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在王府歇了一日。


    趙煦派心腹侍衛前往柳湘蓮留下的住宅位子去送衣裳,並且相約明日清早於碼頭同行江南。


    賈元春美眸慵啟,強撐著起身服侍。


    趙煦忙按下她在臉蛋兒上嘬了口,“這些事奴婢伺候就行,快躺著多睡會。”


    “這怎麽使的。”


    元春將小衣披掛好,畢恭畢敬的替他穿好內裳,半跪著套進鞋子柔聲道:“服侍王爺乃妾身份內之事。”


    既然她想親自服侍便由著她好了。


    金釧小心翼翼進入側殿,今天值日的換成她和香菱。


    見王爺和側妃已經起身,趕忙上前服侍。好在鴛鴦和抱琴昨兒晚上伺候完已經迴自己的耳室,才得以讓她鬆了口氣。


    趙煦指著元春整理出來的衣裳吩咐:“抱去沐浴室。”


    金釧是又喜又羞又慌,至少王爺親自點了他伺候沐浴,那機會也不是沒有了。


    又和賈元春溫存了片刻,他才甩著腿去洗澡。


    “王爺覺得水溫可合適?”


    “還行。”


    金釧先將房門合上,腳上似粘了膠,既興奮又害怕,輕飄飄挪到浴桶前,臉上漲的鮮紅,兩眼睛不敢往裏麵瞧,隻取了搓澡用的帕子,軟無力在趙煦背上擦拭。


    “你早上沒吃飯不成?”


    “不、不、奴婢用過膳了。”


    “那就用點力道,這越搓本王越癢。”


    趙煦騰一下從浴桶裏站起來,轉過身子麵對金釧道:“抬個凳子,本王在外麵坐著你方便些,以免把水給弄髒了。”


    原本就緊張不行的金釧,突然瞅見惡龍抬頭,直唬的雙手一顫,險些往後跌倒。


    “哈哈哈!”


    趙煦忍俊不禁,便從浴桶裏跨了出來,抓住金釧的手往把柄處握牢,壞笑道:“本王教你個乖,熟能生巧,好生洗習慣後便不怎麽怕它。”


    金釧一張臉紅的晚霞仿佛,努力把目光聚攏在重點位置,素白的小手微微顫抖,見那東西竟還會膨脹跳動,生生受了億點未知領域的震撼。


    “不錯!”


    “孺子可教也。”


    直到金釧手酸口脹,趙煦才讓她舀水出來衝洗,又跨入浴桶裏泡了半晌。


    “王爺。”


    這時門外香菱輕輕敲了敲門,金釧難掩羞澀,似偷了漢子般慌忙整理麵容,雙手一拉開門問:“可有什麽事?”


    “倒也沒別的事,早膳已經備好了,姐姐去歇會兒,這裏交給我。”


    香菱是個沒心機的女子,她是真心想要替換金釧幫忙伺候。


    但金釧卻覺得這呆丫頭想要來爭寵,立馬正色道:“一會子你受了風寒怎麽好?我這裏伺候王爺就行。”


    “姐姐衣裳都濕了。”


    “若是不迴去換衣裳,倒真會病出好歹來。”


    香菱上下打量她,愈發讓金釧心虛。


    “我、我不怕冷的。”


    “行了行了,都過來伺候本王穿衣。”


    金釧忙獻寶似的搶過去抱起凳子上換洗的衣裳,“王爺平日裏穿的常服,每一件晴雯都仔細裁剪過。”


    香菱則準備好了玉梳,兩個一前一後,分工明細,由著她們搗鼓半天,趙煦才虎虎生威到了老王爺的院子請安。


    …………


    “去江南都準備好了?”


    老親王捋著刺蝟胡,再三交代,又把自己裝短火銃的木匣推到他跟前。


    “以你的功夫本王自不會擔心,但這把家夥還是揣身上防身,以備萬一的好。”


    大乾王朝普通百姓可以擁有少數冷兵器,不超過朝廷規定的數量即可。


    但火銃這種殺器民間卻是不可以私藏的,即便是勳貴家庭,武將官員也絕不行。哪怕上戰場時,分派下去的熱武器都會報備統計,以便迴收。


    除了忠順王家裏有幾把。


    可見這火銃在大乾朝的地位和珍貴程度。


    趙煦拿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這東西精準度和射程都極差,遠不如明朝時期。關鍵在冷兵器為主的世界,就顯得它高大上了。


    隻不過朝廷火器營暫時還造不出更先進的火銃,這些都是工匠摸索了好些年,才仿造海外依樣畫葫蘆出來,且過程還頗為艱難,想達到量產?


    至少在十年內不可能實現。


    故此整個大乾朝的熱武器,攏共有三四百把,隻夠裝備一批火銃士兵。老式大炮也是從遠洋重金買迴來的,隻有三座。


    不過,在趙煦眼裏就不是什麽難事兒了。


    他腦子裏有書庫。


    隻需把稍微改良,能在這時代造出來的槍炮圖紙花些時間和功夫畫下來,到時候不怕皇家工匠整不出。


    “兒臣記下了。”


    趙煦把這鐵疙瘩揣進懷裏別著,怎麽都覺得不舒服。


    又重又沉還冷冰冰。


    這身上一下子盤了兩把槍。


    —————


    且說幾個月前,其實甄家已經得到北靜王妃的消息。


    一時間整個甄府亂成一鍋粥,惶恐不安,但木已成舟,皇帝要辦他們家又能怎麽辦?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帝要抄了你們家,甄應嘉還必須帶全家等著,然後全心全意接受,跪下來謝罪。


    從北靜王妃信中得到消息,這次南下大概率會是忠順王領旨查抄貪汙一案。而作為甄家嫁出去的女兒,北靜王妃能送信迴家,已經算是對娘家仁至義盡了。


    他的丈夫北靜王雖準許了這事件,但基本把自個兒從裏麵摘的幹幹淨淨,並且告知,如果送信事發,也是她北靜王妃一意孤行和他北靜王沒關係。


    甄府大公子急的冒汗,“爹咱們怎麽辦?娘娘那邊看來是撒手不管了。”


    “能保住命就是燒高香了,還想怎麽樣!?”


    甄應嘉咬了咬牙,此刻也是愁眉滿麵,北靜王這女婿兩手一攤不管,東宮那邊太子倒喂了一顆安心丸,讓甄家暫時犧牲小我,將來他登基會加倍奉還他們。


    當然前提是。


    甄家無論如何,也不能把和太子的事兒說出來。


    否則別說幫忙。


    到時捅刀子也不一定了。


    甄應嘉也是走投無路,願意賭一把。


    隻要留著命就能翻身。


    將來太子登基,他便可以重返朝堂。


    “那銀子怎麽辦?不如趁忠順王還沒來,運送出去?兒子倒有幾處地方,譬如與我們世代老親的榮國府,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


    這些年裏外裏內經手的大大小小事,都是他甄衍在操勞,家裏積攢了多少銀子他最清楚不過了。


    “蠢才!”


    “你以為銀子送的出去!?”


    甄應嘉低聲嗬斥道:“陛下既忍不住要拿我們家開刀,會不提前部署好?隻怕外頭暗處全是眼線埋伏,隻要我們稍有一點動靜,全暴露無遺了。”


    他老爹要帶著全家等待降罪。


    雖不至於砍頭死罪,但牢底起碼要坐穿了。


    新君登基,大赦天下之時,或許能如父親所言,太子看在以往的情麵上會釋放他們,在委以重任。


    可這事兒又不是百分百的。


    萬一太子到時翻臉不認,且當今皇帝正值壯年,要等多久去了?


    甄衍卻不願意,這會子滿腦子都在想,怎麽逃出去。哪怕逼良上山當土匪,也總比去大牢裏蹲著強,當了一輩子紈絝子弟,享受了半生的錦衣玉食,如何受得了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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