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的她應該在家打遊戲。


    慌張和侷促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


    岌岌吞噬著他的理智。


    感覺不會騙人。


    那一定是她。


    季湛鬆開了摟著棠霓的左手,一下就站了起來。可步子剛邁出,棠霓就抬手抓著。


    眼神死死地鎖在他身上,似是這樣就能把他困在自己身邊。


    「人家隻是情侶鬧鬧,你別當太真。」


    都沒多遲疑一秒,季湛就反手甩開了她的手,眸子冰冷得像是一下就樹起了萬丈冰崖。


    「輪到你教說我了?」他收迴視線,大步地朝著那桌的方向走。


    而這個畫麵,許闌珊沒有看到。


    她隻環抱著手站起身,冷冷地掃了男人一眼,那根執拗的筋一下別住,隻把所有的氣撒在了一句話上。


    「我說你個窮鬼,沒錢來喝什麽洋酒。」她嗤笑著嘖了聲,「就喜歡打腫臉充胖子?」


    周圍的冷氣把雙方的對峙渲染到了最高潮。


    男人被激地暴跳如雷,隻怕是再聽一句,腦中克製憤怒的弦就會崩的一下斷開。


    「你他媽信不信我弄死你。」他揚手就要扇下,「哪找上的傻逼。」


    許闌珊眼見著巴掌就要甩到自己臉上,血液像是分秒凝結,半點步子都挪不開,驚得下意識閉了眼。


    手臂的一下後拽,她被帶動地掩在了一個人的身後。


    不用睜眼,不用猜測,不用證實。


    隻要是衣衫上的那股薄荷味道,她就知道來的人是誰。


    許闌珊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前邊冒出的聲音,沉而啞,沒了往常的溫潤。


    「看清人了?」他哼笑,「就動手?」


    言辭中自然生出的慍氣,由高及低,迅速沉降。


    鬧事的男人被截了胡,氣從心生,憤怒壓過了理智:「你他媽又是個什麽東西,來管閑事。」


    這話一出,周圍人都以為季湛隻是個路見不平的人。而且照兩個人的衣著來看,也不像是有往來。


    可季湛的下一句話,聽得大家都倒吸一口涼氣:「酒吧的老闆娘,你也敢碰?」


    沒等男人說話,酒吧經理就趕場著跑了過來,點頭彎腰說:「老闆不好意思,是我們的管理不當。」


    季湛也沒想找麻煩,隻是握著許闌珊的手勁更大,像是氣急了要把她的手骨都捏碎。


    「電話打了嗎?」他的態度嚴肅不少,板著臉的氣場,頓生不少截,「鬧事的一律不姑息。」


    經理給身後的門員使了個眼神,而後依舊態度恭良,「我們一定會給出滿意的處理結果。」


    因為酒吧雇的都是年輕小夥,男人一桌再胡攪蠻纏,都沒讓走,最後還是被警察帶走的。


    事情處理完,大家還是該玩就玩。


    場麵不出一會就迴歸了先前的熱鬧帶勁。


    季湛還是錮著許闌珊的手腕,因為力道過大,都留下了幾道指縫的紅印。


    不由分說地,他連招唿就沒打,就扯著許闌珊一路往裏走,步子像是帶了風,刮在她臉上,竟有生疼的感覺。


    一直到酒吧內設的辦公室裏,季湛才把許闌珊一下拉進了沙發。


    「你發什麽瘋?」他隱忍許久的怒氣,像是要在這一瞬間就全數爆發,聲線低沉厚重,話裏積聚的黑雲迎麵朝著她壓下。


    「活得太開心了,要去和他們玩?」


    許闌珊不言不笑的,冷淡的視線像是幾秒就在他們之間隔下了一座冰山。


    「你當我什麽?」


    她冷靜得有點反常,氣息平穩,一點別的情緒都沒帶,隻盯著他看,「聊天時哄著的那些女伴?」


    季湛聽得皺了眉,隻和許闌珊四目對視,安靜得沒有打斷她說話。


    許闌珊自嘲般地勾扯著嘴角,一字一句停頓著,聲線清雅有溫度,聽著卻莫名發冷疏離。


    「季湛,我不傻的。」她掙脫開他握著自己的手,刻意擺到身後,兩個人因此而隔出了一道鮮明的分界線。


    「也很識相的。」


    事情的發展像是脫離了控製,季湛欲言又止,話語就是卡在嗓子眼說不出來。


    此刻,許闌珊還在自顧自說。


    「所以你不想要我了,你說一聲就好了。」她別過視線,強忍著酸楚,指尖因為侷促而不斷撫平著衣擺。


    「真沒必要這樣瞞著我。」


    「我和你以前那些女人不一樣,我甚至不會哭也不會鬧。你想要怎樣的表現,我看在我們感情一場,會如你所願,好好放手的。」


    季湛看在眼裏,啞在嗓間。


    許闌珊甚至沒掉一滴淚,即便心裏難受得要死,也還是抵著一股勁把想說的說完了,連帶著氣息都沒有發顫。


    「所以,」她閉了閉眼,試圖咽下那點騰升的氤氳,平淡且慢調地出了聲,「真沒必要。」


    季湛知道她說的是棠霓,但事情太過複雜,他一下子又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清楚。


    這件事他本來打算迴了濟連再和她說,沒想現在碰上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季湛搖頭,言簡意賅地點明了重點,「我和她隻是演戲。」


    「隻是演戲?」許闌珊嘆了聲氣,可能是之前掙紮太多次,反倒真見到了,就沒勇氣了。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許闌珊現在這副心如死灰的模樣,是季湛從沒見過的。下一秒,難言的不好預感就充斥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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