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趙煦那邊南下沒幾日光景。


    朝廷裏就派太監來傳旨意,大致內容則輕描淡寫說江南甄家有貪汙國庫嫌疑,已經在徹查,而榮國府似有牽連,為了還清白,自然免不了查一番,問當事人一些話了。


    雖主要不在榮國府。


    但有牽連,這無疑把賈府上下嚇的不輕。


    傳話的小廝跌跌撞撞跑進賈母的院子,被王熙鳳當場攔截嗬斥:“沒有規矩的狗奴才,大唿小叫做什麽?你說清楚了,哪位公公來的?接待貴人的又是何人?”


    那小廝立馬跪地磕頭,疊聲求饒:“奴才一時慌了,是宮裏的夏公公,璉二爺在接待。”


    “到底何事?”


    “奴才聽了一半,二爺就讓我過來。”


    “好像是江南甄家犯事兒了,宮裏要派官差來我們府裏問話。”


    賈政臉色一白,忍不住起身追問:“犯什麽事可清楚?”


    小廝一知半解的道:“因為貪汙。”


    存周公一向不問黃白之物,也最不喜管這些,對家裏的買賣生意更是糊塗的。


    這事兒一般都是大房裏兄長和侄兒賈璉在奔波,於是又問邢夫人:“嫂子可知道些什麽?”


    邢夫人早嚇的不行了,雙腿軟的爛泥仿佛,被丫鬟攙扶著,慌忙搖手:“我、我哪裏知道老爺的事,外頭這些,我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麽,隻怕多嘴一句,老爺便要打折我的腿。”


    “唉!”賈政歎了一口氣,知道問大嫂也是病急亂投醫。


    賈母不悅地看了邢氏一眼,瞬間找到出氣點,劈頭蓋臉啐罵道:“素日裏你最是賢惠不過了,賢惠的過頭了!兩夫妻睡一張床一個枕頭偏像隔了河,竟一問三不知。”


    “兒媳知錯。”麵對母親的出氣,邢氏隻能千依百順的答。


    見她生性如此順從,賈母一時也沒發難點了,榮國府一屋子管事兒的各房當家人,都不約而同靜了下來。


    原本喜氣洋洋的後宅,賈母還正在與王熙鳳、李紈、王夫人、邢夫人、賈政商量,賈元春派人來說,要請姑娘們去王府坐客呢。


    這正打算商量日子讓姑娘們去和元春聯絡一下感情,不想就橫生了糟糕事。


    最後還是主心骨賈母發話,命賴大立刻去忠順王府問元春。


    等到賴大快馬加鞭去了忠順王府得到元春的迴應,他又急驚風似的趕迴來。


    因心係娘家,賈元春隻能先說些安撫的話,畢竟這事兒她根本不知情,連自家王爺就是這次查甄家的主手,也是王爺走的那一天才告知。


    當中並沒有提及會牽連榮國府。


    想來,王爺並不知情。


    王熙鳳聽賴大口訴元春的話後,嘴角上揚,雙手一拍緩和氣氛的說了一車好話安撫賈母以及眾人的情緒。


    “我看是太太和老祖宗多心了!”


    “朝廷要派官差來查,來問話,便來問這是了。”


    “這親還是當今陛下點的,總不會不顧忠順王的麵子,想來也正是因為我們家與甄家是老親,為了避嫌才走個場麵而已,必定不會刻意為難。”


    經過王熙鳳插科打諢的一套分析,賈母等人才稍微點點頭,認同她的說辭。


    千錯萬錯,即便糊塗了些做錯點事兒又如何?好歹王爺是榮國府的孫女婿,不、應該是雙重女婿(外孫女婿)身份 ,瀟湘館還坐著林妹妹這位未來王妃,王爺不看僧麵看佛麵,總要袒護他們一二的才對。


    總不至於大義滅親吧?普通勳貴之家還知道偏袒家生奴才,這可是姻親!


    最該死的就是賈赦。


    王熙鳳暗暗啐了一口,丹鳳眼裏不自覺溢出了煞氣,公公賈赦比起她的貪婪狠百萬倍。


    她貪,害別人的命。


    賈赦貪,害的是闔府一家子。


    平日裏龍精虎猛,上了歲月還惦記美妾俏婢,出了事立馬就臥病不起,口宣久病纏身不能自理。


    寧國府暫時沒有牽扯其中,足以讓賈珍也擔驚受怕的不行,連日來對待尤氏和秦可卿生的孩子百般嗬護,直要當祖宗供上。


    在賈珍心中,兩個野孩子就是最好的護身符。


    若是禍及寧國府,那孩子自然也不會免於其難,王爺總不可能狠心到連親生骨肉也棄置不顧的?


    他想了千百個往年與西府賈赦勾連的銀子來往,似乎並沒有搭線甄家。


    萬幸、萬幸!


    不過。


    寧榮兩府又豈知,這正是他忠順王計劃的?想要一箭雙雕去除甄家,再割了賈赦。


    且說榮國府如熱鍋上的螞蟻,全府之人吃不好,睡不好。


    王熙鳳的說辭有用是有用。


    但明兒朝廷派官差來盤查時,當真查出什麽如何是好?


    身正不怕影子斜。


    問題這身子他就不正,又怎麽可能會不斜?


    賈母派賴大問了幾次長子賈赦,有沒有和甄家銀子來往的把柄,賈赦都咬死不肯承認。


    也認定了他和甄家這些年的交易,都是正兒八經,來路明確的。


    畢竟和甄家有“做生意”的事情,沒有賈母這個當家女主子的首肯,賈赦他們也不敢瞞著,當然做什麽,賈母就不得知了,但也能猜想其中少不了民脂民膏。


    為此賈母才會問有沒有確實的把柄。


    知子莫若母,兒子什麽德性,賈母比誰都清楚。


    那把柄言意,正是來曆不明的銀子。


    而他們不知道則是,孫紹祖也正在奉命來找茬的路上。


    ………………


    京城茶樓包間。


    “你可莫要衝撞了賈府裏的姑娘!”


    “我們王爺特意交代過了,隻要逼一逼賈赦就成。”


    王府長史官王進,站在孫紹祖麵前,指點江山的道:“這迴辦好了王爺少不得重用你,我瞧著你也是個人才,千金買馬骨的道理懂麽?就看你值不值王爺花千金了!”


    “多謝王大人提醒。”


    孫紹祖搓著手,恭敬道:“我巴不得看賈赦難堪,他坑了我好幾迴銀子不辦事,硬當我傻子玩弄,這迴不給這老不死點顏色瞧瞧,我還配是褲襠裏別著鳥貨的男子?”


    “很好!”


    王進瞥了一眼孫紹祖,暗道:狗奴才你也配我們王爺高看?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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