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大殿內,李靖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這件事情除了他之外,此刻也沒有其他的人更為合適的事情了。


    尤其是傳國玉璽。


    這可是大功一件。


    他自己倒是不在乎這件功勞,但是傳國玉璽的關係重大,他不能允許出現任何的意外,親自出塞見到王成,將傳國玉璽完完整整的帶迴來,帶到李世民的麵前。


    這樣也能保證王成這一次出塞之行,能夠徹底的圓滿,收獲一次驚天大功!


    不過,李靖雖然腦海裏麵思緒翻飛,但是口中卻是說道:“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此刻既然陛下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麽臣即日就出發,最快的時間見到王成。”


    “這都有勞藥師兄了!”李世民笑著說道,眼底此刻不再壓抑著激動和興奮,更是充滿了期待之色。


    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啊!


    大唐終於可以徹底的承接天命,繼往開來啦,未來百年之內大唐正統觀念當深入民心,如此大唐算是徹底的安穩了下來。


    李世民不是一個普通的皇帝,心中更是有著比絕大部分皇帝都要強大的多的野望。


    隻要傳國玉璽歸來,就可以彌補之前所有的一切謠言,壓下所有的不滿,更是可以震懾所有的世家。


    天命在唐!


    天命在他!!!


    這一瞬間,李世民越想越是激動,兩隻眼睛更是情不自禁的發亮了起來,更是可以名正言順的要求周圍的藩屬國徹徹底底的承認大唐的正統地位,恢複自古以來就有的宗主藩邦關係,成為東方的霸主!!!


    這一刻李世民思緒翻飛,腦海裏麵更是隨著思緒已經隱隱浮現出了一個龐大的藍圖,但是好在李世民到底不是一般人,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知道此刻傳國玉璽還沒有迴來,仍舊在草原上,王成大軍仍舊在草原上,也還沒有迴歸大唐。


    “王成所部此次雖然立下了驚天的功勳,但是他們此刻俘獲了諸多的牛羊馬匹和人口,反應過來的突厥人絕對不會輕易的讓他們離開草原。”


    “他們還遠遠沒有脫離危險,甚至可以說此刻盡皆都是敵人,也許我們說話的此刻,王成所部就已經在同突厥人交戰!”


    聽到李世民的話語,此刻大殿內的所有人盡皆都是肅然的點了點頭。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從來都不是那麽的簡單,僅僅隻是那些牛羊馬匹和人口,突厥人就不可能放任王成大軍離開草原。


    若是真的讓王成帶著這麽多的繳獲離開了草原,那麽突厥人在草原上的威望將徹底不再,原本被壓製住的鐵嘞、薛延陀等部落,就會揭竿而起,挑戰突厥人草原霸主的地位。


    草原上的廝殺可是赤果果的弱肉強食,若是真的被鐵勒、薛延陀等部落崛起,那麽等待突厥人的就是滅亡。


    這道理不光他們這些人明白,草原上的突厥人更是清楚到了骨子裏。


    所以,王成接下來的返程之路,注定不會太平,一路上絕對會伴隨著殺戮。


    長孫無忌更是麵色嚴肅的說道:“萬騎軍能否順利返迴大唐,也是一個問題。可是此刻縱然是下旨大軍出兵勝州,以為萬騎軍援澳,也有些來不及了。”


    確實。


    就算是此刻李世民立刻下旨,但是等到聖旨傳到了勝州,加上勝州兵馬調度以及集結的時間,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不行。


    有這麽多的時間,萬騎軍早就返迴大唐了,或者就是全軍覆沒在了草原上。


    萬騎軍是強,但是萬騎軍再強也是人。


    他們也會疲憊,也會勞累,也會饑餓……


    草原上的突厥人若是被逼到了絕境,絕對會不惜人命的拖著萬騎軍一起死,也絕對不會吝嗇任何的手段。


    但是,長孫無忌的話語剛落,邊上的李靖就說道:“王成不是迂腐的人,若是事情不可為,他絕對會行壯士斷腕的舉動,更何況他心中十分清楚輕重緩急。萬騎軍不會有任何的事情,必定能夠順利返迴。”


    “你肯定他們一定能夠迴來?”長孫無忌不置可否的說道:“那些人口牛羊馬匹可是大功一件,更是一筆滔天的財富,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說放下就放下的。”


    李靖麵上神情仍舊淡淡,但語氣卻是十分肯定的說道:“王成既然能夠將萬騎軍帶出草原,那麽就一定會將所有人一個不少的帶迴大唐。”


    沒有跟王成接觸的人,是不會理解王成作為一個現代人那種執拗,以及那種強烈的責任感以及使命感。


    王成此次出征雖然沒有跟他保證過什麽,但是李靖卻是十分清楚,王成絕對會將所有的人全須全尾的帶迴來。


    更何況。


    李靖的眼底閃過了一抹異色。


    萬騎軍可不是普通的精銳!!!


    恐怕突厥人傾盡全族之力,不眠不休對著萬騎軍廝殺,才可能將萬騎軍活活的耗死。


    可惜。


    有王成那般鬼神一樣的將領在,突厥人根本就無法做到這一點。


    反而若是突厥人真的舉族對萬騎軍進行圍殺,那又會給王成憑白的送上諸多的戰功和首級。


    甚至,不僅僅隻是李靖一個人這樣說,邊上一直沒有出聲的尉遲恭此刻也是說道:“王成既然能將萬騎軍帶出去,那麽一定就能將萬騎軍帶迴來。”


    他對於王成的勇猛可謂是印象十足。


    “區區突厥而已,連頡利和突利都已經在長安了,突厥能夠掀起什麽風浪?就憑借義城那個娘們?”


    “若是突厥人真的死咬著萬騎軍不放,真惹急了王成以及萬騎軍,大不了東西和人口都丟下,追著那幫突厥崽子們殺,直接殺個血流成河,這倒是直接省了事了!!”


    尉遲恭的話語一出,頓時就將大殿上原本還嚴肅的氣氛頓時就一掃而空,所有人更是直接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但是,聽到尉遲恭的話語卻也是讓所有人的心中一安。


    長孫無忌更是笑著拱手道:“那就是臣多慮了。”


    “無忌啊,你這是老成謀國之語,如何是能夠多慮了。隻是朕的將軍太勇猛,統帥的大軍也盡皆都是虎賁,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強而已!”李世民一臉喜色的說道。


    言罷,李世民則是收斂了臉上的喜色,對著諸位重臣們吩咐道:“朔方之戰也該加快腳步了,突厥援軍久久不到,就算沒有人告訴梁師都消息,他相比也會察覺到異常。”


    “朕為了他可是廢足了心思,更是花了這麽多的代價,更是出動了十五萬大軍,動員了超過三十萬的民夫。”


    “當初朕的良言他既然不願意聽,那麽今日這苦頭他就必須吃!!”


    “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此戰必定要將朔方徹底的平定,就在今年年底之前,絕對不能拖到明年!!!”


    說到最後,李世民臉上已經是一片森然,雙眼之中更是寒光四溢,對於朔方梁師都,他已經是徹底的失去了最後的耐心。


    周圍所有人盡皆都是一凜,齊齊的拱手道:“臣等遵旨!”


    ……


    而與此同時。


    轟隆隆!


    轟隆隆!


    數十萬人馬匯聚在一起,宛如一條黑色的大蟒一樣,一路朝著大唐的方向蜿蜒而行,行進間的動靜宛如雷鳴海嘯一樣轟然。


    雖然大軍分做了三部分,但是整個大軍仍舊顯得十分的秩序竟然,完全沒有突厥人南下之時的那種亂糟糟的情況。


    此刻距離王成率領大軍從王庭出發已經過去了三天的時間,三天的時間裏,大軍順著黃河一路南下,此時已經走到了一半的路程,距離大唐長城所在也就隻有兩天的路程了。


    當然,這一路上也不是完全就那樣的順利,漸漸的就有突厥人打算趁著大軍不備的時候逃竄。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周圍遍布的斥候大軍之下,化為了一顆顆插在路上的首級。


    僅僅隻是三日的時間,路上就多了上千棵死不瞑目的男子首級,一個個宛如路標一樣,插在了黃河沿岸的荒原上。


    對於這些想要逃竄的突厥人,王成根本就不會手軟,盡皆都是處死。


    一路走,一路殺。


    整個王庭裏的男女俘虜盡皆都老實了下來,不過這一路上也不僅僅隻是俘虜們的事情,從今日開始,大軍的周圍就出現了零星的黑點未遂。


    就在李世民等人收到王成捷報的時候,王成統帥的大軍周圍確確實實的開始出現了突厥人的斥候人馬。


    “報!!”


    “啟稟都尉,郎將派人來告,大軍後路出現了數十支突厥斥候隊伍,宛如狼群一樣尾隨在大軍後方,既不脫離也不逼近,就一直吊在大軍的後方。郎將派遣人馬驅逐,但是效果甚微。特命小人來報!”


    聽到這話,王成麵色不變的揮了揮手:“我知曉了,告訴郎將,暫時不用理會那些突厥斥候,再有情況一並來報!”


    “諾!”來人拱手應諾,旋即一扯馬韁,調轉馬頭就向著大軍後路奔馳而過。


    他的身影剛剛離開,周圍的校尉、隊正等就圍攏了上來,紛紛開口說道:


    “都尉,不止是後路,中軍的隋軍降卒也派遣人手來報,中軍左右盡皆都出現了突厥斥候的蹤跡,宛如狼一樣隻是遠遠的觀察大軍,吊著大軍的斥候,根本就不與隋軍的斥候交手廝殺,一旦發現隋軍斥候出沒,立刻就掉頭遠竄,但片刻之後又墜了上來。”


    “我們前軍這裏也出現了突厥斥候隊伍的蹤跡,弟兄們都已經殺了至少三隊的斥候人馬了,但是後麵就像是源源不斷一樣,始終不斷有突厥斥候出沒左右。並且斥候大軍的數量仍舊在增加之中,我已經加派了人手,負責絞殺他們。”


    “都尉現如今我們如何應對?”


    王成聞言眼底閃過了一抹寒光。


    很顯然這就是突厥人在進行偵查,正在將他們所有的人手情況想辦法的摸清楚。


    結合方才的情報來看,後路和中路大軍那裏的情況,應該已經被突厥斥候們反複確認了,唯一例外的就是前軍這裏的情況。


    萬騎軍斥候的強悍,坐下大宛馬血統的戰馬出乎了突厥人的意料,都被萬騎軍斥候們給斬殺了,那些突厥斥候們沒有摸清楚,乃至於確定萬騎軍這裏的具體情況,所以才會不斷的增加人手。


    而能夠組織起這麽大範圍的偵查,那就說明後麵絕對有相當大一部分的突厥大軍集結在了一起,並且還有一名在突厥而言地位和聲望絕對不會低的人統帥。


    甚至說不定就是突厥九大部落之中的一個,甚至可能就是處月部的部落族長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


    縱然突厥人再多,又能奈何的了他們分毫,不過是給他們在送來更多的戰功和首級罷了。


    想到這裏,王成當即就對著周圍的校尉、隊正等下令道:“再派出五十隻斥候隊伍,徹底的清剿周圍的突厥斥候,務必不要走脫。”


    “諾!”所有人盡皆抱拳應諾,滿臉興奮的打馬離開。


    他們早就已經等不及了,對於這些送上門來的首級,沒有人會嫌棄少了。


    稍後,五十隻斥候小隊便是從大軍之中分離了出來,宛如流星一樣,朝著大軍左右兩側的方向追逐了過去。


    “駕!”


    “駕!”


    所有人躍馬揚鞭,興奮的聲音更是讓仍舊保持著陣列行軍的萬騎軍大部士卒們一陣羨慕。


    行軍原本就枯燥。


    若是能夠有突厥人來送死,那麽他們也就可以解解悶,他們寧願廝殺,也不願意像是一個個石頭一樣,沉默的隨著大軍前進。


    王成轉頭將周圍士卒的眼中的渴望盡收眼底,當即就笑著說道:“放心好了。稍後肯定有的是人讓你們殺!”


    他心中清楚。


    此時此刻後麵的突厥追兵正在不停的摸清楚他們的兵力部署以及人員分布情況,等到他們徹底的弄清楚了大軍的具體情況,或者失去耐心的話,雙方肯定就要廝殺了。


    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


    王成從下令帶著這些人馬牛羊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料想到了這些情況。


    這些人口牛羊不僅僅隻是萬騎軍頭上的戰功和榮耀,此刻在這草原上更是一顆有毒的誘餌,誘使更多的突厥人自動送上門來。


    思索間,王成抬頭看了看已經西斜的太陽,握著韁繩的手不由的一緊。


    快了!


    他胸膛裏的熱血已經開始沸騰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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