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頓時心上像插了一把尖刀,隻覺天旋地轉,扶住桌椅,咬的紅唇幾乎快要滴出血來。


    趙煦順勢抬腳把門一關,重重把賈蓉扔在地上啐道:“你們東府真熱鬧,珍大哥怎會有你這樣狼心狗肺,不知羞恥的兒子?”


    那賈蓉又氣又惱,心說:老爺比我還無恥。


    “是趙叔叔吧…”


    “叔叔誤會小子了。”


    賈蓉試圖蒙混過去,畢竟讓西府的客人撞見這事兒不大好聽。老爺或許不在乎尤氏,但他在乎臉麵 若知道,那可遭罪哩。


    “趙兄弟真誤會了。” 尤氏定了定心神,再怎麽著打碎的牙也要往肚子裏咽,雖然賈蓉挨了揍,她心裏解恨又舒坦,可到底是東府的家事怎能讓外人插手?


    “沒誤會!”


    偏趙煦就不給他們台階下。


    在賈蓉無比難堪,尤氏故作鎮定的模樣中,趙煦指著賈蓉搖頭歎息:“我方才想在你們府裏賞花,一時迷路,就看見這小子鬼鬼祟祟來到嫂子門前,不但拿手指捅破窗戶,還做些下三路的醃臢動作。”


    “你怎麽說?”


    “蓉小子你也不想珍大爺知道吧?”


    “嫂子也必不想讓西府老太太氣出好歹來吧!?”


    那賈蓉顯然愣住了。


    尤氏更是嚇得一軟半倒在床上,委屈地直抹淚。


    可到底這裏是寧國府,賈蓉站起來作揖賠禮苦著張臉求饒:“叔叔開恩、叔叔開恩、別聲張出去,有事好說。我和我父親都領您的情。”


    “叔叔到底是客,何故惹得兩邊不痛快?日後又怎好在西府裏求生。”


    趙煦冷眼道:“你這是威脅我了?”


    “不敢。”


    賈蓉嘿嘿一笑,挺直了腰板貼上來悄聲道:“我們老爺擺了酒等叔叔呢,兩位姨娘也是極好的,隻要叔叔瞧上喜歡,我同老爺說一聲,晚上還不任憑叔叔采摘?”


    “啪!”地一聲。


    趙煦反手就是一記大耳刮子甩在賈蓉臉上,心中舒服極了。


    “什麽齷齪事兒虧你說的出口!”


    直給他打的眼冒金星,呆若木雞杵在那,片刻才迴過神來捂住臉咬牙惱道:“你、你怎麽敢打我?”


    趙煦雖也是個愛色的。


    可也不至於撿他們父子倆同穿的破鞋。


    也不怕傳染了“腳氣”!


    虧的他賈蓉能說出來,真特喵惡心人。


    當然,趙煦也是夾帶私心,就是單純想給他一巴掌而已。


    “我如何不敢打你?”


    “你道德淪喪、惦記母親!知道大乾王朝的律法麽?這條不孝不論的罪名,足矣讓你去鎮撫司蹲牢子。”


    “非但連累家族、小命保不保得住還難說,爺打你一巴掌那是在救你。若傳出去時,隻怕西府老爺們頭一個大義滅親,那時你父親救你不救?”


    ……


    撲通。


    剛剛還硬氣的賈蓉,被趙煦一張三寸不爛之舌,瞬間說的沒了骨氣,膝蓋骨一軟又順勢跪了下去,抓住他的褲管疊聲央求:“叔叔救我。”


    “隻要叔叔不說便沒人知道。”


    趙煦眯著眼睛一樂:“難道我就眼睜睜看著你欺母?”


    這時尤氏忽從床上飄飄忽忽走來,滿眼祈求望著趙煦,期期艾艾半響咬牙道:“趙兄弟,我們府裏與你無冤無仇,你就看在西府林姑娘的麵子上,別、別說出去。”


    演完壞人該演好人了。


    趙煦一把拉起賈蓉,苦口婆心歎氣道:“快起來、快起來、何至如此?我方才也是一時氣急,你隻保證不會再犯,我又何必把這事捅出去害你母親?”


    “真的?”


    賈蓉臉上一喜,可他心裏知道。眼前姓趙的無故拿捏他的把柄,鐵定沒安好心,少不得要哄著他、依他。


    “你、你真的不會將此事說出去?”尤氏半信半疑。


    “尤嫂子不信我?”


    “我沒那意思……”


    “我記著你的情便是。”尤氏唉歎一聲,側身屈膝福禮。


    趙煦忙上前扶住她有些發抖的雙臂,嘿笑道:“嫂子見外了,以後少不得還要承望嫂子照拂。”


    刹那間一接觸到,尤氏整個葫蘆似的身形就軟了半邊,站立不穩,慌亂搖頭:


    “不成!”


    她嬌唿一聲,下意識抬手掩住兩岸青山,藏著愈發飽滿的恩物,騰出一隻手發力將趙煦推開:“不成的!”


    什麽成不成的?


    這婦人在腦補什麽。


    那賈蓉瞧在眼裏,隻恨得後牙槽發癢。


    怪道你來捉我的過錯,原來也是惦記著我們家熟桃吃。


    趙煦趕忙拉開距離表現出一臉錯愕的樣子。


    尤氏臉上有些掛不住,想來自己人老珠黃誤會了趙兄弟,他年輕英俊怎會對自己有那些齷齪想法?


    隻有賈珍父子才會這般禽獸不如!


    趙煦忙居中打了圓場,又半真半假的搡了賈蓉一把,催促道:“我還找你父親談事,出來耽擱那麽久,隻怕一會子派人尋來了如何收場?”


    “對對對。”


    賈蓉反應過來,這時才笑著陪他去了天香樓,臨了又去庫房抱來洋酒。


    兩人一走,尤氏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登時就癱坐在地,抬手捂住狂跳不止,仿佛快要從衣裳裏蹦出來的良心。


    卻說兩人心照不宣一路來到天香樓,就見幾個小廝站在閣樓無精打采。


    賈珍在上麵瞧見兒子墨跡半天才來,不由拿手指著他不悅道:“你這半日功夫想必又躲清閑去了?來啊!給我啐他。”


    守在下麵的小廝聞言立即走上去,先悄聲服軟道:“蓉大爺得罪了。” 然後就照著賈蓉臉上啐了一口唾沫星子。


    賈蓉也習以為常的埋頭拿袖子擦拭,鵪鶉似的解釋:


    “兒子在路上遇見一時迷路的趙叔叔,所以來遲了些。”


    賈蓉比趙煦還年長一兩歲呢。


    不過俗話說的好。


    搖車裏的爺爺,拄拐棍的孫子。


    輩分這事兒在古代沒什麽好稀奇的。


    直到賈珍掃見趙煦 ,這才懶得繼續罵賈蓉,笑著迎下來道:“你便是趙兄弟吧?果然一表人才,人中龍鳳!


    我聽璉兄弟提起過你,年紀輕輕肯出來打拚家業的少年人實屬難得,不像我那孽障。”


    眼前這三十五六歲,留著兩撇小胡須,神色猥瑣的中年男子正是寧國府賈珍。


    “繆讚了。”


    “我瞧珍兄弟家的蓉哥兒也挺不錯嘛。”趙煦刻意拍了拍賈蓉的肩膀。


    賈蓉立即伏低做小,略彎身子拱手謙虛道:“不敢跟叔叔比。”


    賈珍瞥了一眼蓉哥兒,語氣冷淡,似撿迴來的兒子般恥道:“他這孽障有趙兄弟一半能耐,我這家門何愁不興?莫要說他,走———我們上去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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