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快點開門!”


    “讓我們出去!”


    城門口,一個個穿著綾羅綢緞的民,對士卒們喝罵,甚至拳打腳踢,貼在城門口不讓出城的政令,被他們撕下來扯碎。


    低矮破舊的小房子外,幾個小孩子正歡快跑著,團一個雪球,打起雪仗來。


    “娘,娘,新年吃餃餃。”


    “你個小饞貓,快洗洗手,娘給你包了肉餃子。”


    “噢!吃肉餃餃咯!”


    餃子的香味從一個個小房子裏飄出來,打雪仗的小孩子們跑迴家,坐在桌前口水滴答。


    一盤盤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桌,小家夥們狼吞虎咽起來,隻有在新年這一天,他們才能吃一頓肉餃子。


    婦人看著吃的香甜的兒子女兒,抬頭看向城牆處,眼底露出濃濃的憂色。


    男人吃了一大碗餃子,起身穿上破衣就要出門,婦人連忙起身,拿起新棉衣道:“今天過年,你穿著新衣去吧。”


    “打,穿什麽新衣,會髒了破了的。”


    兩個小家夥疑惑的看著父親道:“爹,今天是新年,你要去哪兒啊?”


    “爹去做點事,迴來給你們買麥芽糖,在家乖乖聽話。”


    聽到有糖吃,小家夥們高興的連連點頭。


    “爹,我肯定聽娘的話。”


    “爹爹,那你要早點迴來哦。”


    婦人別過頭,擦拭著眼角,滿是繭子的手,用力緊緊抓著丈夫的手。


    當!當!


    銅鑼響起,男人掙脫女人的手,難得溫柔的撫摸著婦人的臉道:“在家和孩子們等我迴來。”


    婦人低聲啜泣的點點頭,就在男人轉身那一刻,兩個小家夥抱住他道:“爹,我們不要吃糖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男人拍拍小家夥們的腦袋。


    “在家要乖乖聽你們娘的話。”


    …………


    白越久久的眺望著南方,想起田蘭和小魚,眼眸中有一抹溫柔泛起。


    孟中虎走到白越身邊,也看向南方,道:“在看什麽?”


    “想家了。”


    白越收迴視線,自言自語道:“去年過年時我在大洪,答應過我娘和小妹,今年一定在家陪她們過年,我這人向來一言九鼎,但對她們的承諾,卻總是說到做不到。”


    孟中虎歎了口氣道:“唉,都記不得上次和家人們過年是哪年了。”


    “太陽快升起來了。”


    “那就打吧。”


    白越拿起旗子,一門門大炮校準好角度後,炮彈填裝好。


    “開——”


    就在白越要把旗子揮下時,一道人影從梁都飛出來,人未到,聲音已傳來。


    “張帥且慢!條約簽了,王上把條約簽了!”


    白越揮下一半的手臂停住,虎目看著飛過來的人。


    大梁使者飛來後氣喘籲籲,暗幸剛好剛好,再晚一刹那就大事不妙了。


    “張帥,這是王上簽下的條約。”


    使者雙手奉上條約,白越接過條約,看到大梁王上的簽字和蓋章,將條約收好。


    “第一批賠償,在我們離開大梁邊線時,必須送到,否則我不介意再從邊線打迴來!”


    “是,第一批賠賬一定準時送到。”


    白越轉頭看向孟中虎,露出了笑容。


    “孟帥,我們可以迴家了。”


    孟中虎臉上的褶子都露著笑意,看著白越的目光充滿了讚歎。


    白越刀逼他交出帥印的疙瘩,隨著梁都條約的簽訂,解開了。


    “張帥,下令迴家吧!”


    白越點點頭,就要宣布迴家時,但看著梁都,他總覺得少點什麽。


    朝著梁都,白越一步步走過去,大鯊他們見白越走向梁都,都露出詫異的目光,下意識的要跟上,卻見白越抬起手,阻止他們跟隨。


    他,他這要去做什麽?


    梁都城牆上,大梁的王族、勳貴和朝臣們,還有江湖豪俠,無數的士卒和百姓,這一刻眼中隻有一個人。


    在幾十萬人注目下,白越不快不慢,一步步走向梁都。


    他,他到底要做什麽!


    城牆上,一個個士卒彎弓搭箭,數千支甚至上萬支箭矢,同時對準白越,隨著白越走而移動。


    士卒們握緊兵器,眼中露著森森殺機,一眨不眨的盯著白越。


    一架架的床弩,也上弦對準白越。


    別說普通人,換成任何一個超凡強者,麵對如此重重森森的殺機,也會遍體生寒,轉身逃離梁都,逃的越遠越好。


    但白越麵對如此殺機,卻恍若未覺,閑庭信步的走到梁都城門前。


    鏗!


    霸龍刀出鞘,白越縱身一躍,刀芒迎著晨光閃閃刺目。


    鏘!


    霸龍刀收鞘,梁都城門上出現四個大字——到此一遊!


    無署名,因為天下人都知道誰到此一遊。


    留下字後,白越毫無防備的轉身,以來時的速度,一步一步的向南而走。


    一支支箭矢瞄準著白越,此時彎弓者超凡就有數個,頂尖一流不計其數,別說一個超凡強者,哪怕兩個,三個,十個,被這麽多人瞄準,隻要一箭射出,也必死無疑!


    白越越走越遠,直到走迴北軍之後,身後也無一支箭矢射出。


    北軍所有士卒,看白越的目光,充滿了狂熱。


    帥!


    太帥了!


    這一刻,白越徹底征服了北軍。


    白越拿起旗子,用力揮下。


    “迴家!”


    “迴家!迴家!”


    “迴家啦!”


    “迴家!”


    士卒們聽到白越的命令,全都歡唿起來,看也不看梁都一眼,臉上滿是笑容,歡天喜地的轉身就走,沒有半點留戀。


    迴家的誘惑太大了,所有士卒渾身上下充滿了動力。


    夜黑了,該紮營休息了,但走了一天的士卒們,絲毫沒有紮營的想法。


    兩日的路程,在迴家的誘惑下,一日就走完了。


    行軍多日,身體早已疲憊不堪,但沒有士卒喊苦叫累,每個人都精神頭十足。


    按照計劃,本該要二十多天才能離開大梁,但隻用了十四天,連半個月都不到,北軍就迴到了大梁與大奉的交界處。


    當看到熟悉的交界處,所有士卒們都歡唿起來,沒了隊形,也不再管輜重戰利品,啊啊叫著跑迴大奉的土地上,趴在地上打著滾。


    迴來了!


    終於迴來了!


    白越重新走迴大奉的土地後,胸腔裏的心,終於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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