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有些慌張,她特意留了兩手又長又尖的甲蔻,剛才同幼清拉扯時,一時不注意,力道使大了,竟在幼清手上抓出好幾道血痕。


    「誰……誰讓你不理人?」她支支吾吾的,撇開眼神,不敢往幼清那邊看。


    幼清也沒說什麽,實在是不想再同玉婉糾纏下去,並未讓人去傳大夫,一聲沒吭,帶著丫鬟們離開。


    玉婉愣了愣,生出一種被人無視的羞恥感。


    她盯著幼清淡然離去的背影,恨恨地抓住了袖子下藏著的手。


    有什麽了不起的,裝什麽清高模樣,一個連名分都未撈著的丫鬟而已,竟敢擺這樣大的架子。


    真把自己當王府女主人不成?


    哼。


    ·


    夜晚,宮裏宴會酒過三巡,徳昭頗有醉意,也不往書房去了,徑直迴屋,準備直接洗漱入寢。


    剛入小院,來喜匆匆而來,附在徳昭耳邊說了些話,徳昭臉色一變,腳步愈加匆忙。


    屋裏,幼清早已經洗漱更衣,因著跨院近來的雜事,如今正俯在案上看帳本,披一件外衣,不緊不慢地重新記帳。


    忽地門被人推開,徳昭的聲音傳來:「幼清!」


    語氣急促,與這些天他的冷漠截然不同。


    幼清心一懸,當即想到白天同玉婉爭執的事情,許是為了她,說不定這會子要為他新得的美人泄憤來著。


    不知怎地,她心頭一酸,想起那句:但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可她自認為不是舊人,她已經將自己的心封閉起來,他如何對她,她應該早就不在乎了的。


    幼清假裝沒聽到他的聲音,繼續手下的動作。


    徳昭掀了簾子,見得燈下她嬌弱的身影,麵色冷淡,對他視而不見。


    他走過去,停在她的身後,目光從她那從袖子裏露出半截的皓腕掃過,果然見得幾道血痕。


    既心疼又氣憤,偏生她一副沒事人的模樣,瞧得他更惱火。


    「如何弄成這般模樣!」他上前,一把撈住她的手,掀了袖子細細查看。


    幼清不看他,嘴上道:「我冒犯了你的新人,你要罰就罰,不必這般惺惺作態。」


    徳昭捏住她的手,好意被當成驢肝肺,雙眼瞪得幾乎要冒火。


    數秒,腦海中閃過什麽一個念頭。


    她瞧著玉婉了,看清了那張和阿妙一模一樣的臉,今兒個沒由來地沖他說這樣的話,說不定是吃味了。


    心情一瞬間轉好,他挨著她坐下,肩膀有意蹭著她的,低頭湊近,語氣曖昧,問:「爺為何要罰你,難不成以為她來了,爺就不疼你了?」


    幼清羞憤地推開他,「你要納什麽人,納多少,這不幹我的事。」


    她越是否認,徳昭越是心花怒放,以為她終於開竅了,也懂得爭風吃醋了。


    「我說過隻你一人,那就隻你一人。」他拉著她的手往胸膛心口處放,溫柔道:「爺為你包紮處理一下,好不好?」


    幼清輕哼一聲,撇開視線。


    女兒家嬌嬌嗔嗔的一句哼,聽在徳昭耳裏,堪比天籟之音。


    他以為她總算服軟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瞧夠她冷冰冰無所謂的麵容,即使用盡下作手段,她始終不曾屈服。


    而如今,來了一個玉婉,她終於肯露出一絲端倪了。


    她心裏還是有他的。


    徳昭這樣一想,由衷地覺得開心。手下動作越發溫柔,扶著她的手腕,耐心地為她處理傷口。


    「今兒的事,你同爺說說,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他故意這樣問,為的就是想同她多說幾句。


    幼清不理不睬。


    府裏哪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何故巴巴地到她麵前問話。


    她未曾迴應,徳昭越發覺得她肯定是在介意玉婉的出現,既享受她這樣吃味的模樣,又不欲讓她多想。


    不可否認,他帶玉婉迴府,一半原因是因為那張酷似宋阿妙的臉,一半原因是因為他想看看代親王到底想做什麽。


    所以有些話,他得同幼清說清楚。


    「從前你問我,若是有一天故人迴來了,我該如何抉擇?」他輕輕捏住她的手指,放在手心摩挲,「當時我說了一句話,憐取眼前人。」


    換做現在,他也是一樣的抉擇。


    玉婉不是宋阿妙,她隻是長了張和宋阿妙一樣的臉,又或者,她長了張七年前宋阿妙的臉,宋阿妙若還活著,歷經世事,麵龐早已不再是當初的純真。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留戀過去,所以也不會對玉婉產生任何情愫。


    「幼清……」


    話剛出口,幼清忽然轉過頭,神情認真,麵容淡定,聲音又輕又細。


    她那雙黑亮的眸子盯著他,櫻桃紅的小嘴一字一字往外吐著刺心窩子的話:「過去的連幼清會問你那樣的話,現在的連幼清不會了,我已經認命,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惟願等到死去那天,咱倆的糾葛從此了斷幹淨,你不必拿話哄我,我不在乎了。」


    徳昭呆住。


    滿腔柔情頓時煙消雲散,他瞪著她,心裏一下下地抽痛,「你再說一遍。」


    幼清麵無表情,將話重複一遍。


    徳昭怒火中燒,攔腰將她抱起,甩到床上,欺身壓過去。


    兩人舌齒交纏,幼清諷刺吐出一句:「是了,這才是你的本來麵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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