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先生麵帶不屑,似乎對那幾位兄弟的行為,非常不以為然?”


    一直眼觀六路,觀察著眾人神色的艾可樂,很快發現了鄭太甲異樣的神色,他頓時泛起了一絲玩味的笑容,慢條斯理的問道。


    鄭太甲驟然聞聲,不由一愣。


    他下意識的轉過頭,卻發現是那位少年公子在跟他說話時。


    他的神色悄然變得有些矜持起來。


    一股發自骨子裏的自命清高,油然而生。


    你是豪門公子又如何?


    我鄭太甲,豈會為區區蠅頭小利而變節?


    你想像羞辱郭靖走狗那般羞辱我鄭太甲,卻是想的美了。


    “哼!”


    “一群毫無禮義廉恥的賤胚罷了,難道老夫鄙夷不得?”


    鄭太甲本欲擺擺命門之師的架子,不想搭理艾可樂,但不知為何,終究卻沒能忍住。


    隨著鄭太甲這話出口,他身上莫名的散發出一股名門之師特有的氣質。


    若說以前的鄭太甲,顏容醜陋,氣質猥瑣的話。


    那麽此刻的鄭太甲,雖然相貌這些依然如故,但卻莫名的有一種高人氣度了。


    這樣的變化,自然逃不過艾可樂的雙眼。


    他的眉峰微微一挑。


    “哦豁,這糟老頭看來是有點來頭。”


    “剛剛他說什麽來著?帝師袁使之徒?”


    “我和白煢雖然沒聽說過什麽袁使,但能讓這驕傲的糟老頭掛在嘴邊,想必這位袁使帝師,非一般人。”


    心念至此,艾可樂突然對這猥瑣的糟老頭,生出了一絲興趣。


    他也不管糟老頭和白煢的機緣郭家小屁孩之間,有什麽牽扯。


    反正,郭家小屁孩是白煢小師姐的機緣。


    但這糟老頭,又為何不能成為他艾可樂的機緣?


    葉尋的門徒,個個都是氣運之子,眼力自然都相當不凡。


    在看到鄭太甲第一眼的時候,艾可樂便已經知道,這糟老頭是個頂級王師了。


    論師者段位,能和師尊葉尋相比。


    若是這樣的“無名王師”,能被他招攬過來,那師尊一方的實力,豈不是又能大幅度提高一截?


    至於招攬這糟老頭子會不會失敗?


    艾可樂根本就沒考慮過。


    整個天穹域,除了師尊和同門師兄弟、師姐妹們外。


    誰還能抵擋他艾可樂無往而不利的撒幣大法?


    管你是正是邪,在靈石麵前,都得跪!


    正的能幫你掰歪!


    邪的則能把你擼直!


    “老先生師出名門,自然不會把這丁點靈石,放在眼裏!”


    “但那些兄弟卻不然,他們出身底層,眼前的靈石,對於他們而言,已經是潑天的財富。”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故此那幾位兄弟,雖有失態之嫌,卻也不能把他們視為毫無禮義廉恥!”


    “不知老先生以為然否?”


    既然生出了要招攬鄭太甲的念頭,艾可樂的言辭間明顯禮貌多了。


    鄭太甲聞言,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艾可樂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心下瞬間升騰出一股無名怒火來。


    這個少年公子,居然妖言惑眾,試圖替郭靖的走狗洗白?


    這豈不是亂了禮法和綱常?


    簡直豈有此理!


    鄭太甲自身雖然已經差不多墮落成魔師了。


    甚至還做出了奪舍這等違禁之罪。


    但奈何,此人終究是帝師袁使的門徒,師出名門!


    在天穹域,像這樣的名門之師,玩的最溜的是什麽?


    雙標!道德綁架!


    我特麽可以無惡不作,可以道德敗壞。


    但別人卻不行!


    我殺人放火,是懲惡揚善!


    你們殺人放火,就是作奸犯科!


    作為帝師袁使的門徒,鄭太甲又豈能沒學到雙標和道德綁架?


    可以說,這兩項技能,已經深入鄭太甲之流的名門之師骨髓了。


    此刻,鄭太甲骨子裏“封印”著的馳名雙標,赫然覺醒!


    他越想越是惱火,便欲開口叱喝艾可樂。


    然而,他的話音還未出口。


    艾可樂的聲音,慢悠悠的又傳了過來。


    “像老先生這樣的名門之師,卻流落於鍛耶這樣的小地方!”


    “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艾某不才,願代恩師,以先賢之禮,邀老先生出仕!”


    鄭太甲已到嘴邊的罵詞,不由自主的被咽了下去。


    招攬我?


    開玩笑,我鄭太甲雖然小節上略有瑕疵(殺魔師奪秘術、奪舍),但終究師出名門,一生逍遙自在,又豈會供人趨使?


    念頭閃過,鄭太甲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艾某亦知此舉頗有唐突。”


    “但老先生也別急著拒絕,且先聽聽艾某代師尊開出的價碼!”


    看到鄭太甲的臉色轉變,艾可樂又補充了幾句。


    鄭太甲聞言,神色雖然未見好轉,但心下卻不由自主的跳動了幾下。


    老夫這些年手中貌似,還從未超出過一萬靈石。


    要不……先聽聽再說?


    鄭太甲雖然是袁使之徒,但他當年負起離開三青大陸時,段位並不高,才剛剛入了名師門檻。


    再加上,彼時的他,又好臉麵,不願意透露自己是帝師袁使之徒。


    可想而知,那些年鄭太甲混的有多落魄了。


    初階的名師,才有多少俸祿?


    了不起碰到個大羊牯,也就最多給你開個幾萬靈石的年俸。


    而這,已經是數倍於天穹域市場價了。


    之後幾年,又為了修煉秘術,不斷尋找爐鼎,花錢如流水。


    所以,完成第一次奪舍後,替郭那托開蒙時,絕對是他一生中最為落魄的時期。


    全身上下,加起來不超過十塊靈石!


    這些年,他的日子雖然比起最落魄時期,要好轉了不少,但卻也好不到哪去!


    因此鄭太甲對於靈石的渴求,其實要遠遠超出了他人的想象。


    “如今天穹域頂級王師的年俸,約莫在千萬靈石左右!”


    “但老先生師出名門,自然不止這個價!”


    “你看……三千萬年俸如何?”


    艾可樂目視鄭太甲,試探著問道。


    像這種背景雄厚的名門之師,艾可樂還真是頭一次招攬。


    故此,他也不清楚到底該開出什麽樣的價格更為合適,隻能一步步試探。


    “千萬!”


    “三千萬!”


    鄭太甲的眉毛不由自主的抖動了幾下,一顆心更是若抽風似的劇烈跳動起來。


    我鄭太甲居然這麽值錢?


    老夫這些年,豈不是都白白挨窮了?


    一時間,鄭太甲呆立當場,大腦漸漸空白。


    “哈哈哈,老先生莫要生氣!”


    “剛剛是艾某的不是,老先生身為名門之師,區區三千萬年俸,確實配不上老先生!”


    “五千萬,五千萬年俸如何?”


    艾可樂看到糟老頭子鄭太甲,似乎被三千萬年俸的價格,氣的眼都直了,他頓時訕訕一笑,把價格提高到五千萬年俸!


    這個價格,其實已經離譜的很了。


    王師真正的市場價格,豈是也就比驚天下修士,高了那麽一丟丟而已。


    開出個百把萬年俸,已經很浮誇了。


    但現在,艾可樂直接一下子把年俸,提高了整整五十倍,這簡直就是在夏季霸亂搞!


    “五……五千萬!”


    在這一瞬間,鄭太甲幾乎快窒息了。


    五千萬靈石,他師尊袁使都不值這個價。


    倒不是說,堂堂頂級帝師袁使,年收入連五千萬靈石都沒有。


    而是,純論年俸祿的話,袁使還真沒有這麽高,也就在一兩百萬靈石之間。


    畢竟,袁使的身份,還隸屬於師者公會,他的年俸都是由官方發放。


    官方的俸祿嘛……懂得都懂!


    “我是要答應呢?還是要答應呢?”


    此刻的鄭太甲,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他有心想要就此應下。


    但顧慮自己剛剛表現的太清高,現在一聽俸祿就立馬答應,會不會讓新東家看輕?


    一時間,他的小心髒,不斷的糾結啊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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