽的,他便是知道的多,但是關於中原漢地的許多事情,他亦是不清楚的。


    道衍大真人說道:“卻還是從將河中的一隻‘厲詭’鎮壓的時候,見到了一批書簡。


    在這書簡之上,說是在漢朝某地,有人挖出來了‘黃泉’——


    那‘黃泉’之中,密麻俱都是‘厲詭’,於是乎,當地的儒生便上報了朝廷,朝廷差人用一個大鼎將這些‘厲詭’俱都帶走。


    壓在了社稷宗廟之下。


    中原朝代更改,雖然都各自有其手段,鎮壓‘厲詭’,遏製‘詭患’,如今看起來,我們仿佛是入了旁人的‘宗廟’之中。


    就連這‘村子’的模樣,其實都無過於是這‘厲詭神像’之中的‘生靈香火之氣’從其中徐徐的飄出來,凝結而成。”


    道衍大真人說道。


    “虞長壽”聽到了這些話,不知道想到了甚麽,神色越發的嚴肅,站在了旁邊一語不發的“陸道人”此刻卻開口說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便是你看這些‘厲詭’,俱都是被供起來的神仙,最後俱都不受了香火約束,成了這一番樣子。


    才能在此處見到了這一副樣子。


    ——這便明顯是社稷宗廟落入了厄土之中,不過如此說來,你們這道家手段,後來如何了


    天庭地府,丹道符籙,俱都如何”


    “陸道人”在這裏,卻有些遭人厭倦了,二“念頭”俱都聽到了“陸道人”的話,但是卻都做充耳不聞的樣子。


    無一人迴話。


    “陸道人”渾不在意,嘿嘿一笑。


    隨即從自己的袖子裏麵摸出來了一張符籙,見到了這張符籙,便是“道衍大真人”,臉上都露出來了驚容。


    “你從何處得來的”


    他看著“陸道人”手中之物,神色嚴肅的說道,“陸道人”見狀,不疾不徐的說道:“陰山甚麽都不多,就是各種秘密多。


    你看,這些符籙,都是我從山洞裏麵掏出來的。”


    “你到底是甚麽人!”


    “道衍大真人”問道,便是“六天故氣之詭”——此處“鼎”中,俱都為“六天故氣之詭”,是動用不得這些“符籙”的,可是這些“符籙”,如何卻在這“六天故氣之詭”手中如此


    “陸道人”聞言,依舊渾不在意。


    他迴道:“大道如水,水嘛,鹹的苦的甜的亦都是水。


    無甚區別。”


    他看似避重就虛的說罷了話語,還要說話,便見到了眼前的本尊俄而化身的無量大,要從此間變成了“擎天柱”,吞了此地也似!


    於是“陸道人”不說話,看著眼前的這場麵。陸峰此刻亦是要徐徐平定了此處,這“社稷鼎”上下被“天火”砸的透徹。


    這上下的“厲詭”,都開始“複蘇”了。


    雖然有“主持法王”已經做了“裱糊”,但還不夠!


    再這樣下去,這些“詭韻”糾纏在一起,卻是會形成一尊不可思議之“厲詭”。


    這“厲詭”一定會化作甚麽,陸峰不清楚。


    但是從這樣子看。


    這“厲詭”想要占據了“社稷”這兩個字。


    不太一般了。


    故而陸峰不到叫這“厲詭”摘了“社稷”兩個字。那他須得自己摘了“社稷”二字。


    如此,


    就算他是菩薩,亦不能一蹴而就。


    要緩緩圖之,不可有絲毫急躁。


    至於在這“社稷鼎”之外,那一層“皮子”,上下的貼合住了一扇扇破門,那破門陰森,風一吹,雨一打,這門似乎就能進入了。


    但是就是如此。


    這一張幹涸的皮子貼在了這些大門之上,卻叫這些大門“固若金湯”。


    彼時這“陰山”之下上下的難處,俱都由法王上下勉力。


    止到了這種時候,勉力維持的越多,業力亦就越重。


    菩薩


    菩薩也不能無視了這諸般業火因果!


    故而到了現在,就算是“法王”也維持不得了。


    不止是“陰山”上下的這諸般事情。


    他這一番“轉世“,少不得“陰山”之中的這些事情,但是光是“陰山”之中的事情,亦不能叫他轉世的這樣倉促。


    便是在陸峰如是想要摘取了這“社稷”二字的時候。


    此間傳出來了“微微歎息”。


    “哎——”


    便是在這“微微歎息”之後。


    陸峰不在意。


    他手捏“釋法印”,在他麵前,“法性”如捏雪一般,逐漸聚攏。


    竟然真個在他的麵前“聚攏”出了一個人來。


    便是在這時候,那上麵幹涸的皮子上,一陣風吹來。


    這上麵的皮子從門上落下。


    這大門亦無有洞開,但是皮子,竟然亦變化為了一個飽滿的人。


    他舉步來到了“社稷鼎”上,從上往下的看著陸峰。


    也發出了無奈的“歎息”。


    ……


    “紮舉本寺”之中,車水馬龍。


    到了晚上,無止是紮舉本寺的大門要落鎖,就連小門都不許人出去,如此一下,便是再不經事的差役僧,亦知道廟子裏麵要發生事情了。


    所以他們行走之間,更不敢有了聲音,小心謹慎,不敢犯一點錯誤。


    唯恐出了事端,被抽死在了大院廣場上。


    那些草原上的貴人,卻都無有一人在意這些僧人。


    他們齊刷刷的從自己的領地之中出來,了當的住在了寺廟之中。


    就連一些大城——彼時中原王朝設立在草原上的大城,已經不多了。


    上一次“至尊唿圖克圖坐床儀式”上,他們都無人出現,但是現在,這些大城無可得知關了多少年的大門,都忽而的打開,裏頭的使者朝著寺廟而來。


    整個“紮舉本寺”莫名的陷入了一種“詭譎”的氣氛之中。


    這自然是應“主持法王”今天再度暈厥了過去,吃了丸藥也不見好。


    便是尋常情況下,“主持法王”暈厥,亦無會引起這樣大的後果。


    但是此刻的問題是,距離上一次“主持法王”暈厥。


    止過了半天時間。


    亦就是說,三天之內,“主持法王”暈過去了六次,這一次更是直接“臥病在床”,不得起來。


    這事情就變得更加不可尋常了。


    已經有僧人帶著藥過去,但是教“主持法王”吃藥來蘇醒這樣的事情,本來就不可思議。


    再加上了那在外麵的“流言”。


    已經有人坐不住了!


    止叫人入了“法王寢宮”來親自問詢


    他們不敢的。


    此刻,“法王的寢宮”之中,一位紅衣僧人急匆匆的從“寢宮”之中走了出來,外麵等著的兩位黃衣僧更是一臉恐懼的等待自己上師出來。


    看到自己上師出來,他們上前扶住了同樣渾身顫栗的上師。


    一位“黃衣僧”輕聲問道:“上師,走麽”


    那為“法王”看病的僧人望著出“寢宮”的大門,卻宛若是看到了“地獄”的入口一樣。


    “走,走罷——”


    止話說完,在他背後,卻傳出來了大佛爺中氣十足的聲音!


    “怕甚麽”


    “丹羅仁巴”的從“法王寢宮”走出來,看到了三個跪在了自己腳邊,連頭都不敢抬的僧人,厲聲說道:“就這樣出去罷。


    廟子裏麵還無變天哩,你們如何就這樣害怕這寺廟的天,就是法王的天!


    要是有人問了你的情況,你就老實說了不必隱瞞。


    然後你告訴他們,你就說是丹羅仁巴叫你這樣說的。


    ——‘你們問了我甚麽,我俱都從實說了出來,無有一句謊言。


    你們若是還想要殺我,或者想要對我施展了惡咒,那麽你們就是連狼都不吃良心的東西。


    你們就是要下無間金剛地獄,是要死的。’


    你就這樣對他們說。


    要是他們怒了,你就叫他們來找我,我來告訴他們法王怎麽了!”


    “丹羅仁巴”麵無表情的說道。


    那僧人聽到了這話,幾乎要虛脫在了地上,他感覺自己便是被壓在了石磨之中的人兒,隻要石磨一轉,他就要被磨成粉末。


    但是他也知道,大勢之下,他也做不得其餘的事情,所以隻能趴在地上,被兩位弟子拖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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