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就在王成與秦瓊等人商議戰事的時候。


    柳京城,皇宮裏麵,柳劍銘刻意避開了所有的人,直接進入了皇宮,求見榮留王高建武。


    “什麽?”


    “柳劍銘?”


    “他怎麽迴來啦?”


    高建武一臉的疑惑,在他的認知當中,柳劍銘此刻應當是在泊汋城抵抗唐軍大軍才對,怎麽就這樣迴到了柳京。


    但是,他下首的大對盧淵蓋蘇文聽到這話卻是麵色瞬間變了變,麵色凝重的說道:“陛下,恐怕泊汋城那裏……”


    雖然,他的話語都沒有說完,但是高建武卻是瞬間一個咯噔,已經明白了淵蓋蘇文話語之中的意思,當即就對著奴仆吩咐道:“立刻傳他進來。”


    “遵命。”奴仆當即就退了下去,片刻之後就引著柳劍銘走了進來。


    柳劍銘一身的華服,根本就看不到泊汋城之時的狼狽模樣,整個人收拾的十分幹淨,甚至人靠衣裝之下頗為有些神氣。


    但是,柳劍銘見到榮留王高建武的一瞬間便是噗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眼淚唰的一下就流淌了下來,咚的一下重重的叩拜在了地板上,聲淚俱下的嗚咽道:“陛下,臣,罪該萬死!!!泊汋城,泊汋城丟啦!!!!”


    轟!


    宛如一記驚雷直接就在高建武的腦海裏麵炸開,整個人身子一晃,雙眼更是黑了一瞬間。


    “什麽?”


    “你說什麽?”


    “泊汋城丟了?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高建武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口中頑固的說著,臉上神色卻是已經漸漸的沒有了血色。


    柳劍銘見此再一次的重重的叩在了地板上,哭著喊道:“陛下,陛下,臣無能,泊汋城真的丟了。泊汋城被唐軍攻破了啊!!!”


    咚咚咚!!!


    說話間,柳劍銘頭顱更是重重的叩拜在了地板上,原本額頭上方才勉強愈合的傷口頓時就崩裂了開來,鮮血瞬間就順著額頭糊了一臉。


    “你你你……”高建武眼睛發黑,抬起手指顫抖的指著柳劍銘,一句話卡在了胸膛裏麵根本就說不出來,整個人的身軀都在狂顫。


    泊汋城丟了!


    泊汋城竟然丟了!!!


    “廢物!!!都是廢物!!!你們都是廢物!!!”兇厲的咆哮聲頓時就在宮殿裏麵響徹了起來。


    下一秒。


    嘩啦啦的一陣甲胄鏗鏘聲響起,原本在殿外守衛的士卒聽見了高建武的咆哮聲,頓時間就撞開了宮殿大門,按著腰間的長刀衝了進來。


    高建武見此一幕,頓時就指著跪倒的柳劍銘喊道:“拖下去。給我將他拖下去!亂刀砍死,將他亂刀砍死!!廢物!!廢物啊!!!”


    聽到這話,所有的衛士盡皆都湧了上來,柳劍銘被嚇的身軀一顫,頓時就抬起了頭顱,張口哀嚎道:“陛下,臣冤枉啊!!!”


    這跟他預料的計劃不一樣啊,若是真就這麽死了,他好不容易想到的苦肉計就白費了……


    一瞬間,柳劍銘被嚇的急了起來,渾身都冒出了一層冷汗,張嘴就要求饒。


    隻是,他的話語都還沒有說完,邊上的淵蓋蘇文卻是先他一步開口了:“陛下且慢!”


    雄渾的聲音仿佛有無窮的魔力,頓時間所有的衛士盡皆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齊的站在了原地,目光看向了淵蓋蘇文,又看向了上首的高建武。


    高建武聞言就是一愣,滿是怒火的目光直接就看向了淵蓋蘇文,張口就想要質問淵蓋蘇文為何要阻止他,但是好在他還有理智,眼睛也看到了柳劍銘那淒慘的模樣,頓時就將原本的話語給咽了下去,朝著一眾衛士揮了揮手:“全部都下去,沒有朕的唿喚,任何人不得靠近宮殿一丈之地。”


    “遵命。”所有的士卒嘩啦啦如同潮水一樣退下,周圍原本伺候的奴仆們也都紛紛退向了後殿,一瞬間整個宮殿裏麵就隻剩下了高建武等三個人。


    高建武抬眼直視向了柳劍銘,怒氣衝衝的罵道:“泊汋城都沒有了,你還有臉迴來?你為何不去死?你為什麽沒有死!?”


    一張臉癲狂到了猙獰、扭曲,一雙眼睛更是瞬間布滿了血絲,整個人眼睛更是因為憤怒都要凸出來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暴戾的氣息。


    柳劍銘見此一幕,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但是旋即卻是掛著滿麵的淚水和鮮血說道:“陛下,臣原本是要一死了之,但是臣如今忍辱偷生的迴來就是有重要的軍情稟報陛下,所以臣不能死!!”


    “忍辱偷生?”高建武聽到這話頓時就笑了:“你一身的華服,身上沒有半點的傷痕,這樣也叫忍辱偷生?”


    高建武直接感覺柳劍銘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但是柳劍銘卻是直言道:“臣一路上都是吃著草,喝著冷水逃迴來的,身上早就已經遍體鱗傷,不信陛下且看。”


    說話間,柳劍銘直接就扯開了衣袖,露出了那兩隻傷痕累累胳膊,上麵到處都是劃痕和割傷,幾乎沒有一處是好的。


    胸襟一敞。


    頓時間,原本被衣服遮蓋的傷痕也露了出來,盡皆都是血淋淋的模樣,甚至有些地方此刻更是在滋滋的冒血。


    高建武和淵蓋蘇文看到這一身的傷痕頓時就是一愣。


    高建武也就罷了,隻是被這一身的傷痕給唬住了,任誰看著身上一片血淋淋的傷痕也都要愣住,更何況是衣食無憂的皇帝。


    但是,淵蓋蘇文的眼睛卻是一眯,他已經從柳劍銘身上的傷口那裏看出來了,那一身的傷口雖然看著嚇人,可多數都是藤蔓、樹枝等刮、擦出來的傷痕。


    可正是因為這一切,原本讓他對於柳劍銘還有三分的懷疑頓時就消散了。


    柳劍銘這麽怕死的人,若是一身的刀劍創傷才有鬼了,這一身樹枝、藤蔓、石頭刮傷的傷痕,反倒才是一個逃命的人應該有的傷口。


    “你,你,你這是?”高建武有些遲疑的問道。


    “這都是臣從泊汋城逃命,一路上受的傷啊,臣好不容易才撿了一條命迴來,若不是心中記掛著重要的軍情稟告陛下,臣定然早就殉城而死了。”


    淵蓋蘇文聽到這話,心中直反胃,強忍住了自己翻白眼的衝動,根據他對於柳劍銘的了解,對方根本就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但是,他想要知道泊汋城究竟是怎麽丟的,所以沒有開口。


    高建武聞言頓時身軀就是一震,看著柳劍銘額頭上那鮮血淋漓的傷口,心中的怒氣頓時就消散了,隻是仍舊疑惑的問道:“隻是你的衣著不像是……”


    他的話語都還沒有說完,柳劍銘就正色說道:“臣入城之後先迴了一趟自己的家,將那一身乞丐一樣的裝束全部都換了下來。”


    “臣不是自誇,但是臣在柳京之中,也算是人盡皆知的人物,多數人都認識臣。若是臣一身乞丐一樣逃命模樣,被熟悉的人知曉,看到臣這幅模樣,定然引得柳京城內人心惶惶。”


    聽到這話,淵蓋蘇文皺了皺眉頭,但是高建武卻是點了點頭:“虧你還能想的這麽周全,隻是你畢竟是在人前露了麵,你就算是不說,你府邸裏的人可能也已經多嘴了。”


    “絕對不會!”柳劍銘一臉肯定的說道:“我是從府邸後門進的府邸,除了臣的夫人和衷心的老仆和幾個奴仆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人見過臣的狼狽模樣。”


    “這不是一樣泄露了消息嗎?”高建武搖頭道,感覺柳劍銘的這些打扮有些多餘了。


    隻是,高建武剛說完,就見到柳劍銘慘然一笑道:“臣說了不會,就絕對不會。臣出門前,已經將臣的夫人,連同那些看見臣狼狽模樣的人,盡皆都毒殺了。”


    “啊!!!”高建武一臉的震驚。


    即便是邊上的淵蓋蘇文心頭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望著此刻一臉淒慘的柳劍銘心中生出了一股寒意,上下打量著柳劍銘,感覺自己需要重新認識一下柳劍銘了。


    好狠的心!


    這一刻,淵蓋蘇文對於柳劍銘頓時就生出了一番忌憚。


    但是,上首的高建武卻是瞬間就感動了起來,急步走到了柳劍銘的麵前,將其從地上拉起來,一臉震驚的說道:“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他也算是殺伐果斷了,但是自問也沒有柳劍銘這樣的果斷,隻是想一想就覺得脖子有些冷。


    “必須如此!!!”柳劍銘臉上掛著眼淚和鮮血,但卻是一臉堅定的說道:“泊汋城太重要了,對於高句麗而言太過於重要,臣必須竭盡所能的隱瞞住消息!!!”


    “哪怕隻能隱瞞三四日的時間,也能夠為高句麗爭取到足夠調兵遣將的時間!!!”


    “隻要最終能夠戰勝唐軍,所有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哪怕是賭上臣的全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此話一出。


    整個宮殿裏麵瞬間就是一片死寂。


    高建武和淵蓋蘇文盡皆震驚的看著柳劍銘,心中更是震撼,柳劍銘到底是看到了什麽,竟然受到了這麽大的衝擊,整個人變化的都有些讓他們感覺到陌生了。


    這?


    這。


    這!!!


    淵蓋蘇文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悸動積極腦海裏麵翻覆沸騰的各種念頭,沉聲問道:


    “泊汋城到底發生了什麽?究竟是怎麽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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