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煦進入寧國府,讓小廝去通知賈珍時。


    一群婆子圍著中間兩位華服靚麗的女子正從旁邊廊下走出來。


    等著她們走近了些,趙煦認得其中一個年齡尚大些,裝扮成熟的女子,正是尤氏。而她旁邊的年輕女子在打扮上奢華隆重,彩繡飄飄,與王熙鳳的鮮豔對比不差分毫。


    在年齡和絕美的麵容來看必是秦可卿了。


    “趙兄弟可算來了,我們老爺念著你呢。” 因和尤氏之間多少有點勾連,故此麵對她的熱情,趙煦也不含蓄上前作揖。


    “尤嫂子近來可好?”


    “這位姑娘是?” 趙煦指著尤氏身邊,嫋娜纖巧,看上去性子極其溫和,眉眼間又似有散不開憂愁的年輕女子。


    尤氏拉著秦可卿的手介紹道:“這是蓉哥兒的媳婦秦氏,前些日子趙兄弟做客我們府時,她不巧生了風寒,沒能出來拜見。”


    繼而又轉頭對含羞帶怯的秦可卿說:“這是我昨兒和你提的趙公子,雖不大,可按輩分來算,你要喚他一聲叔叔的。”


    秦可卿忙美目盼兮盈盈一拜,輕輕喚了聲:“可卿見過叔叔,十分喜歡叔叔的兩首詩呢。”


    原來是賈蓉隨口在她耳邊念過一次,秦可卿就牢牢記在心裏了。


    這一聲叔叔叫的人心肝兒都酥了。


    趙煦大方受了她一禮,雙手虛扶,旋即溫和笑道:“我不過隨便瞎做兩首,上不得台麵。蓉哥兒倒是好福氣,隻怕幾世修來的道行全在這裏了。”


    可卿俏臉羞紅,尤氏打圓場道:“這孩子才嫁來一年半載還認生的很,趙兄弟就別打趣我這兒媳了。”


    趙煦上下打量尤氏,又順便甜嘴兒道:“這哪裏是打趣?蓉哥兒媳婦固然天姿絕色,但尤嫂子也是不差分毫,身上總有好大的優點讓珍兄弟喜愛,不然當初怎得瞧上眼呢?”


    “呸!”


    尤氏羞澀的臉一紅,下意識抬手撫摸眼角細不可察的魚尾紋,似真似假歎氣道:“我們這些年老色衰的婦人,可不像小姑娘那麽容易受趙兄弟的甜言蜜語哄騙。”


    “哈哈哈—”


    趙煦一笑敷衍過去主動問秦可卿:“前些日子聽聞蓉哥兒媳婦生了風寒,你可曾大好了?”


    秦可卿羞怯不已,忙道:“多謝叔叔關心,可卿大好了。” 她臉頰越發紅暈,明明眼前的俊俏公子比自己的丈夫還小一些,但通身的氣質又是截然不同,特別是滿腹才華橫溢更讓她仰慕不已。


    但為什麽總覺得趙叔叔盯著她看時,那眼神裏有種像公公賈珍看她的意思,但卻又迥然不同。


    “我們母女便不招待趙兄弟了,這會子帶她去西府老太太身邊敬孝呢。


    老太太在孫輩媳婦裏,最看重秦氏,連著問了好幾日,隻怕再不去又該差人來問了。” 尤氏見可卿有些羞怯,忙道出去意不作久留。


    趙煦含笑擺出手,讓出道路:“慢走。”


    ……


    這時月亮門又躥出來位粉麵公子。


    正是賈璉。


    賈璉也是奉王熙鳳命,前來打探賈珍的消息。


    “趙兄弟也在?”


    “趕了巧宗,璉兄弟也是來談營生?”


    賈璉在前,趙煦跟在他後麵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


    出來迎接的是寧國府大總管,賴升。


    “你們大爺今兒預備了什麽頑意沒?”


    賈璉問的頑意兒,自然是平日裏賈珍在府裏與勳貴子弟聚會常玩的樂子。


    年齡不大油頭粉麵的青嫩小廝兒助興。


    幾台大戲吹拉彈唱著。


    射靶投肉壺,美人鞋飲酒,更有不堪入目的群體熱身運動。


    賴升笑答道:“我們爺叫奴才們找了一班京城新來的優伶戲子,並一檔子打十番,都在園子裏預備著,說中秋府裏也熱鬧幾日,到時還請璉二爺和府裏的太太,哥兒姐兒們都賞臉來呢。”


    “府裏這幾日還要請什麽大人物來不成?” 趙煦問。


    賴升道:“這倒沒有呢,原是想請馮大爺 ,不過馮大爺不在京城。柳二爺是個天南地北到處闖蕩的,故也不在京,所以我們爺沒有下帖子,也就兩府裏的親戚走動。”


    “不過聽我們爺說,明年開春,金陵的薛大爺一家要來京城裏走親戚。”


    賈璉的眼睛亮了。


    趙煦的眼睛也瞬間閃了一下。


    從穿堂轉過夾道,一路芬芳,便來到薈芳園入口。


    亭台樓閣,鳥語花香,繞過假山小湖,遠處一棟精巧別致的寶塔小樓立在眼前,靜聽之下,樓上已有琴聲琵琶曲兒傳來。


    賈蓉已在樓下候著。


    “璉二叔,趙叔叔快請上樓,我父親聽聞兩位叔叔到了,早已經備好酒菜。”


    看著賈蓉乖巧上前來見禮,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趙煦都有種錯覺,搞得跟兒子拜見老子似的。


    賈璉問:“樓上唱什麽曲兒?”


    賈蓉一臉猥瑣笑樣迴:“我父親特特請來錦香院雲兒姑娘,正唱十八摸!”


    什麽八,什麽摸?


    趙煦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首歌曲兒是在描述愛——撫過程,當然版本有很多。


    故此。


    趙煦也不知道樓上唱的哪一版。


    但既然是賈珍愛聽的,顯然不會正經到哪裏去。


    “有意思,這曲兒好。” 賈璉搓動大拇指,色充上臉已是抬腳往樓上急走了。


    “二位兄弟來了,快快坐下說話。”


    賈珍紅著一張吃醉的臉 ,起身讓座。


    眾人坐定,蓉哥兒負責斟酒,賈璉便把營生的事兒問清楚,省的迴去好有個交代。


    “大妹妹忒也心急了。” 賈珍端起酒杯,笑眯眯看向賈璉:“不知大妹妹舍得出多少銀子進去?”


    “她說貼補自己的嫁妝進去,少不得這個數。” 賈璉伸出兩根指頭,灌了一口酒沒好氣道:“這醋壇子,平日裏讓她拿些銀子出來替我墊著也不肯,如今自己入股倒舍得了。”


    賈蓉再旁添救笑道:“二嬸嬸多精明一個人,嘿嘿隻怕擔心璉二叔在外頭多有胡來。”


    “呸!”


    賈璉又灌了一口酒,恨恨道:“醋布擰成的老婆,看管我就跟看犯人似的!哪個公府小爺身邊沒有美妾俏婢的?偏她防我防賊般,連平兒也不肯允我親近,早晚打翻這缸醋壇子。”


    對於賈璉兩口子的男弱女強,賈珍父子習以為常,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嘲笑的意思。


    畢竟王熙鳳的厲害別說賈璉怕。


    便是哪天惹了這鳳辣子不快,她鬧到東府也沒人敢真的頂撞她。


    誰讓人娘家現在強大呢。


    擱在以前,四大家族領袖自然是榮國府,但如今賈府早沒了實權,後輩子弟也沒個在宮裏當差的。


    隻有王家的王子騰,現任京營節度使,護衛京城安全,手裏還有實實在在的兵權,可謂是護在四大家族身後的真正擋箭牌。


    不然賈母除了真心喜愛王熙鳳之外,那背後當然有依靠王家的意思。


    因有娘家撐腰,王夫人和王熙鳳兩姑侄,才得以在榮國府如日中天。


    賈珍忙叉開話題,讓小廝好生伺候著賈璉,轉頭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趙煦。


    “趙兄弟,大哥哥我也著實為難。這府裏的開支不小,幾百口人的嘴巴都守著我養活呢,莊子裏姓鄔的老貨,每年供來的東西,又一年比一年缺斤短兩的。”


    “我是拆東補西好不易湊齊三萬兩銀子。”


    趙煦對賈珍賣慘的說辭一點不在乎,笑嗬嗬道:“隻管放心,等著每月分利便是。原材方麵我已經托人處理好了,屆時東西會從福建那邊運來。”


    沉吟片刻,繼續道:“咱們這兩月隻需在京城建好作坊,安排好人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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