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
三坪房間的侵略者!? 作者:健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一個缺點是表麵上的問題。孝太郎是個又認真又死板的人,但對待關係很好的朋友時卻又太直接。總是會和朋友說些傻乎乎的話,而且態度也很粗暴。就連好基友賢治都經常吵架。雖然男生之間可以如此相互理解,但在思考模式完全不同的女孩子眼中,完全隻是暴力相向。再加上塊頭大帶來的整體印象,總會讓女生想把孝太郎作為交往對象考慮的時候產生心理上的抵觸。總而言之就是孝太郎會讓女生覺得和他交往會很可怕。
第二個缺點,是在跨越了第一個缺點之後的問題。小初高前後十年來,多少還是有察覺到孝太郎並不可怕的女生。但這些女孩子也同樣察覺到了孝太郎的內心深處在拒絕著別人。因此,她們無法踏出那一步。當她們從周圍人口中得知孝太郎的家庭狀況之後更是如此。
正因如此,孝太郎以前在女生中沒什麽人氣。無論是因為表麵上的害怕,還是他內心中的抵觸。
然而現在,狀況一點點開始發生變化。從新的一年開始,孝太郎身上的氛圍漸漸發生變化。開始出現接納他人的表現。
在意孝太郎的女生覺得這是戲劇公演的原因。因為協助戲劇的準備,需要和很多不同的人接觸,會不會因此而敞開心扉了,什麽的。而實際上是因為被三坪房間的少女們侵略了,不過本質上來講這也算是正確答案了。再加上出演戲劇本身帶來的影響,喜歡上孝太郎的女生絕讚增加中。
無論表麵還是內在,孝太郎的周身都發生著變化。而少數察覺到的女生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的同時,也發現了其中的危險。要是誰向孝太郎表白了的話——危機感越來越逼近著她們。
然而自己要向孝太郎告白也是需要勇氣的。鼓起勇氣又需要一個契機。而作為契機,遠離日常生活的大型活動應該是最為理想的吧。
吉祥春風高中會在二年級的秋天進行修學旅行。日程是三日兩夜,地點是有名的風景區。當然,因為是修學旅行,所以大半目的地是學習相關的。但盡管如此,離家遠行還是會讓所有學生都興奮不已。
"老師!香蕉算在點心裏嗎?"
"香蕉不算點心。……不過話說,你們都是高中生了,哪有點心價格的限製啊!喜歡啥帶啥就是了!"
"好的老師"
班會時說明注意事項的班主任和一名學生的對話讓整個教室充滿了笑聲。平時笑不出來的的冷笑話也因為修學旅行即將到來的興奮而歡騰了起來。畢竟明天就是出發的日子了,現在大家已經興奮到了極點。
"……裏見哥,裏見哥"
鄰座的由莉佳拽了拽和大家一起笑著的孝太郎的袖子。孝太郎轉過身去,發現由莉佳正用非常認真的眼神盯著自己。隨後,由莉佳就這麽一臉認真地附在孝太郎耳邊。
"香蕉算點心嗎?"
"老師剛不也說了,香蕉不算點心"
雖然吉祥春風高中的修學旅行要求裏並沒有帶點心的限製。但唯獨對由莉佳來說是有的。一天500元,三天一共1500元。
"那麽那麽,香蕉片呢?"
"香蕉片……"
"既然香蕉不算,那香蕉片也不算對吧?"
"對什麽對,香蕉片還是算點心的吧"
由莉佳正好在自己的錢用光時迎來了修學旅行。雖然知道有修學旅行,但還是買了限定版的漫畫和相關周邊。所以修學旅行的資金隻能求孝太郎,而花錢必須由孝太郎嚴格監督,嚴禁亂花錢。
"為什麽呀!?香蕉片不也是很棒的香蕉嗎!!"
"要是允許香蕉片了,接下來肯定就是巧克力香蕉了吧?你那點小把戲,我早就看透了"
"嗚~!?"
不過由莉佳也不會就這麽輕易退縮。她絞盡腦汁想要在孝太郎的監督中鑽空子。然而眼下並沒有得出什麽好結果。
賢治在不遠的地方看著由莉佳和孝太郎。雖然聽不到對話的內容,但能從中感覺到兩人之間親密的氛圍。非常了解孝太郎的賢治覺得這是好現象。
"那個,鬆平君"
就在這時,有人向賢治搭話了。
"嗯?"
"……那兩個人,果然是在交往吧?"
向他搭話的是坐在他旁邊座位的女生,名字叫柏木汐裏。在賢治的記憶中,小學雖然不太清楚,但初中確實是同學。是個活潑開朗又可愛的女生,所以印象比較深。
"應該是沒有那麽迴事"
"是嗎?可是那種感覺看著不像……"
汐裏的疑惑是孝太郎與由莉佳之間的距離感。靠著肩膀說悄悄話,說話時的表情,還有時不時物理性吐槽,那絕對不是普通同班同學之間的距離。汐裏認為那是青梅竹馬,甚至是戀人之間才會有的距離感。
"要我說的話,感覺還是提亞那邊更可疑呢"
"確實,那邊也不是沒有那種感覺"
兩人的視線轉向提亞。提亞從剛才就一直不停瞟著孝太郎那邊。明顯是非常在意。而孝太郎和提亞平時不是互毆就是吵架,但關係卻一點都沒變差。這也是兩人關係顯得可疑的原因之一。
"然而,他怎麽看都不是有能力同時和兩個人交往的人吧?"
"話說這麽說……我平時,也一直是這麽想的"
汐裏就這麽結束了對話,低著頭思考著什麽。看著她這副模樣的賢治,沒一會兒得出了結論——
看來柏木同學喜歡阿孝啊……而且不是表麵上的那種……
和去年相比,孝太郎在女生中的人氣有所上升。這是在戲劇中出演青騎士帶來的影響。但賢治在汐裏身上感覺到的,不是那種表麵上的感情。而是以了解孝太郎的童年和成長經曆為前提產生的感情。賢治覺得既然初中的時候就是同學,那麽這種可能性就非常大——
喂,我說阿孝,都是因為你優柔寡斷,周圍開始焦躁了啊。這樣下去,你可就要攤上大事兒了……
賢治當然知道孝太郎對包括由莉佳和提亞在內的好幾名女生懷有特別的感情,也知道他沒有做出決斷。而因為這種情況,讓孝太郎和某些女生之間的距離,近到讓這個圈子之外的女生感到疑惑甚至是驚訝。放任這種狀況不管究竟會怎樣——賢治對此感到非常擔憂。而還在對由莉佳進行說教的孝太郎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修學旅行近在眼前,所以現在需要去采購不足的東西。放學後,孝太郎他們來到了熟悉的商業街。
"孝太郎孝太郎,給我零花錢!"
早苗一臉燦爛地朝孝太郎伸出雙手。因為幽靈時期的影響,早苗現在還會從孝太郎那裏拿到零花錢。雖然並沒有多少,但全都存著,為了現在這樣的重要時期可以派上用場。
"稍等,我看看……"
孝太郎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從記錄著的幾個備忘裏,打開了一個標題寫著"早苗"的。
"到上個月為止還剩這些,再加上這個月的份……三千四百二十元"
"快點快點!"
迫不及待的早苗揮著雙手催促著孝太郎。
"好好好,總之先給你三千"
"太好啦!!我先走咯!!"
孝太郎剛把三千塊放在早苗手上,早苗就一把抓住然後竄了出去。簡直就像個孩子一樣。
"小心點!"
"好~!"
正是早苗這個樣子,孝太郎才繼續給她零花錢的。盡管她已經變迴了人類,而且也會從父母那拿到零花錢。但是看著她這麽天真又可愛的樣子,孝太郎還是不禁想要讓這種關係繼續下去——
說到底,我和提亞還是一類人啊……
與提亞堅持給孝太郎工資一樣,他們喜歡這種行為衍生而來的關係。對此終於有所察覺的孝太郎,臉上不由得露出苦笑。
"……"
真希在一旁看著早苗和孝太郎的交流,目送早苗消失在商店街的拐角之後,她低下頭,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雙手上。盯著手看了一會兒之後,又抬頭看了看孝太郎的臉。
"怎麽了?藍華同學?"
孝太郎注意到真希的模樣,作出詢問。結果真希一下子紅著臉把雙手緊握在胸前。
"啊,那、那個……"
"嗯?"
"……就、就是……"
真希紅著臉低下頭,把緊握的雙手伸向孝太郎,然後攤開手心。
"那個……"
啪嗒啪嗒
真希無比羞澀地揮著手的模樣,讓孝太郎聯係起了剛才的早苗——
說來,和藍華有過約定來著……
現在真希是裏見騎士團的會計,自然會有工資。但憧憬普通家庭生活的真希,希望工資已從孝太郎那裏拿到零花錢的形式。所以現在真希是學著早苗的樣子在向孝太郎討零花錢。
"想要多少?"
"唔,和早苗一樣"
"多拿點也沒問題哦?"
真希這邊的狀況,和早苗那種單純的零花錢有所不同。她甚至有權利多要一位數。
"……那個,一樣就行了"
但真希沒有這麽做。其實她更想要單純的零花錢,但覺得說出這種話不合適。所以作為代替,隻要不多的金額。
"是麽。那好吧……給你"
"謝謝,裏見君。我不會亂花的"
真希從孝太郎那接過三千元,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不過她沒打算跑去買什麽東西。把錢收進自己的錢包之後,微笑著走在孝太郎身邊——
感覺……還差一點,差那麽一點點……
真希本就是認真的性格,因為對過去的事感到愧疚所以始終不肯踏出最後一步。總是過於客氣,不去真正依賴別人。
"亂花也可以啊"
"裏見君?"
這最後一步,孝太郎伸出手去推了一把。孝太郎的經曆告訴他人不會輕易改變。但正因如此,才需要別人伸出援手。所以,孝太郎拉起真希的手跑了起來。
"好啦,咱們走吧,亂花錢去!"
"啊……好、好的!"
真希就這樣被孝太郎拉著,為了不拖慢孝太郎的步子,而加快腳步。她內心也隱隱察覺到,其實自己應該跑在前麵,但一時間也做不出那樣的事。所以現在,隻是緊緊握住了孝太郎的手。
"哈哈,剛才那個得分很高哦~,裏見君~?"
看著他們兩人的靜香一臉愉悅,踏著輕快的腳步跟了上去。一直擔心著真希的她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那個得分,是真希那邊?還是你自己這邊?"
靜香身旁的奇莉華臉上也是不輸靜香地愉悅,腳步也是同樣地輕盈。
"兩邊都是?"
"嗬嗬,我懂"
靜香和奇莉華都一直很在意真希心中的問題。結果就算仔細喜歡的男孩子在和別的女孩子卿卿我我她們也並不會不開心,反倒是覺得他更加值得依靠了。
第二天,修學旅行當天。雖然孝太郎和三坪房間的女孩子們都在車站等待出發,但其實有兩個人是不能一起去的——不是二年級的晴海和本來就不是學生的可藍。
"……竟然讓我看家,而你們大家一起出去玩蛤?"
"沒辦法啊,畢竟是學校的活動"
"可藍啊,覺得寂寞就直說嘛"
"提亞蜜莉絲,我才不是寂寞呢!隻是對把皇女拋在一邊淡定出去玩的騎士感到不爽而已!"
"那可藍,給你帶什麽禮物好?"
"不需要!!"
因為要一個人寂寞地孝太郎他們迴來。所以修學旅行前這段時間,可藍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差。看著要去修學旅行的人那麽熱鬧,自己沒法與他們一同分享這份心情也她感到寂寞地原因之一。尤其是看著她覺得是自己最好拍檔的孝太郎在那樂嗬,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了。現在可藍的感覺,應該很像羨慕哥哥姐姐去修學旅行的妹妹吧。
"別那麽慌,可藍。不是還有我陪著你嗎"
現在可藍的同伴,隻有晴海一個人。晴海是三年級,所以不參加修學旅行。趁這個和可藍一起留在家裏的機會,預定要進行健康診斷的。
"晴海你太好通融啦!"
"可是,不好好聽話就沒有禮物哦"
"……已經被禮物收買了啊"
"裏見君,我的禮物要巧克力蛋糕,拜托咯"
"櫻庭學姐要巧克力蛋糕,可藍,你呢?"
"都說了不需要!!哼!!"
鬧起別扭的可藍不可能簡單接受孝太郎的好意,別過臉去。窗玻璃上映著的太陽,灑下秋日柔和的光芒。然而雖然映照在不滿地鼓著臉的可藍眼中,卻無法透進她的心裏。
送走孝太郎他們的可藍和晴海來到了停泊在軌道上的宇宙戰艦"朧月"上。準備用"朧月"上的設備進行健康診斷。畢竟可藍親自調整過的設備,性能更有保障。
"一直以來,真的是很感謝你,可藍"
晴海真的是非常感謝可藍。因為有可藍在,可以用上遠超地球水平的醫療技術。對於體弱多病的晴海來說,是非常可靠的。因此,躺在診斷設備上的晴海向可藍送去感謝的目光。
"很抱歉啊,晴海。本應該去幫助更多的人的"
雖然晴海向可藍表示感謝,但可藍卻表示了歉意。原本,用可藍的技術,應該可以救更多的人,比如說醫院裏晴海認識的孩子們。但因為地球和佛德賽沒有正式邦交,技術相關的問題必須要慎重。若是能夠平等地救助所有人也就罷了,但可藍的時間和能力畢竟有限。在沒有明確規則的當下,救誰、不救誰,很難劃分界限。
所以現在可藍以在過去世界的行動方針給自己定下了一個規矩——拯救眼前不期而遇的不幸,但不去積極地尋找。
參照這個規矩,可藍可以幫助晴海,因為晴海就在眼前。但不會去幫助醫院裏的孩子們。可藍並非擁有無限時間和能力的全能女神,隻能采用這種不得已的方法。用這個規矩,讓她不會背上擅自決定生命價值的包袱。
"沒有人會責怪可藍你的。如果我用魔法,也可以幫助孩子們,但是我沒有那麽做。我和可藍你,是一樣的"
可以操縱席格娜汀魔力的晴海是可以治好孩子們的。但出於和可藍同樣的理由,她沒有那麽做。而且,這和彩虹之心對魔法使用的限製也是類似的。就算為了救人,也不能隨意使用能力。強大的力量,同時也伴隨著沉重的責任。
"我們能做的,也隻有祈禱孩子們會偶然出現在我們麵前吧"
"……是啊……一己之身,能做的也隻有這樣了……"
如果痛苦的孩子出現在自己麵前,可藍和晴海就可以去拯救他。而她們祈禱幸運女神對孩子們的眷顧,是可以被允許的吧。
嗶——
"診斷結束。……沉重的話題也到此為止吧"
"說不定現在開始才是真正沉重的話題啊"
"啊哈哈,不用擔心。診斷全部是綠色"
晴海的健康診斷分為兩個階段,用綜合檢查設備檢查,然後根據結果再個別進行精密檢查。身體不好的晴海經常在第一階段檢查出現黃色——需要注意,然後進行第二階段的檢查。不過這次第一階段全部是綠色——沒有異常,所以檢查可以結束了。
另一邊,參加修學旅行的孝太郎一行來到了填海地的一個科學技術館。經過了公交車——飛機——公交車才從吉祥春風市到了這裏。因為機場本身也在填海地,所以到科學技術館沒用多少時間。到達時才剛過午。
咕——
剛一下車走進科學技術館,孝太郎的肚子就開始抗議了。偶然正好在他旁邊的露絲聽到,笑了起來。
"裏見大人,這就餓了嗎?"
因為周圍有其他同學所以露絲沒有交他將軍大人。她總是能很好的區分兩個稱唿的適用場合。
"看來飛機上的供餐完全不夠啊"
孝太郎揉著自己的肚子露出苦笑。為了節約時間,午飯實在飛機上解決的。但是對處在成長期的孝太郎來說根本不夠,他的肚子需要更多的食物。
"那請用這個吧"
露絲從自己的包裏鬧出幾個小包裝。是分成小包裝的年輪蛋糕。
"哦,得救了"
孝太郎笑著收下了。這麽多正好。
"要吃的話請快一點。館內是禁止吃東西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
確認了一下距離建築物的距離,孝太郎顧不上向露絲道謝就打開包裝吃了起來。而露絲笑著在旁邊看著。要是露絲吃得畫好幾分中的量,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孝太郎的肚子裏了。
"還有這個,請用,裏見大人"
看著孝太郎吃完,露絲又遞出了一瓶飲料。
"謝謝"
因為吃蛋糕口幹的孝太郎正好想喝點什麽,他毫不猶豫地結果了瓶子,一口氣喝幹。
"感謝招待了"
"袋子和瓶子給我吧"
露絲向孝太郎伸出空著雙手打算接過垃圾一會兒去處理。但再怎麽說孝太郎也不至於這麽白目。
"這點東西,我一會兒自己去扔垃圾箱裏就行了"
收下點心和飲料倒還沒什麽,但要是連垃圾都要露絲處理,這關係就太扭曲了。露絲又不是孝太郎的傭人。
"怎麽能讓將軍大人拿著垃圾,會讓騎士團丟麵子的。既然您在意我,就請務必交給我"
"呃"
露絲的笑容戳到了孝太郎的痛楚,讓他無話可說了。孝太郎也知道露絲對於騎士和騎士團有多麽堅持。所以完全沒法抵擋這番攻勢。
"……那就,拜托了"
"好的,交給我吧"
露絲接過垃圾,手進自己的包裏,看上去莫名地開心。喜歡做家務的露絲不可能討厭做這種事。不過還有另外一個讓她如此高興的理由——
真的很抱歉,我說謊了,將軍大人。其實我隻是想為我傾慕的您獻上一切而已……
其實騎士團什麽的不過是借口。露絲隻不過是想成為自己傾心的男性的助力,想要照顧他而已。但如果那麽說會讓孝太郎覺得困擾,而不說他又不會不自己當傭人對待。所以這個時候拿出騎士團做理由,既保全了孝太郎的立場還能封住他退路。這是露絲結合了自己的願望和對孝太郎的顧慮而做出的行動。
"露絲你……"
"怎麽了?"
"……不,沒什麽"
"是嗎?"
孝太郎並沒有理解露絲的心情,隻是對露絲做這種事還感到開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對了,露絲,一會兒去這兒的商店補充我剛才吃掉的點心吧"
"還有很多,沒關係的"
"安啦安啦"
"……裏見大人?"
但他還是察覺到這不是很平常的事,不應該簡單地去理解,所以選擇了自己的方式表示感謝。
孝太郎一行參觀的科技館內分為長期展覽和規劃展覽。
長期展覽是通過將科學技術發展和人類的曆史同時進行講解來展示科技發展的全貌。
而規劃展覽是與長期展覽不同,選擇一個特定部分進行展示。展示宇宙技術、船舶技術等等狹窄範圍內科技的發展曆史。當然,為了讓大家每次來都能享受不同的內容,規劃展覽每過幾個月就會進行更換。而現在規劃展覽的內容是遊戲的曆史。正好是孝太郎他們這些年輕人非常感興趣的。
"阿賢,這個要怎麽玩?"
"我看看,應該是用這四個開關進行上下左右移動,然後用旁邊的按鈕發射導彈"
"好複雜。操縱鍵就不能合成一個麽"
"十字鍵好像是這之後20年發明的"
"過去的人,這麽麻煩的操作也能滿足啊"
與現在的遊戲機不同,過去的遊戲機不隻是軟件,硬件都得是專用的。所以不同遊戲機的樣子完全不同。甚至有像是在示波器(把電信號以波形顯示的裝置)上胡亂裝了幾個按鈕的東西。雖然這種奇怪的東西隨著遊戲技術發展慢慢消失不見,但這正是這次展覽的一大看點。
"果然一看到這種東西,男孩子的眼神都變了"
靜香愉快地看著完全被遊戲機勾了魂的孝太郎和賢治。靜香作為當代的女孩子,自然不討厭玩遊戲。不過這個時代的遊戲機全都充滿機械化,缺乏可愛感。就連畫麵也很單調,毫無可愛可言。所以女生很難提起興趣。靜香自然也不會積極地參與進去。
"提亞閣下不也是麽"
"她是例外吧"
奇莉華的指摘讓靜香聳了聳肩。沉浸在遊戲裏的不隻是男生,提亞正在裏麵鬧得歡呢。
"哼、哈、哈、哈、哈!!孝太郎,想在遊戲上勝過我你還早了一百年呢!!"
"可惡,我要讓你知道,遊戲不是隻靠動態視力和反射神經的!!阿賢!"
"哦!"
"太骯髒了!孝太郎!!你的同伴太強了吧!!"
"捏、哈、哈、哈、哈,這就是人望的差距!!"
"我覺得……應該不是那麽迴事,阿孝"
提亞在佛德賽的大學是學古代電腦史的,而且專攻遊戲的曆史。也就是說,雖然是不同星球的,但她完全就是這個展覽的天賜嬌子。對遊戲的強烈執著再加上與生俱來的好勝心,毫無疑問,最享受這個展覽的就是她了。
"提亞,要不要和我合作啊?"
"拜托了!我需要你的力量"
"沒問題!"
"喂喂!太骯髒了!!居然用上早苗!!"
"哼哼~,這就是人望的差距~?"
"阿孝,東本願同學很擅長玩遊戲嗎?"
"對遊戲倒不是特別擅長,但她本身很特殊。稍有鬆懈就會被幹掉的!拿出真本事吧,阿賢!"
"明白,變得有意思了啊!"
現場氣氛跟朋友一起出去玩差不多。但不需要像在家裏那樣在意時間,再加上出遠門帶來的興奮,這讓歡騰的孝太郎等人看起來格外的開心——不如說,格外像孩子。也難怪圍觀的女生們會欣然微笑呢。
因為檢查遠比預定要早結束,晴海和可藍在"朧月"豪華的休息室享受著下午茶時光。可藍為晴海做檢查已經有段日子了,這個檢查後的下午茶已經是定例了。
"……說起來,晴海,修學旅行到底是啥?"
從結果上來看,晴海可以稱得上是可藍的親友了。除了孝太郎和奇莉華這兩個最特別的,和可藍最親近的人毫無疑問就是晴海。因此,可藍不好意思問其他人的事情,可以向晴海詢問。
"佛德賽沒有嗎?"
"或許有吧,但是我也沒上過學"
"太聰明結果變成這樣了呢……我想想啊"
為了給可藍說明,青海抱著胳膊思考了起來。一直以來,青海也沒有去思考過修學旅行到底算是什麽,所以需要在腦中整理一下思路。
"這個……修學旅行就是,學校組織的,去對學習和積累社會經驗有幫助的地方旅行的活動"
"學習和積累社會經驗?"
不是很理解的可藍稍稍歪著頭。
"鑒賞歌劇、參觀點心工廠之類的"
"原來如此,並非單純是遊玩的地方吧"
"不過我覺得對我們學生來說,應該隻是單純作為旅行去享受的"
"難道所謂學習隻是做樣子嗎?"
"聽上去確實是有種這樣的感覺呢,嗬嗬……"
晴海挺開心地笑著,把茶杯遞向嘴邊。自己泡的紅茶的味道已經達到滿意的程度了。
"說來,晴海那時候去哪旅行了?"
對修學旅行有了一個大致印象後,可藍想要了解一下實例。畢竟對孝太郎他們還是很在意。
"我那時候主要去了神社和寺廟。古都巡禮的感覺吧"
"真是相當無趣的選擇啊"
"確實太沒勁很多人都不滿。不過第二天去了大型主題公園,整體來說還是滿意的比較多吧"
"哦……"
可藍一邊喝著紅茶一邊聽晴海講。紅茶的味道很好,然而現在的可藍卻完全感受不到。
"……就是說……出去旅行的時候,大家的心情果然會和平時有所不同吧……就是說……"
講著講著,晴海突然間含糊了起來,而且還低著頭,臉上泛起了紅暈。
"向喜、喜歡的人,表白的人,也比平時多了"
隨著晴海小聲擠出的這句話,可藍瞪圓了古董眼鏡背後的雙眼。
"表、表白!?"
"……那個,沒錯……"
"……啊、嗚嗚……"
接著,可藍的臉也紅了起來,害羞地低下了頭。兩個人都對戀愛話題沒有免疫力,而且還有想要表白的人。因而腦中閃過了格外現實的情形,然而又沒法去那麽做。結果晴海和可藍就這麽麵對麵沉默了幾十秒。
"……就、就是說……"
打破這漫長沉默的是可藍。經過沉默的這段時間,對想要了解修學旅行中表白究竟是什麽樣子的求知欲一時間改過了羞恥心。
"晴海也、那個……有表白,或者……被人表白了,什麽的……嗎?"
可藍就這麽低著頭,抬起視線窺探著晴海的表情。晴海像是逃避著她的視線一樣,輕輕搖著頭。
"……我,那個……想要表白的人,沒、沒參加旅行,所以,我沒有……"
"倒、也是啊"
"不過,被兩個人,表白了"
"你,怎麽迴應,的?"
"那個……鄭重,拒絕了。因為,你看啊,那個……"
"啊,倒、倒也是啊,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接著,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不過那不是開心的笑,而是想要試著甩開這個尷尬的氣氛,敷衍的笑。不過輸給好奇心的可藍笑了一會兒之後,再次開口。
"那,現在……他們那邊?"
"……也有時機和氣氛的問題,一般會在什麽開心的事之後,或者傍晚以後吧……"
"感覺小綺和提亞蜜莉絲她們那,肯定會有吧"
"我也這麽覺得"
奇莉華和提亞在其他班也很有人氣,而且不隻是指男生,也包括一部分女生。想趁這個機會表白的人應該不少。
"就是說……維特萊恩也?"
"……嗚……"
這是可藍最關心的,有著同樣心情的晴海不禁吞了一口氣。
"……裏、裏見君,出演戲劇之後……很有人氣……所以,應該,會有吧……"
"……竟、竟然……"
晴海又是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來。一想到孝太郎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接受了誰的表白,晴海和可藍心中泛起了隱隱的不安。雖然從孝太郎的性格和童年經曆來看,接受表白的可能性極低,但也還是沒法安心。
"……沒想到修學旅行竟是如此不知羞恥的活動……"
"並不是說所有都這樣,隻是旅行會讓一些人鼓起勇氣吧……"
"這種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也是……"
沉默再次降臨。都是女孩子,不可能不懂戀愛的心情,還有無法鼓起勇氣的痛苦。借著活動高漲的情緒鼓起勇氣的心情也很理解,但正因為理解,才格外不安。
"……晴海,這種時候我們也應該鼓起勇氣……去偷看一下,怎麽樣……?"
"哎?"
"與其在這幹等著他們迴來,不如,幹脆……"
無法忍耐不安的可藍決定采取行動。既然已經知道了修學旅行的"真相",就不可能在這幹等著了。但一個人去同樣不安,所以想讓晴海一同前往。危橋就應該一起渡。
"確實,可能這樣比較好……"
"而且反正晴海你也休息"
"……可是……"
可藍的舔對晴海來說很有魅力。但唯一的問題是,偷看這種事在道義上的問題。晴海覺得,一個好女孩就應該相信對方,等待著他迴來。
"晴海,等待不會帶來任何東西。有時候就得我們主動出擊"
不過可藍的話在背後推了晴海一把。總是被動看待問題地晴海無法無視她的說法,用力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就去,稍微看一下吧"
"沒錯沒錯,稍微,稍微看一下"
就這樣,可藍和晴海決定去追孝太郎他們了。雖說,既然追過去了就肯定不是一個"稍微"可以解決的。但是對現在她們來說,"稍微"是一個可以放鬆心情的,充滿魔力的詞匯。
對有喜歡的男孩子的女生來說,修學旅行是一個機會。和平日不同的環境下,就算是平時不會有交流的人,也可以裝作偶然什麽的去搭話。而且迴去以後就會恢複平常的距離感,無法釋懷的風險也比較小。
對於在意孝太郎,名為柏木汐裏的女生來說,這次修學旅行是個非常好的機會。孝太郎本身就幾乎沒有意識到過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同班同學。所以汐裏想要找一個可以和他親近交流的機會來打破這個狀況。
"……這迴,一定要跟裏見君搭上話……"
然而可惜的是,在科技館裏的行動結果比預期還要慘。在長期展覽處本來有機會向孝太郎搭話,然而汐裏沒能鼓起勇氣。到了規劃展覽區之後情況就更糟了。包括孝太郎在內的眾多人完全被遊戲曆史展覽所吸引。孝太郎他們完全集中在了遊戲上,根本沒法搭話。要擠進已經成型的交流圈對她來說太困難了。
"……這個博物館裏,應該沒問題的,大概……"
於是汐裏等待著下一個機會。傍晚之前是參觀科技館,之後來到了江戶曆史博物館。展示的是日本的曆史,孝太郎應該不會像遊戲那麽感興趣,所以搭話會比較容易。
"阿賢,為什麽那幫家夥那麽瘋啊?"
"阿孝,你也多少關注一下流行趨勢啊……前段時間的曆史潮,把武將進行美化的遊戲和動畫非常流行的"
"嘿……什麽都是不試不知道啊……"
"就算本人是禿子,隻要畫得帥就有人氣啊。算是奇幻風的一種吧"
"肖像畫一直就是這樣吧。不就是跟隨時代潮流改變了畫風麽"
"作為阿孝來說這意見還真尖銳啊。我還真麽這麽想過"
汐裏猜得沒錯,包括孝太郎在內,男生到了江戶曆史博物館以後都興趣寥寥。反倒是女生還是歡騰起來。受曆史風潮的影響,各個展點都傳來花癡的聲音。這應該正是汐裏期望的狀況。因為受到其他女生注意的可能性也大大降低。之後隻要找到孝太郎獨自一人的機會,就是一決勝負的時候。
"站在阿孝你說的這個角度一看,感覺女孩子的品位變化還真大啊"
"過去,這種肖像畫才算是美型啊"
"就是說,學級主任山岡老師到了戰國時代會很吃香吧"
"……我怎麽了?"
"不好!?"
"鬆平你給我過來一下!趁這個機會,咱們好好聊聊!"
"哎哎哎!?"
"啊~。請~慢~走~!"
"你這個無情的家夥啊啊~~!!"
"……隻能怪你自己素行不端啊"
非常幸運,這個機會早早就到來了。和孝太郎一起看展覽的賢治惹火了學級主任被帶走了。看這情形暫時應該是迴不來了。但還不能安心,這近一年的時間裏,孝太郎周圍總是會有人。放著不管馬上就會有誰過來。汐裏必須盡快做出決斷。
"拿出勇氣吧!這樣下去什麽都得不到!"
啪啪
汐裏拍著自己的臉頰給自己鼓勁。雖然孝太郎沒注意到,但其實她從小學就一直關注著孝太郎。最初不了解孝太郎,對他有些排斥。喜歡上作為一個男孩子的他是在進入中學以後,但就算從這時開始算也有好幾個年頭了。如果現在什麽都不做,又會迴到隻是注視著他的日子裏。為了避免這種狀況,現在必須行動——
今天,必須說出來!絕對!
汐裏開始朝孝太郎走去。而僅僅是走過去,對她來說已經是竭盡全力了。女孩子要想喜歡的男孩子表白,需要莫大的決心,而此刻下定決心的汐裏,隨著一步步接近孝太郎,心跳越來越快。跳動聲擾亂了她的思考,但唯獨無法揮去壞結果的想象。不安越來越強,但她沒有停下腳步。絕不能再維持現狀的強烈想法,推動著她。終於,她走到了孝太郎身旁,緊緊閉上雙眼,拚上自己所有的勇氣,用顫抖的聲音,向孝太郎搭話了。
"那、那個,裏見君,能打擾你一下嗎?"
脫口而出的,是這幾年間一直想要說,卻始終沒說出口的話,反複練習了無數次,相當普通的一句話。
正好就在汐裏向孝太郎搭話的同時,晴海和可藍找到了孝太郎。雖然兩人有點搞不清現在的狀況,但是看著孝太郎正和不認識的女生——汐裏聊著天,兩人還是覺得先別去打擾為好。本來她們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被孝太郎質問為什麽要來也怕怕的。
什麽事,柏木?
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一個班的,當然知道
這、這樣啊……
那,有什麽事?
啊,那個……
為了不被孝太郎發現,晴海和可藍小心翼翼地靠過去。畢竟不能打擾孝太郎和汐裏的對話。
"……那是在聊什麽呢?"
"距離太遠聽不到呢"
"這種時候,就用這個吧"
可藍從包裏取出一個裝置,把前端對準備孝太郎的方向。這是為了聽到遠處聲音的集音器。從外形就能看出用途,這讓晴海輕輕皺起了眉頭。
"這不就是偷聽嗎?對裏見君不好吧……"
"晴海,你是為了什麽才來這裏的?"
"這……呃……好吧,那就聽聽吧"
孝太郎會不會被誰表白,會不會動心——晴海和可藍就是被這樣的不安驅使著來到此處的。為了消除不安,偷聽偷看什麽的是有必要的。就算是平時對此很是矜持的晴海,這次也破例了。
那個,裏見君。我可不可以也一起看展覽呢?
這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吧?這裏又不是我家
……這個,就是……可以的話……就好……
不可能不可以吧
"那個女生……真的對裏見君……?"
"……看來預感應驗了啊"
從集音器傳出的孝太郎和汐裏的對話,清晰地體現了汐裏向孝太郎接近有多拚命,同時也清楚地反映出孝太郎完全沒理解汐裏話中的意思。因為表態方式太不直接了吧。然而偷聽的兩人可是完全理解了。
"……怎麽辦,可藍……這樣下去裏見君就……"
"維特萊恩和那個女孩?怎、怎麽可能……不、不過……"
晴海和可藍心中本來還是朦朦朧朧的不安,一下子壓上了突然湧現的強烈實感。雖然她們知道孝太郎心中的重荷不是可以輕易消解的。但誰又能保證那位女生做不到呢?又或者說,就算現在不會,誰能保證以後不會?一旦心中意識到有可能出現孝太郎離開自己的未來,一直以來的不安和焦慮就開始猛烈地衝擊著兩人。
然而——
你好,雷歐——不對不對,孝太郎大人
啊啊,艾爾,你丫的,在這裏搞什麽!?
居然在這種地方碰上,真是巧啊
你這家夥,少在這扯!!
是裏見君認識的人嗎?
嗯,這家夥是提亞的——
姐姐。感謝對提亞的關照了——
孝太郎和汐裏的對話在迎來決定性狀況之前,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艾法莉亞給打斷了。
"太、太好了……"
"唯獨這一次得感謝一下艾法莉亞啊……"
晴海和可藍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艾法莉亞的地方長勉強阻止了滅亡——應該說是,兩人主觀上認為和滅亡同等。雖然平時艾法莉亞總是惹各種各樣的麻煩,但唯獨這一次對她感激到想要衝上去好好蹭一蹭。
"……出什麽事了?"
"裏見君他——呃,啊!?"
"小、小綺!?你怎麽在這裏?"
"什麽怎麽不怎麽的,我正在這裏參觀啊"
因為晴海和可藍被奇莉華發現,汐裏與孝太郎對話的機會也隻能延後。不過這對晴海和可藍來說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還兩說呢。
最終,晴海和可藍算是和孝太郎他們會合了。她們兩人是各自變裝然後隱形從空中飛來的,而且穿著製服可以簡單地混進團隊。但另一個人就不一樣了。
"……所以說,趕緊給我迴去,艾爾"
"不要!"
"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啊!?"
"我的提亞亞的姐姐,艾爾姐姐!"
"現在是你胡鬧的時候嗎!你要是有個什麽萬一,幾百億國民可就要無家可歸了!"
艾法莉亞是神聖佛德塞銀河皇國的現任皇帝。想要自由觀光,必須得有孝太郎他們全員進行保護。本身她對日本的交通規則就不是很清楚很容易出事故,端正的容貌也容易在路上遇到危險。就算隻是普通強盜也很危險。更何況還有敵對勢力派來殺手的可能。作為支配半個銀河的國家的皇帝,實在是不敢有什麽疏忽。
"那提亞和可藍的事又怎麽說?她們也處在不能有危險的立場吧?"
"她們已經對地球很了解,而且也能保護自己!不像你,需要那麽嚴密的保護!"
"就是雷歐斯大人總是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才一直也不能適應地球呢"
"你給我有點自己是個危機狀況下的皇帝的自覺啊!等事情全都解決了以後,你愛怎麽玩怎麽玩!"
"男子漢說一不二哦,雷歐斯大人"
總是強硬抵抗的艾法莉亞不知為何做出了讓步。隻不過她的臉上顯得莫名地開心,這讓孝太郎有一絲抹不去的不安。不過眼下讓艾法莉亞老老實實迴去是最重要的,所以孝太郎點了頭。
"……好"
"不能反悔哦"
"我知道啦,快迴去"
"要是騙我饒不了你哦"
"趕緊給我迴去!"
"好~~?告辭了~~?"
艾法莉亞像是開溜一樣轉過身去。離開之際還朝由莉佳使了個眼色。其實由莉佳早就被艾法莉亞收買了。用兩箱杯麵作為交換,告訴艾法莉亞今後的行程,並在發生有趣的事情時通知她。也就是說,實際上艾法莉亞是已經做好了準備才撤退的。恐怕她一迴去就會樂嗬嗬地調整傳送門吧。
"……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啊"
"感覺是有什麽詭計的樣子……"
在一旁聽著兩人對話的可藍和晴海也察覺到艾法莉亞離開時的樣子有問題。然而竊竊私語的兩人,受到了孝太郎嚴厲視線的攻擊。
"玩詭計的是櫻庭學姐你們吧。給我好好反省"
"對、對不起,裏見君"
"我錯了啦!隻、隻是留守太寂寞了啦"
晴海和可藍並沒有對孝太郎說實話。隻是說兩個人留在家裏太寂寞。因為擔心孝太郎被女孩子告白才追過來這種原因,她們怎麽也不可能說得出口。
"算了,知道反省就好"
"啊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會、會注意的!"
還好孝太郎沒有繼續追究。其實孝太郎對於把她們兩人留下也挺在意的,所以對於她們追過來的事兒也隻是嘴上說了她們兩句,其實心裏反倒而安心了。
"……真是的,可算是安心了"
逃脫孝太郎魔掌的可藍誇張地歎了口氣。這讓一旁的晴海笑了起來。
"真是太好了,可藍"
"明明一直被指責,你心情倒是很好啊"
晴海的笑容很是開朗,折讓可藍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晴海隨即說明了原因。
"其實,我是第一次被裏見君這麽訓斥呢"
晴海是前輩,而且品行端正,平時她都是站在應該去教訓孝太郎的立場上。這次因為擔心孝太郎而違反規矩,但最終反而遂了她一個願望。
"你這趣向也是夠了……"
"可藍你還不是以做壞事為樂嘛?"
"我早就不做壞事了啦"
看起來很是開心的晴海和一臉無奈的可藍,雖然兩人的反應截然不同,不過總算是混入修學旅行的隊伍裏了。
江戶曆史博物館的閉館時間是晚上八點。但根據日程上的安排,一行人七點就離開了博物館。離開博物館坐車走高速來到海邊,今晚住的賓館在這裏。已經入秋的時節,夜晚的海邊微寒,冬日的涼風已漸漸逼近。
"阿賢,阿賢,快看!大塊的肉!"
"……烤肉就應該切成薄片優雅地享受啊"
賓館已經準備好了晚飯。晚餐是自助餐,可以盡情挑自己喜歡的東西吃。所以作為賓館招牌的烤肉孝太郎直接拿了一大塊。連賢治看到都無語了。
"你怎麽像是你的事兒。反正我隻要有肉吃就行了"
"就是就是,大塊的肉才是正義的說"
在孝太郎旁邊大快朵頤的由莉佳附和著他。由莉佳雖然沒拿大塊的肉,但盤子裏盛滿了各種各樣的肉類。跟孝太郎也沒什麽兩樣。
"你給我好好吃蔬菜啊"
"哎哎哎,為什麽啊!?裏見哥你不也是一樣嗎!!"
"你看,我可是有好好吃蔬菜的。跟隻吃肉的你不一樣"
"人家不要,好不容易能來這麽高檔的賓館"
"跟高不高檔有什麽關係,趕緊給我吃"
雖然使勁吃沒什麽,但絕不能偏食。孝太郎把自己盤子裏的沙拉分了一半到由莉佳的盤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唔,嗚嗚……"
看著自己盤子裏堆積成山的沙拉,由莉佳抽泣著吃了起來。因為她清楚,這種時候抵抗是毫無意義的。
"真是笨……明明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做法的"
坐在由莉佳對麵的早苗露出苦笑。早苗和孝太郎他們不同,拿了一大堆蛋糕,正一臉幸福地吃著。
"早苗,你別事不關己一樣。你也得——啊,算了,那樣就好。很不錯啊早苗"
本來孝太郎打算也叮囑一下早苗,不過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注意到早苗雖然隻是在吃蛋糕,但飲料是蔬菜汁。也就是說早苗有好好吃菜,所以孝太郎就沒再說什麽。
這是早苗受到內在的"早苗同學"影響的結果。雖然"小早苗"打算隻吃蛋糕,但被"早苗同學"警告,所以才加上了野菜汁。總的來說,早苗也是有些成長的。
"我說,阿孝"
賢治聽了他們幾個的對話,停下了手笑著向孝太郎搭話。
"嗯?"
正忙著啃肉的孝太郎就這麽啃著肉抬起頭來。
"我一直覺得……你完全就是個老媽了啊"
"嘎?"
"你總是在照顧虹野同學和東本願同學她們吧。看起來相當搞笑呢"
"笑你個頭啊。要是不管她們就麻煩了"
"我覺得是好事,你就繼續努力照顧吧"
"嗯,在我視線範圍內的話"
談話告一段落,孝太郎又繼續啃起來。看著孝太郎的樣子,賢治感覺他在這一年裏真的是變化相當大。當然,是往好的方向。積極和他人接觸就是很大的進步。深有感觸的賢治也繼續吃自己的了。這頓晚餐真的很不錯。
吃過飯洗完澡就到了熄燈時間。但吉祥春風高中注重學生的自主性,熄燈時間也隻不過是個名目,並不要求一定遵守。再加上浴場比較混亂,要求這些隻會添麻煩。
因此,孝太郎和賢治去大浴場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了。再怎麽說這個時間也沒多少學生了,就像是包場了一樣。
"哎呀~,鬧騰一番之後泡澡真是爽"
孝太郎進浴池之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牌、打乒乓球,修學旅行的夜晚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活動。玩累的孝太郎和賢治一起來到大浴場放鬆一下。
"阿孝你還真是有勁啊。現在還這麽有精神"
賢治摘下眼鏡擦著鏡片上的水霧,雖然摘下眼鏡看不到孝太郎的表情,但從聲音中,賢治就能聽出孝太郎現在是什麽樣的表情。
"你說啥呢,跟個老大爺似的"
"你離開體育社團也有段時間了,還能這麽精神簡直奇怪啊"
賢治說著笑了起來。孝太郎上高中以後因為一個人住所以不再打棒球了。賢治因為長得帥進了戲劇社。所以中學時雖然體力非常好,但現在也已經沒有當初那麽好了。然而孝太郎的體力卻保持在原來的水平。所以賢治才會笑。
"在你變得軟弱的這段時間裏,我可是一直在鍛煉的"
孝太郎會陪露絲練劍術,陪可藍練格鬥技。所以體力沒有衰弱。不過棒球水平必然是大不如前了。
"戲劇很軟弱?"
"戲劇不軟弱。我聽說過塑造角色很艱難的"
"……那個確實挺要命"
"問題在於你的私生活"
"好好好,我知道了……啊!喂,阿孝"
話說到一半,賢治突然發現了什麽。
"你身上的傷是怎麽迴事?"
賢治發現了孝太郎身上的傷痕。雖然孝太郎平時就比較野,身上本來就有傷。但現在因為上高中以後遇到的各種事件,傷痕又增添了許多。增加的這些是賢治沒見過的——
糟糕,大意了……
夏天上遊泳課的時候為了不引人注目用魔法隱藏了傷痕,但這次沒有準備。完全忘了修學旅行時會泡澡的情況了。
"……一直不就是這樣嘛?"
"不對,我覺得以前沒有這麽多啊"
雖然孝太郎試著隱瞞,但還是騙不了有多年交情的賢治。沒辦法,孝太郎隻好在一定程度上說出了事實。
"……我覺得也沒增加多少,不過發生了一些事"
"發生了什麽?"
"就是,跟她們幾個有關的,一點事兒"
"是需要拚上命的事嗎?"
"算是吧,不許問詳情啊"
"我知道,我沒那麽八卦"
"扯到女人你就一下子變這麽精明啊"
"這句話是多餘的啊,阿孝"
"哈哈哈,抱歉"
一定程度上說出事實,讓賢治沒有再多問。可見賢治有多麽了解孝太郎。因而,賢治決定直接切入主題。
"所以說呢,阿孝。既然是這樣,那你也是時候做出決定了吧"
"嗯?什麽決定?"
"別裝傻。決定你要跟那幾個女生裏的哪一個交往的事。再怎麽說也該決定了吧?"
不知不覺,孝太郎身邊聚集了九個女孩子。孝太郎需要以命相守的人應該就在她們九個之中。既然如此,對方肯定也對孝太郎懷有相當強的感情。為了孝太郎好、為了對方好,又甚至是為了周圍的人好,都必須確定關係——這就是賢治最為在意的問題。
"不行,還不能。她們都是好女孩,太難了"
孝太郎搖了搖頭。雖然賢治的異性關係糜爛,但在這種時候是最值得信賴的男人。所以感情上,孝太郎對賢治不會有隱瞞。
"那我換個問法。她們之中哪一個就算不在了也無所謂?按順序排除,和剩下的最後一個交往就行了"
既然無法做出選擇,那就用排除法。按照重要程度從低的開始排除,剩下的最後一個人就是最重要的。
"不在了……"
不需要誰——孝太郎頭一次從這個視角看這個問題。但事出突然,孝太郎難掩心中的困惑——
她們九個人之中……對我來說不重要的?
九個人麵容逐個在孝太郎腦海中浮現。每個人都有著很多重要的迴憶,每一個迴憶對孝太郎來說都是無可替代的。
"……不清楚。我從沒那麽想過"
最後,孝太郎沒能得出結論。準確的說,是得出了沒有一個人不重要的結論。對現在的孝太郎來說,與那九個人分開會是悲傷的。排除法對他來說絕不是個合適的手段。
"……阿孝,你這麽下去真的會攤上大事啊"
賢治一直很擔心孝太郎,包括異性關係方麵。但現在問題已經波及到孝太郎的小圈子之外,這讓賢治更是多了幾分擔心。圈外的人太可憐了,而且很難說圈外的淚水會不會擾亂圈內的關係。所以賢治認為孝太郎有必要意識到這個危險。
"她們真的都是好女孩。都有著痛苦的經曆,但也都跨越了挫折,獲得了歡笑。沒有一個人是不重要的。對她們來說,相互之間也同樣是無比重要的。"
"……阿孝……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
"我也沒有因為自己不能做出選擇,就有對方非我不可的傲慢想法。隻要她們可以幸福,未來是什麽樣的都無所謂。因為,她們說了,需要我"
孝太郎自己也清楚,如果自己不踏出這一步,九位少女也會停滯不前。之後說不定就會慢慢拉開心與心的距離。如果不明示自己的感情,隻是接受對方的好意這種行為太傲慢了。可就算明白這些,孝太郎還是無法做出選擇。已經太晚了。她們每一個人都已經深深融入了孝太郎的生活中。孝太郎,已經完全被少女們侵略了。如果要放開她們,就意味著眼前的日常生活會徹底支離破碎。孝太郎根本沒有這個勇氣。
孝太郎與賢治在大澡堂談論三坪房間的少女之際,她們也在大澡堂談論類似的話題。
不過他們是跟其他同學一起來泡澡,話題並非局限於自身的愛情,而是與班上同學各式各樣的戀愛問題為主
"結果如何?不是告白了嗎"
"……當時是想告白沒錯……結果女子足球隊的學妹剛好經過"
"所以無法告白?"
"早苗,用字遣詞稍微婉轉一點……"
"謝謝你,靜香。不過早苗說的沒錯,那天在無法告白的情況下迴家,之後就失去了勇氣,甚至感到害怕……"
現在眾人討論的話題圍繞在女子足球社的同班同學身上。她留著一頭俏麗的短發,是個活力十足的少女。但一談到戀愛的話題,平常的活力就失去了蹤影,以十足害羞的神情描述事情的原委。
"我能體會這種心情,每當鼓起勇氣寫功課時,一旦因為某種原因被迫中斷,就必須鼓起莫大的勇氣才能繼續下去。"
"……由莉佳,你不應該吧戀愛和 功課混為一談。"
"沒那迴事,戀愛和功課都非常重要,是真希的想法太古板了"
每當一名少女提起戀愛的話題,在一旁聆聽的人就會紛紛提供意見,甚至是討論。在這種場合之下,自然就會產生這麽做的氣氛。至於戀愛問題的提供者——女子足球社的少女已經是第四個人了
"所以……入江同學打算往後怎麽做?"
"這個嘛,先把話說清楚,才是解決問題的起點"
在博物館跟大家會和的睛海與可藍也順利融入其中.兩個人都以魔法稍微變裝,發型和發色都與平常不同。盡管這種變裝手法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校外教學的大澡堂還有其他班級的同學在場,因此這種程度已經足夠了。
"我很想告白……卻又擔心告白的過程中無法保有勇氣"
"還是幹脆由我來幫你呢?"
"靜香同學,就統計資料來看,代替他人告白並非有效的方法。還是要自己主動告白,才會產生正麵的結果"
"是哦……真難啊。"
"倉野同學,你覺得應該怎麽做"
一旦碰到這種複雜的問題,大家第一個就想到奇麗華,奇麗華通曉人心,過去經常就類似的話題提供合適的解決方案。
"既然擔心在告白的過程中無法保有勇氣,幹脆將問題拆開來如何?"
奇麗華在班上同學的麵前總算扮演模範生的角色,這次也延續過去的慣例,提出高明的答案
"將問題拆開來?"
"是的,首先寫一封告白信,如此一來,就隻要在將告白信交給對方的那一刻鼓起勇氣即可"
"有道理!倉野同學果然厲害,就這麽辦吧"
"千萬別以簡訊的方式告白喔"
"恩恩,這又是為什麽?"
"簡訊的文字看起來過於生硬。如果為了解決此問題而使用顏文字,看起來又跟其他的簡訊十分類似。"
"啊……確實如此"
"而且最重要的是親手將告白信交給對方。有時也要為接受告白的一方著想。如果使用郵寄,或者是放入置物櫃,可能會不清楚是誰的告白,說不定還會被當成惡作劇呢。"
"到時候就模糊了我的心意。"
"是的。為了消除這種負麵的心裏,以誠懇的態度鼓起勇氣親手交給對方,是最有效的方法。"
"所以表達方式才是最重要的……嗯,我明白了!我就試著將告白信交給他吧!"
"祝你成功。"
"嗯!真是太感謝你了,倉野同學"
吐露戀愛問題的少女噙著淚水,握緊奇麗華的手上下晃動。畢竟告白是非常重大的事件,周圍的其他少女也無法置身事外。由於自己也可能碰到類似的問題,奇麗華自然不用說,周圍的許多少女也紛紛替他加油打氣。
"……呃,再來可以談談我的問題嗎?"
然而,接下來提出的戀愛問題,卻讓現場的氣氛為之一變。怯生生舉起右手想要發言的人,正是名叫柏木汐裏的同班同學。
汐裏舉手的瞬間,可藍和睛海頓時籠罩在緊張與不安的氣氛之中
"睛海,這個人就是……"
"是的,剛剛跟裏見……"
兩人對汐裏的臉有印像,之前在博物館找到孝太郎時,旁邊的人就是汐裏。當時孝太郎與汐裏之間的對話並沒有告白的感覺,不過能感受到他拚命想要接近孝太郎的氣氛。若當初的感覺正確,現在汐裏提出的戀愛問題絕對跟孝太郎有關。可藍跟睛海都對她即將說出來的話語感到恐慌。
"……其實……從很早以前……我就有一個喜歡的人……"
汐裏以怯生生的語氣描述自己的戀愛問題,卻未提起對方的名字。看來她是打算在隱瞞對方身分的情況下跟大家進行討論,可藍和睛海也不得不抱著難以言訴的複雜心情繼續聽下去。
"不過一開始我很討厭他。"
"為什麽呢?"
由莉佳天真的反問。她還不知道汐裏口中的對象到底是誰,反應自然跟麵對先前四名諮詢者一樣。
"因為他又暴力又粗線條……看起來有點恐怖……"
"那就別理他嘛。"
早苗也一樣,她能夠感受到汐裏的愛情是真心的,卻不知道是誰讓她產生這種情感。因此早苗的反應也跟先前一樣。
"嗯……所以剛開始的好幾年之間,我幾乎沒有跟他說過話。"
"意思是你已經認識那個人好一陣子了?"
露絲從汐裏的描述之中感受到兩人相識已久,卻也無從察覺這種情感到底是因誰而起。
"從小學開始,我們就一直是同班同學。可是他應該根本不記得我吧。"
汐裏露出自嘲的笑容。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就應該早點行動——她的心中多少存在著這樣的悔恨。
"關鍵點應該是他開始打棒球的時候。"
棒球——這個詞語自汐裏口中出現時,一直低頭思索的奇麗華頓時像裝了彈簧似的抬起頭來,注視汐裏的臉龐。此時此刻的奇麗華心中,萌生了【不會吧】的念頭。
"之所以那麽嚇人,原因出在家庭,也因此對其他人敬而遠之……不過開始打棒球以後,與他人之間也產生了連結,從此就慢慢改變了。後來身邊也出現了許多友人,也有了真正的好朋友……"
汐裏說到這裏時,三坪房間的所有少女全都意識到了她指的到底是誰。結果所有人無不大吃一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由於我一直在他身邊觀察,結果不知不覺中就喜歡上他……開始思索自己能不能為他做些什麽……偏偏就是沒有勇氣,到現在還是一事無成……"
"汐、汐裏,你口中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
第一個沉不住氣的人果然是提亞。個性急躁的她向汐裏尋求明確的解釋,不過其他八名少女也一樣想要知道答案。
"——孝太郎,是嗎?"
"……嗯,提亞同學你們果然也知道裏見同學的過去。其實我早就已經猜到了。"
汐裏先是睜大雙眼,一副訝異的樣子,但立刻紅著雙頰點了點頭,汐裏也很清楚最佳提亞等人跟孝太郎走得很近,就算她們知道孝太郎的過去,也一點都不足為奇。
"所以……我才想直接問個清楚,裏見同學到底是在跟誰交往?"
其實這才是汐裏想要討論的部分。她知道提亞等人跟孝太郎的交往匪淺,不過是否有人已經發展成跟進一步的關係,這就不得而知了。因此她說什麽都有確認的必要。
"這個……倒是沒跟任何人交往……"
提亞與其他八名少女內心的不安逐漸膨脹,卻又無法表示孝太郎已經有交往的對象。畢竟孝太郎沒有女朋友,是個不爭的事實。
"是哦……好!"
聽到提亞的迴到之後,汐裏鬆了口氣,露出堅決的神情。
"你、你想怎樣?"
見到汐裏的模樣,由莉佳膽戰心驚的詢問。汐裏以有別於由莉佳的堅定語氣發表宣言:"我要在校外教學的期間向裏見同學告白!"
如果目前跟孝太郎最親近的提亞等人都不知道,或許孝太郎真的沒有女朋友。既然如此,主動告白也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令他躊躇不前的理由,已不複存在。
"什麽——!?"
除了自己以外,居然還有其他人喜歡孝太郎——這是侵略者少女過去從未想過的事情。如果是比較膚淺的喜歡,或許早在意料之中,畢竟在舞台劇的影響下,孝太郎的粉絲確實存在。不過出現一個真正喜歡孝太郎的少女,就大出眾人的預料之外,畢竟大家都沒想到除了自己之外,居然還有人注意到這一點,因此汐裏的出現以及她決定向孝太郎告白的宣言,大大震撼了侵略者的少女們。
校外教學的第二天。今天的行程是去知名的主題樂園。吉祥春風高校的校外教學不全都是以課業為主,往往會在三天的行程當中留下一天的時間讓學生玩樂。這一天正是如此,大家可以在主題樂園玩個痛快,留下美好的迴憶。如今一行人正在搭乘巴士,準備前往主題樂園。
"如果裏見接受了她的告白……"
真希坐在巴士的最後一排,口中喃喃自語。聲音非常小,隻有附近的八名侵略者少女聽得到。聽見這句話之後,八人無不麵色凝重、沉默不語,周圍的同學都興高采烈地談論主題樂園的話題,她們之間的氣氛卻顯得格外低迷。突然出現的汐裏以及她的宣言,令九人感到忐忑不安,現在根本不是享受主題樂園的時候。
"不、不會的!!他可是孝太郎哦!?孝太郎不會那麽容易被女生騙走的!!"
早苗卯起來想要打承重的空氣,但連她都無法相信自己所說的話,從昨天的對話可以清楚看出來,汐裏早就充分掌握孝太郎的一切。而且早苗也透過靈能力得知汐裏對孝太郎的感情是真的。現在否定汐裏,就等於是承認她們也無法打到孝太郎的心,因此早苗的說辭聽起來十分空虛
"……我也希望如此……可是怕柏木同學對於我們不知道的孝太郎十分熟悉……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靜香指出的部分,正是她們最畏懼的地方。
侵略者少女已經跟孝太郎共同度過一年以上的時間,因此都有比任何人更熟悉孝太郎的自信。唯一的例外大概就隻有賢治,不過賢治是男生。少女們知道遲早必須戰勝賢治,卻從未將他視為威脅,甚至認為這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結果汐裏在這個時候出現。過去的她跟孝太郎之間的交情,確實不如三坪房房間的少女那麽密切,然而她從小學開始就一路看著孝太郎。三坪房間的少女們隻知道特點期間的孝太郎,但汐裏知道的孝太郎是她們的好幾倍。就這層意義而言,她才是最熟悉孝太郎的女孩子,這點讓她們十分不安。
"不過貝德利歐應該很難在突然之間,接受一個不怎麽熟悉的女生吧?"
少女們知道孝太郎不會主動尋求與他人之間的關係,所以可藍認為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成問題,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希望這樣才對。
"若真如此,不就等於隻要她不急的話,將軍大人就可能接受的意思嗎?距離畢業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呢。"
露絲對可藍的看法並沒有異議,問題不在於接下來還有多少時間。短期之內固然不成問題。不過,如果先發展朋友之間的關係,進過一年的發酵,難保不會轉變成戀愛。
"……經過一年以上的時間,孝太郎和汐裏可能會發展成互相打來打去的關係也說不定……嗯,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提亞喃喃自語,同時握緊拳頭。高中生活隻剩下一年的事實,加劇少女們的不安,因此她們必須在這一年的時間建立自己跟孝太郎的關係。
"……真是令人始料未及……在我們原地踏步時,居然還有其他的女孩子從後追上……"
睛海的這句話道出了少女們的問題本質。她們總是隻意識到自己跟孝太郎,滿心以為隻要花點時間,慢慢治愈他的心靈創傷就好,沒想到途中居然殺出一個汐裏。所謂的晴天霹靂,也不過就是如此。
"可是可是,櫻庭學姐,在這種情況下從後追上的人,應該是我們才對吧……?"
時間移動之類的問題姑且不論,事實上由莉佳說得沒催,當初是汐裏先喜歡上孝太郎。加上在孝太郎的主觀意識之中,先認識的人也是汐裏。從後麵急起直追的人反而是三坪房間的少女們才對。
"就常理來判斷,確實如此沒錯。我們是在前年遇見孝太郎,結果各自喜歡上他,如今卻發現喜歡他的女孩子不隻是我們,因此慌了手腳——"
奇麗華以自己的方式將睛海和由莉佳的說法整合在一起,卻在途中突然中斷——
慢著,不對勁……這種奇怪的感覺到底是什麽……?
整合睛海和由莉佳的說詞之際,奇麗華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感。就感情麵而言,兩人的說法其實是一樣的,奇麗華自己也有同樣的感覺。可是將視野擴大至全體,就覺得其中似乎有什麽破綻,可是破綻到底是什麽,卻又說不上來,因此奇麗華十分困惑。由於感覺方麵並無異樣,實在很難找出破綻。
"奇麗華,怎麽了?"
奇麗華突然沉默令提亞大為納悶,打量著她的臉龐。於是奇麗華暫時停止了思考,朝提亞微微一笑
"沒什麽,大概是我多心了吧。"
她還找不到異樣感的出處,不過就算繼續思索,也未必能得到答案。與其尋找出處,不如專注於眼前的問題,奇麗華將談話拉迴主題
"換而言之,既然知道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人的存在,若不采取行動,豈不顯得我們愚蠢?"
"有什麽具體的做法?"
"可以確定的是短期之內沒有問題,就先觀察汐裏的行動吧。"
倒是不必擔心孝太郎對汐裏閃電動心的情況,這點從三坪房間的少女以往吃過的苦頭就足以佐證。既然時間上有餘裕,觀察對方的特質與行動模式是最基本的戰略。少女們決定先靜觀汐裏的動向,好好打量這個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的情敵。
飯店到主題樂園的距離並不遠。不過主題樂園是知名的觀光地點,因此一行人被塞在車陣之中,最後還是花了好幾十分鍾。因此行程本來就把塞車時間考慮在內,所以孝太郎等人在開園前十分鍾,就已經抵達到主題公園的大門。
"這裏果然是重金打造的門麵,進入園區之前的氣氛營造可真是下足了功夫"
"孝郎,這種想法留在心裏麵,別說出來比較好哦。"
"為什麽?"
"女同學都喜歡這種氣氛,又何必跟她們唱反調?"
"……真不愧是夢想的國度啊!"
"就是這樣,你也越來越聰明了嘛!"
孝太郎和賢治站在一起,仰望主題樂園的大門。大門的造型與主題樂園融為一體,主體結構以磚頭砌成,走奇幻的風格。另外,圍繞樂園外圍的遊園列車也是奇幻動畫中常見的設計,徹底營造出才剛下車就仿佛置身於奇幻世界的氣氛。
"對了,賢治,今天有什麽打算?"
兩人昨天也是一起行動,因此孝太郎詢問賢治是否還有同行的意願。其實他隱約猜得出來賢治的答案是什麽。
"今天我另外有約。"
"我想也是。"
果然不出所料,賢治迴絕一起行動的提議。他已經答應女孩子一起逛遊樂園的要求。這裏是夢幻的國度。他可不想跟孝太郎一起四處亂繞。
"這是個好機會,你也找個人一起逛逛吧。"
"就算你這麽說……"
經賢治這麽一說。率先浮現腦海的果然還是三坪房間的少女。可是若隻約其中一人,就會十分麻煩。畢竟孝太郎就是因為無法從中挑出一個人選,才會這麽煩惱
"裏見同學,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來?"
這時有人向沉思中的孝太郎出聲。迴頭一看,原來是昨天稍微聊上幾句話的汐裏。旁邊還有好幾個男女學生,全都是孝太郎熟悉的同班同學。
……這樣子說不定也好……
既然無法從三坪房間的少女當中選擇其一,跟同班同學打好交情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如果校外教學的迴憶隻有跟九名少女有關,好像也不太健全。
"謝啦,柏木。就這麽辦。"
"嗯!今天要玩個痛快!"
於是孝太郎決定跟同班同學一起。對於孝太郎而言,這個選擇是再自然不過的結果,就近旁觀的賢治有不同的看法——
柏木同學似乎滿抓得住孝郎的胃口,這倒是有點出人意表……
孝太郎確實很珍惜那九名少女。但就是因為過於珍惜,反而無法選擇任何一人。不過柏木汐裏這名少女剛好就在眼前,結果孝太郎想也不想就選擇了她。賢治的戀愛經驗相當豐富,深知這種情況即有可能發展成自然交往的關係。甚至開始認為孝太郎最後可能會選擇汐裏。
與賢治保持著同樣擔憂的人,正是跟在孝太郎和汐裏身後的三坪房間少女們。她們又是躲在隱秘處。有時利用科學或是魔法的力量。與孝太郎等人保持數十公尺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之下,可藍手中的集音機可以清楚接收到孝太郎與汐裏的對話
"接下來要玩那個嗎?有點像是雲霄飛車。"
"沒記錯的話,裏見同學應該沒有恐高症吧?"
"嗯……慢著,你怎麽知道?"
"中學的運動大會,你不是人體金字塔最上麵的那個人嗎?"
"咦?當時你也跟我同班啊?"
"過分,人家一直跟你同班耶!"
"是嗎?"
"真沒禮貌……"
"抱歉抱歉。"
孝太郎與汐裏的對話充滿元氣,而且兩人相談甚歡。與其視為同班同學之間的互動,反而更接近即將進展到下一個階段的氣氛。這也是汐裏是什麽也想跟孝太郎拉近距離的堅定信念,造就的結果。
"他們兩個的氣氛感覺不錯呢。"
在由莉佳愛不釋手的少女漫畫中,孝太郎和汐裏現在的互動,跟男女主角直接順利發展時一樣,這種事大大增加了由莉佳的不安。
"我也這麽認為。汐裏發出大量的戀愛光線,孝太郎好像也想跟汐裏交朋友。"
由莉佳的看法博得早苗的附和。根據早苗的靈視,汐裏的感情完全灌注在孝太郎身上,她是真心的。雖然孝太郎並未對汐裏抱持同班同學以上的感情,不過既然汐裏主動邀約,孝太郎也不打算對她擺臉色,心裏麵應該想跟她當朋友才對。
"如果汐裏小姐繼續采取主動攻勢,將軍大人說不定真的會……"
"實在不敢想象……奇麗華,你怎麽看?"
"——汐裏已經表明將在這次的校外教學主動告白。雖然有點操之過急,但孝太郎會如何反應也不是我們能想象的。而且這次的告白極有可能讓往後的關係出現變化。"
少女們相信自己跟孝太郎的感情堅不可破,不認為汐裏能夠輕易奪走孝太郎的心。然而大家全都處於原地踏步的狀態,也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因此旅行中的告白,以及之後的醞釀與發酵,讓她們無法否認汐裏也跟孝太郎產生情感羈絆的可能性。
"……要是裏見他……真的跟柏木交往……會變成怎麽樣……"
盡管有點模糊,可是過去的靜香還是可以想象到自己的未來。不管孝太郎選擇了誰,大家依然可以吵吵鬧鬧、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汐裏的出現卻抹去了這種想象,靜香完全無法想象孝太郎選擇汐裏的未來。其他少女多多少少也是一樣。
"……假如裏見說不要我們……那個時候我可能會……"
一旦孝太郎選擇汐裏,最困惑的恐怕就是真希。她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孝太郎在哪裏,哪裏就是她的歸屬,如果孝太郎選擇了汐裏——一想到這裏,真希的心似乎快要破碎。
"偏偏我們不能破壞貝德利歐和那個女孩子之間的關係……這種事情太缺德了,一定會遭天譴……"
到底該如何是好?她們束手無策。可藍說得沒錯,孝太郎和汐裏的關係是他們之間的問題,應該由他們兩個人自行達成結論,可藍和其他人無權幹涉。若真的出手幹預,等於在自己對孝太郎的心意蒙上了一層惡意的陰影,這種事情大家都做不出來。
"除了信任與等待之外,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
說到這裏,睛海重重地歎了口氣。既然不能幹預汐裏,也隻能祈禱孝太郎會選擇她們。少女們的想法往這個方向傾斜。
"……繼續抱持這種消極的想法,雷歐斯大人遲早會被她搶走的哦。"
"母親大人!!"
然而,因擔心少女而特地趕來的艾法莉亞可不這麽認為。在艾法莉亞的認知當中,少女還有許多應該采取的行動。
艾法莉亞是在昨天晚上經過由莉佳的通風短信,得知汐裏的存在,以及三坪房間的少女們都對汐裏的出現 大為苦惱。放心不下的艾法莉亞這才趕來與大家相會。"可是母親大人,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根本無能為力!"
"這種情況確實如此,隻能靜觀其變。"
就不應該妨礙汐裏這點而言,艾法莉亞的看法也一樣。既然對方是認真的,就應該避免采取日後可能感到懊悔的做法。因此艾法莉亞構思的對策,是關於離開主題樂園之後。
"你們該做的,就是往後一定要比現在更勇於表達心意,就像現在那個女孩子豁出去的決心。"
就算汐裏打算在校外教學時間向孝太郎表明心意,但以孝太郎的個信判斷,應該不會立刻有所進展。想要追上三坪房間的少女們,汐裏需要更多時間。如果汐裏真的追上來,隻要以同樣或是稍微快一點的速度繼續前進即可。出麵幹預固然不好,不過采取同樣的行動就沒問題了。
"可是艾法莉亞陛下,即使我們勇於表達心意,裏見的心意也是一大問題,我實在是不想強人所難。"
可以的話,睛海當然也想依照艾法莉亞的計策行事。然而,孝太郎的內心深處依然無法相信與他人直接的聯係,一旦以強烈的方式表達心意,難保不會將孝太郎逼上絕路。睛海不願意這麽做。這也是其他少女們共同的想法。
"……你們真是一群善良的孩子,一心隻為雷歐斯大人著想。"
麵對注視著自己的十八隻眼睛,艾法莉亞露出溫柔的微笑。一字排開的十八隻眼睛就跟過去的自己一樣,看起來格外耀眼,也令人懷念。
"我能體會這種心情(書上有2個心情,莫非是印刷錯了?),你們想讓他比任何人更幸福"
"所以——"
"睛海,你們犯了一個錯誤。"
睛海還想繼續說話時,艾法莉亞卻搖了搖頭。睛海和其他八名少女見狀,無不睜大雙眼。
"錯誤?"
"你們低估了那個人的進步……或許是因為你們每天都太接近雷歐斯大人的關係。"
不管是什麽事情,昨天和今天的差別都十分微笑。少女們天天都跟孝太郎見麵,自然感受不到任何變化。不過艾法莉亞不同,在二十年前的世界遇見的孝太郎,與久別重逢之後的孝太郎有明顯的差距。而且這幾個月以來。偶爾才見上一麵的孝太郎給人的印象,也一點一點地在改變。隻有保持某種程度的距離,才能感受到這種變化,汐裏就是一例。
"現在的雷歐斯大人已經不像你們想象中的疏遠你們了。"
孝太郎出現變化的原因,當然就是眼前的九名少女。她們每天一點一滴地治愈孝太郎的心,改變了塔呈現在外的印象。
"所以你們應該相信他,勇敢跨出這一步。你們能夠為雷歐斯大人做的事情,遠超於自己的相信,而且他也需要你們……"
艾法莉亞深信,就算少女要求更勝於現在的情感聯係,孝太郎也不會拒絕。因為少女們對於孝太郎而言,是非常特別的存在,這麽做是被允許的。
孝太郎一行人造訪的主題樂園占地十分遠闊,園內設有大型人工湖以及遊園的渡輪。即使如此,事情的大小依舊有個限度,渡輪的設計雖然以豪華渡輪為參考,大小卻差很多,跟其他觀光地點的觀光遊輪相仿。搭乘這種渡輪遊湖一周不需要花上多少時間,但跟其他地方設施比較起來步調較慢,深受想要悠哉打發時間的遊客喜愛。汐裏需要一段不被他人打擾的時間,遊湖渡輪無疑是絕佳的選擇。
"咦?大家都到哪去了?"
孝太郎來到渡輪的上層夾板,隻看到汐裏一個人。雖然也有跟孝太郎毫無關係的遊客,不過一起行動的其他
同學倒是不見蹤影。
"大家都到後麵的夾板去了。你看,就是那裏。"
孝太郎東張西望,尋找其他同學的蹤影,汐裏指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孝太郎從夾板探頭一看,果然在下麵兩層的夾板看到一起登上遊輪的同班同學。
"啊,在那裏!柏木,我們也過去吧!"
大概是出了點差錯吧,孝太郎隻想到這個原因。於是孝太郎立刻轉身背向汐裏,準備跟其他同學迴合。
"等一下,裏見同學。"
結果汐裏叫住孝太郎,抓住他的右手,拉迴自己。
"嗯,怎麽啦?"
孝太郎停下叫白虎,迴頭看向汐裏後,汐裏伸出雙手,緊緊握住孝太郎的手掌。
"大家之所以跑到下麵的甲板,主要是為了助我一臂之力。"
"怎麽說?"
"其實……我有點話想跟你說……"
汐裏的雙目微微低垂。低垂的雙目、緋紅的臉頰,以及緊握孝太郎手掌貼近胸口的雙手。透過這些跡象,孝太郎隱約猜到汐裏想要說些什麽,結果也繃著一張臉,緊張了起來。
"就是……我啊……"
汐裏稍微抬起視線看著孝太郎,怯生生的開口。她準備說出一直想要表達,卻總是羞於啟齒的事情。
"你可能已經不記得了吧?其實我從小學開始就一直跟你同班,一直看著你。"
"……這樣啊。"
遺憾的是孝太郎記憶中的汐裏隻有高中和中學的階段,以往的事情完全想不起來。不過這麽說隻會冷場,因此孝太郎刻意不說出口。
"所以我知道你母親的事情、你跟你父親之間的種種……也大概猜到你跟其他人處得不太好。"
汐裏曉得孝太郎有過一段叛逆的時期,才會間接得到跟孝太郎有關的情報,進而推測出孝太郎打從心底無法信任他人的傾向。
"……然而,發現你勉強自己對別人好時,我的視線就離不開你……偏偏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話……一直無法鼓起勇氣……"
雖然孝太郎打從心底無法相信他人,卻依舊不斷努力,試著讓自己接受其他人。就如同經過多次衝突,孝太郎最終還是接受了賢治,這就是汐裏心動的原因。
"可是我們馬上就要升上三年級……就這樣畢業後,恐怕再也無法見麵……所以盡管有些自私,我還是想要讓你知道,因為我不想在未來後悔自己什麽都沒做!"
叭——!
渡輪的汽笛聲響起,代表遊湖行程已經過了一半,汐裏所剩的時間不多。在汽笛聲的刺激下,汐裏終於解放長久以來累積到現在的心情。
"我一直很喜歡你!!請跟我交往!!"
"柏木……"
孝太郎充分感受到汐裏的心意。不是隻有表麵,還包括了內心深處的心意。汐裏熟知孝太郎的過去,卻依舊原意向孝太郎伸手,代表她已經下定決心,原因跟孝太郎共同跨越難關,才會說出這番話。這絕對是不是可以隨便迴應敷衍了事的問題。
"謝謝你,柏木。能夠受到你的青睞,我真的很高興。"
"裏見同學!"
"可是……我不能和你交往,抱歉。"
汐裏的感情很認真,態度十分真誠,孝太郎卻不得不拒絕她的一番心意。對於孝太郎而言,無疑是莫大的痛苦。就算如此,孝太郎也非這麽迴答不可。保持著隨便的心態與汐裏交往,隻會讓她受到傷害。
"……為什麽……為、為什麽……?"
聽到孝太郎的迴到,汐裏頓時淚如雨下,聲音沙啞,眼看就要當場放聲大哭。不過這也很正常的,畢竟她是真心告白,因此孝太郎也如是表明心跡。
"其實我也有幾個在意的人。"
"在意的人……?"
"嗯,她們都是我從高中之後才遇到的。那幾個家夥造就現在的我。雖然目前無法確定,不過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應該就是她們其中一人。所以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對於孝太郎而言,三坪房間的少女都是特別的存在,她們已經成為構成孝太郎的元素之一,深深滲透他的人生。在這種情況下,孝太郎無法選擇其他的女孩子,他的真命天女就在這九名少女之中。
"如果是現在的我,應該可以喜歡上別人。那些家夥使我變成這樣,我很難忘了她們。"
"你是指提亞同學她們……對吧?"
汐裏多少猜得到孝太郎口中的那些人到底是誰。畢竟自從進入高中後,她就一直注意孝太郎。可能的人選並不多,按照常理來推斷,應該就是平時跟孝太郎打打鬧鬧的提亞等人。
"沒錯,我跟那些家夥發生了不少事情。"
孝太郎堅定地點點投,他不想欺騙對自己一往情深的汐裏。
"除了她們之外,我不會選擇其他人,不過被她們甩掉,或是嫌棄的可能性應該滿大的就是了。"
九名少女或多或少都明白表示出對孝太郎的好感,但再找出自己真正的心意前,孝太郎可不敢保證她們的好感能夠一直維持下去,關於這點,孝太郎早已有所覺悟。
"換做是你的話,願意放棄嗎?"
"——不,所以我才站在這裏。"
"真的很抱歉、柏木,我絕對不是討厭你。"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汐裏能夠體會孝太郎的心情,也明白找出真正的心意需要一段時間,以及明知不容易卻依然不願放棄的感覺,。事實上汐裏就是經曆了這些,才會站在這裏。雖然留下豆大的淚珠,汐裏還是隻能接受孝太郎的婉拒。
提亞和其他人在渡輪碼頭附近等候孝太郎和汐裏,現在她們已經不再偷窺兩人。從汐裏準備告白的那一刻開始,她們就關閉了麥克風攝影機——搭載於用來觀察船上情況的無人機上,提亞和其他少女可沒有偷窺他人告白的嗜好
"不知道結果怎樣了?"
由莉佳的喃喃自語與正是所有少女共同的疑問。關閉攝影機之後,過了十幾分鍾,這段時間裏,她們必須帶著不安與焦躁的心情耐心等候,這有點像是身體的一部分就要被撕成碎片的感覺。
"……成為男女朋友、從準戀人開始,或者是對不起?不管結果是那一種,未來都會有所改變……"
靜香依靠著圍繞湖畔的欄杆,輕輕地歎了口氣。三坪房間的少女深信孝太郎十分重視她們,不管孝太郎如何答複汐裏,短時間之內應該都不會有所改變。然而,汐裏知道她們不知道的孝太郎,本身就是個未知的威脅。往後的日子恐怕不能再掉以輕心,再加上對告白的行為本身產生的情感,從這個部分也萌生出不安與焦慮。
"不管怎樣,都不會改變我們對貝德利歐的態度。"
為了消除這種負麵情緒,可藍試著說服自己。在艾法莉亞的訓示之下,少女已經決定方針,往後將會以更積極的態度,表明自己的心意。不管孝太郎和汐裏有什麽發展,都要堅持這個方針。如果有人追了上來,就必須以相同或是更快的速度往前追進。如今已經無暇垂頭喪氣,而是以堅定的意念大步前進的時候。
叭——
這時,遊輪揚起汽笛,返迴碼頭附近,少女的視線自然被逐漸接近碼頭的渡輪吸引。孝太郎和汐裏走下渡輪實在數分鍾之後,這段時間少女隻能默默地注視渡輪。
"各位,孝太郎下來了。"
率先發現孝太郎和汐裏的人正是早苗。若論肉眼的視力,當然是提亞博得頭籌,不過在找人的情況下,可以辨識靈波的早苗就占了優勢。由於早苗指出孝太郎的位置,其他少女也立刻發現他的身影……
"汐裏小姐似乎也在一起……啊,無人機再度捕捉到兩人的身影。"
"露絲,別管無人機了。接下來不需要這些小動作。"
孝太郎和汐裏走下渡輪之後,並肩走入碼頭大門之前停下了腳步。
"好像在說什麽——啊……"
真希不禁提高音量。此處驚人的事情發生了,汐裏居然朝著孝太郎低頭致意,接著轉身快步離去,孝太郎隻是站在原地什麽也不做,目送汐裏離去的背影。
"……汐裏出局了。"
睛海從兩人的互動之中察覺此事,語氣有些悲痛,周圍的其他少女也紛紛露出悲切的神情。汐裏的存在固然是少女們的一大威脅,如今她失戀了,大家卻也高興不起來……她們能夠體會這種悲痛的感覺,當初就是因為害怕這種結果,才將汐裏視為威脅。
"……孝太郎選擇了我們嗎……還是……"
危機總算暫時原理,奇麗華卻無法樂觀以對。汐裏遭到拒絕固然是不爭的事實,但其中原因依然不明朗——
不,慢著……原來如此,異樣感就是從這裏來的……
透過這個結果,奇麗華終於找到一直存在的異樣感的真正成因——那就是奇麗華與其他八名少女共同的特殊想法——
為什麽我們隻從汐裏身上感受到危機意識?就好像對孝太郎有好感的人,隻有自己跟汐裏……
在場的九名少女都深愛著孝太郎,這點汐裏也是一樣的,所以才會成為大家的情敵。然而,九名少女從未對彼此產生危機意識,兩者之間存在著一條明確的界限——
為什麽我們會有這種想法?因為彼此都是長久以來同甘共苦的好朋友嗎?有可能。大家都是一同經曆苦戰的戰友,這應該也是原因之一。不過真正的原因就隻是這樣而已嘛?
這是個相當奇妙的狀況。不知道為什麽,三坪房間的少女們麵對汐裏的感情,存在根本上的差異。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之後,她們之間確實培養出強烈的革命情感,這是不爭的事實。不過,少女們與汐裏之間明確的差別,若真的是因此才產生的,奇麗華多少感到有些抗拒——
一定有什麽其他的理由,足以讓我們接受彼此的特殊理由……
在場的九名少女都深愛著孝太郎,也接受了彼此的存在。就單純的概率而言,這種情況幾乎不太可能發生。事實上卻真的發生了,所以奇麗華開始懷疑其中必有原因。
"——麗華,奇麗華!你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這是有人搖晃奇麗華的肩膀,大夢初醒的奇麗華這才注視搖動自己肩膀的人。早苗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她眼前,以疑惑的表情仰望奇麗華。
"……沒什麽,大概是我多心了。"
結果奇麗華舍棄了懷疑——
應該是想太多了。認定這種情況一定另有原因,似乎有些牽強。我們之間的關係受到時間旅行的影響,多多少少都會產生某種程度的偏差。所以這真的隻是偶然,或者是所謂的命運……
替一連串的偶然尋找合理的說法,是人類自古以來的壞習慣。不過即使概率再怎麽低,也是會發生偶然的結果。假設被狐狸追趕的兔子撞上樹幹不幸死亡好了,就算同樣的事情連續發生兩次,認為樹幹具有吸引兔子的力量,並且加以擊殺的想法也是錯誤的。不管狐狸在樹幹旁再怎麽等候,也等不到第三隻兔子,
"嗚~嗯,是哦?你看,孝太郎過來了!"
"早苗,以前去迎接孝太郎吧。"
"好啊!……就怕被他罵。"
"到時在說吧。"
"嗯!"
除此之外,奇麗華還有另一個舍棄懷疑的理由。她不願意將此時跟自己牽著手的早苗——及其他七個之間的相遇,和之後一起度過的每一天,都當成因為命運之外的理由而發生的事情。
校外教學的第三日,也就是最後一天。今天預定在位於高原的某座牧場度過。牧場是設施齊全的觀光景點,有點主題樂園的味道,不全然是單純的牧場。出了可以觀察牧場的生物之外,還設有體驗區、觀光工廠、餐廳,已經紀念品販售地。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孝太郎和其他學生感興趣的活動。
"孝太郎,這裏有沒有狩獵羊隻的體驗?"
"牧場沒有這種暴力的體驗區!"
唯獨提亞對此感到有些不滿。隻見她倚靠著羊群放牧區的木質欄杆,雙頰微微鼓起。牧場固然好玩,步調卻過於緩慢,氣氛也太過祥和,外向活潑又天生急性子的提亞實在是應付不來。
"如果能把自己抓到的羊,拿來做成蒙古烤肉,一定很有意思。"
"你打算將遍布於欄杆之後的山羊樂園變成地獄嗎?"
"嗯!"
"就算語氣再怎麽可愛,沒有就算沒有!"
"真沒辦法……既然如此,孝太郎!等一下陪我玩暴力一點的遊戲吧!"
"好好好……你先忍耐一下。"
"嗯!"
其實提亞既沒有她口中的那麽不滿,也不說真的想要打獵。因為她知道隻要這麽一說,孝太郎一定會有所反應。再加上,孝太郎已經答應之後要陪提亞打遊戲,這點也令提亞感到滿足。
"將軍大人、殿下,原來兩位在這裏。"
"孝太郎、提亞,到下一站吧!冰淇淋冰淇淋!"
就在提亞心情大好時,露絲和早苗出現。隻見早苗以小跑步的方式來到孝太郎身旁,攤開手中的簡介。
"冰淇淋的手製體驗耶!大家一起去吧!"
"我們之前已經先行預約,就在剛才接獲輪到我們的聯係。"
這座牧場設有冰淇淋的製作體驗區,原料就是從放牧的乳牛身上擠出來的牛奶。在喜歡甜食又喜歡料理的少女們主導之下,一行人決定參加這個體驗
"大家都要去?"
"嗯!這樣子比較好玩嘛!"
"已經預約了十個人。"
"那不就會做出一大堆冰淇淋嗎?"
"沒關係啦,全部吃掉!"
"吃不完的部分,可以存放於【青騎士】。"
"那就沒關係了。好,我們走。"
聽起來似乎沒什麽問題,因此孝太郎決定參加冰淇淋的製作。這時笑容滿麵的早苗再度湊了上來。
"孝太郎、孝太郎。"
"好好好。"
早苗以熟練地動作爬上孝太郎的背後,一副把這裏當成地盤的模樣。
"那邊。"
"嗯。"
孝太郎背著早苗,照著她所指的方向移動,提亞和露絲這對主仆則是跟在後麵。露絲督了孝太郎和早苗一眼,隨即微微一笑,附在提亞的耳邊竊竊私語。
"……好像遲了一步。"
"無妨,之後他答應要陪我玩遊戲。"
"那就好。"
就在露絲和提亞相視而笑時,走在前麵的孝太郎與提亞跟其他少女迴合。大家都在體驗區的前麵等待孝太郎他們。
"也太慢了吧,裏見。就快要開始了呢。"
靜香迎接他們時,臉上帶著滿滿的笑容。雖然嘴巴上數落孝太郎的不是,不過這隻是對話開始的一種契機。孝太郎心裏麵很清楚,因此也輕鬆以對。
"對不起,房東,都怪早苗比想象中還要有份量。"
"騙人,跟我黏在一起明明就很高興。"
"真羨慕你,早苗。裏見,下次也背我吧!"
"那得等到房東的體重比較輕 的餓時候。"
"過分,人家最近一直都很輕!"
"騙人,昨天在大澡堂量體重時,明明就在抱怨自己又重了零·五公斤。"
"早苗!真是的~~~"
"嘿嘿嘿~~~"
早苗從孝太郎背上跳下來,跟靜香拌起嘴來。孝太郎在一旁靜觀她們的模樣,卻在途中發現兩人附近的由莉佳表情不太好看。
"由莉佳,怎麽啦?"
"裏見,我問你喔!大概要吃多少冰淇淋,才相當於一頓飯?"
"你啊,不要想利用冰淇淋省夥食費。"
"可是冰淇淋沒有保存期限~?應該將利用價值發揮到極限才對!!"
由莉佳已經習慣了貧窮生活,打算以在這裏所製作的冰淇淋果腹。沒有人知道貧窮的生活何時會降臨,說不定明天就沒錢吃飯了,因此未雨綢繆向來是由莉佳的思考準則。
"慢著,由莉佳!就算你突然沒錢了,我絕對會想辦法替你張羅跟今天在這裏製作的冰淇淋差不多的三餐!所以不要拿快樂的時光來填飽肚子,這種念頭太悲慘了!"
然而,看在孝太郎的眼裏,由莉佳的想法過於負麵,令人十分同情——
難不成由莉佳也跟我一樣,在這方麵無法完全信任他人吧……
如果坐視不管的話,由莉佳一定會走上歧路。孝太郎無法當做沒看見,說什麽都要阻止她。
"真的嗎!?"
聽到孝太郎的說法之後,由莉佳頓時雙眼一亮,兩手在胸前緊握,以祈禱似得氣氛貼近孝太郎。
"從第一次見麵開始,我就超喜歡裏見的說!!"
隻見由莉佳握著孝太郎的手,劇烈地上下擺動,雙眸更是流露出發現救星的眼神。
"由莉佳,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可別因為我答應要幫你度過眼前的危機,你就把冰淇淋當成下一次危機降臨之際的戰前準備。"
"咦咦咦,不行嗎!?"
由莉佳停止動作。
"當然不行!!剩下的冰淇淋我全都要吃掉!!"
"這麽無情!!發發慈悲吧~~大發慈悲吧~~~~~~~~"
由莉佳巴這孝太郎苦苦哀求,卻被孝太郎斷然拒絕,其實這意味著孝太郎將會永遠幫助由莉佳,她卻渾然不覺。
開始製作冰淇淋之後,就是擅長料理的人發揮強項的時候。而且冰淇淋的製作在過程上比較簡單,沒什麽可能失敗的原因,因此在擅長的人支援不擅長的人的情況下,大家的冰淇淋都順利步入最後的完成階段。
"裏見。"
"來了。"
孝太郎和真希以前製作冰淇淋。孝太郎的料理實力不算好也不算壞,因此跟料理實力也不是特別出色的真希一組。
"接下來——"
"交給我吧,我最擅長需要出力的工作。"
孝太郎和真希的製作過程有些奇妙,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交談。或許是感覺上有許多相似之處,總是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麽,這點相當不可思議。在這個情況下,製作的程序進行的十分順利,跟吵吵鬧鬧的早苗或是提亞可說是截然不同。因此兩人是第一個進入最終程序——攪拌低溫保存的材料。
"對了,藍華,你喜歡巧克力嗎?"
基本上接下來的工作就隻有攪拌。因此孝太郎一邊轉動攪拌裝置的棒子,一邊跟站在旁邊的真希說話。
"咦?問這個做什麽?"
真希疑惑地歪了歪頭。
"因為這是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嗎。當初你直接選擇這種口味,情人節時又送巧克力給我,因此我才想說你應該很喜歡巧克力。"
"這是因為……"
孝太郎的說辭讓真希的雙頰微微泛紅,冉偉強地低下頭去,之後才有所顧忌的開口說:"……其實不是喜歡巧克力……而是知道要是選擇巧克力口味的話,你應該會吃……所以才……"
"我?"
"……嗯……既然要做……當然要做你會吃的……"
經過情人節事件之後,真希知道孝太郎可以接受巧克力。因此在選擇冰淇淋口味時,毫不猶豫地選擇巧克力。
"這是我們一起做的。不管是什麽口味,我都會吃。"
"【一起做】不過是結果論的說法……"
"啊,嗯,說的也是。既然如此,就得繼續加油了。"
"……嗯,拜托你了。"
兩人之間的對話就此打住。選入尷尬的兩人,顯然需要一點時間。
完成之後的五種冰淇淋都十分可口,其中又以優格不去了的賣相最為出色。這是睛海和可藍小組的成品。
"光是可藍製作的這點,就令人產生不詳的預感。"
"你也隻有現在才能講這種話。"
平常的可藍一定會對孝太郎的揶揄大為火光,這次卻不一樣。可藍對冰淇淋的成品相當自信,臉上依然維持著得意的笑容。
"這點我知道。"
"咦……"
不過,孝太郎肯定了可藍目中無人的說辭,反而讓可藍大感意外,甚至難為情了起來。她的臉頰微微泛紅,心跳也比平常快了少許。
"有櫻庭學姐坐鎮,怎麽可能失敗。"
"嗚……給、給我閉嘴!吃就對了!"
"嗚噗!"
結果被孝太郎激怒的可藍,強行將手上的冰淇淋塞進孝太郎口中,但這樣依然無法平息怒氣。
"……你這個人為什麽總算喜歡嘲笑我,真是受不了了。"
可藍當場氣得直跺腳,雙眼甚至泛起薄薄的淚光,似乎真的很氣憤。這時,一起製作冰淇淋的睛海,對可藍笑了笑。
"當然是因為裏見喜歡你,也相信不管說了什麽,你都會原諒他。若非如此,裏見又怎麽會三番兩次捉弄你呢?"
捉弄代表信任。可藍就是無法體會這點,孝太郎才會一直捉弄她。之所以不捉弄睛海,是因為睛海十分了解這點。她早就把孝太郎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
"才不是呢!!就隻是單純的沒禮貌而已。"
即使睛海這麽說,可藍依然餘憤難消,她本來就十分死心眼,怒氣宛如炭火一樣持續燃燒。
"嗬嗬嗬……裏見是個貪心的人,光是笑容滿麵的可藍似乎還不夠。你是不是想要更多各式各樣的可愛可藍呢,裏見?"
"嗚咕!?"
然而,聽到睛海的說法之後,孝太郎立刻被冰淇淋噎住,等於是告訴可藍睛海說的沒錯。
"嗚咕、嗚咕咕!!"
"……之、之後再來問你味道如何好了!"
不過就算因為睛海說的沒錯,反而對可藍造成了問題。隻見麵紅耳赤的可藍飛也似地逃離現場,留下頻頻捶胸的孝太郎,以及笑容滿麵的睛海。
"嗚咕……咕……饒了我吧,櫻庭學姐。"
順利咽下冰淇淋之後,孝太郎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似乎真的有點難為情。睛海的說法絕非謊言,甚至刺中孝太郎的痛楚。
"嗬嗬嗬,我可是立誌成為惡女的人。"
成功捉弄孝太郎的睛海露出開心的笑容。基本上睛海是個不擅長捉弄他人的人,隻有糾正孝太郎愚弄可藍的行為時,才是玩弄孝太郎的唯一機會。
"……等一下一點要向奇麗華抗議……"
孝太郎的神情大為不滿,似乎已經察覺到幕後黑手的存在。
"咦?這麽快就被發現啦?"
"早就發現了!"
利用對方的捉弄反將一軍,和氣道類型的惡女,這種事情不太可能是睛海自己想到的,顯然是奇麗華在背後鼓吹的結果。
製作完冰淇淋,大家將會互相品嚐,到時孝太郎極有可能逗弄可藍。這時隻要睛海揭發孝太郎的真心話,就可以在不傷及良心的情況下成為惡女,可藍的怒氣也會跟著消失。
"……然後你就會來找我,事情就是這樣。"
說話的同時,奇麗華將自製的冰淇淋遞給孝太郎,孝太郎默默地品嚐。奇麗華的冰淇淋是香草口味,由於搭檔是由莉佳,賣相稱不算最佳,卻也是十分美味。
"我認輸。"
"很好。"
同時敗給奇麗華的謀略以及冰淇淋,這是孝太郎雙重意義上的認輸。自己完全被玩弄於鼓掌之間,孝太郎也隻能豎白旗投降。
"……這是第三次跟你一起搭乘摩天輪吧?"
而且孝太郎也知道奇麗華把自己找來的原因,因此說什麽都無法繼續抱持憤怒。看到麵帶微笑的奇麗華站在摩天輪前,孝太郎沒辦法生氣。
"這裏沒有雲霄飛車,隻能以摩天輪將就。"
孝太郎等人每兩人分一組搭乘摩天輪,孝太郎目前正跟奇麗華待在車廂之中。奇麗華在十一年前就費盡了心思,想跟孝太郎一起搭乘摩天輪,自然會用上各種謀略和計策。
"不管什麽事都瞞不了你……實在不是你的對手。"
"那也未必,有時我還是會感到不安。"
"你是說柏木嗎?"
"柏木?你跟她怎麽了。"
"……不,什麽也沒有。"
"是哦。"
孝太郎認為奇麗華口中的不安是指他跟柏木之間的事情。而奇麗華基於自身的體貼,刻意假裝不知道,孝太郎並不認為奇麗華真的一無所知。隻是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都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的必要。孝太郎覺得自己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奇麗華應該也認為沒必要繼續著墨這件事。而且轉換成奇麗華所期望的話題,應該比較有收獲。
"對了,奇麗華,接下來不要去其他的地方?"
"……孝太郎,你今天怎麽特別溫柔"
奇麗華露出高興的微笑。她對出自孝太郎口中的溫言暖語感到愉悅。
"該不會做了什麽虧心事吧?"
"哈哈哈,剛好相反,隻是注意到之前一直沒能好好地陪你們。"
奇麗華對他人的感情十分敏感,就算不說,遲早也會察覺。因此孝太郎幹脆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就算猶豫不決,至少也應該在可以允許的範圍之內表達自己的心情。"
再如現在無法從九名少女當中選擇其一,也應該真誠以對。而且遲遲無法做出決定,也代表九名少女都是特別的存在,更是不應該讓她們感到不安。他會這麽想,果然是受到汐裏勇敢告白的影響。遠眺窗外的晴空,孝太郎腦中浮現拚命訴說情感的汐裏,那種豁出去的覺悟,隻要有幾分之一就好。自己也想向其他少女表明心跡,就行汐裏一樣。
"……"
麵對孝太郎的說辭,奇麗華以沉默迴應。孝太郎略感奇怪,於是看向奇麗華,這才發現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哭了出來。但奇麗華臉上卻看不出淚水是哪一種情感所造成的的,頂多隻知道應該不是悲傷。
"怎麽哭了?"
"……抱歉。我自己……也不明白。隻知道心裏麵……被塞得滿滿的……各種不同的請安交錯混雜,沒有確實的答案……"
"我知道你並不悲傷。"
"這點……倒是沒錯。"
"是哦,那我就放心了。"
"嗚,嗚嗚……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可以讓我暫時哭上一段時間嗎?"
奇麗華將左手緊握在胸前,壓低聲音啜泣。她很少顯露出如此明確的情感,不過也沒有擔心的必要,因為她並沒有感到哀傷。
"隨你吧,我一邊吃冰淇淋,一邊等你。"
孝太郎從奇麗華的右手接過冰淇淋。正在哭泣的奇麗華無暇吃冰淇淋,眼看就要融化掉落,這樣子實在有點浪費,再說目前孝太郎也無事可做。
"……孝太郎。"
"嗯?"
"我們大家都很喜歡你。"
"是哦,其實我也是。"
"嗯……"
之後奇麗華繼續哭泣,看著淚眼婆娑的奇麗華,孝太郎不禁心想。如果說了同樣的話,其他八名少女是否也會哭泣?不過若真的哭出來也好,比較孝太郎其實也很想哭。之所以強行忍住,不過是基於男人的尊嚴罷了。因此奇麗華獨自一人繼續哭泣。知道孝太郎吃完冰淇淋,開始啃起餅幹杯時,奇麗華依然兀自啜泣。
賢治行經摩天輪前方時,孝太郎等人剛好走出車廂。穿過大門來到外麵的眾人立刻起了爭執,由於相隔一段距離,聽不太清楚聲音,不過從動作看來,賢治立刻察覺事情似乎相當嚴重。
"孝太郎,你也要直接說喜歡我!!"
"怎麽突然說這種話!?"
"我們全都偷聽到了!!"
"什麽!?奇麗華,你居然暗算我!?"
"不,是我自己偷聽的!?活該,你活該!?哦——嗬嗬嗬嗬!?"
"該死的可藍,別太囂張了!!"
"我也聽到了喔,雷歐斯大人。"
"艾莉!?你在這裏做什麽!?"
隻是少女們抓住對方,大聲咒罵。話雖如此,卻感受不到一觸即發的氣氛,現場反而彌漫著開朗歡樂的氣息。無論是好時壞,都有一種他人無從介入的感覺。
"……想要打進那個圈圈,果然有點困難。"
賢治打量著孝太郎和其他人的模樣,跟內心的想法如出一轍的話語同時傳入耳中。賢治微微一笑,轉頭望著聲音的方向,汐裏的身影映入眼簾,她跟賢治一樣,都是恰巧路過這裏。
"柏木同學,所謂的果然,代表你是在知道結果的情況下向孝太郎告白的嗎?"
賢治從孝太郎口中得知汐裏的事情,因此自然特別注意出自汐裏口中的【果然】二字。一想到這是自殺式的告白,更是感到驚訝。
"嗯……雖然如此,但我還是不想再什麽也沒做的情況下放棄。"
汐裏已經注意孝太郎好幾年,早就知道最後的結果。孝太郎打從一開始就向著九名少女。然而,汐裏依舊無法壓抑積累已久的感情,踏上了告白一途。除非是卯足全力的告白,否則一定會後悔終生。
"我想我一定是太晚行動了。"
汐裏露出自我解嘲的笑容。她什麽都知道,清楚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也曉得其中的原因。
"其實我應該在裏見同學開始改變之前,也就是進入高中時采取行動。我理應試著去改變他,壞就壞在我沒有這麽做的勇氣。"
開學後不久,提亞等人的出現讓孝太郎的身邊熱鬧了起來。當時不應該怯步,而是直接展開行動才對。就是因為辦不到,汐裏的心意才無法傳達給孝太郎,這就是事情的全貌。
"……如果那幾個女孩子沒有出現,或許你可以拯救孝郎。"
即使提亞和其他人並未轉入吉祥春風高校,汐裏遲早會采取行動。到時候孝太郎應該會被汐裏拯救吧,賢治如此認為。
"啊哈!鬆平同學好像裏見同學的媽媽喔!"
"別說了,有點惡心……"
"啊哈哈哈!"
汐裏的笑容和聲音十分開朗。她以認真的態度勇敢向孝太郎告白,結果落得慘敗的局麵,整整哭了一個晚上。或許是采取正麵進擊的緣故,現在的她已經徹底對孝太郎死心。感受到這點之後,賢治又犯了老毛病。
"別說這些了,要不要跟我交往?"
"這種話應該對才失戀的女孩子說嗎?"
汐裏對賢治報以冰冷的視線,似乎大感失望。不過賢治早就習慣這種情況,麵不改色地聳起肩膀。
"會喜歡上孝郎的都是好女孩。"
"真是……鬆平同學真壞啊,嗬嗬嗬。"
汐裏的笑容清新而美麗。凝視著汐裏的笑容,賢治開始認真思考該怎麽做才能真正跟她交往。終於遇到了理想中的對象——賢治的心中甚至萌生這種念頭。
第二個缺點,是在跨越了第一個缺點之後的問題。小初高前後十年來,多少還是有察覺到孝太郎並不可怕的女生。但這些女孩子也同樣察覺到了孝太郎的內心深處在拒絕著別人。因此,她們無法踏出那一步。當她們從周圍人口中得知孝太郎的家庭狀況之後更是如此。
正因如此,孝太郎以前在女生中沒什麽人氣。無論是因為表麵上的害怕,還是他內心中的抵觸。
然而現在,狀況一點點開始發生變化。從新的一年開始,孝太郎身上的氛圍漸漸發生變化。開始出現接納他人的表現。
在意孝太郎的女生覺得這是戲劇公演的原因。因為協助戲劇的準備,需要和很多不同的人接觸,會不會因此而敞開心扉了,什麽的。而實際上是因為被三坪房間的少女們侵略了,不過本質上來講這也算是正確答案了。再加上出演戲劇本身帶來的影響,喜歡上孝太郎的女生絕讚增加中。
無論表麵還是內在,孝太郎的周身都發生著變化。而少數察覺到的女生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的同時,也發現了其中的危險。要是誰向孝太郎表白了的話——危機感越來越逼近著她們。
然而自己要向孝太郎告白也是需要勇氣的。鼓起勇氣又需要一個契機。而作為契機,遠離日常生活的大型活動應該是最為理想的吧。
吉祥春風高中會在二年級的秋天進行修學旅行。日程是三日兩夜,地點是有名的風景區。當然,因為是修學旅行,所以大半目的地是學習相關的。但盡管如此,離家遠行還是會讓所有學生都興奮不已。
"老師!香蕉算在點心裏嗎?"
"香蕉不算點心。……不過話說,你們都是高中生了,哪有點心價格的限製啊!喜歡啥帶啥就是了!"
"好的老師"
班會時說明注意事項的班主任和一名學生的對話讓整個教室充滿了笑聲。平時笑不出來的的冷笑話也因為修學旅行即將到來的興奮而歡騰了起來。畢竟明天就是出發的日子了,現在大家已經興奮到了極點。
"……裏見哥,裏見哥"
鄰座的由莉佳拽了拽和大家一起笑著的孝太郎的袖子。孝太郎轉過身去,發現由莉佳正用非常認真的眼神盯著自己。隨後,由莉佳就這麽一臉認真地附在孝太郎耳邊。
"香蕉算點心嗎?"
"老師剛不也說了,香蕉不算點心"
雖然吉祥春風高中的修學旅行要求裏並沒有帶點心的限製。但唯獨對由莉佳來說是有的。一天500元,三天一共1500元。
"那麽那麽,香蕉片呢?"
"香蕉片……"
"既然香蕉不算,那香蕉片也不算對吧?"
"對什麽對,香蕉片還是算點心的吧"
由莉佳正好在自己的錢用光時迎來了修學旅行。雖然知道有修學旅行,但還是買了限定版的漫畫和相關周邊。所以修學旅行的資金隻能求孝太郎,而花錢必須由孝太郎嚴格監督,嚴禁亂花錢。
"為什麽呀!?香蕉片不也是很棒的香蕉嗎!!"
"要是允許香蕉片了,接下來肯定就是巧克力香蕉了吧?你那點小把戲,我早就看透了"
"嗚~!?"
不過由莉佳也不會就這麽輕易退縮。她絞盡腦汁想要在孝太郎的監督中鑽空子。然而眼下並沒有得出什麽好結果。
賢治在不遠的地方看著由莉佳和孝太郎。雖然聽不到對話的內容,但能從中感覺到兩人之間親密的氛圍。非常了解孝太郎的賢治覺得這是好現象。
"那個,鬆平君"
就在這時,有人向賢治搭話了。
"嗯?"
"……那兩個人,果然是在交往吧?"
向他搭話的是坐在他旁邊座位的女生,名字叫柏木汐裏。在賢治的記憶中,小學雖然不太清楚,但初中確實是同學。是個活潑開朗又可愛的女生,所以印象比較深。
"應該是沒有那麽迴事"
"是嗎?可是那種感覺看著不像……"
汐裏的疑惑是孝太郎與由莉佳之間的距離感。靠著肩膀說悄悄話,說話時的表情,還有時不時物理性吐槽,那絕對不是普通同班同學之間的距離。汐裏認為那是青梅竹馬,甚至是戀人之間才會有的距離感。
"要我說的話,感覺還是提亞那邊更可疑呢"
"確實,那邊也不是沒有那種感覺"
兩人的視線轉向提亞。提亞從剛才就一直不停瞟著孝太郎那邊。明顯是非常在意。而孝太郎和提亞平時不是互毆就是吵架,但關係卻一點都沒變差。這也是兩人關係顯得可疑的原因之一。
"然而,他怎麽看都不是有能力同時和兩個人交往的人吧?"
"話說這麽說……我平時,也一直是這麽想的"
汐裏就這麽結束了對話,低著頭思考著什麽。看著她這副模樣的賢治,沒一會兒得出了結論——
看來柏木同學喜歡阿孝啊……而且不是表麵上的那種……
和去年相比,孝太郎在女生中的人氣有所上升。這是在戲劇中出演青騎士帶來的影響。但賢治在汐裏身上感覺到的,不是那種表麵上的感情。而是以了解孝太郎的童年和成長經曆為前提產生的感情。賢治覺得既然初中的時候就是同學,那麽這種可能性就非常大——
喂,我說阿孝,都是因為你優柔寡斷,周圍開始焦躁了啊。這樣下去,你可就要攤上大事兒了……
賢治當然知道孝太郎對包括由莉佳和提亞在內的好幾名女生懷有特別的感情,也知道他沒有做出決斷。而因為這種情況,讓孝太郎和某些女生之間的距離,近到讓這個圈子之外的女生感到疑惑甚至是驚訝。放任這種狀況不管究竟會怎樣——賢治對此感到非常擔憂。而還在對由莉佳進行說教的孝太郎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修學旅行近在眼前,所以現在需要去采購不足的東西。放學後,孝太郎他們來到了熟悉的商業街。
"孝太郎孝太郎,給我零花錢!"
早苗一臉燦爛地朝孝太郎伸出雙手。因為幽靈時期的影響,早苗現在還會從孝太郎那裏拿到零花錢。雖然並沒有多少,但全都存著,為了現在這樣的重要時期可以派上用場。
"稍等,我看看……"
孝太郎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從記錄著的幾個備忘裏,打開了一個標題寫著"早苗"的。
"到上個月為止還剩這些,再加上這個月的份……三千四百二十元"
"快點快點!"
迫不及待的早苗揮著雙手催促著孝太郎。
"好好好,總之先給你三千"
"太好啦!!我先走咯!!"
孝太郎剛把三千塊放在早苗手上,早苗就一把抓住然後竄了出去。簡直就像個孩子一樣。
"小心點!"
"好~!"
正是早苗這個樣子,孝太郎才繼續給她零花錢的。盡管她已經變迴了人類,而且也會從父母那拿到零花錢。但是看著她這麽天真又可愛的樣子,孝太郎還是不禁想要讓這種關係繼續下去——
說到底,我和提亞還是一類人啊……
與提亞堅持給孝太郎工資一樣,他們喜歡這種行為衍生而來的關係。對此終於有所察覺的孝太郎,臉上不由得露出苦笑。
"……"
真希在一旁看著早苗和孝太郎的交流,目送早苗消失在商店街的拐角之後,她低下頭,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雙手上。盯著手看了一會兒之後,又抬頭看了看孝太郎的臉。
"怎麽了?藍華同學?"
孝太郎注意到真希的模樣,作出詢問。結果真希一下子紅著臉把雙手緊握在胸前。
"啊,那、那個……"
"嗯?"
"……就、就是……"
真希紅著臉低下頭,把緊握的雙手伸向孝太郎,然後攤開手心。
"那個……"
啪嗒啪嗒
真希無比羞澀地揮著手的模樣,讓孝太郎聯係起了剛才的早苗——
說來,和藍華有過約定來著……
現在真希是裏見騎士團的會計,自然會有工資。但憧憬普通家庭生活的真希,希望工資已從孝太郎那裏拿到零花錢的形式。所以現在真希是學著早苗的樣子在向孝太郎討零花錢。
"想要多少?"
"唔,和早苗一樣"
"多拿點也沒問題哦?"
真希這邊的狀況,和早苗那種單純的零花錢有所不同。她甚至有權利多要一位數。
"……那個,一樣就行了"
但真希沒有這麽做。其實她更想要單純的零花錢,但覺得說出這種話不合適。所以作為代替,隻要不多的金額。
"是麽。那好吧……給你"
"謝謝,裏見君。我不會亂花的"
真希從孝太郎那接過三千元,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不過她沒打算跑去買什麽東西。把錢收進自己的錢包之後,微笑著走在孝太郎身邊——
感覺……還差一點,差那麽一點點……
真希本就是認真的性格,因為對過去的事感到愧疚所以始終不肯踏出最後一步。總是過於客氣,不去真正依賴別人。
"亂花也可以啊"
"裏見君?"
這最後一步,孝太郎伸出手去推了一把。孝太郎的經曆告訴他人不會輕易改變。但正因如此,才需要別人伸出援手。所以,孝太郎拉起真希的手跑了起來。
"好啦,咱們走吧,亂花錢去!"
"啊……好、好的!"
真希就這樣被孝太郎拉著,為了不拖慢孝太郎的步子,而加快腳步。她內心也隱隱察覺到,其實自己應該跑在前麵,但一時間也做不出那樣的事。所以現在,隻是緊緊握住了孝太郎的手。
"哈哈,剛才那個得分很高哦~,裏見君~?"
看著他們兩人的靜香一臉愉悅,踏著輕快的腳步跟了上去。一直擔心著真希的她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那個得分,是真希那邊?還是你自己這邊?"
靜香身旁的奇莉華臉上也是不輸靜香地愉悅,腳步也是同樣地輕盈。
"兩邊都是?"
"嗬嗬,我懂"
靜香和奇莉華都一直很在意真希心中的問題。結果就算仔細喜歡的男孩子在和別的女孩子卿卿我我她們也並不會不開心,反倒是覺得他更加值得依靠了。
第二天,修學旅行當天。雖然孝太郎和三坪房間的女孩子們都在車站等待出發,但其實有兩個人是不能一起去的——不是二年級的晴海和本來就不是學生的可藍。
"……竟然讓我看家,而你們大家一起出去玩蛤?"
"沒辦法啊,畢竟是學校的活動"
"可藍啊,覺得寂寞就直說嘛"
"提亞蜜莉絲,我才不是寂寞呢!隻是對把皇女拋在一邊淡定出去玩的騎士感到不爽而已!"
"那可藍,給你帶什麽禮物好?"
"不需要!!"
因為要一個人寂寞地孝太郎他們迴來。所以修學旅行前這段時間,可藍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差。看著要去修學旅行的人那麽熱鬧,自己沒法與他們一同分享這份心情也她感到寂寞地原因之一。尤其是看著她覺得是自己最好拍檔的孝太郎在那樂嗬,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了。現在可藍的感覺,應該很像羨慕哥哥姐姐去修學旅行的妹妹吧。
"別那麽慌,可藍。不是還有我陪著你嗎"
現在可藍的同伴,隻有晴海一個人。晴海是三年級,所以不參加修學旅行。趁這個和可藍一起留在家裏的機會,預定要進行健康診斷的。
"晴海你太好通融啦!"
"可是,不好好聽話就沒有禮物哦"
"……已經被禮物收買了啊"
"裏見君,我的禮物要巧克力蛋糕,拜托咯"
"櫻庭學姐要巧克力蛋糕,可藍,你呢?"
"都說了不需要!!哼!!"
鬧起別扭的可藍不可能簡單接受孝太郎的好意,別過臉去。窗玻璃上映著的太陽,灑下秋日柔和的光芒。然而雖然映照在不滿地鼓著臉的可藍眼中,卻無法透進她的心裏。
送走孝太郎他們的可藍和晴海來到了停泊在軌道上的宇宙戰艦"朧月"上。準備用"朧月"上的設備進行健康診斷。畢竟可藍親自調整過的設備,性能更有保障。
"一直以來,真的是很感謝你,可藍"
晴海真的是非常感謝可藍。因為有可藍在,可以用上遠超地球水平的醫療技術。對於體弱多病的晴海來說,是非常可靠的。因此,躺在診斷設備上的晴海向可藍送去感謝的目光。
"很抱歉啊,晴海。本應該去幫助更多的人的"
雖然晴海向可藍表示感謝,但可藍卻表示了歉意。原本,用可藍的技術,應該可以救更多的人,比如說醫院裏晴海認識的孩子們。但因為地球和佛德賽沒有正式邦交,技術相關的問題必須要慎重。若是能夠平等地救助所有人也就罷了,但可藍的時間和能力畢竟有限。在沒有明確規則的當下,救誰、不救誰,很難劃分界限。
所以現在可藍以在過去世界的行動方針給自己定下了一個規矩——拯救眼前不期而遇的不幸,但不去積極地尋找。
參照這個規矩,可藍可以幫助晴海,因為晴海就在眼前。但不會去幫助醫院裏的孩子們。可藍並非擁有無限時間和能力的全能女神,隻能采用這種不得已的方法。用這個規矩,讓她不會背上擅自決定生命價值的包袱。
"沒有人會責怪可藍你的。如果我用魔法,也可以幫助孩子們,但是我沒有那麽做。我和可藍你,是一樣的"
可以操縱席格娜汀魔力的晴海是可以治好孩子們的。但出於和可藍同樣的理由,她沒有那麽做。而且,這和彩虹之心對魔法使用的限製也是類似的。就算為了救人,也不能隨意使用能力。強大的力量,同時也伴隨著沉重的責任。
"我們能做的,也隻有祈禱孩子們會偶然出現在我們麵前吧"
"……是啊……一己之身,能做的也隻有這樣了……"
如果痛苦的孩子出現在自己麵前,可藍和晴海就可以去拯救他。而她們祈禱幸運女神對孩子們的眷顧,是可以被允許的吧。
嗶——
"診斷結束。……沉重的話題也到此為止吧"
"說不定現在開始才是真正沉重的話題啊"
"啊哈哈,不用擔心。診斷全部是綠色"
晴海的健康診斷分為兩個階段,用綜合檢查設備檢查,然後根據結果再個別進行精密檢查。身體不好的晴海經常在第一階段檢查出現黃色——需要注意,然後進行第二階段的檢查。不過這次第一階段全部是綠色——沒有異常,所以檢查可以結束了。
另一邊,參加修學旅行的孝太郎一行來到了填海地的一個科學技術館。經過了公交車——飛機——公交車才從吉祥春風市到了這裏。因為機場本身也在填海地,所以到科學技術館沒用多少時間。到達時才剛過午。
咕——
剛一下車走進科學技術館,孝太郎的肚子就開始抗議了。偶然正好在他旁邊的露絲聽到,笑了起來。
"裏見大人,這就餓了嗎?"
因為周圍有其他同學所以露絲沒有交他將軍大人。她總是能很好的區分兩個稱唿的適用場合。
"看來飛機上的供餐完全不夠啊"
孝太郎揉著自己的肚子露出苦笑。為了節約時間,午飯實在飛機上解決的。但是對處在成長期的孝太郎來說根本不夠,他的肚子需要更多的食物。
"那請用這個吧"
露絲從自己的包裏鬧出幾個小包裝。是分成小包裝的年輪蛋糕。
"哦,得救了"
孝太郎笑著收下了。這麽多正好。
"要吃的話請快一點。館內是禁止吃東西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
確認了一下距離建築物的距離,孝太郎顧不上向露絲道謝就打開包裝吃了起來。而露絲笑著在旁邊看著。要是露絲吃得畫好幾分中的量,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孝太郎的肚子裏了。
"還有這個,請用,裏見大人"
看著孝太郎吃完,露絲又遞出了一瓶飲料。
"謝謝"
因為吃蛋糕口幹的孝太郎正好想喝點什麽,他毫不猶豫地結果了瓶子,一口氣喝幹。
"感謝招待了"
"袋子和瓶子給我吧"
露絲向孝太郎伸出空著雙手打算接過垃圾一會兒去處理。但再怎麽說孝太郎也不至於這麽白目。
"這點東西,我一會兒自己去扔垃圾箱裏就行了"
收下點心和飲料倒還沒什麽,但要是連垃圾都要露絲處理,這關係就太扭曲了。露絲又不是孝太郎的傭人。
"怎麽能讓將軍大人拿著垃圾,會讓騎士團丟麵子的。既然您在意我,就請務必交給我"
"呃"
露絲的笑容戳到了孝太郎的痛楚,讓他無話可說了。孝太郎也知道露絲對於騎士和騎士團有多麽堅持。所以完全沒法抵擋這番攻勢。
"……那就,拜托了"
"好的,交給我吧"
露絲接過垃圾,手進自己的包裏,看上去莫名地開心。喜歡做家務的露絲不可能討厭做這種事。不過還有另外一個讓她如此高興的理由——
真的很抱歉,我說謊了,將軍大人。其實我隻是想為我傾慕的您獻上一切而已……
其實騎士團什麽的不過是借口。露絲隻不過是想成為自己傾心的男性的助力,想要照顧他而已。但如果那麽說會讓孝太郎覺得困擾,而不說他又不會不自己當傭人對待。所以這個時候拿出騎士團做理由,既保全了孝太郎的立場還能封住他退路。這是露絲結合了自己的願望和對孝太郎的顧慮而做出的行動。
"露絲你……"
"怎麽了?"
"……不,沒什麽"
"是嗎?"
孝太郎並沒有理解露絲的心情,隻是對露絲做這種事還感到開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對了,露絲,一會兒去這兒的商店補充我剛才吃掉的點心吧"
"還有很多,沒關係的"
"安啦安啦"
"……裏見大人?"
但他還是察覺到這不是很平常的事,不應該簡單地去理解,所以選擇了自己的方式表示感謝。
孝太郎一行參觀的科技館內分為長期展覽和規劃展覽。
長期展覽是通過將科學技術發展和人類的曆史同時進行講解來展示科技發展的全貌。
而規劃展覽是與長期展覽不同,選擇一個特定部分進行展示。展示宇宙技術、船舶技術等等狹窄範圍內科技的發展曆史。當然,為了讓大家每次來都能享受不同的內容,規劃展覽每過幾個月就會進行更換。而現在規劃展覽的內容是遊戲的曆史。正好是孝太郎他們這些年輕人非常感興趣的。
"阿賢,這個要怎麽玩?"
"我看看,應該是用這四個開關進行上下左右移動,然後用旁邊的按鈕發射導彈"
"好複雜。操縱鍵就不能合成一個麽"
"十字鍵好像是這之後20年發明的"
"過去的人,這麽麻煩的操作也能滿足啊"
與現在的遊戲機不同,過去的遊戲機不隻是軟件,硬件都得是專用的。所以不同遊戲機的樣子完全不同。甚至有像是在示波器(把電信號以波形顯示的裝置)上胡亂裝了幾個按鈕的東西。雖然這種奇怪的東西隨著遊戲技術發展慢慢消失不見,但這正是這次展覽的一大看點。
"果然一看到這種東西,男孩子的眼神都變了"
靜香愉快地看著完全被遊戲機勾了魂的孝太郎和賢治。靜香作為當代的女孩子,自然不討厭玩遊戲。不過這個時代的遊戲機全都充滿機械化,缺乏可愛感。就連畫麵也很單調,毫無可愛可言。所以女生很難提起興趣。靜香自然也不會積極地參與進去。
"提亞閣下不也是麽"
"她是例外吧"
奇莉華的指摘讓靜香聳了聳肩。沉浸在遊戲裏的不隻是男生,提亞正在裏麵鬧得歡呢。
"哼、哈、哈、哈、哈!!孝太郎,想在遊戲上勝過我你還早了一百年呢!!"
"可惡,我要讓你知道,遊戲不是隻靠動態視力和反射神經的!!阿賢!"
"哦!"
"太骯髒了!孝太郎!!你的同伴太強了吧!!"
"捏、哈、哈、哈、哈,這就是人望的差距!!"
"我覺得……應該不是那麽迴事,阿孝"
提亞在佛德賽的大學是學古代電腦史的,而且專攻遊戲的曆史。也就是說,雖然是不同星球的,但她完全就是這個展覽的天賜嬌子。對遊戲的強烈執著再加上與生俱來的好勝心,毫無疑問,最享受這個展覽的就是她了。
"提亞,要不要和我合作啊?"
"拜托了!我需要你的力量"
"沒問題!"
"喂喂!太骯髒了!!居然用上早苗!!"
"哼哼~,這就是人望的差距~?"
"阿孝,東本願同學很擅長玩遊戲嗎?"
"對遊戲倒不是特別擅長,但她本身很特殊。稍有鬆懈就會被幹掉的!拿出真本事吧,阿賢!"
"明白,變得有意思了啊!"
現場氣氛跟朋友一起出去玩差不多。但不需要像在家裏那樣在意時間,再加上出遠門帶來的興奮,這讓歡騰的孝太郎等人看起來格外的開心——不如說,格外像孩子。也難怪圍觀的女生們會欣然微笑呢。
因為檢查遠比預定要早結束,晴海和可藍在"朧月"豪華的休息室享受著下午茶時光。可藍為晴海做檢查已經有段日子了,這個檢查後的下午茶已經是定例了。
"……說起來,晴海,修學旅行到底是啥?"
從結果上來看,晴海可以稱得上是可藍的親友了。除了孝太郎和奇莉華這兩個最特別的,和可藍最親近的人毫無疑問就是晴海。因此,可藍不好意思問其他人的事情,可以向晴海詢問。
"佛德賽沒有嗎?"
"或許有吧,但是我也沒上過學"
"太聰明結果變成這樣了呢……我想想啊"
為了給可藍說明,青海抱著胳膊思考了起來。一直以來,青海也沒有去思考過修學旅行到底算是什麽,所以需要在腦中整理一下思路。
"這個……修學旅行就是,學校組織的,去對學習和積累社會經驗有幫助的地方旅行的活動"
"學習和積累社會經驗?"
不是很理解的可藍稍稍歪著頭。
"鑒賞歌劇、參觀點心工廠之類的"
"原來如此,並非單純是遊玩的地方吧"
"不過我覺得對我們學生來說,應該隻是單純作為旅行去享受的"
"難道所謂學習隻是做樣子嗎?"
"聽上去確實是有種這樣的感覺呢,嗬嗬……"
晴海挺開心地笑著,把茶杯遞向嘴邊。自己泡的紅茶的味道已經達到滿意的程度了。
"說來,晴海那時候去哪旅行了?"
對修學旅行有了一個大致印象後,可藍想要了解一下實例。畢竟對孝太郎他們還是很在意。
"我那時候主要去了神社和寺廟。古都巡禮的感覺吧"
"真是相當無趣的選擇啊"
"確實太沒勁很多人都不滿。不過第二天去了大型主題公園,整體來說還是滿意的比較多吧"
"哦……"
可藍一邊喝著紅茶一邊聽晴海講。紅茶的味道很好,然而現在的可藍卻完全感受不到。
"……就是說……出去旅行的時候,大家的心情果然會和平時有所不同吧……就是說……"
講著講著,晴海突然間含糊了起來,而且還低著頭,臉上泛起了紅暈。
"向喜、喜歡的人,表白的人,也比平時多了"
隨著晴海小聲擠出的這句話,可藍瞪圓了古董眼鏡背後的雙眼。
"表、表白!?"
"……那個,沒錯……"
"……啊、嗚嗚……"
接著,可藍的臉也紅了起來,害羞地低下了頭。兩個人都對戀愛話題沒有免疫力,而且還有想要表白的人。因而腦中閃過了格外現實的情形,然而又沒法去那麽做。結果晴海和可藍就這麽麵對麵沉默了幾十秒。
"……就、就是說……"
打破這漫長沉默的是可藍。經過沉默的這段時間,對想要了解修學旅行中表白究竟是什麽樣子的求知欲一時間改過了羞恥心。
"晴海也、那個……有表白,或者……被人表白了,什麽的……嗎?"
可藍就這麽低著頭,抬起視線窺探著晴海的表情。晴海像是逃避著她的視線一樣,輕輕搖著頭。
"……我,那個……想要表白的人,沒、沒參加旅行,所以,我沒有……"
"倒、也是啊"
"不過,被兩個人,表白了"
"你,怎麽迴應,的?"
"那個……鄭重,拒絕了。因為,你看啊,那個……"
"啊,倒、倒也是啊,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接著,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不過那不是開心的笑,而是想要試著甩開這個尷尬的氣氛,敷衍的笑。不過輸給好奇心的可藍笑了一會兒之後,再次開口。
"那,現在……他們那邊?"
"……也有時機和氣氛的問題,一般會在什麽開心的事之後,或者傍晚以後吧……"
"感覺小綺和提亞蜜莉絲她們那,肯定會有吧"
"我也這麽覺得"
奇莉華和提亞在其他班也很有人氣,而且不隻是指男生,也包括一部分女生。想趁這個機會表白的人應該不少。
"就是說……維特萊恩也?"
"……嗚……"
這是可藍最關心的,有著同樣心情的晴海不禁吞了一口氣。
"……裏、裏見君,出演戲劇之後……很有人氣……所以,應該,會有吧……"
"……竟、竟然……"
晴海又是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來。一想到孝太郎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接受了誰的表白,晴海和可藍心中泛起了隱隱的不安。雖然從孝太郎的性格和童年經曆來看,接受表白的可能性極低,但也還是沒法安心。
"……沒想到修學旅行竟是如此不知羞恥的活動……"
"並不是說所有都這樣,隻是旅行會讓一些人鼓起勇氣吧……"
"這種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也是……"
沉默再次降臨。都是女孩子,不可能不懂戀愛的心情,還有無法鼓起勇氣的痛苦。借著活動高漲的情緒鼓起勇氣的心情也很理解,但正因為理解,才格外不安。
"……晴海,這種時候我們也應該鼓起勇氣……去偷看一下,怎麽樣……?"
"哎?"
"與其在這幹等著他們迴來,不如,幹脆……"
無法忍耐不安的可藍決定采取行動。既然已經知道了修學旅行的"真相",就不可能在這幹等著了。但一個人去同樣不安,所以想讓晴海一同前往。危橋就應該一起渡。
"確實,可能這樣比較好……"
"而且反正晴海你也休息"
"……可是……"
可藍的舔對晴海來說很有魅力。但唯一的問題是,偷看這種事在道義上的問題。晴海覺得,一個好女孩就應該相信對方,等待著他迴來。
"晴海,等待不會帶來任何東西。有時候就得我們主動出擊"
不過可藍的話在背後推了晴海一把。總是被動看待問題地晴海無法無視她的說法,用力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就去,稍微看一下吧"
"沒錯沒錯,稍微,稍微看一下"
就這樣,可藍和晴海決定去追孝太郎他們了。雖說,既然追過去了就肯定不是一個"稍微"可以解決的。但是對現在她們來說,"稍微"是一個可以放鬆心情的,充滿魔力的詞匯。
對有喜歡的男孩子的女生來說,修學旅行是一個機會。和平日不同的環境下,就算是平時不會有交流的人,也可以裝作偶然什麽的去搭話。而且迴去以後就會恢複平常的距離感,無法釋懷的風險也比較小。
對於在意孝太郎,名為柏木汐裏的女生來說,這次修學旅行是個非常好的機會。孝太郎本身就幾乎沒有意識到過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同班同學。所以汐裏想要找一個可以和他親近交流的機會來打破這個狀況。
"……這迴,一定要跟裏見君搭上話……"
然而可惜的是,在科技館裏的行動結果比預期還要慘。在長期展覽處本來有機會向孝太郎搭話,然而汐裏沒能鼓起勇氣。到了規劃展覽區之後情況就更糟了。包括孝太郎在內的眾多人完全被遊戲曆史展覽所吸引。孝太郎他們完全集中在了遊戲上,根本沒法搭話。要擠進已經成型的交流圈對她來說太困難了。
"……這個博物館裏,應該沒問題的,大概……"
於是汐裏等待著下一個機會。傍晚之前是參觀科技館,之後來到了江戶曆史博物館。展示的是日本的曆史,孝太郎應該不會像遊戲那麽感興趣,所以搭話會比較容易。
"阿賢,為什麽那幫家夥那麽瘋啊?"
"阿孝,你也多少關注一下流行趨勢啊……前段時間的曆史潮,把武將進行美化的遊戲和動畫非常流行的"
"嘿……什麽都是不試不知道啊……"
"就算本人是禿子,隻要畫得帥就有人氣啊。算是奇幻風的一種吧"
"肖像畫一直就是這樣吧。不就是跟隨時代潮流改變了畫風麽"
"作為阿孝來說這意見還真尖銳啊。我還真麽這麽想過"
汐裏猜得沒錯,包括孝太郎在內,男生到了江戶曆史博物館以後都興趣寥寥。反倒是女生還是歡騰起來。受曆史風潮的影響,各個展點都傳來花癡的聲音。這應該正是汐裏期望的狀況。因為受到其他女生注意的可能性也大大降低。之後隻要找到孝太郎獨自一人的機會,就是一決勝負的時候。
"站在阿孝你說的這個角度一看,感覺女孩子的品位變化還真大啊"
"過去,這種肖像畫才算是美型啊"
"就是說,學級主任山岡老師到了戰國時代會很吃香吧"
"……我怎麽了?"
"不好!?"
"鬆平你給我過來一下!趁這個機會,咱們好好聊聊!"
"哎哎哎!?"
"啊~。請~慢~走~!"
"你這個無情的家夥啊啊~~!!"
"……隻能怪你自己素行不端啊"
非常幸運,這個機會早早就到來了。和孝太郎一起看展覽的賢治惹火了學級主任被帶走了。看這情形暫時應該是迴不來了。但還不能安心,這近一年的時間裏,孝太郎周圍總是會有人。放著不管馬上就會有誰過來。汐裏必須盡快做出決斷。
"拿出勇氣吧!這樣下去什麽都得不到!"
啪啪
汐裏拍著自己的臉頰給自己鼓勁。雖然孝太郎沒注意到,但其實她從小學就一直關注著孝太郎。最初不了解孝太郎,對他有些排斥。喜歡上作為一個男孩子的他是在進入中學以後,但就算從這時開始算也有好幾個年頭了。如果現在什麽都不做,又會迴到隻是注視著他的日子裏。為了避免這種狀況,現在必須行動——
今天,必須說出來!絕對!
汐裏開始朝孝太郎走去。而僅僅是走過去,對她來說已經是竭盡全力了。女孩子要想喜歡的男孩子表白,需要莫大的決心,而此刻下定決心的汐裏,隨著一步步接近孝太郎,心跳越來越快。跳動聲擾亂了她的思考,但唯獨無法揮去壞結果的想象。不安越來越強,但她沒有停下腳步。絕不能再維持現狀的強烈想法,推動著她。終於,她走到了孝太郎身旁,緊緊閉上雙眼,拚上自己所有的勇氣,用顫抖的聲音,向孝太郎搭話了。
"那、那個,裏見君,能打擾你一下嗎?"
脫口而出的,是這幾年間一直想要說,卻始終沒說出口的話,反複練習了無數次,相當普通的一句話。
正好就在汐裏向孝太郎搭話的同時,晴海和可藍找到了孝太郎。雖然兩人有點搞不清現在的狀況,但是看著孝太郎正和不認識的女生——汐裏聊著天,兩人還是覺得先別去打擾為好。本來她們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被孝太郎質問為什麽要來也怕怕的。
什麽事,柏木?
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一個班的,當然知道
這、這樣啊……
那,有什麽事?
啊,那個……
為了不被孝太郎發現,晴海和可藍小心翼翼地靠過去。畢竟不能打擾孝太郎和汐裏的對話。
"……那是在聊什麽呢?"
"距離太遠聽不到呢"
"這種時候,就用這個吧"
可藍從包裏取出一個裝置,把前端對準備孝太郎的方向。這是為了聽到遠處聲音的集音器。從外形就能看出用途,這讓晴海輕輕皺起了眉頭。
"這不就是偷聽嗎?對裏見君不好吧……"
"晴海,你是為了什麽才來這裏的?"
"這……呃……好吧,那就聽聽吧"
孝太郎會不會被誰表白,會不會動心——晴海和可藍就是被這樣的不安驅使著來到此處的。為了消除不安,偷聽偷看什麽的是有必要的。就算是平時對此很是矜持的晴海,這次也破例了。
那個,裏見君。我可不可以也一起看展覽呢?
這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吧?這裏又不是我家
……這個,就是……可以的話……就好……
不可能不可以吧
"那個女生……真的對裏見君……?"
"……看來預感應驗了啊"
從集音器傳出的孝太郎和汐裏的對話,清晰地體現了汐裏向孝太郎接近有多拚命,同時也清楚地反映出孝太郎完全沒理解汐裏話中的意思。因為表態方式太不直接了吧。然而偷聽的兩人可是完全理解了。
"……怎麽辦,可藍……這樣下去裏見君就……"
"維特萊恩和那個女孩?怎、怎麽可能……不、不過……"
晴海和可藍心中本來還是朦朦朧朧的不安,一下子壓上了突然湧現的強烈實感。雖然她們知道孝太郎心中的重荷不是可以輕易消解的。但誰又能保證那位女生做不到呢?又或者說,就算現在不會,誰能保證以後不會?一旦心中意識到有可能出現孝太郎離開自己的未來,一直以來的不安和焦慮就開始猛烈地衝擊著兩人。
然而——
你好,雷歐——不對不對,孝太郎大人
啊啊,艾爾,你丫的,在這裏搞什麽!?
居然在這種地方碰上,真是巧啊
你這家夥,少在這扯!!
是裏見君認識的人嗎?
嗯,這家夥是提亞的——
姐姐。感謝對提亞的關照了——
孝太郎和汐裏的對話在迎來決定性狀況之前,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艾法莉亞給打斷了。
"太、太好了……"
"唯獨這一次得感謝一下艾法莉亞啊……"
晴海和可藍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艾法莉亞的地方長勉強阻止了滅亡——應該說是,兩人主觀上認為和滅亡同等。雖然平時艾法莉亞總是惹各種各樣的麻煩,但唯獨這一次對她感激到想要衝上去好好蹭一蹭。
"……出什麽事了?"
"裏見君他——呃,啊!?"
"小、小綺!?你怎麽在這裏?"
"什麽怎麽不怎麽的,我正在這裏參觀啊"
因為晴海和可藍被奇莉華發現,汐裏與孝太郎對話的機會也隻能延後。不過這對晴海和可藍來說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還兩說呢。
最終,晴海和可藍算是和孝太郎他們會合了。她們兩人是各自變裝然後隱形從空中飛來的,而且穿著製服可以簡單地混進團隊。但另一個人就不一樣了。
"……所以說,趕緊給我迴去,艾爾"
"不要!"
"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啊!?"
"我的提亞亞的姐姐,艾爾姐姐!"
"現在是你胡鬧的時候嗎!你要是有個什麽萬一,幾百億國民可就要無家可歸了!"
艾法莉亞是神聖佛德塞銀河皇國的現任皇帝。想要自由觀光,必須得有孝太郎他們全員進行保護。本身她對日本的交通規則就不是很清楚很容易出事故,端正的容貌也容易在路上遇到危險。就算隻是普通強盜也很危險。更何況還有敵對勢力派來殺手的可能。作為支配半個銀河的國家的皇帝,實在是不敢有什麽疏忽。
"那提亞和可藍的事又怎麽說?她們也處在不能有危險的立場吧?"
"她們已經對地球很了解,而且也能保護自己!不像你,需要那麽嚴密的保護!"
"就是雷歐斯大人總是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才一直也不能適應地球呢"
"你給我有點自己是個危機狀況下的皇帝的自覺啊!等事情全都解決了以後,你愛怎麽玩怎麽玩!"
"男子漢說一不二哦,雷歐斯大人"
總是強硬抵抗的艾法莉亞不知為何做出了讓步。隻不過她的臉上顯得莫名地開心,這讓孝太郎有一絲抹不去的不安。不過眼下讓艾法莉亞老老實實迴去是最重要的,所以孝太郎點了頭。
"……好"
"不能反悔哦"
"我知道啦,快迴去"
"要是騙我饒不了你哦"
"趕緊給我迴去!"
"好~~?告辭了~~?"
艾法莉亞像是開溜一樣轉過身去。離開之際還朝由莉佳使了個眼色。其實由莉佳早就被艾法莉亞收買了。用兩箱杯麵作為交換,告訴艾法莉亞今後的行程,並在發生有趣的事情時通知她。也就是說,實際上艾法莉亞是已經做好了準備才撤退的。恐怕她一迴去就會樂嗬嗬地調整傳送門吧。
"……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啊"
"感覺是有什麽詭計的樣子……"
在一旁聽著兩人對話的可藍和晴海也察覺到艾法莉亞離開時的樣子有問題。然而竊竊私語的兩人,受到了孝太郎嚴厲視線的攻擊。
"玩詭計的是櫻庭學姐你們吧。給我好好反省"
"對、對不起,裏見君"
"我錯了啦!隻、隻是留守太寂寞了啦"
晴海和可藍並沒有對孝太郎說實話。隻是說兩個人留在家裏太寂寞。因為擔心孝太郎被女孩子告白才追過來這種原因,她們怎麽也不可能說得出口。
"算了,知道反省就好"
"啊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會、會注意的!"
還好孝太郎沒有繼續追究。其實孝太郎對於把她們兩人留下也挺在意的,所以對於她們追過來的事兒也隻是嘴上說了她們兩句,其實心裏反倒而安心了。
"……真是的,可算是安心了"
逃脫孝太郎魔掌的可藍誇張地歎了口氣。這讓一旁的晴海笑了起來。
"真是太好了,可藍"
"明明一直被指責,你心情倒是很好啊"
晴海的笑容很是開朗,折讓可藍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晴海隨即說明了原因。
"其實,我是第一次被裏見君這麽訓斥呢"
晴海是前輩,而且品行端正,平時她都是站在應該去教訓孝太郎的立場上。這次因為擔心孝太郎而違反規矩,但最終反而遂了她一個願望。
"你這趣向也是夠了……"
"可藍你還不是以做壞事為樂嘛?"
"我早就不做壞事了啦"
看起來很是開心的晴海和一臉無奈的可藍,雖然兩人的反應截然不同,不過總算是混入修學旅行的隊伍裏了。
江戶曆史博物館的閉館時間是晚上八點。但根據日程上的安排,一行人七點就離開了博物館。離開博物館坐車走高速來到海邊,今晚住的賓館在這裏。已經入秋的時節,夜晚的海邊微寒,冬日的涼風已漸漸逼近。
"阿賢,阿賢,快看!大塊的肉!"
"……烤肉就應該切成薄片優雅地享受啊"
賓館已經準備好了晚飯。晚餐是自助餐,可以盡情挑自己喜歡的東西吃。所以作為賓館招牌的烤肉孝太郎直接拿了一大塊。連賢治看到都無語了。
"你怎麽像是你的事兒。反正我隻要有肉吃就行了"
"就是就是,大塊的肉才是正義的說"
在孝太郎旁邊大快朵頤的由莉佳附和著他。由莉佳雖然沒拿大塊的肉,但盤子裏盛滿了各種各樣的肉類。跟孝太郎也沒什麽兩樣。
"你給我好好吃蔬菜啊"
"哎哎哎,為什麽啊!?裏見哥你不也是一樣嗎!!"
"你看,我可是有好好吃蔬菜的。跟隻吃肉的你不一樣"
"人家不要,好不容易能來這麽高檔的賓館"
"跟高不高檔有什麽關係,趕緊給我吃"
雖然使勁吃沒什麽,但絕不能偏食。孝太郎把自己盤子裏的沙拉分了一半到由莉佳的盤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唔,嗚嗚……"
看著自己盤子裏堆積成山的沙拉,由莉佳抽泣著吃了起來。因為她清楚,這種時候抵抗是毫無意義的。
"真是笨……明明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做法的"
坐在由莉佳對麵的早苗露出苦笑。早苗和孝太郎他們不同,拿了一大堆蛋糕,正一臉幸福地吃著。
"早苗,你別事不關己一樣。你也得——啊,算了,那樣就好。很不錯啊早苗"
本來孝太郎打算也叮囑一下早苗,不過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注意到早苗雖然隻是在吃蛋糕,但飲料是蔬菜汁。也就是說早苗有好好吃菜,所以孝太郎就沒再說什麽。
這是早苗受到內在的"早苗同學"影響的結果。雖然"小早苗"打算隻吃蛋糕,但被"早苗同學"警告,所以才加上了野菜汁。總的來說,早苗也是有些成長的。
"我說,阿孝"
賢治聽了他們幾個的對話,停下了手笑著向孝太郎搭話。
"嗯?"
正忙著啃肉的孝太郎就這麽啃著肉抬起頭來。
"我一直覺得……你完全就是個老媽了啊"
"嘎?"
"你總是在照顧虹野同學和東本願同學她們吧。看起來相當搞笑呢"
"笑你個頭啊。要是不管她們就麻煩了"
"我覺得是好事,你就繼續努力照顧吧"
"嗯,在我視線範圍內的話"
談話告一段落,孝太郎又繼續啃起來。看著孝太郎的樣子,賢治感覺他在這一年裏真的是變化相當大。當然,是往好的方向。積極和他人接觸就是很大的進步。深有感觸的賢治也繼續吃自己的了。這頓晚餐真的很不錯。
吃過飯洗完澡就到了熄燈時間。但吉祥春風高中注重學生的自主性,熄燈時間也隻不過是個名目,並不要求一定遵守。再加上浴場比較混亂,要求這些隻會添麻煩。
因此,孝太郎和賢治去大浴場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了。再怎麽說這個時間也沒多少學生了,就像是包場了一樣。
"哎呀~,鬧騰一番之後泡澡真是爽"
孝太郎進浴池之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牌、打乒乓球,修學旅行的夜晚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活動。玩累的孝太郎和賢治一起來到大浴場放鬆一下。
"阿孝你還真是有勁啊。現在還這麽有精神"
賢治摘下眼鏡擦著鏡片上的水霧,雖然摘下眼鏡看不到孝太郎的表情,但從聲音中,賢治就能聽出孝太郎現在是什麽樣的表情。
"你說啥呢,跟個老大爺似的"
"你離開體育社團也有段時間了,還能這麽精神簡直奇怪啊"
賢治說著笑了起來。孝太郎上高中以後因為一個人住所以不再打棒球了。賢治因為長得帥進了戲劇社。所以中學時雖然體力非常好,但現在也已經沒有當初那麽好了。然而孝太郎的體力卻保持在原來的水平。所以賢治才會笑。
"在你變得軟弱的這段時間裏,我可是一直在鍛煉的"
孝太郎會陪露絲練劍術,陪可藍練格鬥技。所以體力沒有衰弱。不過棒球水平必然是大不如前了。
"戲劇很軟弱?"
"戲劇不軟弱。我聽說過塑造角色很艱難的"
"……那個確實挺要命"
"問題在於你的私生活"
"好好好,我知道了……啊!喂,阿孝"
話說到一半,賢治突然發現了什麽。
"你身上的傷是怎麽迴事?"
賢治發現了孝太郎身上的傷痕。雖然孝太郎平時就比較野,身上本來就有傷。但現在因為上高中以後遇到的各種事件,傷痕又增添了許多。增加的這些是賢治沒見過的——
糟糕,大意了……
夏天上遊泳課的時候為了不引人注目用魔法隱藏了傷痕,但這次沒有準備。完全忘了修學旅行時會泡澡的情況了。
"……一直不就是這樣嘛?"
"不對,我覺得以前沒有這麽多啊"
雖然孝太郎試著隱瞞,但還是騙不了有多年交情的賢治。沒辦法,孝太郎隻好在一定程度上說出了事實。
"……我覺得也沒增加多少,不過發生了一些事"
"發生了什麽?"
"就是,跟她們幾個有關的,一點事兒"
"是需要拚上命的事嗎?"
"算是吧,不許問詳情啊"
"我知道,我沒那麽八卦"
"扯到女人你就一下子變這麽精明啊"
"這句話是多餘的啊,阿孝"
"哈哈哈,抱歉"
一定程度上說出事實,讓賢治沒有再多問。可見賢治有多麽了解孝太郎。因而,賢治決定直接切入主題。
"所以說呢,阿孝。既然是這樣,那你也是時候做出決定了吧"
"嗯?什麽決定?"
"別裝傻。決定你要跟那幾個女生裏的哪一個交往的事。再怎麽說也該決定了吧?"
不知不覺,孝太郎身邊聚集了九個女孩子。孝太郎需要以命相守的人應該就在她們九個之中。既然如此,對方肯定也對孝太郎懷有相當強的感情。為了孝太郎好、為了對方好,又甚至是為了周圍的人好,都必須確定關係——這就是賢治最為在意的問題。
"不行,還不能。她們都是好女孩,太難了"
孝太郎搖了搖頭。雖然賢治的異性關係糜爛,但在這種時候是最值得信賴的男人。所以感情上,孝太郎對賢治不會有隱瞞。
"那我換個問法。她們之中哪一個就算不在了也無所謂?按順序排除,和剩下的最後一個交往就行了"
既然無法做出選擇,那就用排除法。按照重要程度從低的開始排除,剩下的最後一個人就是最重要的。
"不在了……"
不需要誰——孝太郎頭一次從這個視角看這個問題。但事出突然,孝太郎難掩心中的困惑——
她們九個人之中……對我來說不重要的?
九個人麵容逐個在孝太郎腦海中浮現。每個人都有著很多重要的迴憶,每一個迴憶對孝太郎來說都是無可替代的。
"……不清楚。我從沒那麽想過"
最後,孝太郎沒能得出結論。準確的說,是得出了沒有一個人不重要的結論。對現在的孝太郎來說,與那九個人分開會是悲傷的。排除法對他來說絕不是個合適的手段。
"……阿孝,你這麽下去真的會攤上大事啊"
賢治一直很擔心孝太郎,包括異性關係方麵。但現在問題已經波及到孝太郎的小圈子之外,這讓賢治更是多了幾分擔心。圈外的人太可憐了,而且很難說圈外的淚水會不會擾亂圈內的關係。所以賢治認為孝太郎有必要意識到這個危險。
"她們真的都是好女孩。都有著痛苦的經曆,但也都跨越了挫折,獲得了歡笑。沒有一個人是不重要的。對她們來說,相互之間也同樣是無比重要的。"
"……阿孝……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
"我也沒有因為自己不能做出選擇,就有對方非我不可的傲慢想法。隻要她們可以幸福,未來是什麽樣的都無所謂。因為,她們說了,需要我"
孝太郎自己也清楚,如果自己不踏出這一步,九位少女也會停滯不前。之後說不定就會慢慢拉開心與心的距離。如果不明示自己的感情,隻是接受對方的好意這種行為太傲慢了。可就算明白這些,孝太郎還是無法做出選擇。已經太晚了。她們每一個人都已經深深融入了孝太郎的生活中。孝太郎,已經完全被少女們侵略了。如果要放開她們,就意味著眼前的日常生活會徹底支離破碎。孝太郎根本沒有這個勇氣。
孝太郎與賢治在大澡堂談論三坪房間的少女之際,她們也在大澡堂談論類似的話題。
不過他們是跟其他同學一起來泡澡,話題並非局限於自身的愛情,而是與班上同學各式各樣的戀愛問題為主
"結果如何?不是告白了嗎"
"……當時是想告白沒錯……結果女子足球隊的學妹剛好經過"
"所以無法告白?"
"早苗,用字遣詞稍微婉轉一點……"
"謝謝你,靜香。不過早苗說的沒錯,那天在無法告白的情況下迴家,之後就失去了勇氣,甚至感到害怕……"
現在眾人討論的話題圍繞在女子足球社的同班同學身上。她留著一頭俏麗的短發,是個活力十足的少女。但一談到戀愛的話題,平常的活力就失去了蹤影,以十足害羞的神情描述事情的原委。
"我能體會這種心情,每當鼓起勇氣寫功課時,一旦因為某種原因被迫中斷,就必須鼓起莫大的勇氣才能繼續下去。"
"……由莉佳,你不應該吧戀愛和 功課混為一談。"
"沒那迴事,戀愛和功課都非常重要,是真希的想法太古板了"
每當一名少女提起戀愛的話題,在一旁聆聽的人就會紛紛提供意見,甚至是討論。在這種場合之下,自然就會產生這麽做的氣氛。至於戀愛問題的提供者——女子足球社的少女已經是第四個人了
"所以……入江同學打算往後怎麽做?"
"這個嘛,先把話說清楚,才是解決問題的起點"
在博物館跟大家會和的睛海與可藍也順利融入其中.兩個人都以魔法稍微變裝,發型和發色都與平常不同。盡管這種變裝手法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校外教學的大澡堂還有其他班級的同學在場,因此這種程度已經足夠了。
"我很想告白……卻又擔心告白的過程中無法保有勇氣"
"還是幹脆由我來幫你呢?"
"靜香同學,就統計資料來看,代替他人告白並非有效的方法。還是要自己主動告白,才會產生正麵的結果"
"是哦……真難啊。"
"倉野同學,你覺得應該怎麽做"
一旦碰到這種複雜的問題,大家第一個就想到奇麗華,奇麗華通曉人心,過去經常就類似的話題提供合適的解決方案。
"既然擔心在告白的過程中無法保有勇氣,幹脆將問題拆開來如何?"
奇麗華在班上同學的麵前總算扮演模範生的角色,這次也延續過去的慣例,提出高明的答案
"將問題拆開來?"
"是的,首先寫一封告白信,如此一來,就隻要在將告白信交給對方的那一刻鼓起勇氣即可"
"有道理!倉野同學果然厲害,就這麽辦吧"
"千萬別以簡訊的方式告白喔"
"恩恩,這又是為什麽?"
"簡訊的文字看起來過於生硬。如果為了解決此問題而使用顏文字,看起來又跟其他的簡訊十分類似。"
"啊……確實如此"
"而且最重要的是親手將告白信交給對方。有時也要為接受告白的一方著想。如果使用郵寄,或者是放入置物櫃,可能會不清楚是誰的告白,說不定還會被當成惡作劇呢。"
"到時候就模糊了我的心意。"
"是的。為了消除這種負麵的心裏,以誠懇的態度鼓起勇氣親手交給對方,是最有效的方法。"
"所以表達方式才是最重要的……嗯,我明白了!我就試著將告白信交給他吧!"
"祝你成功。"
"嗯!真是太感謝你了,倉野同學"
吐露戀愛問題的少女噙著淚水,握緊奇麗華的手上下晃動。畢竟告白是非常重大的事件,周圍的其他少女也無法置身事外。由於自己也可能碰到類似的問題,奇麗華自然不用說,周圍的許多少女也紛紛替他加油打氣。
"……呃,再來可以談談我的問題嗎?"
然而,接下來提出的戀愛問題,卻讓現場的氣氛為之一變。怯生生舉起右手想要發言的人,正是名叫柏木汐裏的同班同學。
汐裏舉手的瞬間,可藍和睛海頓時籠罩在緊張與不安的氣氛之中
"睛海,這個人就是……"
"是的,剛剛跟裏見……"
兩人對汐裏的臉有印像,之前在博物館找到孝太郎時,旁邊的人就是汐裏。當時孝太郎與汐裏之間的對話並沒有告白的感覺,不過能感受到他拚命想要接近孝太郎的氣氛。若當初的感覺正確,現在汐裏提出的戀愛問題絕對跟孝太郎有關。可藍跟睛海都對她即將說出來的話語感到恐慌。
"……其實……從很早以前……我就有一個喜歡的人……"
汐裏以怯生生的語氣描述自己的戀愛問題,卻未提起對方的名字。看來她是打算在隱瞞對方身分的情況下跟大家進行討論,可藍和睛海也不得不抱著難以言訴的複雜心情繼續聽下去。
"不過一開始我很討厭他。"
"為什麽呢?"
由莉佳天真的反問。她還不知道汐裏口中的對象到底是誰,反應自然跟麵對先前四名諮詢者一樣。
"因為他又暴力又粗線條……看起來有點恐怖……"
"那就別理他嘛。"
早苗也一樣,她能夠感受到汐裏的愛情是真心的,卻不知道是誰讓她產生這種情感。因此早苗的反應也跟先前一樣。
"嗯……所以剛開始的好幾年之間,我幾乎沒有跟他說過話。"
"意思是你已經認識那個人好一陣子了?"
露絲從汐裏的描述之中感受到兩人相識已久,卻也無從察覺這種情感到底是因誰而起。
"從小學開始,我們就一直是同班同學。可是他應該根本不記得我吧。"
汐裏露出自嘲的笑容。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就應該早點行動——她的心中多少存在著這樣的悔恨。
"關鍵點應該是他開始打棒球的時候。"
棒球——這個詞語自汐裏口中出現時,一直低頭思索的奇麗華頓時像裝了彈簧似的抬起頭來,注視汐裏的臉龐。此時此刻的奇麗華心中,萌生了【不會吧】的念頭。
"之所以那麽嚇人,原因出在家庭,也因此對其他人敬而遠之……不過開始打棒球以後,與他人之間也產生了連結,從此就慢慢改變了。後來身邊也出現了許多友人,也有了真正的好朋友……"
汐裏說到這裏時,三坪房間的所有少女全都意識到了她指的到底是誰。結果所有人無不大吃一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由於我一直在他身邊觀察,結果不知不覺中就喜歡上他……開始思索自己能不能為他做些什麽……偏偏就是沒有勇氣,到現在還是一事無成……"
"汐、汐裏,你口中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
第一個沉不住氣的人果然是提亞。個性急躁的她向汐裏尋求明確的解釋,不過其他八名少女也一樣想要知道答案。
"——孝太郎,是嗎?"
"……嗯,提亞同學你們果然也知道裏見同學的過去。其實我早就已經猜到了。"
汐裏先是睜大雙眼,一副訝異的樣子,但立刻紅著雙頰點了點頭,汐裏也很清楚最佳提亞等人跟孝太郎走得很近,就算她們知道孝太郎的過去,也一點都不足為奇。
"所以……我才想直接問個清楚,裏見同學到底是在跟誰交往?"
其實這才是汐裏想要討論的部分。她知道提亞等人跟孝太郎的交往匪淺,不過是否有人已經發展成跟進一步的關係,這就不得而知了。因此她說什麽都有確認的必要。
"這個……倒是沒跟任何人交往……"
提亞與其他八名少女內心的不安逐漸膨脹,卻又無法表示孝太郎已經有交往的對象。畢竟孝太郎沒有女朋友,是個不爭的事實。
"是哦……好!"
聽到提亞的迴到之後,汐裏鬆了口氣,露出堅決的神情。
"你、你想怎樣?"
見到汐裏的模樣,由莉佳膽戰心驚的詢問。汐裏以有別於由莉佳的堅定語氣發表宣言:"我要在校外教學的期間向裏見同學告白!"
如果目前跟孝太郎最親近的提亞等人都不知道,或許孝太郎真的沒有女朋友。既然如此,主動告白也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令他躊躇不前的理由,已不複存在。
"什麽——!?"
除了自己以外,居然還有其他人喜歡孝太郎——這是侵略者少女過去從未想過的事情。如果是比較膚淺的喜歡,或許早在意料之中,畢竟在舞台劇的影響下,孝太郎的粉絲確實存在。不過出現一個真正喜歡孝太郎的少女,就大出眾人的預料之外,畢竟大家都沒想到除了自己之外,居然還有人注意到這一點,因此汐裏的出現以及她決定向孝太郎告白的宣言,大大震撼了侵略者的少女們。
校外教學的第二天。今天的行程是去知名的主題樂園。吉祥春風高校的校外教學不全都是以課業為主,往往會在三天的行程當中留下一天的時間讓學生玩樂。這一天正是如此,大家可以在主題樂園玩個痛快,留下美好的迴憶。如今一行人正在搭乘巴士,準備前往主題樂園。
"如果裏見接受了她的告白……"
真希坐在巴士的最後一排,口中喃喃自語。聲音非常小,隻有附近的八名侵略者少女聽得到。聽見這句話之後,八人無不麵色凝重、沉默不語,周圍的同學都興高采烈地談論主題樂園的話題,她們之間的氣氛卻顯得格外低迷。突然出現的汐裏以及她的宣言,令九人感到忐忑不安,現在根本不是享受主題樂園的時候。
"不、不會的!!他可是孝太郎哦!?孝太郎不會那麽容易被女生騙走的!!"
早苗卯起來想要打承重的空氣,但連她都無法相信自己所說的話,從昨天的對話可以清楚看出來,汐裏早就充分掌握孝太郎的一切。而且早苗也透過靈能力得知汐裏對孝太郎的感情是真的。現在否定汐裏,就等於是承認她們也無法打到孝太郎的心,因此早苗的說辭聽起來十分空虛
"……我也希望如此……可是怕柏木同學對於我們不知道的孝太郎十分熟悉……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靜香指出的部分,正是她們最畏懼的地方。
侵略者少女已經跟孝太郎共同度過一年以上的時間,因此都有比任何人更熟悉孝太郎的自信。唯一的例外大概就隻有賢治,不過賢治是男生。少女們知道遲早必須戰勝賢治,卻從未將他視為威脅,甚至認為這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結果汐裏在這個時候出現。過去的她跟孝太郎之間的交情,確實不如三坪房房間的少女那麽密切,然而她從小學開始就一路看著孝太郎。三坪房間的少女們隻知道特點期間的孝太郎,但汐裏知道的孝太郎是她們的好幾倍。就這層意義而言,她才是最熟悉孝太郎的女孩子,這點讓她們十分不安。
"不過貝德利歐應該很難在突然之間,接受一個不怎麽熟悉的女生吧?"
少女們知道孝太郎不會主動尋求與他人之間的關係,所以可藍認為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成問題,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希望這樣才對。
"若真如此,不就等於隻要她不急的話,將軍大人就可能接受的意思嗎?距離畢業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呢。"
露絲對可藍的看法並沒有異議,問題不在於接下來還有多少時間。短期之內固然不成問題。不過,如果先發展朋友之間的關係,進過一年的發酵,難保不會轉變成戀愛。
"……經過一年以上的時間,孝太郎和汐裏可能會發展成互相打來打去的關係也說不定……嗯,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提亞喃喃自語,同時握緊拳頭。高中生活隻剩下一年的事實,加劇少女們的不安,因此她們必須在這一年的時間建立自己跟孝太郎的關係。
"……真是令人始料未及……在我們原地踏步時,居然還有其他的女孩子從後追上……"
睛海的這句話道出了少女們的問題本質。她們總是隻意識到自己跟孝太郎,滿心以為隻要花點時間,慢慢治愈他的心靈創傷就好,沒想到途中居然殺出一個汐裏。所謂的晴天霹靂,也不過就是如此。
"可是可是,櫻庭學姐,在這種情況下從後追上的人,應該是我們才對吧……?"
時間移動之類的問題姑且不論,事實上由莉佳說得沒催,當初是汐裏先喜歡上孝太郎。加上在孝太郎的主觀意識之中,先認識的人也是汐裏。從後麵急起直追的人反而是三坪房間的少女們才對。
"就常理來判斷,確實如此沒錯。我們是在前年遇見孝太郎,結果各自喜歡上他,如今卻發現喜歡他的女孩子不隻是我們,因此慌了手腳——"
奇麗華以自己的方式將睛海和由莉佳的說法整合在一起,卻在途中突然中斷——
慢著,不對勁……這種奇怪的感覺到底是什麽……?
整合睛海和由莉佳的說詞之際,奇麗華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感。就感情麵而言,兩人的說法其實是一樣的,奇麗華自己也有同樣的感覺。可是將視野擴大至全體,就覺得其中似乎有什麽破綻,可是破綻到底是什麽,卻又說不上來,因此奇麗華十分困惑。由於感覺方麵並無異樣,實在很難找出破綻。
"奇麗華,怎麽了?"
奇麗華突然沉默令提亞大為納悶,打量著她的臉龐。於是奇麗華暫時停止了思考,朝提亞微微一笑
"沒什麽,大概是我多心了吧。"
她還找不到異樣感的出處,不過就算繼續思索,也未必能得到答案。與其尋找出處,不如專注於眼前的問題,奇麗華將談話拉迴主題
"換而言之,既然知道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人的存在,若不采取行動,豈不顯得我們愚蠢?"
"有什麽具體的做法?"
"可以確定的是短期之內沒有問題,就先觀察汐裏的行動吧。"
倒是不必擔心孝太郎對汐裏閃電動心的情況,這點從三坪房間的少女以往吃過的苦頭就足以佐證。既然時間上有餘裕,觀察對方的特質與行動模式是最基本的戰略。少女們決定先靜觀汐裏的動向,好好打量這個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的情敵。
飯店到主題樂園的距離並不遠。不過主題樂園是知名的觀光地點,因此一行人被塞在車陣之中,最後還是花了好幾十分鍾。因此行程本來就把塞車時間考慮在內,所以孝太郎等人在開園前十分鍾,就已經抵達到主題公園的大門。
"這裏果然是重金打造的門麵,進入園區之前的氣氛營造可真是下足了功夫"
"孝郎,這種想法留在心裏麵,別說出來比較好哦。"
"為什麽?"
"女同學都喜歡這種氣氛,又何必跟她們唱反調?"
"……真不愧是夢想的國度啊!"
"就是這樣,你也越來越聰明了嘛!"
孝太郎和賢治站在一起,仰望主題樂園的大門。大門的造型與主題樂園融為一體,主體結構以磚頭砌成,走奇幻的風格。另外,圍繞樂園外圍的遊園列車也是奇幻動畫中常見的設計,徹底營造出才剛下車就仿佛置身於奇幻世界的氣氛。
"對了,賢治,今天有什麽打算?"
兩人昨天也是一起行動,因此孝太郎詢問賢治是否還有同行的意願。其實他隱約猜得出來賢治的答案是什麽。
"今天我另外有約。"
"我想也是。"
果然不出所料,賢治迴絕一起行動的提議。他已經答應女孩子一起逛遊樂園的要求。這裏是夢幻的國度。他可不想跟孝太郎一起四處亂繞。
"這是個好機會,你也找個人一起逛逛吧。"
"就算你這麽說……"
經賢治這麽一說。率先浮現腦海的果然還是三坪房間的少女。可是若隻約其中一人,就會十分麻煩。畢竟孝太郎就是因為無法從中挑出一個人選,才會這麽煩惱
"裏見同學,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來?"
這時有人向沉思中的孝太郎出聲。迴頭一看,原來是昨天稍微聊上幾句話的汐裏。旁邊還有好幾個男女學生,全都是孝太郎熟悉的同班同學。
……這樣子說不定也好……
既然無法從三坪房間的少女當中選擇其一,跟同班同學打好交情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如果校外教學的迴憶隻有跟九名少女有關,好像也不太健全。
"謝啦,柏木。就這麽辦。"
"嗯!今天要玩個痛快!"
於是孝太郎決定跟同班同學一起。對於孝太郎而言,這個選擇是再自然不過的結果,就近旁觀的賢治有不同的看法——
柏木同學似乎滿抓得住孝郎的胃口,這倒是有點出人意表……
孝太郎確實很珍惜那九名少女。但就是因為過於珍惜,反而無法選擇任何一人。不過柏木汐裏這名少女剛好就在眼前,結果孝太郎想也不想就選擇了她。賢治的戀愛經驗相當豐富,深知這種情況即有可能發展成自然交往的關係。甚至開始認為孝太郎最後可能會選擇汐裏。
與賢治保持著同樣擔憂的人,正是跟在孝太郎和汐裏身後的三坪房間少女們。她們又是躲在隱秘處。有時利用科學或是魔法的力量。與孝太郎等人保持數十公尺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之下,可藍手中的集音機可以清楚接收到孝太郎與汐裏的對話
"接下來要玩那個嗎?有點像是雲霄飛車。"
"沒記錯的話,裏見同學應該沒有恐高症吧?"
"嗯……慢著,你怎麽知道?"
"中學的運動大會,你不是人體金字塔最上麵的那個人嗎?"
"咦?當時你也跟我同班啊?"
"過分,人家一直跟你同班耶!"
"是嗎?"
"真沒禮貌……"
"抱歉抱歉。"
孝太郎與汐裏的對話充滿元氣,而且兩人相談甚歡。與其視為同班同學之間的互動,反而更接近即將進展到下一個階段的氣氛。這也是汐裏是什麽也想跟孝太郎拉近距離的堅定信念,造就的結果。
"他們兩個的氣氛感覺不錯呢。"
在由莉佳愛不釋手的少女漫畫中,孝太郎和汐裏現在的互動,跟男女主角直接順利發展時一樣,這種事大大增加了由莉佳的不安。
"我也這麽認為。汐裏發出大量的戀愛光線,孝太郎好像也想跟汐裏交朋友。"
由莉佳的看法博得早苗的附和。根據早苗的靈視,汐裏的感情完全灌注在孝太郎身上,她是真心的。雖然孝太郎並未對汐裏抱持同班同學以上的感情,不過既然汐裏主動邀約,孝太郎也不打算對她擺臉色,心裏麵應該想跟她當朋友才對。
"如果汐裏小姐繼續采取主動攻勢,將軍大人說不定真的會……"
"實在不敢想象……奇麗華,你怎麽看?"
"——汐裏已經表明將在這次的校外教學主動告白。雖然有點操之過急,但孝太郎會如何反應也不是我們能想象的。而且這次的告白極有可能讓往後的關係出現變化。"
少女們相信自己跟孝太郎的感情堅不可破,不認為汐裏能夠輕易奪走孝太郎的心。然而大家全都處於原地踏步的狀態,也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因此旅行中的告白,以及之後的醞釀與發酵,讓她們無法否認汐裏也跟孝太郎產生情感羈絆的可能性。
"……要是裏見他……真的跟柏木交往……會變成怎麽樣……"
盡管有點模糊,可是過去的靜香還是可以想象到自己的未來。不管孝太郎選擇了誰,大家依然可以吵吵鬧鬧、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汐裏的出現卻抹去了這種想象,靜香完全無法想象孝太郎選擇汐裏的未來。其他少女多多少少也是一樣。
"……假如裏見說不要我們……那個時候我可能會……"
一旦孝太郎選擇汐裏,最困惑的恐怕就是真希。她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孝太郎在哪裏,哪裏就是她的歸屬,如果孝太郎選擇了汐裏——一想到這裏,真希的心似乎快要破碎。
"偏偏我們不能破壞貝德利歐和那個女孩子之間的關係……這種事情太缺德了,一定會遭天譴……"
到底該如何是好?她們束手無策。可藍說得沒錯,孝太郎和汐裏的關係是他們之間的問題,應該由他們兩個人自行達成結論,可藍和其他人無權幹涉。若真的出手幹預,等於在自己對孝太郎的心意蒙上了一層惡意的陰影,這種事情大家都做不出來。
"除了信任與等待之外,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
說到這裏,睛海重重地歎了口氣。既然不能幹預汐裏,也隻能祈禱孝太郎會選擇她們。少女們的想法往這個方向傾斜。
"……繼續抱持這種消極的想法,雷歐斯大人遲早會被她搶走的哦。"
"母親大人!!"
然而,因擔心少女而特地趕來的艾法莉亞可不這麽認為。在艾法莉亞的認知當中,少女還有許多應該采取的行動。
艾法莉亞是在昨天晚上經過由莉佳的通風短信,得知汐裏的存在,以及三坪房間的少女們都對汐裏的出現 大為苦惱。放心不下的艾法莉亞這才趕來與大家相會。"可是母親大人,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根本無能為力!"
"這種情況確實如此,隻能靜觀其變。"
就不應該妨礙汐裏這點而言,艾法莉亞的看法也一樣。既然對方是認真的,就應該避免采取日後可能感到懊悔的做法。因此艾法莉亞構思的對策,是關於離開主題樂園之後。
"你們該做的,就是往後一定要比現在更勇於表達心意,就像現在那個女孩子豁出去的決心。"
就算汐裏打算在校外教學時間向孝太郎表明心意,但以孝太郎的個信判斷,應該不會立刻有所進展。想要追上三坪房間的少女們,汐裏需要更多時間。如果汐裏真的追上來,隻要以同樣或是稍微快一點的速度繼續前進即可。出麵幹預固然不好,不過采取同樣的行動就沒問題了。
"可是艾法莉亞陛下,即使我們勇於表達心意,裏見的心意也是一大問題,我實在是不想強人所難。"
可以的話,睛海當然也想依照艾法莉亞的計策行事。然而,孝太郎的內心深處依然無法相信與他人直接的聯係,一旦以強烈的方式表達心意,難保不會將孝太郎逼上絕路。睛海不願意這麽做。這也是其他少女們共同的想法。
"……你們真是一群善良的孩子,一心隻為雷歐斯大人著想。"
麵對注視著自己的十八隻眼睛,艾法莉亞露出溫柔的微笑。一字排開的十八隻眼睛就跟過去的自己一樣,看起來格外耀眼,也令人懷念。
"我能體會這種心情(書上有2個心情,莫非是印刷錯了?),你們想讓他比任何人更幸福"
"所以——"
"睛海,你們犯了一個錯誤。"
睛海還想繼續說話時,艾法莉亞卻搖了搖頭。睛海和其他八名少女見狀,無不睜大雙眼。
"錯誤?"
"你們低估了那個人的進步……或許是因為你們每天都太接近雷歐斯大人的關係。"
不管是什麽事情,昨天和今天的差別都十分微笑。少女們天天都跟孝太郎見麵,自然感受不到任何變化。不過艾法莉亞不同,在二十年前的世界遇見的孝太郎,與久別重逢之後的孝太郎有明顯的差距。而且這幾個月以來。偶爾才見上一麵的孝太郎給人的印象,也一點一點地在改變。隻有保持某種程度的距離,才能感受到這種變化,汐裏就是一例。
"現在的雷歐斯大人已經不像你們想象中的疏遠你們了。"
孝太郎出現變化的原因,當然就是眼前的九名少女。她們每天一點一滴地治愈孝太郎的心,改變了塔呈現在外的印象。
"所以你們應該相信他,勇敢跨出這一步。你們能夠為雷歐斯大人做的事情,遠超於自己的相信,而且他也需要你們……"
艾法莉亞深信,就算少女要求更勝於現在的情感聯係,孝太郎也不會拒絕。因為少女們對於孝太郎而言,是非常特別的存在,這麽做是被允許的。
孝太郎一行人造訪的主題樂園占地十分遠闊,園內設有大型人工湖以及遊園的渡輪。即使如此,事情的大小依舊有個限度,渡輪的設計雖然以豪華渡輪為參考,大小卻差很多,跟其他觀光地點的觀光遊輪相仿。搭乘這種渡輪遊湖一周不需要花上多少時間,但跟其他地方設施比較起來步調較慢,深受想要悠哉打發時間的遊客喜愛。汐裏需要一段不被他人打擾的時間,遊湖渡輪無疑是絕佳的選擇。
"咦?大家都到哪去了?"
孝太郎來到渡輪的上層夾板,隻看到汐裏一個人。雖然也有跟孝太郎毫無關係的遊客,不過一起行動的其他
同學倒是不見蹤影。
"大家都到後麵的夾板去了。你看,就是那裏。"
孝太郎東張西望,尋找其他同學的蹤影,汐裏指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孝太郎從夾板探頭一看,果然在下麵兩層的夾板看到一起登上遊輪的同班同學。
"啊,在那裏!柏木,我們也過去吧!"
大概是出了點差錯吧,孝太郎隻想到這個原因。於是孝太郎立刻轉身背向汐裏,準備跟其他同學迴合。
"等一下,裏見同學。"
結果汐裏叫住孝太郎,抓住他的右手,拉迴自己。
"嗯,怎麽啦?"
孝太郎停下叫白虎,迴頭看向汐裏後,汐裏伸出雙手,緊緊握住孝太郎的手掌。
"大家之所以跑到下麵的甲板,主要是為了助我一臂之力。"
"怎麽說?"
"其實……我有點話想跟你說……"
汐裏的雙目微微低垂。低垂的雙目、緋紅的臉頰,以及緊握孝太郎手掌貼近胸口的雙手。透過這些跡象,孝太郎隱約猜到汐裏想要說些什麽,結果也繃著一張臉,緊張了起來。
"就是……我啊……"
汐裏稍微抬起視線看著孝太郎,怯生生的開口。她準備說出一直想要表達,卻總是羞於啟齒的事情。
"你可能已經不記得了吧?其實我從小學開始就一直跟你同班,一直看著你。"
"……這樣啊。"
遺憾的是孝太郎記憶中的汐裏隻有高中和中學的階段,以往的事情完全想不起來。不過這麽說隻會冷場,因此孝太郎刻意不說出口。
"所以我知道你母親的事情、你跟你父親之間的種種……也大概猜到你跟其他人處得不太好。"
汐裏曉得孝太郎有過一段叛逆的時期,才會間接得到跟孝太郎有關的情報,進而推測出孝太郎打從心底無法信任他人的傾向。
"……然而,發現你勉強自己對別人好時,我的視線就離不開你……偏偏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話……一直無法鼓起勇氣……"
雖然孝太郎打從心底無法相信他人,卻依舊不斷努力,試著讓自己接受其他人。就如同經過多次衝突,孝太郎最終還是接受了賢治,這就是汐裏心動的原因。
"可是我們馬上就要升上三年級……就這樣畢業後,恐怕再也無法見麵……所以盡管有些自私,我還是想要讓你知道,因為我不想在未來後悔自己什麽都沒做!"
叭——!
渡輪的汽笛聲響起,代表遊湖行程已經過了一半,汐裏所剩的時間不多。在汽笛聲的刺激下,汐裏終於解放長久以來累積到現在的心情。
"我一直很喜歡你!!請跟我交往!!"
"柏木……"
孝太郎充分感受到汐裏的心意。不是隻有表麵,還包括了內心深處的心意。汐裏熟知孝太郎的過去,卻依舊原意向孝太郎伸手,代表她已經下定決心,原因跟孝太郎共同跨越難關,才會說出這番話。這絕對是不是可以隨便迴應敷衍了事的問題。
"謝謝你,柏木。能夠受到你的青睞,我真的很高興。"
"裏見同學!"
"可是……我不能和你交往,抱歉。"
汐裏的感情很認真,態度十分真誠,孝太郎卻不得不拒絕她的一番心意。對於孝太郎而言,無疑是莫大的痛苦。就算如此,孝太郎也非這麽迴答不可。保持著隨便的心態與汐裏交往,隻會讓她受到傷害。
"……為什麽……為、為什麽……?"
聽到孝太郎的迴到,汐裏頓時淚如雨下,聲音沙啞,眼看就要當場放聲大哭。不過這也很正常的,畢竟她是真心告白,因此孝太郎也如是表明心跡。
"其實我也有幾個在意的人。"
"在意的人……?"
"嗯,她們都是我從高中之後才遇到的。那幾個家夥造就現在的我。雖然目前無法確定,不過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應該就是她們其中一人。所以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對於孝太郎而言,三坪房間的少女都是特別的存在,她們已經成為構成孝太郎的元素之一,深深滲透他的人生。在這種情況下,孝太郎無法選擇其他的女孩子,他的真命天女就在這九名少女之中。
"如果是現在的我,應該可以喜歡上別人。那些家夥使我變成這樣,我很難忘了她們。"
"你是指提亞同學她們……對吧?"
汐裏多少猜得到孝太郎口中的那些人到底是誰。畢竟自從進入高中後,她就一直注意孝太郎。可能的人選並不多,按照常理來推斷,應該就是平時跟孝太郎打打鬧鬧的提亞等人。
"沒錯,我跟那些家夥發生了不少事情。"
孝太郎堅定地點點投,他不想欺騙對自己一往情深的汐裏。
"除了她們之外,我不會選擇其他人,不過被她們甩掉,或是嫌棄的可能性應該滿大的就是了。"
九名少女或多或少都明白表示出對孝太郎的好感,但再找出自己真正的心意前,孝太郎可不敢保證她們的好感能夠一直維持下去,關於這點,孝太郎早已有所覺悟。
"換做是你的話,願意放棄嗎?"
"——不,所以我才站在這裏。"
"真的很抱歉、柏木,我絕對不是討厭你。"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汐裏能夠體會孝太郎的心情,也明白找出真正的心意需要一段時間,以及明知不容易卻依然不願放棄的感覺,。事實上汐裏就是經曆了這些,才會站在這裏。雖然留下豆大的淚珠,汐裏還是隻能接受孝太郎的婉拒。
提亞和其他人在渡輪碼頭附近等候孝太郎和汐裏,現在她們已經不再偷窺兩人。從汐裏準備告白的那一刻開始,她們就關閉了麥克風攝影機——搭載於用來觀察船上情況的無人機上,提亞和其他少女可沒有偷窺他人告白的嗜好
"不知道結果怎樣了?"
由莉佳的喃喃自語與正是所有少女共同的疑問。關閉攝影機之後,過了十幾分鍾,這段時間裏,她們必須帶著不安與焦躁的心情耐心等候,這有點像是身體的一部分就要被撕成碎片的感覺。
"……成為男女朋友、從準戀人開始,或者是對不起?不管結果是那一種,未來都會有所改變……"
靜香依靠著圍繞湖畔的欄杆,輕輕地歎了口氣。三坪房間的少女深信孝太郎十分重視她們,不管孝太郎如何答複汐裏,短時間之內應該都不會有所改變。然而,汐裏知道她們不知道的孝太郎,本身就是個未知的威脅。往後的日子恐怕不能再掉以輕心,再加上對告白的行為本身產生的情感,從這個部分也萌生出不安與焦慮。
"不管怎樣,都不會改變我們對貝德利歐的態度。"
為了消除這種負麵情緒,可藍試著說服自己。在艾法莉亞的訓示之下,少女已經決定方針,往後將會以更積極的態度,表明自己的心意。不管孝太郎和汐裏有什麽發展,都要堅持這個方針。如果有人追了上來,就必須以相同或是更快的速度往前追進。如今已經無暇垂頭喪氣,而是以堅定的意念大步前進的時候。
叭——
這時,遊輪揚起汽笛,返迴碼頭附近,少女的視線自然被逐漸接近碼頭的渡輪吸引。孝太郎和汐裏走下渡輪實在數分鍾之後,這段時間少女隻能默默地注視渡輪。
"各位,孝太郎下來了。"
率先發現孝太郎和汐裏的人正是早苗。若論肉眼的視力,當然是提亞博得頭籌,不過在找人的情況下,可以辨識靈波的早苗就占了優勢。由於早苗指出孝太郎的位置,其他少女也立刻發現他的身影……
"汐裏小姐似乎也在一起……啊,無人機再度捕捉到兩人的身影。"
"露絲,別管無人機了。接下來不需要這些小動作。"
孝太郎和汐裏走下渡輪之後,並肩走入碼頭大門之前停下了腳步。
"好像在說什麽——啊……"
真希不禁提高音量。此處驚人的事情發生了,汐裏居然朝著孝太郎低頭致意,接著轉身快步離去,孝太郎隻是站在原地什麽也不做,目送汐裏離去的背影。
"……汐裏出局了。"
睛海從兩人的互動之中察覺此事,語氣有些悲痛,周圍的其他少女也紛紛露出悲切的神情。汐裏的存在固然是少女們的一大威脅,如今她失戀了,大家卻也高興不起來……她們能夠體會這種悲痛的感覺,當初就是因為害怕這種結果,才將汐裏視為威脅。
"……孝太郎選擇了我們嗎……還是……"
危機總算暫時原理,奇麗華卻無法樂觀以對。汐裏遭到拒絕固然是不爭的事實,但其中原因依然不明朗——
不,慢著……原來如此,異樣感就是從這裏來的……
透過這個結果,奇麗華終於找到一直存在的異樣感的真正成因——那就是奇麗華與其他八名少女共同的特殊想法——
為什麽我們隻從汐裏身上感受到危機意識?就好像對孝太郎有好感的人,隻有自己跟汐裏……
在場的九名少女都深愛著孝太郎,這點汐裏也是一樣的,所以才會成為大家的情敵。然而,九名少女從未對彼此產生危機意識,兩者之間存在著一條明確的界限——
為什麽我們會有這種想法?因為彼此都是長久以來同甘共苦的好朋友嗎?有可能。大家都是一同經曆苦戰的戰友,這應該也是原因之一。不過真正的原因就隻是這樣而已嘛?
這是個相當奇妙的狀況。不知道為什麽,三坪房間的少女們麵對汐裏的感情,存在根本上的差異。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之後,她們之間確實培養出強烈的革命情感,這是不爭的事實。不過,少女們與汐裏之間明確的差別,若真的是因此才產生的,奇麗華多少感到有些抗拒——
一定有什麽其他的理由,足以讓我們接受彼此的特殊理由……
在場的九名少女都深愛著孝太郎,也接受了彼此的存在。就單純的概率而言,這種情況幾乎不太可能發生。事實上卻真的發生了,所以奇麗華開始懷疑其中必有原因。
"——麗華,奇麗華!你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這是有人搖晃奇麗華的肩膀,大夢初醒的奇麗華這才注視搖動自己肩膀的人。早苗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她眼前,以疑惑的表情仰望奇麗華。
"……沒什麽,大概是我多心了。"
結果奇麗華舍棄了懷疑——
應該是想太多了。認定這種情況一定另有原因,似乎有些牽強。我們之間的關係受到時間旅行的影響,多多少少都會產生某種程度的偏差。所以這真的隻是偶然,或者是所謂的命運……
替一連串的偶然尋找合理的說法,是人類自古以來的壞習慣。不過即使概率再怎麽低,也是會發生偶然的結果。假設被狐狸追趕的兔子撞上樹幹不幸死亡好了,就算同樣的事情連續發生兩次,認為樹幹具有吸引兔子的力量,並且加以擊殺的想法也是錯誤的。不管狐狸在樹幹旁再怎麽等候,也等不到第三隻兔子,
"嗚~嗯,是哦?你看,孝太郎過來了!"
"早苗,以前去迎接孝太郎吧。"
"好啊!……就怕被他罵。"
"到時在說吧。"
"嗯!"
除此之外,奇麗華還有另一個舍棄懷疑的理由。她不願意將此時跟自己牽著手的早苗——及其他七個之間的相遇,和之後一起度過的每一天,都當成因為命運之外的理由而發生的事情。
校外教學的第三日,也就是最後一天。今天預定在位於高原的某座牧場度過。牧場是設施齊全的觀光景點,有點主題樂園的味道,不全然是單純的牧場。出了可以觀察牧場的生物之外,還設有體驗區、觀光工廠、餐廳,已經紀念品販售地。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孝太郎和其他學生感興趣的活動。
"孝太郎,這裏有沒有狩獵羊隻的體驗?"
"牧場沒有這種暴力的體驗區!"
唯獨提亞對此感到有些不滿。隻見她倚靠著羊群放牧區的木質欄杆,雙頰微微鼓起。牧場固然好玩,步調卻過於緩慢,氣氛也太過祥和,外向活潑又天生急性子的提亞實在是應付不來。
"如果能把自己抓到的羊,拿來做成蒙古烤肉,一定很有意思。"
"你打算將遍布於欄杆之後的山羊樂園變成地獄嗎?"
"嗯!"
"就算語氣再怎麽可愛,沒有就算沒有!"
"真沒辦法……既然如此,孝太郎!等一下陪我玩暴力一點的遊戲吧!"
"好好好……你先忍耐一下。"
"嗯!"
其實提亞既沒有她口中的那麽不滿,也不說真的想要打獵。因為她知道隻要這麽一說,孝太郎一定會有所反應。再加上,孝太郎已經答應之後要陪提亞打遊戲,這點也令提亞感到滿足。
"將軍大人、殿下,原來兩位在這裏。"
"孝太郎、提亞,到下一站吧!冰淇淋冰淇淋!"
就在提亞心情大好時,露絲和早苗出現。隻見早苗以小跑步的方式來到孝太郎身旁,攤開手中的簡介。
"冰淇淋的手製體驗耶!大家一起去吧!"
"我們之前已經先行預約,就在剛才接獲輪到我們的聯係。"
這座牧場設有冰淇淋的製作體驗區,原料就是從放牧的乳牛身上擠出來的牛奶。在喜歡甜食又喜歡料理的少女們主導之下,一行人決定參加這個體驗
"大家都要去?"
"嗯!這樣子比較好玩嘛!"
"已經預約了十個人。"
"那不就會做出一大堆冰淇淋嗎?"
"沒關係啦,全部吃掉!"
"吃不完的部分,可以存放於【青騎士】。"
"那就沒關係了。好,我們走。"
聽起來似乎沒什麽問題,因此孝太郎決定參加冰淇淋的製作。這時笑容滿麵的早苗再度湊了上來。
"孝太郎、孝太郎。"
"好好好。"
早苗以熟練地動作爬上孝太郎的背後,一副把這裏當成地盤的模樣。
"那邊。"
"嗯。"
孝太郎背著早苗,照著她所指的方向移動,提亞和露絲這對主仆則是跟在後麵。露絲督了孝太郎和早苗一眼,隨即微微一笑,附在提亞的耳邊竊竊私語。
"……好像遲了一步。"
"無妨,之後他答應要陪我玩遊戲。"
"那就好。"
就在露絲和提亞相視而笑時,走在前麵的孝太郎與提亞跟其他少女迴合。大家都在體驗區的前麵等待孝太郎他們。
"也太慢了吧,裏見。就快要開始了呢。"
靜香迎接他們時,臉上帶著滿滿的笑容。雖然嘴巴上數落孝太郎的不是,不過這隻是對話開始的一種契機。孝太郎心裏麵很清楚,因此也輕鬆以對。
"對不起,房東,都怪早苗比想象中還要有份量。"
"騙人,跟我黏在一起明明就很高興。"
"真羨慕你,早苗。裏見,下次也背我吧!"
"那得等到房東的體重比較輕 的餓時候。"
"過分,人家最近一直都很輕!"
"騙人,昨天在大澡堂量體重時,明明就在抱怨自己又重了零·五公斤。"
"早苗!真是的~~~"
"嘿嘿嘿~~~"
早苗從孝太郎背上跳下來,跟靜香拌起嘴來。孝太郎在一旁靜觀她們的模樣,卻在途中發現兩人附近的由莉佳表情不太好看。
"由莉佳,怎麽啦?"
"裏見,我問你喔!大概要吃多少冰淇淋,才相當於一頓飯?"
"你啊,不要想利用冰淇淋省夥食費。"
"可是冰淇淋沒有保存期限~?應該將利用價值發揮到極限才對!!"
由莉佳已經習慣了貧窮生活,打算以在這裏所製作的冰淇淋果腹。沒有人知道貧窮的生活何時會降臨,說不定明天就沒錢吃飯了,因此未雨綢繆向來是由莉佳的思考準則。
"慢著,由莉佳!就算你突然沒錢了,我絕對會想辦法替你張羅跟今天在這裏製作的冰淇淋差不多的三餐!所以不要拿快樂的時光來填飽肚子,這種念頭太悲慘了!"
然而,看在孝太郎的眼裏,由莉佳的想法過於負麵,令人十分同情——
難不成由莉佳也跟我一樣,在這方麵無法完全信任他人吧……
如果坐視不管的話,由莉佳一定會走上歧路。孝太郎無法當做沒看見,說什麽都要阻止她。
"真的嗎!?"
聽到孝太郎的說法之後,由莉佳頓時雙眼一亮,兩手在胸前緊握,以祈禱似得氣氛貼近孝太郎。
"從第一次見麵開始,我就超喜歡裏見的說!!"
隻見由莉佳握著孝太郎的手,劇烈地上下擺動,雙眸更是流露出發現救星的眼神。
"由莉佳,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可別因為我答應要幫你度過眼前的危機,你就把冰淇淋當成下一次危機降臨之際的戰前準備。"
"咦咦咦,不行嗎!?"
由莉佳停止動作。
"當然不行!!剩下的冰淇淋我全都要吃掉!!"
"這麽無情!!發發慈悲吧~~大發慈悲吧~~~~~~~~"
由莉佳巴這孝太郎苦苦哀求,卻被孝太郎斷然拒絕,其實這意味著孝太郎將會永遠幫助由莉佳,她卻渾然不覺。
開始製作冰淇淋之後,就是擅長料理的人發揮強項的時候。而且冰淇淋的製作在過程上比較簡單,沒什麽可能失敗的原因,因此在擅長的人支援不擅長的人的情況下,大家的冰淇淋都順利步入最後的完成階段。
"裏見。"
"來了。"
孝太郎和真希以前製作冰淇淋。孝太郎的料理實力不算好也不算壞,因此跟料理實力也不是特別出色的真希一組。
"接下來——"
"交給我吧,我最擅長需要出力的工作。"
孝太郎和真希的製作過程有些奇妙,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交談。或許是感覺上有許多相似之處,總是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麽,這點相當不可思議。在這個情況下,製作的程序進行的十分順利,跟吵吵鬧鬧的早苗或是提亞可說是截然不同。因此兩人是第一個進入最終程序——攪拌低溫保存的材料。
"對了,藍華,你喜歡巧克力嗎?"
基本上接下來的工作就隻有攪拌。因此孝太郎一邊轉動攪拌裝置的棒子,一邊跟站在旁邊的真希說話。
"咦?問這個做什麽?"
真希疑惑地歪了歪頭。
"因為這是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嗎。當初你直接選擇這種口味,情人節時又送巧克力給我,因此我才想說你應該很喜歡巧克力。"
"這是因為……"
孝太郎的說辭讓真希的雙頰微微泛紅,冉偉強地低下頭去,之後才有所顧忌的開口說:"……其實不是喜歡巧克力……而是知道要是選擇巧克力口味的話,你應該會吃……所以才……"
"我?"
"……嗯……既然要做……當然要做你會吃的……"
經過情人節事件之後,真希知道孝太郎可以接受巧克力。因此在選擇冰淇淋口味時,毫不猶豫地選擇巧克力。
"這是我們一起做的。不管是什麽口味,我都會吃。"
"【一起做】不過是結果論的說法……"
"啊,嗯,說的也是。既然如此,就得繼續加油了。"
"……嗯,拜托你了。"
兩人之間的對話就此打住。選入尷尬的兩人,顯然需要一點時間。
完成之後的五種冰淇淋都十分可口,其中又以優格不去了的賣相最為出色。這是睛海和可藍小組的成品。
"光是可藍製作的這點,就令人產生不詳的預感。"
"你也隻有現在才能講這種話。"
平常的可藍一定會對孝太郎的揶揄大為火光,這次卻不一樣。可藍對冰淇淋的成品相當自信,臉上依然維持著得意的笑容。
"這點我知道。"
"咦……"
不過,孝太郎肯定了可藍目中無人的說辭,反而讓可藍大感意外,甚至難為情了起來。她的臉頰微微泛紅,心跳也比平常快了少許。
"有櫻庭學姐坐鎮,怎麽可能失敗。"
"嗚……給、給我閉嘴!吃就對了!"
"嗚噗!"
結果被孝太郎激怒的可藍,強行將手上的冰淇淋塞進孝太郎口中,但這樣依然無法平息怒氣。
"……你這個人為什麽總算喜歡嘲笑我,真是受不了了。"
可藍當場氣得直跺腳,雙眼甚至泛起薄薄的淚光,似乎真的很氣憤。這時,一起製作冰淇淋的睛海,對可藍笑了笑。
"當然是因為裏見喜歡你,也相信不管說了什麽,你都會原諒他。若非如此,裏見又怎麽會三番兩次捉弄你呢?"
捉弄代表信任。可藍就是無法體會這點,孝太郎才會一直捉弄她。之所以不捉弄睛海,是因為睛海十分了解這點。她早就把孝太郎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
"才不是呢!!就隻是單純的沒禮貌而已。"
即使睛海這麽說,可藍依然餘憤難消,她本來就十分死心眼,怒氣宛如炭火一樣持續燃燒。
"嗬嗬嗬……裏見是個貪心的人,光是笑容滿麵的可藍似乎還不夠。你是不是想要更多各式各樣的可愛可藍呢,裏見?"
"嗚咕!?"
然而,聽到睛海的說法之後,孝太郎立刻被冰淇淋噎住,等於是告訴可藍睛海說的沒錯。
"嗚咕、嗚咕咕!!"
"……之、之後再來問你味道如何好了!"
不過就算因為睛海說的沒錯,反而對可藍造成了問題。隻見麵紅耳赤的可藍飛也似地逃離現場,留下頻頻捶胸的孝太郎,以及笑容滿麵的睛海。
"嗚咕……咕……饒了我吧,櫻庭學姐。"
順利咽下冰淇淋之後,孝太郎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似乎真的有點難為情。睛海的說法絕非謊言,甚至刺中孝太郎的痛楚。
"嗬嗬嗬,我可是立誌成為惡女的人。"
成功捉弄孝太郎的睛海露出開心的笑容。基本上睛海是個不擅長捉弄他人的人,隻有糾正孝太郎愚弄可藍的行為時,才是玩弄孝太郎的唯一機會。
"……等一下一點要向奇麗華抗議……"
孝太郎的神情大為不滿,似乎已經察覺到幕後黑手的存在。
"咦?這麽快就被發現啦?"
"早就發現了!"
利用對方的捉弄反將一軍,和氣道類型的惡女,這種事情不太可能是睛海自己想到的,顯然是奇麗華在背後鼓吹的結果。
製作完冰淇淋,大家將會互相品嚐,到時孝太郎極有可能逗弄可藍。這時隻要睛海揭發孝太郎的真心話,就可以在不傷及良心的情況下成為惡女,可藍的怒氣也會跟著消失。
"……然後你就會來找我,事情就是這樣。"
說話的同時,奇麗華將自製的冰淇淋遞給孝太郎,孝太郎默默地品嚐。奇麗華的冰淇淋是香草口味,由於搭檔是由莉佳,賣相稱不算最佳,卻也是十分美味。
"我認輸。"
"很好。"
同時敗給奇麗華的謀略以及冰淇淋,這是孝太郎雙重意義上的認輸。自己完全被玩弄於鼓掌之間,孝太郎也隻能豎白旗投降。
"……這是第三次跟你一起搭乘摩天輪吧?"
而且孝太郎也知道奇麗華把自己找來的原因,因此說什麽都無法繼續抱持憤怒。看到麵帶微笑的奇麗華站在摩天輪前,孝太郎沒辦法生氣。
"這裏沒有雲霄飛車,隻能以摩天輪將就。"
孝太郎等人每兩人分一組搭乘摩天輪,孝太郎目前正跟奇麗華待在車廂之中。奇麗華在十一年前就費盡了心思,想跟孝太郎一起搭乘摩天輪,自然會用上各種謀略和計策。
"不管什麽事都瞞不了你……實在不是你的對手。"
"那也未必,有時我還是會感到不安。"
"你是說柏木嗎?"
"柏木?你跟她怎麽了。"
"……不,什麽也沒有。"
"是哦。"
孝太郎認為奇麗華口中的不安是指他跟柏木之間的事情。而奇麗華基於自身的體貼,刻意假裝不知道,孝太郎並不認為奇麗華真的一無所知。隻是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都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的必要。孝太郎覺得自己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奇麗華應該也認為沒必要繼續著墨這件事。而且轉換成奇麗華所期望的話題,應該比較有收獲。
"對了,奇麗華,接下來不要去其他的地方?"
"……孝太郎,你今天怎麽特別溫柔"
奇麗華露出高興的微笑。她對出自孝太郎口中的溫言暖語感到愉悅。
"該不會做了什麽虧心事吧?"
"哈哈哈,剛好相反,隻是注意到之前一直沒能好好地陪你們。"
奇麗華對他人的感情十分敏感,就算不說,遲早也會察覺。因此孝太郎幹脆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就算猶豫不決,至少也應該在可以允許的範圍之內表達自己的心情。"
再如現在無法從九名少女當中選擇其一,也應該真誠以對。而且遲遲無法做出決定,也代表九名少女都是特別的存在,更是不應該讓她們感到不安。他會這麽想,果然是受到汐裏勇敢告白的影響。遠眺窗外的晴空,孝太郎腦中浮現拚命訴說情感的汐裏,那種豁出去的覺悟,隻要有幾分之一就好。自己也想向其他少女表明心跡,就行汐裏一樣。
"……"
麵對孝太郎的說辭,奇麗華以沉默迴應。孝太郎略感奇怪,於是看向奇麗華,這才發現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哭了出來。但奇麗華臉上卻看不出淚水是哪一種情感所造成的的,頂多隻知道應該不是悲傷。
"怎麽哭了?"
"……抱歉。我自己……也不明白。隻知道心裏麵……被塞得滿滿的……各種不同的請安交錯混雜,沒有確實的答案……"
"我知道你並不悲傷。"
"這點……倒是沒錯。"
"是哦,那我就放心了。"
"嗚,嗚嗚……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可以讓我暫時哭上一段時間嗎?"
奇麗華將左手緊握在胸前,壓低聲音啜泣。她很少顯露出如此明確的情感,不過也沒有擔心的必要,因為她並沒有感到哀傷。
"隨你吧,我一邊吃冰淇淋,一邊等你。"
孝太郎從奇麗華的右手接過冰淇淋。正在哭泣的奇麗華無暇吃冰淇淋,眼看就要融化掉落,這樣子實在有點浪費,再說目前孝太郎也無事可做。
"……孝太郎。"
"嗯?"
"我們大家都很喜歡你。"
"是哦,其實我也是。"
"嗯……"
之後奇麗華繼續哭泣,看著淚眼婆娑的奇麗華,孝太郎不禁心想。如果說了同樣的話,其他八名少女是否也會哭泣?不過若真的哭出來也好,比較孝太郎其實也很想哭。之所以強行忍住,不過是基於男人的尊嚴罷了。因此奇麗華獨自一人繼續哭泣。知道孝太郎吃完冰淇淋,開始啃起餅幹杯時,奇麗華依然兀自啜泣。
賢治行經摩天輪前方時,孝太郎等人剛好走出車廂。穿過大門來到外麵的眾人立刻起了爭執,由於相隔一段距離,聽不太清楚聲音,不過從動作看來,賢治立刻察覺事情似乎相當嚴重。
"孝太郎,你也要直接說喜歡我!!"
"怎麽突然說這種話!?"
"我們全都偷聽到了!!"
"什麽!?奇麗華,你居然暗算我!?"
"不,是我自己偷聽的!?活該,你活該!?哦——嗬嗬嗬嗬!?"
"該死的可藍,別太囂張了!!"
"我也聽到了喔,雷歐斯大人。"
"艾莉!?你在這裏做什麽!?"
隻是少女們抓住對方,大聲咒罵。話雖如此,卻感受不到一觸即發的氣氛,現場反而彌漫著開朗歡樂的氣息。無論是好時壞,都有一種他人無從介入的感覺。
"……想要打進那個圈圈,果然有點困難。"
賢治打量著孝太郎和其他人的模樣,跟內心的想法如出一轍的話語同時傳入耳中。賢治微微一笑,轉頭望著聲音的方向,汐裏的身影映入眼簾,她跟賢治一樣,都是恰巧路過這裏。
"柏木同學,所謂的果然,代表你是在知道結果的情況下向孝太郎告白的嗎?"
賢治從孝太郎口中得知汐裏的事情,因此自然特別注意出自汐裏口中的【果然】二字。一想到這是自殺式的告白,更是感到驚訝。
"嗯……雖然如此,但我還是不想再什麽也沒做的情況下放棄。"
汐裏已經注意孝太郎好幾年,早就知道最後的結果。孝太郎打從一開始就向著九名少女。然而,汐裏依舊無法壓抑積累已久的感情,踏上了告白一途。除非是卯足全力的告白,否則一定會後悔終生。
"我想我一定是太晚行動了。"
汐裏露出自我解嘲的笑容。她什麽都知道,清楚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也曉得其中的原因。
"其實我應該在裏見同學開始改變之前,也就是進入高中時采取行動。我理應試著去改變他,壞就壞在我沒有這麽做的勇氣。"
開學後不久,提亞等人的出現讓孝太郎的身邊熱鬧了起來。當時不應該怯步,而是直接展開行動才對。就是因為辦不到,汐裏的心意才無法傳達給孝太郎,這就是事情的全貌。
"……如果那幾個女孩子沒有出現,或許你可以拯救孝郎。"
即使提亞和其他人並未轉入吉祥春風高校,汐裏遲早會采取行動。到時候孝太郎應該會被汐裏拯救吧,賢治如此認為。
"啊哈!鬆平同學好像裏見同學的媽媽喔!"
"別說了,有點惡心……"
"啊哈哈哈!"
汐裏的笑容和聲音十分開朗。她以認真的態度勇敢向孝太郎告白,結果落得慘敗的局麵,整整哭了一個晚上。或許是采取正麵進擊的緣故,現在的她已經徹底對孝太郎死心。感受到這點之後,賢治又犯了老毛病。
"別說這些了,要不要跟我交往?"
"這種話應該對才失戀的女孩子說嗎?"
汐裏對賢治報以冰冷的視線,似乎大感失望。不過賢治早就習慣這種情況,麵不改色地聳起肩膀。
"會喜歡上孝郎的都是好女孩。"
"真是……鬆平同學真壞啊,嗬嗬嗬。"
汐裏的笑容清新而美麗。凝視著汐裏的笑容,賢治開始認真思考該怎麽做才能真正跟她交往。終於遇到了理想中的對象——賢治的心中甚至萌生這種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