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卿身姿慵懶得站在兩排座位中間,好心得出聲提醒她:


    “你擋到我路了。”


    林筱晴的表情一滯,隨即湧上來的就是羞憤和難堪!


    她這是赤裸裸得無視她!


    “你就死撐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差距的!“


    林筱晴臉上的表情出現一瞬龜裂……


    語氣裏壓抑著不甘,拿著手提包,頭也不迴得走了。


    喬以卿微挑了眉梢,並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她還有事要去搞清楚,想著便走出會場,攔了個車。


    帝京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


    “卿姐姐!”


    躺在病床上的許恬恬,手裏拿著一本插圖書正看著,聽到響聲,抬眸看到是她時,蒼白的小臉上浮現出一抹驚喜。


    “你是來看我的嗎?”


    喬以卿在門口買了一提水果籃,看到她時,一向清冷的臉上有了一瞬的柔和。


    “嗯。”


    她將水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環視了一圈,沒有發現她要找的人,反而是在桌子角落那裏看到很多廢棄的設計圖。


    “你吃飯了嗎?”


    坐在病床旁伸手拉了拉她的手,看著才幾天就明顯消瘦了的孩子。


    眉心忍不住微蹙,將纖細的指尖搭在她的手上。


    “我吃了,還吃了好多肉!”


    許恬恬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長發被紮起了兩根小辮子分別散在兩側,乖巧得任她給她把脈。


    時間越長,喬以卿的眉心皺得越緊,看來需要加快速度了,不能再拖下去。


    設計大賽後就必須找到腎源,安排手術了。


    把脈完後,喬以卿又拉著她問了一些關於身體上的問題,恬恬也都一一迴答,乖巧得很讓人心疼。


    “這些是你爸爸畫的嗎?”


    喬以卿指了指旁邊的那些設計稿,看上去像是設計者不滿意的過程稿。


    “是呀是呀!都是爸爸畫的,爸爸可厲害了!”


    聽到她提起這個,許恬恬的眼睛唰得一下亮了,像是小雞啄米一樣猛得點頭。


    “卿姐姐,你看這些,都是爸爸一個人畫的,他是不是很厲害?”


    自豪的童聲裏夾帶著對父親滿滿的崇拜之意。


    “嗯,很厲害。”


    喬以卿掃了一眼上麵的一些設計,雖是過程稿,但可見一斑,從雛形中也能看出設計者的構思精巧。


    “是吧!我就說爸爸畫設計圖好厲害的,可惜,要不是因為我,他應該可以去大公司,設計出更多好看的首飾的,我是爸爸的累贅……”


    興奮的小人兒語氣逐漸低落起來,這孩子在別人麵前都是一副樂觀向上的模樣,唯獨在喬以卿麵前很容易泄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不是。”


    清冷的女聲隱隱帶著安慰之意,許恬恬抬眸看向她,黑亮的眸子有些不解。


    “你不是你爸爸的累贅,是他很重要的人。”


    喬以卿在這方麵一向言辭匱乏,但卻脫口而出對她的安慰,在她看來,許啟華是很愛她的,那是她除了已逝世母親那裏隻感受過一次的感情……


    許是她的眸色裏認真,許恬恬反而覺得她不是在安慰自己,怔了一下之後便揚起大大的笑臉,眼角閃爍著微光,重重得點了一下頭:


    “嗯!我是爸爸的寶貝,長大以後要和爸爸一樣優秀!”


    雖然她沒有以後了,但是這一刻她是真實得為自己的爸爸感到自豪。


    喬以卿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點了點下巴,表示認同,她會讓她好好長大的。


    “你爸爸呢?”


    這次來的目的她可沒有忘記。


    “爸爸出去打水了,應該快迴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就開了,出現的人正是拿著一個紅色熱水壺的許啟華。


    看到喬以卿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怔,隨即反應過來,疲倦異常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果籃,幾步上前,對她感謝道:


    “謝謝你來看恬恬。”


    “嗯。”


    喬以卿起身衝他點了點下巴示意,神情是一貫的清冷,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客套得迴應。


    反而是認真又簡單得應了一個嗯字,讓溫和的許啟華都猝不及防得愣了一下,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接……


    不等他反應,喬以卿又接著說道,“我有事找你。”


    開門見山,沒有絲毫得覺得她找他有什麽不妥當。


    許啟華放水壺的動作頓了一下,緩緩抬頭對上她清澈的眼眸,就那麽定定得注視著他,許啟華沉默了一瞬,臉上的疲憊顯而易見。


    沒有拒絕的意思,隻是迴頭衝女兒囑咐了一下:


    “爸爸和姐姐有點事要聊,恬恬你乖乖睡午覺。”


    “好,我會乖乖睡覺的。”


    聲音低低的,很乖巧,小孩子的感知是很細膩的,雖然她不清楚他們要聊什麽,但是卻敏感得發現自己爸爸的臉色不太對。


    “恬恬乖。”


    看著女兒乖巧的蒼白麵容,許啟華才是發自內心得笑了笑,那笑,欣慰又心酸。


    ……


    走廊處,許啟華看著眼前明明年歲不大的少女,一身清冷氣質風華絕代,那雙清澈如泉的眸子盯著他時,竟讓他有被人看穿的錯覺……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許啟華的語氣平穩,但是若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眼底閃爍著一絲緊張。


    “程紹明的設計是你給他的吧。”


    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清冷的女聲淡然無波,卻不帶一絲緩衝,給了許啟華最重的一擊。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許啟華依舊是溫和的表情,沒有被人質疑的憤怒,隻是平靜。


    平靜到像是真的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喬以卿的語氣沒有厭惡,更沒有指責,隻是淡淡的好像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在我見到恬恬的那天晚上,你和程紹明見過麵,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大概是他想讓你做槍手,為珠寶設計大賽作準備。”


    一針見血,許啟華有些訝異。這她都能查得到,不過想到她周身不同常人的氣質,就也覺得不奇怪了。


    他那個傻徒弟,還真以為他看不出來她們這些人大多數都非富即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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