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3
三坪房間的侵略者!? 作者:健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早苗和海的計劃很簡單。首先早苗將靈力灌注於海的體內,讓他得以發出聲音。接著海維持這種狀態去到暗紫麵前,早苗則前往地獄之門。海負責說服暗紫停止戰鬥,早苗再伺機關閉地獄之門,這就是兩人所擬定的作戰計劃。
「開始吧,叔叔!」
『拜托你了!』
得到早苗的靈力挹注之後,海的輪廓逐漸清晰,不但靈體達到肉眼可識的密度,也可以發出聲音。
「啊!」
眼前的變化令暗紫大吃一驚。過世多時的摯愛突然在戰鬥中以生前的模樣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任誰都無法保持冷靜。即使是工於心計冷靜沉著的暗紫,也同樣料想不到。
「感激不盡,小妹妹!接下來就按照計劃行事吧!」
「嗯,叔叔加油!」
於是早苗和海分別展開行動。早苗往地獄之門移動,海則是以暗紫為目標,兩人都肩負著非常重要的使命。
「這種東西根本不應該出現!」
早苗朝著地獄之門釋放靈力。隻要地獄之門的力量稍有藏弱,就可以降低注入暗紫體內的邪惡力量,讓她更容易聽見海的聲音。一旦聽見海的聲音,暗紫的惡意將大幅降低,也可以削弱地獄之門的力量。兩人的任務相輔相成,為達成各自的目標而努力。
「真理奈,快點住手!這麽做無法讓我們得到真正的幸福!」
來到暗紫的身邊之後,海拚命地展開勸說。長久以來再怎麽傳達也無法讓暗紫知曉的思念,如今正是讓她明了的時機。
「我不相信!隻有讓你重新複活,才能創造出真正的幸福!等到你複活之後,我們再結婚生子,由兩個人養育他長大……我們一定會過著幸福的生活,難道不是嗎?」
暗紫的態度十分堅定。即使已經遭到海的否定,暗紫還是無法舍棄這些年來支撐自己的信念,依然深信海的複生才是幸福的泉源。如果接受海的勸說,無疑是將過去的努力一筆勾消。
「為了讓我死後複生,你到底想要犧牲多少人?」
「多少人都可以,海!隻要能夠讓你複活,就算要我犧牲全世界也不在乎!」
「不要鬧了,真理奈!那些被你犧牲的人當中,有多少個過去的我們?你到底打算製造多少像我們這樣的悲劇?」
這番話道盡了海的心聲。如果自己的幸福,是藉由製造出大量如自己這般的悲劇所產生,那便毫無意義可書。就算重新複活的海與真理奈結婚,無限膨脹的連鎖惡意也將遭致更大的不幸。犧牲者的家人難保不會展開複仇,真理奈的複活魔法也將成為有心人士覬覦的目標。打倒彩虹之心的黑暗彩虹將以絕對的力量君臨世界,這種世界,是不可能替海和真理奈帶來真正幸福的,兩人勢必將繼續在血海中求生存。在海的認知當中,這根本稱不上所謂的幸福。
「我懂了!」
「真理奈,你總算明白了!」
「海,你被那個女孩子控製了,對不對?不必擔心,我立刻殺了那個女孩子,讓你恢複自由!」
「真理奈!」
暗紫無法反駁海的說詞,她十分明白海的訴求才是正確的。然而暗紫就是無法接受,她打從心底盼望海的複生,不願眼睜睜看著過去的心血與努力就這樣白費,更不能忍受海當麵否定她的信念這個事實。
所以暗紫需要逃避現實的借口,那就是「海被早苗的靈能力所控製」這種主觀認定。暗紫深愛的海不可能否定暗紫的想法,一定是在早苗的脅迫之下不得不這麽做。早苗扭曲了海的意誌,控製了海。唯有如此,暗紫才不必麵對自己的行為與思想早已誤入歧途的現實。
「我愛你,海!我要消滅所有的敵人,讓你重新複活!」
「住手!到時候連你也——」
海的靈魂突然失去了實體。暗紫的惡意突然增強,地獄之門的力量也同時獲得強化。暗紫不願接受海的勸說。這份懦弱促使她消滅了海的實體,不讓心愛的兩人繼續開口說話。
「呀啊啊啊啊!」
地獄之門無限擴大的力量,也同時襲向試圖將其關閉的早苗。從門中溢出的混沌惡意,透過靈力的流動,逆流入侵早苗的靈魂,奪走了她的意識。
「嗬嗬嗬……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我要鏟除所有的障礙,讓心愛的海重新複活……嗬嗬嗬……哈哈哈哈!」
早苗和海的計劃非但無效,反而還強化了暗紫的惡意與邪念。此時此刻的暗紫不容許任何人妨礙她的計劃,可藍更是她優先鏟除的目標。為了成就心目中的幸福,暗紫必須贏得最後的決戰,也必須奪走更多人的生命。
暗紫快步走出大廳,準備對付可藍。由於暗紫跟早苗交手之際的模樣頗不尋常,孝太郎擔心可藍遭遇不測,連忙跟了上去,卻被眼前的敵人擋了下來。
「孝太郎,你的對手應該是我吧?」
「艾雷克斯!」
艾雷克斯的鐵巨人擋住孝太郎的去路。雙方已經交戰許久,卻遲遲無法分出勝負。在魔法和靈子力技術的加持之下,鐵巨人的實力獲得大幅提升,已不可同日而語,四周更有多數自動武器圍繞。即使擁有席格那汀以及gol的力量,也無法輕易取勝。
「暗紫的情況不太對勁,你應該也很清楚才對!」
孝太郎雙手緊握劍柄,襲向艾雷克斯的巨人。
哢鏘!
艾雷克斯以巨劍擋下席格那汀之後,利用裝備於兩邊肩膀上的光束散彈槍攻擊孝太郎。
「當然知道!我們都是抱持著承受自身風險的覺悟戰鬥!為了改變世界,怎能因畏懼風險而卻步!」
咻咻咻!
「可惡!」
孝太郎利用gol的防護力場抵禦巨人的光束散彈槍,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這時強烈的電擊從孝太郎的身後射向巨人,正是晴海所釋放的攻擊魔法。在這場對決之中,晴海一直扮演著支持孝太郎的角色。
「難道你不在乎同伴的死活?」
「所以才更要戰鬥,這才是我和大家所期望的方式!」
晴海的雷擊在巨人的麵前迅速擴散,消失無蹤。原來是集合在巨人麵前的數具自動武器同時開啟防護力場,擋下了晴海的魔法攻擊。除了巨人之外,協調自動武器組織作戰的裝置——rts的性能顯然也提升了許多。巨人本身的戰力雖不及孝太郎,可是跟自動武器協同作戰之後,整體的戰力並不比孝太郎遜色多少。想要迅速了結眼前的敵人追上暗紫,恐怕並不容易。
三坪房間的其他少女也跟孝太郎一樣分身乏術。暗紅、暗青和暗綠雖然已經退出戰場,閣橘、暗黃和真耶依然健在。在人類士兵和自動武器的支持之下,她們一樣是不易對付的敵人。
「情況不妙。萬一可藍被打倒,就沒有人可以阻止這場戰爭了。」
身為作戰指揮官,由莉佳內心的焦慮不難想象。可藍的個人戰鬥力並不高,而且目前正專注於入侵控製裝置的係統。相較之下,暗紫的臉色和表情都跟平常有很大的不同,似乎獲得了某種異常的力量。萬一遭到暗紫的襲擊,可藍八成會輸,即使僥幸獲勝,也會大大影響到入侵係統的進度。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麽,都很可能會導致彩虹之心敗北。
「情況危急,顧不了那麽多了!由莉佳,這裏交給我,你快點追上暗紫!」
娜娜決定獨自對付敵人,讓由莉佳去追蹤暗紫。
「可是你一個人怎麽對付得了真耶?」
由莉佳和娜娜通力合作,才勉強跟真耶戰成平手。真耶的身邊也有許多自動武器,整體的戰力不在由莉佳和娜娜之下。如今要由莉佳拋下娜娜脫離戰場,她自然是不願意聽從。
「娜娜,徒弟的腦筋比你這個做師父的還要清楚呢。」
聽見兩人的對話之後,真耶出書嘲諷。即使是天才魔法少女,娜娜也無法獨自對抗真耶和,自動武器。若是仍身為魔法使那時的娜娜,或許還有幾分可能——真耶如此認為。
「其實我還有一張最後的王牌。」
娜娜聳聳肩膀,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接著又叫出人工四肢的計算機。
「最後的王牌?」
真耶聞言,頓時眯起雙眼。根據過去的經驗,一旦娜娜露出類似的表情,就必須特別提高警覺。隻要稍有大意,恐怕會吃大虧。
「其實我也非常不想這麽做呢……解除最終安全裝置。」
『實行此命令,需輸入解除密碼。』
「魔法少女彩虹娜娜dy and angel。」
『密碼正確,最終安全裝置解除。』
下達指令之後,娜娜的身體被七色的光芒所籠罩,耀眼生輝。光芒源自娜娜的體內,正逐漸地增強。
「……這就是最後的王牌?」
「沒錯。」
【插圖】
「倒是挺氣派的嘛。」
「這也是不想動用的原因之一。」
娜娜的人工身體一共設有三道保險。
第一道保險的目的,在於維持普通人的身體機能,一旦切換為戰鬥模式,就會自動解除。
第二道保險的目的,在於防止過大的動力輸出造成機體的損毀。真耶的身體也有類似的裝置,兩人都早已解除了。
最後的保險,則是娜娜剛剛解除的最終安全裝置,目的在於保障娜娜的生命不受人工四肢的威脅。一旦人工四肢的運作速度或是靈力的使用超越極限,勢必會對娜娜的原生肉體造成莫大的傷害,甚至可能會導致死亡。娜娜的人工身體所具備的力量異常強大,適度的限製絕對是必要的。
如今娜娜解除了所有的保險,等於是不惜舍棄自身的安全,也要讓由莉佳阻止暗紫。自娜娜的身體滿溢而出的七彩光芒,就是最好的證明。人類形態的冷卻以及吸排氣效率不足以維持機體的正常運作,隻好開啟特定部位的外殼,露出內部的結構。七彩的光芒,就是從開啟的外殼泄露出來的。
「去吧,由莉佳!這裏就交給我了!」
「好、好的!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娜娜!」
在強製排氣的吹拂之下飄逸靈動的秀發,籠罩在七彩光芒之中的颯爽英姿,清澈的雙眸流露出堅毅的視線,皆令由莉佳想起——一年半之前即將與黑暗彩虹決一死戰的娜娜。當時的娜娜也是以同樣的神情奔向戰場,雖然身受重傷,最後還是凱旋歸來。當時的記憶大大鼓舞了由莉佳。抱持著娜娜終將獲得勝利的信心,由莉佳頭也不迴地離開大廳,追蹤暗紫的下落。
「原來如此……應該擔心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徒弟。」
真耶明知由莉佳脫離戰場的目的,卻不打算加以幹涉。原因很簡單,真耶必須將注意力集中在娜娜身上,否則極有可能落得慘敗的下場。隻見真耶細細觀察娜娜的模樣,同時也暗自提升了人工義肢的動力輸出,全身上下頓時籠罩在藍色的光芒之中。
嗡——!
真耶和娜娜兩人的人工義肢同時發出動力提升的低鳴,藍色與七彩的光芒更是照亮了彼此。動力的咆哮仿佛心髒的鼓動,彰顯出兩人高昂的鬥誌。
「這就不對了,真耶。你還是不明白由莉佳的可怕之處。」
「可怕之處?那個膽小鬼?沒錯,她確實膽小得可怕。」
真耶對由莉佳沒什麽好感。過去跟娜娜對決的時候,由莉佳完全派不上用場,即使是最近幾次的戰鬥,也沒什麽亮眼的表現。
「……你應該知道她曾經是我的徒弟吧?」
「那是被你騙的吧,她一開始好像隻是你的協力者。」
「那你覺得由莉佳跟我認識多久了?」
「既然已經成為大魔術師,光是修行就要花上五年的時間。她是在一年半之前繼承你的位置,少說也有六、七年吧?」
真耶花了四年半的時間,才將真希教導成優秀的繼任者,六、七年的數字可說是相當合理的推論。
「你也這麽想吧?但我認識由莉佳還不到三年的時間。」
「這怎麽可能?意思是她在短短的三年之內成為彩虹之心的大魔術師?」
真耶驚訝得睜大雙眼。若三年之說屬實,代表由莉佳的修行時間比娜娜還要短。娜娜是大家公認的天才魔法少女,由莉佳卻隻花了比娜娜更短的時間,就登上大魔術師的寶座。這個驚人的事實意味著什麽,真耶心裏麵當然十分清楚,然而她的情感麵卻拒絕接受事實。
「沒錯……由莉佳的修行隻持續了一年。而且她當時已經十四歲了,起步比別人晚了許多。即使如此,由莉佳還是當上了大魔術師。而且,若能屏除她的膽小這個負麵要素,就連彩虹之心領導階層也不得不肯定她身為大魔術師的實力。」
「難道……」
娜娜的說詞勾起了真耶的迴憶。過去由莉佳的整體表現固然不怎麽出色,但偶爾還是會施展令人驚訝的大型魔法,或是構思出異常巧妙的戰術,甚至還曾經召喚出上位存在,抑或是利用劇毒和強酸的魔法讓真希吃盡苦頭。如果這不是巧合,而是她所沒有表現出來的,過人天賦的冰山一角——一想到這裏,真耶頓時感到背脊發涼。
「答對了,由莉佳才是真正的天才。隻可惜由莉佳的愛與勇氣還是有所不足,無法讓你們這些敵人感受到她的可怕之處。」
如果沒有守護的目標,抑或是持續守護的堅定意誌,就算能夠使用威力強大的魔法,也發揮不了什麽作用。由莉佳空有一身魔法天賦,卻獨缺發揮天賦的決心與意誌。個性上的懦弱封閉了她過人的才華。
「然而經過這一年半的磨練之後,由莉佳的心靈已經有所成長。現在的她已經具備足夠的愛與勇氣。真耶,我可以大膽預言——由莉佳遲早會成為史上最強的大魔術師。」
過去的數場戰役鍛煉了由莉佳的心,賦予她無限的愛與無比的勇氣,更喚醒了沉睡已久的魔法天賦。娜娜對由莉佳的未來十分看好。當所有的天賦開花結果之際,由莉佳一定會超越過去的娜娜,成為偉大的魔法少女。
孝太郎陣營最優先的目標,不是打倒黑暗彩虹的幹部,而是阻止黑暗彩虹與彩虹之心的正麵衝突。為了達成目標,最快的方法就是從黑暗彩虹的手中奪取自動武器的控製權。此時奇莉華所想出的方案,就是由可藍趁著孝太郎等人吸引敵人注意力的時候,找出自動武器的控製裝置,設法入侵裝置的係統。
不過暗綠的預知能力是一大隱憂,因此可藍利用自己的匿蹤技術隱去身形,魯思再透過立體影像創造出可藍的替身。發現控製裝置之後,可藍也必須維持隱形的狀態,暫時不要采取行動。等到孝太郎一行人與暗紫她們正式開戰之後,暗綠必須專注於戰況的預知,監視城堡的預知理應會出現漏洞。而且在開戰之後,魯思也必須悄悄地關閉可藍的立體影像。否則任憑可藍的立體影像在戰場上無所事事地到處閑晃,未免也太不自然了。無所事事的可藍與不在現場的可藍,還是前者比較容易引起敵人的疑心。
等到帶在身上的小型計算機捕捉到城堡內的戰鬥聲響,就是可藍采取行動的時候。打倒城裏的警衛之後,可藍開始入侵控製裝置的係統。此時此刻的可藍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態。魯思已經關閉可藍的立體影像,敵人遲早會發現可藍不在現場。是否能夠趕在敵人察覺之前入侵係統,端賴可藍的技術與本事。
控製裝置位於疑似研究室的寬闊房間之中的角落。房間裏麵的設備大部分用於研究魔法,全都是可藍沒見過的形式,所以她一眼就分辨出自動武器的控製裝置。相較於研究魔法的設備,控製裝置看起來就是不太一樣。
「應該就是那個了,這就立刻……咦?」
接近控製裝置的途中,可藍突然發現了一個可疑物品。金屬製的大圓筒,高度大約三公尺左右。圓筒是房間裏麵體積最龐大的物品,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可藍緩緩朝它走近。而且圓筒又位於控製裝置的旁邊,難保不是黑暗彩虹的秘密武器。
「……看起來應該不是魔法道具,不知道是不是某種武器……」
可藍輕敲圓筒的表麵,試圖推測金屬的厚度。
叩、叩、哢咻!
結果剛好按下了開關。圓筒的金屬表麵往兩側滑動,露出內部的物體。從敲擊表麵之際的清脆聲響來判斷,外層的金屬應該隻是一層薄薄的保護殼。
「這、這是什麽?」
隱藏在金屬保護殼之下的物體,一樣是個圓筒狀的透明容器。從觸感來判斷,應該是玻璃製品。容器所收納的物體是一名男子。男子浸泡在某種不明的液體中,在容器內載浮載沉。
「睡著了嗎?還是死屍?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難道是製造僵屍的原料?」
透過先前的戰鬥,可藍得知黑暗彩虹在大型購物中心裏麵部署了許多僵屍。這裏是魔法使的研究室,就算出現了製造僵屍的原料,也絲毫不足為奇。
「看來應該不會發動攻擊,就當作沒看見吧。」
容器的控製麵板顯示保存良好、一切正常的訊息,代表容器中的男子應該不會出現異變。而且可藍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必須完成,沒有時間處理無關的事情。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我看看……基本上應該是以佛德賽的計算機與通訊裝置,再搭配地底人的技術所組裝而成的產物。」
來到控製裝置的旁邊之後,可藍頓時露出寬心的笑容。控製裝置所采用的都是可藍所熟悉的技術。可藍是佛德賽的計算機專家,奇莉華所提供的信息也有助於可藍了解地底的科技,想要駕馭眼前的控製裝置,並沒有想象中的困難。
「好,開始吧!」
可藍立刻展開行動。首先移除控製裝置側麵的維修外蓋,拉出扁平電纜與端子,連接在可藍的計算機上。自動武器的控製裝置設有數道防範措施,可藍必須透過計算機直接聯機分析,才能依序破解控製裝置的保護程序。
「……如果破解失敗,貝德利歐一定會嘲笑我技不如人,就算破解成功,也會被說性格惡劣……看來我不管怎麽做都免不了被取笑了。」
可藍為了破解第一層防護而操作計算機,同時歎了口氣。所謂的入侵係統,其實就是跟係統設計者比拚腦力,個性愈是奸詐狡猾,勝出的機率也就愈大。到時候孝太郎一定會抓住這點大肆嘲諷。一想到這裏,可藍就感到一肚子火無處發泄。明知孝太郎隻是在開玩笑,可藍還是無法釋懷。其實可藍隻是想得到孝太郎的讚許罷了。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佛沙裏亞人全都是佛德賽的後裔,即使祖先犯下重罪,也不應該禍延子孫。算了算了,拚著被貝德利歐嘲笑的風險,也要破解控製裝置。」
透過模擬動畫以及實際畫麵的搭配,控製裝置顯示了自動武器的實時現況。黑暗彩虹以及彩虹之心的戰爭已經爆發,數千名的主力部隊在首都拖爾賽的近郊正麵交鋒。由於戰火才剛點燃,死傷十分有限,不過也絕不僅止於二一十人這種程度。可藍是將佛沙裏亞人放逐此地的始作俑者之一,本身又是佛德賽的皇族,內心頓時萌生出強烈的使命感,說什麽都要盡快結束這場戰爭。
「……貝德利歐,你要是敢嘲笑我就殺了你。」
先對孝太郎根本就還沒說出口的話進行抱怨之後,可藍輕觸電腦的執行鍵。於是計算機依照可藍先前所輸入的指令,開始搜尋保護程序的漏洞。
嗶嗶嗶。
第一道防護順利破解,前後花不到多少時間。可藍的科學技術遠勝於艾雷克斯,隻要有足夠時間,這絕不是困難的工作。闖過第一關之後,可藍接著挑戰第二道程序。從第一道關卡判斷,剩下的防護程序應該隻有三到四組,以她的手腕,隻要再花數分鍾應該就能解除。
轟隆——!
「怎、怎麽迴事?」
「……不可以,暗紫!你不可以再繼續使用這股力量!」
「誰都別想阻止我!」
一路上以魔法互相攻擊的由莉佳與暗紫,也剛好在這個時候前後闖入可藍所在的研究室。
暗紫目前的魔力十分強大。地獄之門的漩渦迄今依然跟在她的身邊,單純就魔力的強弱而言,由莉佳根本不是對手。然而由莉佳對眼前的戰局依然抱持著樂觀的態度。
一〇六號房的侵略者少女當中,實力勝過由莉佳的人物比比皆是,提亞就是最好的例子。即使是個人戰力最弱的奇莉華,也常常扮演左右戰局的關鍵角色。這次的行動也是,若沒有奇莉華,真不知會有什麽下場。這些寶貴的經驗,就是屈居劣勢的由莉佳依然保持樂觀的主要原因。
如果是提亞或奇莉華麵對同樣的狀況,她們會怎麽做?試著以其他人的視點重新檢視戰局,由莉佳逐漸揣摩出對付暗紫的策略。正麵對決確實毫無勝算,不過暗紫總是仗著強大的魔力胡亂出招,就像是慣用的武器突然增大了好幾倍一樣,多少會出現破綻。魔法的威力雖然強大,卻無法善加控製,發動的速度也遲緩了許多。隻要冷靜觀察暗紫的舉動,搭配適當的防禦魔法以及敏捷的閃避,絕對有辦法應付。
「哼,盡耍些小聰明!不過這下就結束了!negative energy burst!」
暗紫直接引爆從地獄之門所吸收的邪惡能源,試圖以爆炸的威力重創由莉佳。始終無法打倒由莉佳,這在暗紫的心中累積了不少焦躁與不耐,如今這種情感也轉化成混沌的能源,造就出驚人的魔法威力。
——爆風的威力與距離成反比,能源的種類是反靈力!
然而由莉佳卻從暗紫的行動歸納出正確的防禦模式。孝太郎曾經跟由莉佳提過爆風的威力與距離之間的關係,而且暗紫使用的是反靈力的魔法,相較於通用型的防禦魔法,專門克製反靈力魔法的防禦手段顯然更有效率。
「double cast·pushand protection from soul energy!」
由莉佳立刻退至後方,同時發動兩種魔法。既然可以同時發動,代表兩種魔法的位階都不高,卻已經足以協助由莉佳抵禦暗紫的魔法攻擊。
第一種魔法的效果,在於將後撤的由莉佳再度推向後方。著地之後的由莉佳立刻壓低身形,第二種魔法所產生的盾牌同時浮現於前方。暗紫的魔法直到現在才發生爆炸,結果威力強大的攻擊魔法就這樣被由莉佳輕易化解。
這是由莉佳的閃避行動、輔助移動的魔法以及專門的防禦魔法完美結合之後所產生的結果。藉由遠離爆炸中心以及壓低身形的做法減少受爆麵積,再針對有限的受爆麵積發動特殊的防禦魔法。遠離爆炸中心之後,爆風的威力自然減弱許多,針對小麵積發動防禦魔法,單位麵積的強度也會大幅提升,這就是由莉佳防禦成功的秘密。如果由莉佳還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就算祭出最強的防禦魔法,恐怕立刻就會被擊倒。
「又是這種可恨的小伎倆!」
暗紫氣得咬牙切齒,表情十分猙獰。明明已經獲得強大的魔力,卻還是拿由莉佳沒轍,暗紫實在是無法相信、也不願接受眼前的事實。氣急敗壞的暗紫開始尋求更強大的力量,一心隻想以蠻力打倒眼前的敵人。
——隻要時機抓得準,還是找得到攻擊的機會……!
暗紫所操控的魔力實在是太大了,魔法發動之後,容易出現短暫的空檔,這就跟使用大型武器的道理一樣。由莉佳就是抓住這個空檔,以最適合當下情況的魔法加以反擊。
「poison cloud!」
由莉佳高舉魔杖往前一指,暗紫身邊頓時浮現出橘紅色的雲霧。這正是由莉佳的魔法所製造出來的毒雲。雲霧遮蔽了暗紫的視線,降低魔法攻擊的準確度,內含的毒素也能對暗紫造成傷害。一種魔法兼具兩種效果,無疑是最適合當下情況的攻擊模式。
——那個膽小鬼倒是挺有本事的!
暗紫的魔法攻擊被迫中斷,她迅速脫離毒雲的影響範圍。她可沒有笨到會在毒雲籠罩之中繼續悠哉地詠唱咒文。然而暗紫的行動,卻早在由莉佳的意料之中。
「就是現在!energy bolt·target option·autohoming!」
「可惡!又是這種小伎倆!」
由莉佳釋放的是自動追蹤目標的魔法箭矢。無數的箭矢劃出和緩的弧線,鎖定了剛從橘色的毒雲脫身的暗紫。
「彩虹由莉佳,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這種小小的魔法怎麽可能打倒我暗紫?」
暗紫幹脆躲在地獄之門的後麵,結果一路追蹤而來的魔法箭矢全都被地獄之門所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由莉佳所構思的戰術相當出色,不過暗紫最後還是依靠豐富的臨戰經驗,驚險地化解危機。
「到頭來你隻是拖累娜娜的包袱!就算實力稍有提升,一樣不是我的對手!」
暗紫從地獄之門的陰影現身,手中的魔杖再度指向由莉佳。她打算就這樣直接一擊將由莉佳解決。奈何不了敵人的焦躁直接轉化為地獄之門的力量,暗紫試圖以更強大的魔力,將由莉佳擊斃。
——包袱?
這時暗紫突然心念一轉,想到了能有效打倒由莉佳的方法。於是暗紫立刻將心中的念頭付諸執行。
「結束了,彩虹由莉佳!」
暗紫將攻擊目標轉移到可藍的身上。可藍將戰事交給由莉佳,自己正專注於入侵控製裝置的係統,畢竟這是孝太郎一行人和彩虹之心贏得勝利的最短路徑。
「不會讓你得逞的!」
保護可藍的安全,當然是由莉佳的任務。於是由莉佳搶進暗紫與可藍之間,試圖充當可藍的盾牌。
「由莉佳,你撐得住嗎?」
「沒事的!可藍,請你繼續未完的作業!」
「是嗎?這次你可躲不掉了,彩虹由莉佳!」
暗紫與由莉佳同時詠唱咒文,仿佛是動人心弦的天籟合唱,當然,現場的氣氛並投有那麽靜謐。
「multiple soul energy bullet·modifier·empower!」
「greater protection from soul energy!」
一個是透過惡意漩渦所逆流的力量無限強化的靈力子彈,一個是保護同伴的堅強意念所凝聚而成的靈力護盾,性質迥異的兩種魔法在兩人之間展開激烈衝突。
「死吧,彩虹由莉佳——!」
嘰嘰嘰嘰嘰——
暗紫的靈力子彈命中由莉佳的護盾,發出刺耳的聲響。靈力子彈的數量驚人,如同機關槍般持續不斷地擊向由莉佳的護盾。在靈力子彈的襲擊之下,護盾的光芒逐漸黯淡了下來。
「絕不、認輸——!」
喔喔喔喔!
由莉佳大叫一聲,振奮自己的士氣之後,再度將強大的魔力注入魔法護盾之中。於是魔法護盾再度複活,成功擋下剩餘的靈力子彈。
「擋得好!不過接下來呢?」
「再來幾次都一樣!我可是彩虹由莉佳,娜娜的徒弟!」
然而眼前的局勢確實就如暗紫所說。地獄之門提供了暗紫源源不絕的魔力,相較之下,由莉佳的魔力卻十分有限。經過多次正麵對決之後,暗紫勢必將取得最後的勝利。可是由莉佳的雙眸卻依然綻放著光彩,反複在腦中思索扭轉頹勢的策略,並未放棄希望。
——暗紫在每次的攻擊之後一樣會出現破綻……可是我必須全心防禦,無暇展開反擊……既然如此!
由莉佳舉起魔杖,主動迎上前去。暗紫的攻擊力異常強大,一旦被她搶占先機,勢必得承受高殺傷力的魔法攻擊。由莉佳主動迎上前去的目的,在於迫使暗紫舍棄威力取向的魔法,改采重視速度的選項。
「自己跑來受死?soul energy strike!」
「ouick cast·magic shield!」
由莉佳卻在這個時候使用防禦魔法,而且還是對抗各種攻擊的萬用型防禦魔法,並非專門對抗靈力。暗紫當然知道由莉佳的選擇將造成什麽後果,利用魔杖製造出靈力彈的同時,忍不住大肆嘲諷。
「真傻!就算迫使我不得不使用重視速度的攻擊魔法,你的防禦魔法依然抵擋不了!廢物 就是廢物!」
萬用型的魔法雖然用途廣泛,防禦力卻是相對薄弱,因此由莉佳顯然是擋不住暗紫的攻擊。就算僥幸存活了下來,恐怕也會失去戰鬥能力。
迫使暗紫不得不使用重視速度的攻擊魔法代表由莉佳的戰術已經成功了一般,隻可惜後半段卻出了差錯。就在暗紫已確信自己將贏得勝利的時候。
「就是現在!動手!」
然而由莉佳的計劃還沒結束,她的身邊還有一個暗紫渾然不覺的友軍,那就是孝太郎陣營用來找出黑暗彩虹根據地古城的改造自動武器。當初也是改造自動武器帶領可藍來到這間研究室。如今在由莉佳的命令之下,改造自動武器立刻采取攻擊。
『接獲指令,啟動自爆裝置。』
「糟了!可惡的由莉佳,原來這就是——」
由莉佳的防禦魔法,其實是用來防禦自動武器的自爆,以免被卷入而遭擊斃。隨之,爆炸所產生的爆風襲向了暗紫。
煙霧散去,由莉佳依然好端端地站在原地。聞紫被卷入改造自動武器的自爆,如今已經倒臥在研究室堅硬的地板上。發現由莉佳安然無恙之後,可藍頓時不顧形象地發出欣喜的歡唿。
「成功了,由莉佳!」
「哪裏,多虧你的協助。」
先前可藍出聲提醒之際,不忘將改造自動武器悄悄地往暗紫的方向移動,藉以暗示由莉佳利用改造自動武器對付暗紫。因此由莉佳才會在危急之際想出這個辦法。
「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可藍!請抓緊時間!」
「那當然,絕對不會辜負你的努力——啊!」
話還沒說完,可藍就突然變了臉色。就在由莉佳的身後,傷痕累累的暗紫正緩緩地站了起來。
「由莉佳,後麵!」
「啊……?」
在可藍的提醒之下,由莉佳連忙轉過身去,然而暗紫卻已經完成了攻擊的準備。
「啊哈哈哈哈!彩虹由莉佳,你太大意了!」
隻剩下半截的魔杖前端釋放出黝黑的靈力塊。暗紫的傷勢不輕,魔法攻擊的威力大不如前,然而滿心以為戰鬥已經告一段落的由莉佳卻是毫無防備,可藍也跟由莉佳相隔一段距離,來不及出手相救,改造自動武器也已經自爆,派不上用場。麵對暗紫的魔法奇襲,由莉佳頓時陷入了束手無策的險境。
「糟糕,我又忘了大家的提醒——」
由莉佳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攻擊魔法迅速逼近。到頭來還是輸了,由莉佳有感而發。就跟平常打電動的時候一樣,總是在最後的緊要關頭掉以輕心,結果被其他人反敗為勝。這種一路走來始終如一的最後結局,或許就是自己的宿命吧。
「沒關係,由莉佳。」
眼看著魔法即將命中由莉佳,熟悉的背影卻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背影的主人舉起長劍輕輕一揮,彈開了暗紫所釋放的靈力彈。
「沒有人要求你成為所向無敵的女英雄,你也沒有獨自求勝的必要,因為我們將一起贏得最後的勝利!」
「裏見!」
背影的主人正是孝太郎。隻見他先是看著由莉佳微微一笑,旋即以長劍的劍尖以及嚴肅的神情麵對暗紫。
孝太郎得以脫離戰場及時趕到,必須歸功於提亞的蘇醒。提亞身上的戰鬥禮服察覺提亞失去意識之後,立刻采取喚醒提亞的因應措施。簡而言之,就是內建於戰鬥禮服的宇宙求生裝置起了作用。提亞蘇醒之後,代替孝太郎對付艾雷克斯,這就是孝太郎及時出現在研究室,救了由莉佳一命的原因。
——為什麽她擁有我失去的一切?
孝太郎的出現,讓暗紫感到無比憤怒與忌妒。看在暗紫的眼中,由莉佳和孝太郎就像是過去的自己與心愛的戀人。兩人互相關懷、保護彼此的模樣,更是讓暗紫憶起失落的幸福。
為什麽自己一無所有?為什麽由莉佳擁有一切?強烈的憤怒與渴望合而為一,化作澎湃洶湧的忌妒,大大刺激了暗紫的內心世界,眼看著就要徹底崩潰。
「投降吧,暗紫。你已經失去戰鬥能力了。」
「別說笑了!與其投降,我寧願一死!」
暗紫斷然拒絕了孝太郎的勸降。她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再戰,然而投降卻代表了接受戀人的死亡,放棄屬於兩人的未來與幸福。親眼目睹由莉佳的幸福與未來之後,暗紫說什麽都不願放棄。不公平的命運以及對由莉佳的忌妒點燃了暗紫的怒火,將投降這個選項燃燒殆盡。此時此刻的她願意付出一切的代價,隻為了換取幸福的未來。
「不可以,暗紫!再這樣下去——」
「你懂什麽?憑什麽阻止我?你根本不了解失去摯愛的痛苦!」
這時暗紫朝著在透明容器之中載浮載沉的男子瞥了一眼。
——暗紫,你……!
由莉佳察覺暗紫的雙眸流露出深刻的愛情光芒。在瘋狂與惡意所形成的漩渦之中,瞬間的光明一閃而過。
「為了滿足我的渴望,我願意犧牲一切!即使失去肉體、即使失去靈魂,也要喚醒我的海,找迴屬於我的幸福人生!」
暗紫不願放棄。真理奈的人生實在是太幸福了,因此暗紫詛咒奪走一切的這個世界。隻要能夠奪迴摯愛的戀人,重溫過去的幸福,就算犧牲這個世界又有何妨?
「地獄之門!我願意付出一切的代價,換取打倒敵人的力量!嗚喔喔喔喔喔喔!」
除了負麵情感之外,暗紫甚至向門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和靈魂,藉以換取更強大的魔力。
「negative energynce -modifier maximize!」
暗紫將魔力轉化成巨大的能源彈,試圖一舉擊倒孝太郎等人。外型類似真希搶奪一〇六號房的魔力之際所製造出來的黑暗長槍,規模卻大了好幾倍。
「暗紫!」
「由莉佳!先想辦法擋住這個魔法!」
「好、好的!greater protection from soul energy!」
「可藍,你也來幫忙!」
「沒問題—空間扭曲力場於正前方集中開啟!最大功率!」
孝太郎三人同心協力,共同采取防禦措施。由莉佳的魔法以及可藍的防護力場同時籠罩在三人的身上。
「死吧!化作一縷幽魂,迴歸真正的故鄉吧!」
孝太郎則是在暗紫釋放魔法的瞬間鍵而走險,直接破壞三人腳邊的地麵。
「看我的!」
沙——!
薩格拉丁的劍光一閃,石板砌成的地麵頓時瓦解崩落。
「呀啊啊啊啊啊!」
「你發什麽神經啊啊啊啊啊!」
孝太郎三人隨著支離破碎的地板跌落下麵的樓層。這一招大出暗紫的意料之外,原本將會直接命中的黑暗長槍,軌跡微微朝上出現了偏差。
「可惡的家夥!」
暗紫連忙集中精神,命令黑暗長槍追蹤三人的下落。然而黑暗長槍的移動速度實在太快了,倉促之間無法大幅變更方向,隻能勉強削去防護力場的頂端。結果長槍在研究室的地麵劃出又長又深的裂縫,最後引起了大規模的爆炸。
孝太郎起身之際,四周已經化成一堆瓦礫。這裏似乎是位於研究室正下方的倉庫,可藍和由莉佳就在附近。
「裏、裏見……你沒事吧?」
「嗯,還好。」
「痛死我了……咳、咳……貝、貝德利歐,你就不能選擇優雅一點的防禦方式嗎?」
「若真的采取優雅的防禦方式,我們早就一命嗚唿了。自己看看周圍的慘狀吧。」
「……表現不錯,貝德利歐。」
「虧你還有臉說這種話……」
幸好三人都沒什麽大礙。爆炸的威力和墜落雖然造成些許傷害,交戰的過程也幾乎耗盡了三人的體力,但還不到無法動彈的地步。
「暗紫依然健在,千萬不能大意。」
喀啦。
由莉佳話才剛說完,暗紫就推開滿地的瓦礫,出現在三人的麵前。研究室的地板遭到破壞的時候,暗紫也跟三人一起跌落倉庫。雖然她隻受到墜落以及瓦礫的傷害,但因沒有使用防禦魔法,損傷和孝太郎等人差不多。再加上改造自動武器自爆之後所受到的傷害,此時的暗紫可說是體無完膚,令人不忍卒睹。
「不要再打了,暗紫。」
「那、那怎麽行?你以為我犯下這種罪努力至今,到底是為了什麽?一旦就此打住,過去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隻剩下無意義的罪惡而已。除非海能夠重新複活,否則我隻能堅持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
暗紫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慢慢走向孝太郎三人。傷口所流下的鮮血,在她身後形成一條血痕。
「無論如何都要戰鬥嗎?」
「想要阻止我,就先殺了我吧!……其他的方法是不可能阻止我的!」
喚迴戀人這件事不容妥協。而且現在迴頭已經太遲了,不是讓摯愛死而複生,就是以死相殉,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然而暗紫的麵前,卻突然出現了另一條新的道路。巨大的物體從半毀的研究室滑了出來,重重地墜落在地。
喀咚、豁啷!
墜落在由莉佳和暗紫之間的物體化作無數的碎片,內容物和金屬片、玻璃碎片散落在倉庫的地麵上。暗紫見狀,心髒頓時停止了跳動,幾秒鍾之後才發出歇斯底裏的尖叫聲,仿佛見到了世界末日的降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暗紫的麵前破碎四散的物體,正是收納戀人遺骸的玻璃容器。
研究室的地麵是孝太郎率先破壞的,不過破壞的麵積有限,暗紫的攻擊魔法才是讓地麵崩落的主因。急於打倒孝太郎三人的暗紫親手摧毀了戀人的遺體,命運之神實在是太殘酷了。
殘酷的事實奪走了暗紫的理智。戀人的遺骸以及複活魔法即將完成的希望,向來是暗紫的精神寄托,如今最後的一絲希望徹底破滅,頓時對暗紫的精神狀態造成莫大的刺激。
失去理智的暗紫與地獄之門結合,促使地獄之門失控,不斷吐出力量,場麵完全失去了控製。得到強大的負麵力量之後,暗紫隻做了兩件事。第一件是瘋狂搜集摔成碎片的戀人屍骸,與自己的身體合而為一,第二件則是開始破壞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這個世界。暗紫利用攻擊魔法四處破壞,沒有特定的目標,她想要破壞的已經不是個人,而是整個世界。
「暗紫!振作一點!快點清醒過來!」
「我們走吧,由莉佳!這裏太危險了!」
「可是暗紫她……!」
「待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至少先逃到外麵再說吧!」
由莉佳試圖拯救暗紫,卻被孝太郎勸了下來。暗紫的情況跟四十萬弛失去控製的時候十分類似,孝太郎雖然能夠體會由莉佳的心情,卻也十分清楚這裏不是展開救援行動的絕佳場所。
「沒錯,由莉佳!先跟其他人會合之後,再來商量因應的對策!」
「好、好吧……我們走!」
孝太郎和可藍的判斷是正確的。即使再怎麽不願意,由莉佳也隻能接受兩人的提議。
於是孝太郎一行人自沙裏亞夏爾城迅速撤離。自從被逐出佛德賽之後,沙裏亞夏爾城一直是佛沙裏亞人數百年來的心靈支柱,也是遙遠故鄉的唯一迴憶。如今這座意義深遠的古城被失去了過去、也失去未來的暗紫親手摧毀,無疑是一大諷刺。
降臨 九月十九日(日)
沙裏亞夏爾城開始崩塌之後,孝太郎等人和黑暗彩虹立刻停止交手,紛紛逃到城外。大家都不希望跟對方同歸於盡,再加上不能對失去意識的同伴見死不救,自然就達成了停戰的協議。
利用位於地底的秘密通道,黑暗彩虹出現在位於半山腰的小型廣場。除了真耶和艾雷克斯之外,還包括了閣橘和暗黃,以及失去意識的暗紅、暗綠和暗青。其他士兵也經由同樣的管道逃離城堡,陸續抵達廣場。意識清醒的人無不抬起頭來,仰望著他們剛才所處的沙裏亞夏爾城。
「艾爾,這下事情麻煩了。」
「說得也是。每一項行動多少都會出現突發狀況,不過那也太誇張了。」
在黑暗力量的影響之下,暗紫已經不複人形。此時此刻的她就像是男性和女性的黏土人偶隨意黏合而成的模樣,身體長出多對手腳,脖子頂著兩顆腦袋,外形十分奇特。而且身高超過了二十公尺,簡直就是活動的前衛藝術。
「暗黃,暗紫怎麽會變成那樣?」
「大概是地獄之門過度開啟,被逆流的黑暗力量所吞噬。」
變成異形的暗紫以驚人的力量四處破壞,沙裏亞夏爾城的瓦解恐怕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外貌也好、行動也罷,此時此刻的暗紫簡直就像是神話傳說中的混沌邪神。
「真耶,暗紫已經變成第二個弛了嗎?」
「極有可能。吸取力量的管道雖然不同,最後的結果卻是一樣的。為了得到更強大的力量,不惜接近惡意的混沌,結果就變成這副模樣。」
「看來這次的行動又失敗了。就算我們贏得這場戰爭,佛沙裏亞也難逃滅亡的命運。」
如果暗紫擁有的力量與弛相同,即使黑暗彩虹打敗了彩虹之心,也無法統治佛沙裏亞。暗紫已經處於徹底失控的狀況,沒有人可以阻止她大肆破壞。
當初連『青騎士』的攻擊都傷不了弛,就算艾雷克斯動用宇宙戰艦的武器,恐怕也是無濟於事。而且魔法攻擊幾乎起不了作用,黑暗彩虹的魔法少女顯然也派不上用場。孝太郎等人打倒弛的方法雖然可行,卻必須結合各種屬性的力量,偏偏黑暗彩虹的戰力偏向魔法的屬性,難以達到同樣的效果。而且經曆先前的激戰之後,大家的魔力幾乎都已經消耗殆盡,更是無力對抗變成異形的暗紫。
簡而言之,黑暗彩虹和艾雷克斯已經無計可施了。再繼續戰鬥下去也沒有意義,不管最後決戰的結果是贏是輸,都無法改變佛沙裏亞即將滅亡的事實。佛沙裏亞的國土並不大,不消幾天的時間,就會被陷入瘋狂的暗紫夷為平地。
艾雷克斯等人知道暗紫打算召喚出地獄之門,也清楚會有某種程度的風險。但沒想到竟然演變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麵,完全失算了。
「撤退吧,真耶。」
「那些家夥怎麽辦?」
「現在反而要將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了。如果他們戰勝了暗紫,你們還是有支配佛沙裏亞的可能。」
「我們打不過暗紫,但那些家夥或許可以是嗎?……我知道了,暗黃、閣橘,你們覺得呢?」
「這是明智的選擇。」
「同意——!人家已經累壞了說~!」
最後艾雷克斯等人達成了撤退的共識。以目前的狀況來看,就屬孝太郎等人最有可能打倒暗紫,若繼續與他們為敵,無疑是自斷生路。為了大局著想,先行撤退保持戰力才是上上之策。
「你們也一起來吧。」
「不,我跟暗紅打算去拯救暗紫。」
在部下的救治之下悠然醒轉的暗紅與暗綠持反對的立場。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兩人決定違背同伴的決議,試著去搭救化作異形的暗紫。
「暗紅,你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膽小鬼。我跟暗綠還有戰鬥能力,若真的將希望放在彩虹之心身上,就更應該主動協助他們。等到獲勝之後,再想辦法把暗紫帶迴來。怎樣,不覺得我的計劃相當完美嗎?」
在決戰期間失去意識的暗紅和暗綠跟其他夥伴不同,依然保有部分的戰力。為了大局著想,兩人決定跟孝太郎聯手抗敵,再伺機帶著暗紫重迴黑暗彩虹的陣營。在兩人的認知當中,這才是維持整體戰力的唯一方法。
「原來如此,構想是不錯,不過風險倒是不小。」
暗紅和暗綠並非毫發無傷,在這種情況之下對抗暗紫可能會造成什麽結果,自然是不難想象。
「我知道,但我畢竟受過暗紫照顧,而且還有士兵尚未逃脫。」
「再這樣下去會造成災難的,應該設法降低損失才對。」
「好吧,就照你們的意思去做。」
黑暗彩虹向來不會幹涉他人的決定,而且兩人的說法不無道理,隻是有點風險。經過一番思索之後,艾雷克斯決定讓暗紅和暗綠脫隊行動,不再試著慰留兩人。
同一時刻,孝太郎一行人正準備從城堡的正門脫離戰場,卻始終擺脫不了一邊破壞,一邊緊迫不舍的暗紫。幸好城裏的建築物發揮路障的效果,拖累了暗紫的移動速度,可是出了城堡之後就是平坦的地形,難保不會被暗紫追上。於是孝太郎在通過正門之前停下了腳步。
「你們先走,我留下來擋住那個家夥!」
就目前的狀況而言,想要打倒暗紫簡直就比登天還難。除了孝太郎之外,隻有由莉佳、真希、可藍、奇莉華和晴海勉強保有戰力。提亞、靜香、早苗和魯思若非昏迷不醒,就是耗盡了體力,無法成為戰力。集合眾人之力對付敵人固然也是個選項,但就目前的狀況而言,可行性並不高。最好的辦法還是孝太郎獨自留在原地牽製敵人,替大家爭取逃生的時間。
——而且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理應由我來收拾殘局。
當初是孝太郎將佛沙裏亞人送到此地。既然暗紫的異變是佛沙裏亞魔法王國扭曲的社會價值觀所造成,孝太郎也必須負起部分的責任,不應該讓三坪房間的其他少女一起承擔。然而由莉佳和真希卻不這麽認為。
「裏見,我跟真希也要留下來!我們想要幫助暗紫!」
「開什麽玩笑!別說幫助了,你們搞不好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求求你,裏見!暗紫隻是為了拯救她的摯愛!手法雖然不可取,卻依然是出於一片真心!若因此而落得毀滅的下場,未免也太悲慘了!」
從暗紫的言行舉止以及研究室的布置來判斷,由莉佳和真希能夠理解她企圖打倒彩虹之心的原因。雖然暗紫犯下了無法原諒的過錯,兩人卻不忍心見到為了拯救戀人付出一切的暗紫走上滅亡的道路。由莉佳和真希也是女孩子,能夠體會暗紫心中無怨無悔的愛。
「由莉佳和真希贏了,孝太郎。」
「竟敢丟下我們獨自先走,你好大的膽子。」
「我們也要留下來,裏見。」
其餘三人——奇莉華、可藍和晴海也讚成由莉佳和真希的提議,大家都想要拯救暗紫。
「不要開玩笑了,提亞她們怎麽辦?難不成要大家死在一起?」
如果大家都留在原地決一死戰,就沒有人協助失去行勖力的其他夥伴逃離現場了。萬一不幸落敗,別說孝太郎等人活不了,甚至連其他夥伴都是死路一條,這就是孝太郎表示反對的原因。
「所以——」
「孝太郎,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孝太郎還想繼續說下去,奇莉華卻伸出食指輕觸孝太郎的雙唇,示意他別再開口了。隻見奇莉華微微一笑,凝視著眼前的孝太郎。
「這是大家共同的心願。少了你之後,要我們怎麽活下去?你打算製造出九個暗紫嗎?」
生死與共,這就是九名少女的覺悟。犧牲一人以換取其他人的生命,僥幸存活下來的人又會作何感想?失去戀人的暗紫以及失去母親的孝太郎應該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才對。
「……這不是明智的做法啊……」
孝太郎無法反駁奇莉華的說詞,因為他親身經曆過獨活於世的懊悔與痛苦。對少女們來說,就算僥幸逃過一劫,也稱不上是真正的幸福。明知如此,孝太郎卻十分掙紮。這一戰可說是兇多吉少,孝太郎實在無法帶著其他少女一起赴死。察覺到孝太郎麵有難色之後,由莉佳微微一笑。
「裏見,愛上一個人,本來就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由莉佳……」
「難道你對我們的愛護,是出於利弊得失的考慮嗎?」
「……不,是許多不怎麽明智的選擇所累積而成的結果。」
「那就讓大家一起戰鬥吧,裏見。而且你不是說過嗎?誰都不必勉強自己成為正義的英雄。」
由莉佳深信孝太郎一定會接受她的提議,此時此刻的笑容洋溢著強烈的自信與濃濃的情意,綻放出美麗的光輝。
為了對抗成為異形的暗紫,真希和由莉佳提出新的作戰計劃,那就是切斷地獄之門與暗紫之間的聯係。暗紫的破壞力並非源自自身的力量,而是將強烈的情感送入地獄之門,再吸取地獄之門所轉化的力量,因此兩者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形式的聯係。隻要切斷雙方的聯係,暗紫無法獲得巨大的力量,或許就可以恢複原狀。
相較於試圖透過巨大的力量成為唯一真神的四十萬弛,暗紫的情況略有不同,這也是她唯一的弱點。
「兩位,那就拜托你們了!」
「你也要自己小心,裏見!」
「裏見還有大家請多小心!」
將由莉佳和真希留在原地之後,孝太郎帶著奇莉華、可藍和晴海四人奔向暗紫。切斷地獄之門跟暗紫之間的聯係需要動用魔法的力量,這就代表由莉佳和真希必須冒險進入暗紫的攻擊範圍,因此孝太郎四人必須亢當誘餌,吸引暗紫的注意力,避免暗紫察覺由莉佳和真希的行動。
「由莉佳!解咒是你的強項,到時候我負責支援!」
「拜托你了!我會以最大化的四倍詠唱一決勝負!」
「機會隻有一次對吧!我也會使出全力的!」
暗紫的魔力異常強大,地獄之門的魔力供給更是源源不絕,普通的小型魔法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想要切斷兩者之間的聯係,一開始就必須使用集兩人力量之大成的最強魔法。由莉佳先行詠唱切斷聯係的魔法,真希負責強化魔法的威力,這就是目前兩人能使出的最強魔法。
「……居然演變成這麽複雜的局麵。」
「的確,真的是始料未及。」
「所以更應該趁現在做個了結!雷歐斯·法德拉·貝德利歐,開始吧!」
「遵命,公主殿下。」
充當誘餌的四人之中,可藍率先發動攻擊。可藍習慣使用大型武器,射程在四人之中居冠,這次所選擇的也是缺乏機動性,但威力強大的光束加農炮,就跟之前在過去的佛德賽對付德克斯多洛的鐵製巨人之際所使用的武器一樣。
「這是自然。畢竟對於大地之民而言,這也是內戰的延續。」
『大姐頭!敵人的靈力大幅提升嗬!似乎準備發動攻擊嗬!』
「卡瑪拉、可瑪拉!比照弛所留下的靈波模式,重新設定靈子力防護罩!」
『模式重新設定,不過這可是一大賭注嗬!萬一靈波跟弛不一樣,那可就糟了嗬!』
「反正一般的防禦也擋不住,隻能祈求創世女神——抑或黎明女神的保佑了!」
察覺孝太郎四人迅速逼近之後,暗紫的行動也出現了迎擊的征兆。隻見她將原本四處亂射的黑暗能源彈集中起來,準備一口氣擊潰孝太郎四人。奇莉華的應變措施,就是參考過去的經驗,指示兩具土偶調整防護力場的種類。雖然有徒勞無功的風險,基於一般的防禦模式無法奏效的大前提,還是有姑且一試的價值。
「倉野說的沒錯。我繼承了阿萊亞陛下的職責,所以這不但是我的任務,更是屬於大家的戰爭。」
可能出現的風險,則是由晴海設法降低。前額的長劍家徽與亮麗的長發綻放出銀色的光芒,晴海開始詠唱古代語的咒文。
『降臨吧,精神的精靈,互相重疊,彼此激蕩,展現出偉大的光輝!光輝宛如搖曳於水波之中的海市蜃樓,映照出我們的影像!現身吧!靈光的海市蜃樓!』
晴海的咒文詠唱完畢之後,孝太郎等人的身影頓時增加為五組。原來晴海利用魔法製造出孝太郎等人的幻影,藉以降低被暗紫的魔法攻擊命中的機率。
「敵人準備發動攻擊了!立刻壓低身形!」
『偵測到攻擊的征兆,gol將在正前方開啟空間扭曲力場。』
眾人才剛做好準備,暗紫的攻擊就立刻掩至。隻見她連續發射黑暗力量的光束波,掃蕩孝太郎等人所在的區域。幸好在幻影的掩護之下,眾人並未遭到光束波的直接攻擊,偶而被黑暗力量的餘波掃過,也在數種防禦力場的保護之下安然無恙。
「好!」
等到暗紫的光束波通過之後,孝太郎馬上利用盔甲的力量高高躍起,接著又點燃備用的推進器,以驚人之勢飛向暗紫,手中還握著兩把長劍。右手的席格那汀,以及左手的薩格拉丁。唯有同時動用兩把長劍的力量,才有可能突破暗紫的防禦。
「現在輪到我了!」
雙手持劍的孝太郎朝著暗紫直撲而去,就像是一顆藍色的流星。暗紫的光束波攻擊尚未完全結束,即使察覺孝太郎的逼近,也無法展開反擊,隻能在倉促之中開啟防護力場。
「就是現在!上吧!」
孝太郎的兩把長劍命中暗紫的防護力場,可藍的光束炮、兩具土偶的電擊和火焰、晴海的攻擊魔法也接踵而至。暗紫的防護力場可以防禦各種類型的能源攻擊,這點倒是跟弛的力場相同,因此以不同類型的能源種類同時發動攻擊,理應是效果最好的方法。
「superior amplifier!」
「greater dispelling!」
孝太郎等人的攻擊命中暗紫的防護力場之後,真希和由莉佳也同時發動各自的魔法。真希的魔法陣強化了由莉佳的魔法效果,集合兩人最大魔力的魔法彈朝著暗紫激射而出。
啪滋——
孝太郎等人的攻擊削弱了防護力場的效果,結果由莉佳和真希的魔法彈成功突破暗紫的防線。
「穿過去了!」
「拜托,一定要命中目標!」
真希和由莉佳同心協力製造出來的魔法彈果然不負兩人的期望,準確命中暗紫的身軀。凝聚於魔法彈之中的魔力瞬間解放,暗紫的身體頓時籠罩在橘色的光芒之中。這就是讓地獄之門與暗紫之間的聯係失去效用的魔法。
『嘎啊啊啊啊啊!』
暗紫的兩個腦袋同時發出淒厲的怒吼。為了對抗由莉佳和真希試圖切斷聯係的魔法,暗紫也強化了己身的魔力,雙方的魔力在暗紫的體內展開激烈的拉鋸。在橘色光芒的籠罩之下,暗紫的身體逐漸萎縮,看來是由莉佳和真希的魔法幹擾了能量的供給,導致暗紫無法維持龐大的身軀。
『嘎啊啊啊啊!』
然而當身體大約縮小了三成左右之際,橘色的光芒陡然消失。暗紫仰天長嘯,黑暗的力量再度增強,不但消滅了由莉佳和真希的魔法,身體更是迅速膨脹,恢複成原來的體型。
「失敗了!」
「大家快逃!」
恢複龐大的身軀之後,暗紫張開嘴巴,再度發射光束波。幸好孝太郎等人已經先行撤離,並未受到傷害,然而真正的問題還在後頭。
「情況不妙,由莉佳!地獄之門跟暗紫之間的聯係並未切斷!」
麵色如土的真希迴到由莉佳的身邊,帶來了這個要命的消息。兩者之間的聯係並未分離,孝太郎陣營頓時陷入莫大的危機。
先前的攻擊魔法已經極盡由莉佳和真希的所能,而且當時暗紫的防護力場也承受了孝太郎等人的攻擊,防禦力大不如前,因此兩人的攻擊魔法才能突破暗紫的防線,削弱了地獄之門提供給暗紫的黑暗力量。
然而在由莉佳和真希的魔法徹底斬斷地獄之門與暗紫的聯係之前,暗紫卻搶先一步化解了兩人的魔法效果。如今暗紫的力量已經重新恢複,完全不受影響。
如今最棘手的問題,就在於由莉佳和真希已經無法施展更強的魔法了。除了技術層麵的限製之外,體力也是一大問題。而且孝太郎等人所麵臨的問題也是一樣的,大家都使出了全力。就算再怎麽努力,也難以彌補由莉佳和真希兩人的魔力缺口。
大家同心恊力,以最強的火力攻擊暗紫,結果卻落得功敗垂成的下場。就這層意義而言,孝太郎陣營已經徹底失敗了。不但無法拯救暗紫,甚至連打倒她都有困難,完全陷入了無計可施的絕境。
「可藍,能不能利用超時空反發彈對付那個怪物?」
「不是不可能,隻是在引爆反發彈之前,必須暫時撤離現場。」
「她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溜走吧。」
「那就沒辦法了。」
「卡瑪拉、可瑪拉,若參考對方的靈波模式進行微調,攻擊威力大概可以提升多少?」
『對方的靈波模式跟弛相同,提升的程度非常有限嗬。』
『就算真的有效,威力也跟先前的攻擊相差無幾嗬。』
「真希,不如喚醒失去意識的其他夥伴,請她們一起過來幫忙如何?」
「可以是可以啦,不過就算得到其他人的支持,還是無法取得足以切斷聯係的魔力。」
孝太郎等人開始討論接下來的因應對策,卻遲遲想不到更好的辦法。看來先前的攻擊計劃,似乎是打倒暗紫的唯一可能。
「由莉佳,你說呢?」
「隻好使用最後的手段了。」
由莉佳不是沒有其他的腹案,不過成功的機率十分渺茫。隻是在這種束手無策的情況下,也隻能賭上一賭了。
「最後的手段?」
「那就是——」
『嘎啊啊啊啊啊!』
不等由莉佳說出最後的計策,暗紫突然發動攻擊。黑暗力量形成無數的能源彈,襲向孝太郎等人。
咻咻咻咻!
暗紫鎖定的目標不是別人,正是由莉佳。由莉佳在先前的攻擊行動之中扮演關鍵的角色,本身又擁有暗紫失去的一切,暗紫自然對她恨之入骨。隻要由莉佳出現在視線範圍內,暗紫的心中就會燃起強烈的憎惡,恨不得當場將由莉佳碎屍萬段。
「mind connect!」
「很好!暗紅,接下來看你的了!」
「情況緊急,管不了那麽多啦!」
這時意想不到的援軍出現了。三條人影突然從旁邊竄了出來,擋在暗紫和孝太郎等人的中間。
咚咚咚咚!
三人組同心協力,開始發動攻擊。其中一人預知暗紫的行動,向其他兩人通風報信,另一人以火焰強化武器,最後一人則是拿起強化之後的手槍,分別將聞紫所釋放的能源彈一一擊落。
「娜娜?」
「暗紅、暗綠?你們怎麽也來了?」
及時出現的援軍,正是娜娜、暗紅與暗綠。隸屬不同陣營的三人竟然同心協力對抗敵人,由莉佳和真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純屬巧合!我在來這裏的途中遇到她們兩個!」
為了掩護孝太郎等人逃離城堡,娜娜一直留在城裏牽製暗紫的行動。等到孝人郎等人順利逃到城外之後,這才經由其他的路徑離開城堡。之後原本打算跟孝太郎等人會合,結果在途中遇到了重迴戰場的暗紅和暗綠。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若真的有什麽好辦法,就立刻付諸實行吧!暗紅,小心了!」
「inferno fire!」
暗紫接二連三地發動攻擊,炮火一次比一次猛烈。三人雖然奮力抵抗,卻依然是敗象漸露。眼見情況不對,孝太郎立刻挺身而出。
「裏見!」
「由莉佳,接下來交給你了!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孝太郎利用席格那汀和盔甲的力量,加入了抵擋能源彈的行列。暗綠說的沒錯,現在確實不是從長計議的時候。有什麽好辦法就盡管拿出來,不需要經過大家的討論。
「沒錯,由莉佳!我們來抵擋敵人的攻擊,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晴海也往前站出一步,開始支持孝太郎和三人組。得到晴海的支持之後,雖然局勢還是一樣兇險,至少孝太郎和三人組已經不再左右支絀。由莉佳見狀,立刻打定了主意。
「真希、可藍、奇莉華,請你們過來一下!」
「你打算怎麽做?」
「我們四個合體之後恢複魔力,切斷地獄之門與暗紫的聯係!」
「這個主意不錯!」
真希畢竟是魔法使,立刻明白由莉佳的用意。
由莉佳和真希的魔力已經消耗大半,然而可藍和奇莉華不會使用魔法,體內殘留了些許的魔力。由於兩人沒有魔法的天賦,體內的魔力總量隻是普通人的水平,卻還是足以施展兩、三次魔法。因此由莉佳才想出了合體的辦法,試圖利用兩人體內的魔力。
除了魔力的考慮之外,合體還具備另一層的意義。一旦多人融為一體,能力也會收到相乘的效果,威力自然不是個別行動的時候所能比擬的。簡而言之,這是兼顧魔力恢複以及能力強化的一舉兩得之計。
然而這個方法卻不是沒有風險。合體之後未必能夠使用魔法,合體本身也有失敗的可能,甚至是出現能力大幅降低的情況。萬一跟暗紫一樣變成四不像的怪物,後果可是不堪設想,這就是由莉佳遲遲不敢付諸實行的原因。然而眼前的戰況吃緊,局勢異常兇險,由莉佳沒有其他的選擇,隻能以這個方法一決勝負。
「……到底是怎樣的計劃?」
「沒時間說明了,你就盡管使用我們的力量吧!」
「感激不盡,奇莉華!」
「我還是不明白。奇依,到底是怎麽迴事?」
「……馬上就知道了,大姐姐。」
「?9?」
可藍依然是一頭霧水,不過眼前的局勢分秒必爭,實在是無暇解釋清楚。於是由莉佳直接詠唱咒文。
「temporallyfusion!modifier.stabilize and overdrive!」
由莉佳高舉頭頂的魔杖綻放出橘色的光芒,籠罩在由莉佳、真希、可藍和奇莉華的身上。
——希望暗紫還有大家都能藉此得救!神啊,若您真的存在,請賜予我們力量!各自獨立的我們缺乏這份力量!
橘色的光芒源自由莉佳的祈禱,她希望藉由合體之後的力量拯救暗紫,保護同伴,結束這場戰爭。由莉佳強烈的期盼化作魔力,橘色的光芒也以驚人之勢陡然增強。四人的輪廓在刺眼的強光之中逐漸模糊,化作橘色的光輝,融合成巨大的光源。
『嘎啊啊啊啊啊啊!』
察覺由莉佳四人化作橘光之後,暗紫頓時發出豺狼般的怒吼,不再繼續攻擊孝太郎等人。基於生物的本能,暗紫從強光之中感受到危險的氣息。直到現在,孝太郎等人才察覺後方的異變。發現由莉佳四人化作巨大的光源之後,每個人都大感驚訝。
「她到底做了什麽?」
「我懂了!由莉佳打算透過四人的合體提高魔力!」
孝太郎不明白強光所代表的意義,身為魔法天才的娜娜立刻領悟到由莉佳的用意。不過娜娜的猜測隻對了一半,事情沒有她想象中的簡單。
「好像在哪見過類似的光芒……到底是哪裏呢……?」
「暗綠,難道是……!」
「沒錯,完全無法預知。你看,又出現變化了!」
橘色的光芒愈來愈刺眼,強度幾乎跟太陽不相上下。就在這個時候,光芒之中出現不同的色彩。一開始是青和藍,接下來則是綠色。四種顏色的光譜就像是dna的雙重螺旋,一路朝著天空延伸。色帶愈來愈寬,亮度也逐漸增強。
四色光芒出現之後,失去意識的提亞和魯思同時睜開雙眼。籠罩天際的萬丈光芒映入眼簾,兩人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環視四周。
「那道光線是怎麽迴事?」
【插圖】
「不清楚……好像是從將軍大人那邊出現的。」
就在兩人凝視著奇妙的光芒之際,早苗和靜香也悠然醒轉,目睹了這幅神秘的景象。
「光線彌漫著溫暖祥和的氣息,感受不到絲毫的敵意。」
「看來應該不是敵人的傑作。見到這道光芒之後,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迴來了。」
「經你這麽一說,似乎真的是這麽迴事。」
身上的傷口自動愈合,疲憊與倦怠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連消耗殆盡的靈力和魔力都獲得了補充。就這點來判斷,神秘的光芒更是不可能出自敵人之手。
「殿下,這就奇怪了。我們幾個人當中,似乎沒有人具備這種能力。」
「這倒是,過去從未見過類似的力量。難道是來自娜娜?」
「我想應該是由莉佳、真希、奇莉華和那個戴眼鏡的女孩子才對。總覺得光芒之中透露出她們的氣息。」
「不知道她們四個做了什麽……不管怎樣,過去看看再說吧,說不定他們正在跟敵人交手呢。」
「嗯,就這麽辦。各位,出發了!」
繼續待在原地也找不到答案,如果其他夥伴真的正在跟敵人交手,也有到場支持的必要。基於上速的理由,提亞四人開始移動,準備跟孝太郎等人會合。
強光化作四色之際,暗紫立刻停止威嚇,展開實際的攻擊行動。兩顆腦袋同時張口吐出火焰,令人聯想起傳說中的龍。
『咕嗚嗚鳴嗚嗚!嘎啊啊啊啊啊!』
然而吐出的火焰並非紅色,而是觸目驚心的黝黑。黑暗的火焰,代表了暗紫內心深處的邪惡意念。
『嘎啊啊啊啊!』
然而黑色的火焰往前推進了一段距離之後消失無蹤,顯然是被彌漫四周的強光所消滅的。結果孝太郎等人逃過一劫,並未受到火焰的攻擊。暗紫的黑暗火焰以及由莉佳四人所綻放的強光,屬性剛好相反。
青色與綠色、橘色與藍色的四色光芒逐漸增強,甚至連大地都為之搖晃。一段時間之後,光芒開始收縮,最後凝聚成年紀跟孝太郎等人相仿的一名少女。
「……那就是……由莉佳她們嗎……?」
少女的身影映入眼簾,孝太郎的內心充滿了疑惑。
根據由莉佳的說法,自光芒中現身的少女理應是由莉佳、奇莉華、真希和可藍的合體,然而少女的長相卻跟四人相去甚遠,發色也完全不同。少女的發色是完美無暇的純白,不過或許是因為光芒映照程度或觀看角度不同的關係,偶而也會出現四色混合的現象。身上的衣物以四種顏色的搭配為主,樣式有點類似和服或是神官的服裝,比較接近奇莉華的造型。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地方,還是在於圍繞在少女身邊的四個球體。球體的大小類似足球或是排球,以玻璃般透明的材質製成。顏色各自不同,分別是橘、綠、藍和青色。四顆球體以少女為中心規律運轉,仿佛繞行太陽的行星。
——真的有點相似……不是由莉佳她們,而是神殿中的石像……
少女的模樣勾起了過去的迴憶,孝太郎不禁想起之前在奉祀席格那汀的神殿中所見到的那尊石像。整體造型雖然大不相同,唯獨長相十分相似,幾乎是惟妙惟肖。
不過若有人問起那名神秘少女到底是誰,孝太郎的答案一定是由莉佳和其他三人。長相雖然大不相同,少女的身上卻有四名少女的某種說不出來的特質。外表與感覺的落差,就是讓孝太郎大惑不解的原因。
『……原來如此……總算是明白了……』
不過四名少女卻因此而豁然開朗,許多無法理解的現象也都獲得了合理的解釋。雖然有些疑問還是個醚團,不過除了幾個關罐之外,多少可以藉由已知事實推敲出大致的真相。
為什麽同時出現在一〇六號房?為什麽大家願意盡釋前嫌,攜手合作對抗強敵?原因很簡單,這一切都是注定發生的。所有的因緣際會,都是為了在百萬歲月與千萬旅程的彼端創造出一個小小的奇跡。
『……承諾的時刻即將來臨……為了確保自由選擇的中立性,必須排除一切的障礙……』
少女往地麵輕輕一蹬,拖著四色的光之尾巴飛向暗紫。雖然少了幾種顏色,少女劃破天際的景象還是令人聯想起七色的彩虹。
『嘎啊啊啊啊啊!』
察覺少女拖著四色虹光迅速逼近之後,暗紫立刻大吼一聲,暴露出明顯的敵意。身高超過十公尺的暗紫竟然主動威嚇纖細瘦弱的少女,構成了一幅奇妙的畫麵,不過暗紫的反應是正確的,少女對她來說是最強的敵人。
『混沌的漩渦,你的結論下得太匆促了。』
『嘎啊啊啊啊啊—』
一陣怒吼之後,暗紫朝著迎麵而來的少女投擲七把長槍。長槍是邪惡的能量凝聚而成的,分別染上暗色調的彩虹七色。一旦被長槍命中,世界上的所有物體都將在一瞬間灰飛煙滅。
『勉強求來的結果,又有什麽意義?』
然而少女卻毫無懼色。隻見她優雅地伸出右手往前一指,圍繞在身邊的四顆球體立刻在少女的麵前排列成一個正方形,綻放出四色的光芒,瞬間化解了七把黑暗長槍。
『嘎啊啊啊!嘎啊啊啊啊!』
發現長槍傷害不了少女,暗紫頓時胡亂揮舞手腳,試圖擊落飄浮在半空中的少女。
『……看來是別無選擇了。』
少女的臉上露出悲傷的神情。她不喜衝突,期待暗紫願意接受勸說,進而放棄戰鬥,然而暗紫卻堅持己見,繼續攻擊。為了阻止暗紫,這一戰顯然是無法避免的,因此少女才會感到無比的哀傷。
『嘎啊啊啊啊!』
『……第一個。』
少女對暗紫釋放綠色的球體。綠色的光輝自少女的秀發以及服裝上麵消失的同時,綠色球體的光芒陡然增強,仿佛是少女的光芒轉移至球體上麵。破空而至的綠色球體命中暗紫胡亂揮舞的手臂,隱藏於球體內部的綠色光芒瞬間解放,消滅了暗紫的手臂。餘勢未消的綠光持續發威,之後又接連消滅了位於同一個區域的其他手腳。
『嘎、嘎啊啊啊啊啊!』
同時失去了許多手腳,強烈的劇痛頓時讓暗紫發出痛苦的咆哮,失去平衡的軀體也在轟然巨響之中應聲倒地。
砰。份量十足的身軀撞擊地麵,引起了一陣搖晃,先行落地的綠色球體立刻被震得飛了起來。再度著地的時候,驚人的事情發生了。綠色球體綻放強光,再度恢複人形。
「……!?這、這是怎麽迴事?」
自綠色球體現身的人物,正是奇莉華。隻見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事。其實神秘少女先前攻擊暗紫的能源,就是來自奇莉華體內的魔力。攻擊結束之後,僅存的魔力無法維持變身狀態,才恢複成奇莉華的模樣。
——透過由莉佳的魔法合體之後,成為某種巨大存在的一部分……然後發現了非常重要的真相……到底是什麽真相,卻怎麽也想不起來。當時我到底發現了什麽?
自少女的體內分離出來的奇莉華陷入了迷惘。突如其來的分離固然令人訝異,最奇怪的地方還是在於完全想不起來合體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偏偏當時所理解的真相又事關重大,更是令奇莉華感到萬分懊惱。
『嘎、嘎啊啊啊啊!』
奇莉華陷入迷惘的期間,戰鬥依然持續進行。暗紫以僅存的手腳撐起身體,口中吐出邪惡的能量,轉化為黑暗的火焰襲向少女。
『第二個……』
少女朝著黑暗的火焰釋放橘色的球體,頭發和身上的衣物失去橘色的光彩。橘色球體的光芒瞬間增強,與黑暗的火焰展開正麵對決。
轟——
黑暗的火焰完全不是橘色球體的對手。球體消滅火焰之後繼續往前推進,仿佛逆流而上的鮭魚襲向暗紫。
砰!
『呀啊啊啊啊!』
暗紫再度厲聲慘叫。吐出火焰的頭部接觸橘色的球體,在一瞬間灰飛煙滅。任務結束之後,橘色的球體恢複人形。
「咦?那不是暗紫嗎?……我、我明白了!」
自橘光之中現身的人物,正是可藍。可藍也跟奇莉華一樣陷入迷惘,不過身心倒是一切正常。暗紫倒在地上痛苦掙紮的模樣映入眼簾之後,可藍頓時恍然大悟。
「我們的攻擊生效了!……不過我還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
暗紫的模樣十分淒慘。失去了許多手腳和一顆腦袋,替她帶來了莫大的痛苦。僅存的肉體也是受創頗深,宛如海市唇樓一般搖曳晃動。接連受到神秘少女的重擊,黑暗魔力與靈力所構成的肉體開始出現不穩定的征兆。
『找到了!』
【插圖】
少女在巨體的正中央發現了一名女子。女子飄浮在怪物的身體之中,正是被地獄之門所吞噬的暗紫。
『我們上吧!』
少女直接飛向暗紫的本體。使用了兩種顏色之後,少女身後的尾巴隻剩下青和藍色,然而臉上的表情卻還是一樣堅定,看不到絲毫的猶豫。少女——不,應該是三坪房間的所有少女自始至終都是以拯救暗紫為目標。
『等一下我負責開路!剩下的我就沿著我所開辟的道路,救出那名女子吧!』
少女朝著怪物釋放藍色的球體。隻見球體在半空中化為人形——也就是真希的模樣,手持兩把長劍指向前方,朝著怪物直撲而去。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完成任務,彩虹由莉佳——!」
真希雖然恢複人形,體內依然保有少女的能量。於是她將所有的能量集中於兩把長劍,刺入怪物的身軀。
嘎啊啊啊啊啊!
長劍釋放出藍色的光芒,抵消了構成怪物的靈力與魔力。屬性相反的兩種力量互相抵消的程所產生的高熱熔解了怪物的軀體,開辟出一條通道,直達飄浮於怪物正中央的暗紫。
「謝謝你,真希!我一定會把暗紫救出來的!」
隻剩下青色光芒的少女以由莉佳的口吻大聲致謝之後,一頭鑽進真希所開辟的洞穴。進入洞穴之後,少女的身形逐漸恢複成由莉佳的姿態。等到暗紫的身影接近到能正常對話的範圍時,由莉佳已經完全恢複原狀了。
「暗紫,快點睜開眼睛!暗紫!」
然而由莉佳的聲音隻傳到暗紫的耳中,並未進入她的內心。暗紫封閉了她的心,拒絕接受一切。而且在地獄之門的阻撓之下,更是聽不見由莉佳的唿喚。
「看來也隻能采取強硬的手段了!天使光環!」
由莉佳高舉這一年半以來伴隨自己出生入死的魔杖,開始詠唱咒文,為的就是切斷地獄之門與暗紫之間的聯係,帶著她迴到大家的身邊。
「divine judgment·modifier·highconcentrate!」
由莉佳詠唱的是綻放聖光的魔法。魔法本身對人類無效,卻能對邪惡的存在發揮極強的力量,因此由莉佳試圖以聖光攻擊吞噬暗紫的怪物。這時守護由莉佳的青色光芒也發揮了作用,魔法的威力超乎由莉佳的預期,將囚禁暗紫的怪物肉體燒得一幹二淨,獨留完好無缺的暗紫。
「暗紫,我們迴去吧!」
由莉佳抱起昏迷不醒的暗紫,準備循原路離開怪物的身體,卻遭到意想不到的阻撓。暗紫是怪物的能量來源,因此圍繞四周的怪物組織開始攻擊由莉佳,不讓她帶走暗紫。
「都、都已經走到這一步,說、說什麽都不能死在這裏!」
怪物的身體變化成好幾條長鞭,朝著由莉佳發動猛烈的攻勢。由莉佳隻能緊緊地將暗紫抱在懷中,在長鞭的攻擊之中低頭猛衝。
「出、出口!」
怪物的體長不過二十公尺,由莉佳很快就從怪物的體內逃了出來。
「呀啊啊啊!」
由莉佳才剛鑽出洞口,就被怪物的大手一把抓住。怪物故意以長鞭驅趕由莉佳,藉以計算由莉佳逃往洞口的時間。到時候隻要算準時間堵住洞口,自然是手到擒來。
「不、不好!快點想想辦法!」
由莉佳拚命掙紮,卻怎麽也無法掙脫怪物的大手,而且雙手無法自由行動,也不能施展魔法。幸好在青光的守護之下,暫時躲過了被怪物吸收的命運,不過這也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可、可惡!就、就差那麽一步!」
「放心吧,由莉佳。你已經贏了!」
「娜娜,瞄準手腕!成功率最高!」
「沒問題!」
這時瓣娜、暗紅和暗綠及時出現,化解了由莉佳的危機。
咚咚咚咚!
『咕喔喔喔喔喔!』
在暗紅的火焰加護之下,娜娜的子彈準確命中怪物的手腕。失去了暗紫這個能量來源,怪物的防禦力大不如前,完全抵擋不了三人組的攻擊。隻見娜娜瞄準同一個部位連續發射火焰子彈,從手腕處將怪物的整隻手擊退,由莉佳和暗紫頓時從怪物的手掌中掉了出來。
「暗紫!」
暗紅立刻迎上前去,在半空中接住了墜落的暗紫。
「暗紫交給你了,暗紅!」
「用不著你說!」
親眼目睹暗紅帶著暗紫退至後方,由莉佳在半空中轉過身來,再度與怪物展開對峙。失去了暗紫之後,怪物的魔力大幅下降,卻還保有實體。打倒眼前的怪物,就是由莉佳最後的任務。
「幹得好,由莉佳!」
「裏見!」
「還有我們呢!」
孝太郎等人全都來了。除了之前跟由莉佳並肩作戰的夥伴,還包括昏迷不醒的其他人,三坪房間的關係人全體到齊。
「接下來該怎麽做,由莉佳?」
「打倒那個怪物,關閉地獄之門。」
「好!各位,就隻差最後一步了!」
『嗯!』
孝太郎和少女們的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神采。雖然戰鬥尚未結束,彼此的平安無事還是讓大家鬆了口氣,同時也更是堅定了無論如何都要活著迴去的決心。相較於強弩之末的怪物,孝太郎陣營正處於絕佳狀態。
「由莉佳,將所有的魔力集中於席格那汀吧。」
「嗯!全部拿去也沒關係!」
「那我將魔力灌注於另一把金光閃閃的長劍好了。」
『別忘了還有我們嗬——!』
真希和由莉佳負責席格那汀,早苗和兩具土偶負責薩格拉丁,分別將自身的力量注入其中。大家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集中力量打倒怪物。
「好,我們負責掩護孝太郎,替他掃平所有的障礙!」
「是的,殿下!」
「沒辦法了,叔叔。火力全開!」
『收到。』
「奇依,你的槍法比我好,射擊就交給你了!」
「好的,支持的部分就麻煩你了。」
提亞與魯思、靜香、可藍、奇莉華五人分頭攻擊怪物的手腳,替孝太郎掃除阻礙,淨空戰場。也隻有以攻擊力見長的五人,才能肩負起這個重責大任。
「……裏見,結束這場戰鬥吧。」
「嗯,我也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晴海解放席格那汀的魔力,孝太郎也將自身的靈力灌注於薩格拉丁。集多人的力量於一身的兩把長劍綻放出金色和銀色的光芒,令人睜不開眼睛。
「……接下來就拜托你了,裏見。」
「這樣不對吧,你可是指揮官呢。」
「也是……」
該做的都做了,迴首今日毫無遺憾。於是由莉佳挺起胸膛,以自信的口吻大聲開口。
「消滅敵人,裏見!」
「交給我吧,由莉佳!」
孝太郎朝著由莉佳微微一笑,頭也不迴地衝向怪物。提亞等人已經淨空了戰場,途中並末遭遇任何阻礙。
「……早苗。」
「嗯,由莉佳?」
「雖然裏見說過,不必以正義的英雄自居,不過……」
「嗯……」
「他依然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每個人都可以有各自的想法,有什麽好顧忌的呢?」
「啊哈,說的也是。」
在少女們的注視之下,孝太郎高舉兩把長劍,朝著怪物直劈而下。集合所有人的力量與意念於一身的斬擊將怪物砍成兩段,徹底消滅了構成實體的魔力以及靈力。
彩虹的另一頭 九月二十二日(三)
真理奈知道這隻是一場夢,可是夢裏的她實在是太幸福了,讓她不願麵對這個殘酷的事實。夢境的內容,就是跟心愛的海共度每一日的遙遠迴憶。
「海,這次休假打算去哪玩?幹脆去日本如何?」
「日本觀光的手續特別複雜,還是算了吧。」
「人家就要跟你結婚了,偶而也應該討好人家吧?」
「……對不起,我沒有這種高級的技巧。」
「一次就好了嘛,拜托啦。」
「好好好,我會記在心上的。」
今天的工作下午才開始,於是兩人一起窩在床上,度過一段悠閑的時光。上午的陽光穿透窗簾,灑落在相視而笑的兩人身上。
「啊,你的頭發分岔了耶。」
「還不都怪你平常替我製造那麽多的壓力。」
「真是的,你這個笨蛋!」
「好痛!」
一如往常的早晨,昨天如此,前天如此,過去都是如此。相信明天、後天甚至是大後天應該也是一樣的吧。隻可惜事實並非如此。直到現在,真理奈才猛然驚覺一如往常的早晨是多麽珍貴的時刻。
「……怎麽哭了?」
結果夢境偏離了腦中的記憶。過去的真理奈從未哭泣,因為這隻是一如往常的早晨。
「一想到以前的我每一天都過得這麽幸福,淚水就不禁流了下來。」
滿懷感傷的真理奈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場夢,她已經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我能體會這種感覺,因為我也跟你一樣,無時無刻都在迴憶過去的幸福時光。或許這就是你我再度相見的原因吧。」
「……海?難道你……」
在此刻的情境之下,海說的話指向一個事實。真理奈微微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於是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試圖厘清內心的疑惑。
「嗯?」
「你真的是,海?」
「要不然還會是誰?」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真的不是夢境的產物?」
「天曉得,我也搞不清楚。就當作是真正的我吧。」
這不是單純的夢境,海的靈魂真的在夢中與真理奈相會。對於彼此而言,這是最幸福的解釋。
「……為什麽直到現在才來找我?」
「我一直很想跟你說話,可是你一心以為我想要重新複活,完全聽不到我的聲音。」
海並不是故意拖到現在才出現在真理奈的麵前,而是真理奈的心拒絕接受海的唿喚。
「所以你一直都在?」
「沒錯,我一直在你的身邊,偏偏什麽都不能做,完全使不上力。」
「意思是我白忙一場?」
「或許吧,畢竟我從頭到尾都跟你在一起。」
「不會吧……」
真理奈為之愕然。為了重拾兩人的幸福,真理奈試圖讓海起死複生,想不到卻因此而拒海於千裏之外,無意間犯下本末倒置的錯誤。
「不過說也奇怪,現在突然可以跟你說話了。或許是經過那場戰役之後,你的心境出現變化的關係吧。」
嚴格說來,應該是徹底的落敗以及失去了海的遺體改變了真理奈,至少海是這麽認為。不過為了避免刺激真理奈的心情,海不便、也不忍說出內心的想法。
「……或許吧。」
真理奈清楚感受到潛藏於內心深處的黑色物體突然消失無蹤。黑色的物體讓她感到莫名地焦慮,做起事來總是沉不住氣,如今卻完全沒有類似的感覺。所謂的放下包袱,正是如此。
「那就快點醒過來吧。」
「啊?」
「有人正為了你的昏迷不醒感到憂心仲忡呢。還記得當時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把你救出來的那兩個夥伴嗎?」
經海這麽一提,真理奈的腦海頓時浮現出兩個人的身影。變身為怪物期間的記憶雖然模糊,卻依稀記得在戰鬥中曾經見到那兩個人。
「暗紅和暗綠?這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
「因為我們是黑暗彩虹,向來不會關心同伴的死活!」
黑暗彩虹的宗旨是利用魔法成就自己的願望,不會幹涉其他人。雖然會一起對抗共同的敵人,成員與成員之間卻隻有互相利用的關係。
「你又打算捂住耳朵,封閉心靈了嗎?就像你之前對我的態度一樣。」
「……」
「試著清醒過來,和她們見麵,然後用耳朵傾聽、用眼睛觀察,開口跟她們說話。如此一來,你就會知道她們幫助你的動機是不是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了。」
「海……明白了,我會試試看的。」
「乖孩子。」
海輕撫真理奈的頭頂,這種感覺就跟過去一樣熟悉。強忍著泫然欲泣的情緒,真理奈微微一笑。
「海。」
「嗯?」
「以後還能見麵嗎?」
「這就要看你的魅力了。」
「……我會以魅力留住你的。」
「別再使用詭異的魔法了。」
「嗯,我已經受到教訓了。」
真理奈拭去眼淚。即使再怎麽壓抑,淚水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海當然也注意到了,卻選擇視而不見。
「再見了,真理奈。」
「嗯。再見了,海……」
雖然噙著淚水,真理奈還是笑著與海道別。這隻是暫時的離別,兩人都對此深信不疑。
暗紫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位於陌生的小屋之中。廉價的家具,廉價的床鋪,甚至比出任務之際暫時棲身的safe house還要寒酸許多。躺在床上的暗紫凝視著天花板,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場夢,卻怎麽也想不起夢境的內容。印象中似乎有什麽重要的工作必須完成,偏偏記憶就是一片空白,隻好繼續看著天花板發呆。
一段時間之後,暗紫發現有人走進了隔壁的房間。兩個人的聲音,年輕女子的對話。
『……暗紫那個家夥不知道要不要緊。』
『差點就被地獄之門所吞噬,沒那麽容易恢複吧。』
暗紫對兩人的聲音並不陌生。沒錯,兩名年輕的女子正是暗紅和暗綠,黑暗彩虹的夥伴。暗紫靜靜地躺在床上,繼續聆聽兩人的對話。
『運氣不好的話,難保不會就這樣……』
『別說了,我不敢想象暗紫一睡不起的情況。』
『可是暗紫投身戰場的模樣也沒好到哪去。』
『總之還是比較習慣見到她自命不凡的嘴臉。』
『對了,暗紅,你知道嗎?聽說暗紫最討厭庫卡的果實呢。』
『真的假的?居然有人討厭那麽好吃的東西?』
『所以她並非總是這麽冷酷,有時也會露出軟弱的一麵。』
『很好,到時候就把她的弱點一一揪出來。』
兩人的對話實在沒什麽營養,隻是一般的閑話家常。期間雖然提到暗紫的名字,倒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用意。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兩人確實相當關心暗紫。
『對了,也差不多該吃晚飯了吧?』
『這麽快就餓了?嗬嗬,我這就去準備。』
『那我先出門一趟。』
『都這麽晚了,要去哪裏?』
『去采庫卡的果實,印象中附近似乎長了幾棵庫卡樹。』
『真是敗給你了,這麽想惹暗紫生氣?』
雖然是毫無營養的對話,暗紫卻忍不住想要加入。或許跟其他人一起將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麵,就是暗紫必須完成的課題吧。
於是暗紫從床上起身,打開房門,走向隔壁房間。明知房間裏麵隻有暗紅和暗綠,暗紫的心中卻萌生莫名的期待。或許遺失在遙遠過去的某種東西,如今也正等待暗紫的到來。
沙裏亞夏爾之役結束之後,暗紅主動向孝太郎陣營提出交易的要求。簡而言之,就是暗紅和暗綠願意提供操縱自動武器所需的密碼,藉以換取她們的自由。由於古城已經化成一堆瓦礫,可藍入侵係統的行動被迫中斷,暗紅的提議相當吸引人。
經過一番討論之後,孝太郎陣營接受提議,放過了暗紅等人,同時利用暗紅所提供的密碼停止了所有自動武器的運作。結果戰力大幅降低的黑暗彩虹主力部隊被迫投降,他們與彩虹之心的戰爭在進入白熱化之前宣告結束。
黑暗彩虹的主力部隊已經奉令解除武裝,靜待進一步的處置,然而六名幹部、真耶和艾雷克斯卻是下落不明。如今主力部隊已經瓦解,六名幹部和真耶難以繼續在佛沙裏亞或是地球從事大規模的行動,因此孝太郎等人擔心她們可能已經動身前往佛德賽避難。
黑暗彩虹的幹部遠赴佛德賽銀河皇國的理由,大致可歸納為下列兩種。
第一個理由,自然是基於優秀的戰力。對於佛德賽的人民來說,魔法可說是超現實的產物,自然不會將攜帶魔杖的少女當成危險人物。黑暗彩虹的幹部大可光明正大地出入各種場所,從事特殊的任務,無論是破壞或諜報活動都能執行,對佛德賽皇國的國防造成莫大的威脅。到時候勢必會有許多人捧著大把的鈔票找上門來,爭相聘請她們擔任傭兵。至於最大的雇主,自然非艾雷克斯莫屬。
第二個理由,則是基於東山再起的考慮。彩虹之心在佛德賽境內不具影響力,在艾雷克斯的庇護之下,重新累積實力並非難事。等到時機成熟之後,大可率領大軍迴到佛沙裏亞,自彩虹之心的手中奪取政權。當初的計劃雖然是占據佛沙裏亞之後再揮軍佛德賽,如今也不過是換個順序而已。就長遠的觀點來看,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
孝太郎將瑪古斯方和古雷巴那斯送入過去的世界,大地之民和佛沙裏亞魔法王國於焉誕生。如今艾雷克斯帶著兩人遺留於世的靈子力技術與魔法的力量,準備重迴佛德賽。孝太郎過去所放逐的人,如今又再度威脅佛德賽的和平。對此,孝太郎當然不打算置之不理,他認為有必要在近期內前往佛德賽。
自從佛沙裏亞魔法王國的戰爭結束之後,孝太郎就經常陷入沉思。三坪房間的少女早就注意到孝太郎的變化,經常趁著他不在場的時候討論起這件事。不過少女們討論的重點並不在於令孝太郎陷入沉思的原因,事實上大家心裏多少都有個譜,沒什麽好討論的。眾人真正介意的地方,在於孝太郎陷入沉思之際的表情,完全不像一名普通的少年。
「真希,裏見又出現那種帥氣的表情了。」
「這樣不好,完全不像平常的裏見。」
cosy研究社的活動結束,由莉佳與真希返迴一〇六號房的時候,孝太郎正倚靠在三坪房間的牆上陷入沉思,完全沒注意到兩人的出現。孝太郎的臉上流露出堅定的意誌以及敏銳的判斷力,就跟站在戰場最前線的時候一模一樣。簡而言之,就是傳說中的英雄青騎士的表情。
三坪房間的少女曾將化身為青騎士的孝太郎視為美麗的憧憬,如今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隨著時間的流逝,少女們逐漸理解孝太郎的為人,這才發現他並非適合在戰場上殺敵的少年。
「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吧,真希!」
「……由莉佳,你最近有點怪怪的。」
「咦?會嗎?」
「沒錯,愈來愈像師父了。也罷,上吧!」
「啊!好、好的!」
每當孝太郎露出凝重的神情之際,三坪房間的少女就會忍不住想要捉弄孝太郎,讓他暫時忘了心中的煩惱。於是由莉佳和真希躡手躡腳地接近孝太郎,同時發動摔角的必殺技。
「裏見!」
「裏~見!」
「哇!你、你們做什麽!」
「陪我練習頸固的技巧吧,裏見!」
「好,那我就選擇四字固!嘿!」
一〇六號房的摔角遊戲早已成為例行公事,少女們幾乎都練就一身摔角技巧,甚至連運動神經奇差無比的由莉佳也學會了幾招擅長的招式。結果麵對由莉佳和真希的攻擊,孝太郎幾乎毫無反抗能力,兩人的奇襲獲得空前的勝利。
「好痛!痛痛痛!投降!我投降就是了!」
孝太郎投降之後,兩人立刻鬆開雙手,朝著孝太郎微微一笑。見到兩人的笑容,孝太郎這才鬆了口氣。
「……真是受不了,最近你們好像對摔角特別有興趣。」
孝太郎顯然不明白少女們的用心良苦,更不知道自己陷入沉思的表情已經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於是由莉佳和真希互望一眼,直接吐露實情。
「其實是因為你最近常常露出心事重重的表情。」
「大家想要讓你恢複成原來的模樣,才會動不動就使用摔角技。」
「我?」
孝太郎聞言,頓時睜大了雙眼。
「就是說啊,以前你不是也常常這麽做嗎?」
「這倒是真的。」
經由莉佳一提,孝太郎這才恍然大悟。每當由莉佳心情不好的時候,孝太郎也會打她或對她施展摔角技。隻是最近的頻率實在是高得出奇,才令孝太郎起了疑心。
「以後我會時刻提醒自己,別讓大家替我擔心,否則身體哪受得了啊。」
「這樣也好,要不然大家已經準備采取新的策略了呢。」
「新的策略?」
「摔角技容易讓你受傷,所以大家打算改成親親。」
「親、親親?」
因為太過驚訝,孝太郎的聲音頓時提高了八度。新的策略確實對身體友善多了,孝太郎的心髒卻還是承受不起。而且對於孝太郎而言,親親的危險性顯然比摔角技高出許多。
「有沒有搞錯!隻有在非常重要的時刻,才可以獻出自己的親吻!不要把寶貴的親吻浪費在改變我的表情上麵!」
「就是這種表情,比剛剛的表情好多了。」
「不喜歡的話,以後還請多加注意。」
「好啦好啦,真是敗給你們了。」
光是提議就已經夠嚇人了,千萬不能讓她們付諸實行。於是孝太郎暗自提醒自己,說什麽都要注意臉上的表情,別讓少女們替自己擔憂。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們的關心。」
冷靜下來之後,孝太郎認為自己應該向兩人道謝。畢竟由莉佳和真希之所以將孝太郎當成練習摔角技的對象,純粹是出自她們對孝太郎的關懷。隻見兩人互望一眼,輕輕牽起彼此的手,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孝太郎恢複了昔日的神情,代表兩人大獲全勝。
「裏見,請你務必牢記在心。你不希望見到我們表現出魔法少女的模樣,我們也不希望看到你露出青騎士的表情。」
「每次都是你對我們說這些話,這樣太狡猾了。」
「……嗯,說的也是。」
孝太郎平常的喜怒哀樂,多少也會影響到其他少女,而少女們彼此當然也會互相影響。因此孝太郎不應該獨自露出沉重的表情。由莉佳和真希說的沒錯,這次孝太郎確實應該檢討。
——我真的擁有一群體貼的好朋友呢。
嘴上雖然不說,孝太郎卻頗有感觸,內心對少女們的嗬護又更深了一層。這種發自內心的嗬護不應該是單方麵的,孝太郎對彼此之間的關係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打量著孝太郎的表情,由莉佳和真希彼此相握的小手同時為之一緊,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裏見,稍微把頭低下來好嗎?」
「為什麽?」
「別管為什麽了,快點啦!」
「好好好……」
應兩人的要求,孝太郎低下了頭。大概是頭上沾了灰塵,或者是頭發有點淩亂吧,孝太郎心想。
啾。
【插圖】
然而兩人的行動卻大出孝太郎的意料之外。趁著孝太郎微微低頭的時候,由莉佳和真希分別從左右親吻孝太郎的臉頰。
「笨、笨、笨蛋!你們到底在做什麽!不是說過了嗎?隻有在非常重要的時候,才能做這種事!」
孝太郎反射性地退了兩步,慌張地斥責由莉佳和真希。他並不討厭兩人,也不是感到不愉快,反而該說他高興得不得了。隻是,他不希望兩人做出可能在事後懊悔不已的選擇,產生當初應該怎麽做才對、怎麽做比較好的遺憾。
「裏見,現在就是非常重要的時候。」
「所以應該沒關係吧?」
經曆一場大戰之後,大家全都平安歸來,唯獨孝太郎依然露出沉重的表情,一顆心依然留在戰場。經過摔角技的洗禮之後,孝太郎終於展露歡顏,一〇六號房也迴歸平常的生活。平心而論,真的是再也沒有比現在更重要的時刻了。
「……嗚、嗚嗚……」
孝太郎似乎有話要說,卻不知道該如何啟齒。畢竟由莉佳和真希的想法是正確的,甚至連孝太郎自己也無法否認。
「啊,裏見臉紅了耶!」
「還是這種表情比較可愛,嗬嗬嗬。」
無視於孝太郎的苦惱,由莉佳和真希牽著手露出開心的笑容。兩人知道孝太郎的苦惱與先前不同,就算置之不理,也沒什麽大問題。
可樂娜陸戰規定
第二十一條
適用於可樂娜陸戰條約的對象,擁有替同條約的適用對象舉行慶生權
力。生日派對的舉行時間,以生日的前後一個星期為限。
第二十一條補充
我的生日是九月十八日,該不會都忘記了吧?
後記
好久不見,我是本書的作者健速,這次替大家帶來『三坪房間的侵略者!?』第十九集。本集的內容十分豐富,份量更是直逼頁數最多的第十二集,接下來就讓我們聊聊這次的故事。
十九集的劇情承襲第十八集,依舊以魔法少女為主軸,不過舞台從吉祥春風市轉移到佛沙裏亞魔法王國。孝太郎一行人準備與邪惡的魔法少女展開對決,卻碰上了意想不到的情況。至於這個意想不到的情況到底是什麽,或許部分讀者已經有所猜測了。而各位的猜測是否正確呢?我認為這也是享受本集劇情的一種方式。
戲份最重的角色,當然非由莉佳莫屬。打從本書一開始,由莉佳就是個沒有自信也沒有愛和勇氣,做起事來缺乏主見又總是找借口的人物,如今也終於成為表現優異的魔法少女。而且似乎優異過了頭,反而令人有點放不下心。孝太郎等人十分理解由莉佳的個性,自然不希望由莉佳的表現太過優異,畢竟一個人強弱與否跟他適不適合上戰場兩件事不能割上等號。然而生性溫和的由莉佳毅然選擇戰鬥,努力將身邊其他人的生活導迴正軌,因此博得了孝太郎等人的尊敬,而由莉佳自己也感到光榮。如果讀者也有同樣的感受,由莉佳的故事也算是成功之作了。
對了,趁這個機會,再跟大家聊聊當初的設定秘辛。本集活躍的由莉佳當初之所以設定為消極懦弱的角色,主要是因為魔法實在是太好用了。三坪的故事結構少不了魔法使的存在,但若真的出現了一個各項能力均在水平之上的魔法使(例如這次的由莉佳),所有的問題都將在魔法的效用之下被單獨解決,因此才需要將由莉佳設定為具有許多缺點,無法發揮真正實力的魔法使。盡管這並非我的本意,但整篇故事的罩門其實就在由莉佳的身上,或許大家都不相信,然而事實就是如此。至於替威力強大的角色設定弱點,藉以削弱角色本身的能力,這種現象也出現在其他人物的身上,所以才會創造出個體力量十分有限,全身上下卻找不到弱點的奇莉華。就這層意義而言,由莉佳和奇莉華可說是南轅北轍的存在,這也是為了故事的發展不偏重於特定人物的必要安排。
糟糕,差點忘了還有兩件重要的事情。第一件是三坪的短篇將定期刊載於hj文庫的官方網頁,單元名稱為『読ぬる!hj文庫』。上麵還有其他精彩的作品,有興趣的讀者不妨參考看看。
第二件重要的事情,則是接下來的第二十卷將會推出附贈廣播劇cd的特別版。cd的內容承襲前作,相當於八.五集的前半部,封麵則是與前作相同,或許也有其他版本的可能,到時候也請大家多多指教。
篇幅有限,就到此打住,最後以一如往常的謝詞來收尾吧。感謝所有參與本書製作的編輯部工作人員,感謝願意配合各種插畫要求的ポコ老師,更要感謝所有購買本書的讀者。
第二十集的後記再會。
二〇一五年四月
「開始吧,叔叔!」
『拜托你了!』
得到早苗的靈力挹注之後,海的輪廓逐漸清晰,不但靈體達到肉眼可識的密度,也可以發出聲音。
「啊!」
眼前的變化令暗紫大吃一驚。過世多時的摯愛突然在戰鬥中以生前的模樣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任誰都無法保持冷靜。即使是工於心計冷靜沉著的暗紫,也同樣料想不到。
「感激不盡,小妹妹!接下來就按照計劃行事吧!」
「嗯,叔叔加油!」
於是早苗和海分別展開行動。早苗往地獄之門移動,海則是以暗紫為目標,兩人都肩負著非常重要的使命。
「這種東西根本不應該出現!」
早苗朝著地獄之門釋放靈力。隻要地獄之門的力量稍有藏弱,就可以降低注入暗紫體內的邪惡力量,讓她更容易聽見海的聲音。一旦聽見海的聲音,暗紫的惡意將大幅降低,也可以削弱地獄之門的力量。兩人的任務相輔相成,為達成各自的目標而努力。
「真理奈,快點住手!這麽做無法讓我們得到真正的幸福!」
來到暗紫的身邊之後,海拚命地展開勸說。長久以來再怎麽傳達也無法讓暗紫知曉的思念,如今正是讓她明了的時機。
「我不相信!隻有讓你重新複活,才能創造出真正的幸福!等到你複活之後,我們再結婚生子,由兩個人養育他長大……我們一定會過著幸福的生活,難道不是嗎?」
暗紫的態度十分堅定。即使已經遭到海的否定,暗紫還是無法舍棄這些年來支撐自己的信念,依然深信海的複生才是幸福的泉源。如果接受海的勸說,無疑是將過去的努力一筆勾消。
「為了讓我死後複生,你到底想要犧牲多少人?」
「多少人都可以,海!隻要能夠讓你複活,就算要我犧牲全世界也不在乎!」
「不要鬧了,真理奈!那些被你犧牲的人當中,有多少個過去的我們?你到底打算製造多少像我們這樣的悲劇?」
這番話道盡了海的心聲。如果自己的幸福,是藉由製造出大量如自己這般的悲劇所產生,那便毫無意義可書。就算重新複活的海與真理奈結婚,無限膨脹的連鎖惡意也將遭致更大的不幸。犧牲者的家人難保不會展開複仇,真理奈的複活魔法也將成為有心人士覬覦的目標。打倒彩虹之心的黑暗彩虹將以絕對的力量君臨世界,這種世界,是不可能替海和真理奈帶來真正幸福的,兩人勢必將繼續在血海中求生存。在海的認知當中,這根本稱不上所謂的幸福。
「我懂了!」
「真理奈,你總算明白了!」
「海,你被那個女孩子控製了,對不對?不必擔心,我立刻殺了那個女孩子,讓你恢複自由!」
「真理奈!」
暗紫無法反駁海的說詞,她十分明白海的訴求才是正確的。然而暗紫就是無法接受,她打從心底盼望海的複生,不願眼睜睜看著過去的心血與努力就這樣白費,更不能忍受海當麵否定她的信念這個事實。
所以暗紫需要逃避現實的借口,那就是「海被早苗的靈能力所控製」這種主觀認定。暗紫深愛的海不可能否定暗紫的想法,一定是在早苗的脅迫之下不得不這麽做。早苗扭曲了海的意誌,控製了海。唯有如此,暗紫才不必麵對自己的行為與思想早已誤入歧途的現實。
「我愛你,海!我要消滅所有的敵人,讓你重新複活!」
「住手!到時候連你也——」
海的靈魂突然失去了實體。暗紫的惡意突然增強,地獄之門的力量也同時獲得強化。暗紫不願接受海的勸說。這份懦弱促使她消滅了海的實體,不讓心愛的兩人繼續開口說話。
「呀啊啊啊啊!」
地獄之門無限擴大的力量,也同時襲向試圖將其關閉的早苗。從門中溢出的混沌惡意,透過靈力的流動,逆流入侵早苗的靈魂,奪走了她的意識。
「嗬嗬嗬……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我要鏟除所有的障礙,讓心愛的海重新複活……嗬嗬嗬……哈哈哈哈!」
早苗和海的計劃非但無效,反而還強化了暗紫的惡意與邪念。此時此刻的暗紫不容許任何人妨礙她的計劃,可藍更是她優先鏟除的目標。為了成就心目中的幸福,暗紫必須贏得最後的決戰,也必須奪走更多人的生命。
暗紫快步走出大廳,準備對付可藍。由於暗紫跟早苗交手之際的模樣頗不尋常,孝太郎擔心可藍遭遇不測,連忙跟了上去,卻被眼前的敵人擋了下來。
「孝太郎,你的對手應該是我吧?」
「艾雷克斯!」
艾雷克斯的鐵巨人擋住孝太郎的去路。雙方已經交戰許久,卻遲遲無法分出勝負。在魔法和靈子力技術的加持之下,鐵巨人的實力獲得大幅提升,已不可同日而語,四周更有多數自動武器圍繞。即使擁有席格那汀以及gol的力量,也無法輕易取勝。
「暗紫的情況不太對勁,你應該也很清楚才對!」
孝太郎雙手緊握劍柄,襲向艾雷克斯的巨人。
哢鏘!
艾雷克斯以巨劍擋下席格那汀之後,利用裝備於兩邊肩膀上的光束散彈槍攻擊孝太郎。
「當然知道!我們都是抱持著承受自身風險的覺悟戰鬥!為了改變世界,怎能因畏懼風險而卻步!」
咻咻咻!
「可惡!」
孝太郎利用gol的防護力場抵禦巨人的光束散彈槍,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這時強烈的電擊從孝太郎的身後射向巨人,正是晴海所釋放的攻擊魔法。在這場對決之中,晴海一直扮演著支持孝太郎的角色。
「難道你不在乎同伴的死活?」
「所以才更要戰鬥,這才是我和大家所期望的方式!」
晴海的雷擊在巨人的麵前迅速擴散,消失無蹤。原來是集合在巨人麵前的數具自動武器同時開啟防護力場,擋下了晴海的魔法攻擊。除了巨人之外,協調自動武器組織作戰的裝置——rts的性能顯然也提升了許多。巨人本身的戰力雖不及孝太郎,可是跟自動武器協同作戰之後,整體的戰力並不比孝太郎遜色多少。想要迅速了結眼前的敵人追上暗紫,恐怕並不容易。
三坪房間的其他少女也跟孝太郎一樣分身乏術。暗紅、暗青和暗綠雖然已經退出戰場,閣橘、暗黃和真耶依然健在。在人類士兵和自動武器的支持之下,她們一樣是不易對付的敵人。
「情況不妙。萬一可藍被打倒,就沒有人可以阻止這場戰爭了。」
身為作戰指揮官,由莉佳內心的焦慮不難想象。可藍的個人戰鬥力並不高,而且目前正專注於入侵控製裝置的係統。相較之下,暗紫的臉色和表情都跟平常有很大的不同,似乎獲得了某種異常的力量。萬一遭到暗紫的襲擊,可藍八成會輸,即使僥幸獲勝,也會大大影響到入侵係統的進度。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麽,都很可能會導致彩虹之心敗北。
「情況危急,顧不了那麽多了!由莉佳,這裏交給我,你快點追上暗紫!」
娜娜決定獨自對付敵人,讓由莉佳去追蹤暗紫。
「可是你一個人怎麽對付得了真耶?」
由莉佳和娜娜通力合作,才勉強跟真耶戰成平手。真耶的身邊也有許多自動武器,整體的戰力不在由莉佳和娜娜之下。如今要由莉佳拋下娜娜脫離戰場,她自然是不願意聽從。
「娜娜,徒弟的腦筋比你這個做師父的還要清楚呢。」
聽見兩人的對話之後,真耶出書嘲諷。即使是天才魔法少女,娜娜也無法獨自對抗真耶和,自動武器。若是仍身為魔法使那時的娜娜,或許還有幾分可能——真耶如此認為。
「其實我還有一張最後的王牌。」
娜娜聳聳肩膀,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接著又叫出人工四肢的計算機。
「最後的王牌?」
真耶聞言,頓時眯起雙眼。根據過去的經驗,一旦娜娜露出類似的表情,就必須特別提高警覺。隻要稍有大意,恐怕會吃大虧。
「其實我也非常不想這麽做呢……解除最終安全裝置。」
『實行此命令,需輸入解除密碼。』
「魔法少女彩虹娜娜dy and angel。」
『密碼正確,最終安全裝置解除。』
下達指令之後,娜娜的身體被七色的光芒所籠罩,耀眼生輝。光芒源自娜娜的體內,正逐漸地增強。
「……這就是最後的王牌?」
「沒錯。」
【插圖】
「倒是挺氣派的嘛。」
「這也是不想動用的原因之一。」
娜娜的人工身體一共設有三道保險。
第一道保險的目的,在於維持普通人的身體機能,一旦切換為戰鬥模式,就會自動解除。
第二道保險的目的,在於防止過大的動力輸出造成機體的損毀。真耶的身體也有類似的裝置,兩人都早已解除了。
最後的保險,則是娜娜剛剛解除的最終安全裝置,目的在於保障娜娜的生命不受人工四肢的威脅。一旦人工四肢的運作速度或是靈力的使用超越極限,勢必會對娜娜的原生肉體造成莫大的傷害,甚至可能會導致死亡。娜娜的人工身體所具備的力量異常強大,適度的限製絕對是必要的。
如今娜娜解除了所有的保險,等於是不惜舍棄自身的安全,也要讓由莉佳阻止暗紫。自娜娜的身體滿溢而出的七彩光芒,就是最好的證明。人類形態的冷卻以及吸排氣效率不足以維持機體的正常運作,隻好開啟特定部位的外殼,露出內部的結構。七彩的光芒,就是從開啟的外殼泄露出來的。
「去吧,由莉佳!這裏就交給我了!」
「好、好的!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娜娜!」
在強製排氣的吹拂之下飄逸靈動的秀發,籠罩在七彩光芒之中的颯爽英姿,清澈的雙眸流露出堅毅的視線,皆令由莉佳想起——一年半之前即將與黑暗彩虹決一死戰的娜娜。當時的娜娜也是以同樣的神情奔向戰場,雖然身受重傷,最後還是凱旋歸來。當時的記憶大大鼓舞了由莉佳。抱持著娜娜終將獲得勝利的信心,由莉佳頭也不迴地離開大廳,追蹤暗紫的下落。
「原來如此……應該擔心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徒弟。」
真耶明知由莉佳脫離戰場的目的,卻不打算加以幹涉。原因很簡單,真耶必須將注意力集中在娜娜身上,否則極有可能落得慘敗的下場。隻見真耶細細觀察娜娜的模樣,同時也暗自提升了人工義肢的動力輸出,全身上下頓時籠罩在藍色的光芒之中。
嗡——!
真耶和娜娜兩人的人工義肢同時發出動力提升的低鳴,藍色與七彩的光芒更是照亮了彼此。動力的咆哮仿佛心髒的鼓動,彰顯出兩人高昂的鬥誌。
「這就不對了,真耶。你還是不明白由莉佳的可怕之處。」
「可怕之處?那個膽小鬼?沒錯,她確實膽小得可怕。」
真耶對由莉佳沒什麽好感。過去跟娜娜對決的時候,由莉佳完全派不上用場,即使是最近幾次的戰鬥,也沒什麽亮眼的表現。
「……你應該知道她曾經是我的徒弟吧?」
「那是被你騙的吧,她一開始好像隻是你的協力者。」
「那你覺得由莉佳跟我認識多久了?」
「既然已經成為大魔術師,光是修行就要花上五年的時間。她是在一年半之前繼承你的位置,少說也有六、七年吧?」
真耶花了四年半的時間,才將真希教導成優秀的繼任者,六、七年的數字可說是相當合理的推論。
「你也這麽想吧?但我認識由莉佳還不到三年的時間。」
「這怎麽可能?意思是她在短短的三年之內成為彩虹之心的大魔術師?」
真耶驚訝得睜大雙眼。若三年之說屬實,代表由莉佳的修行時間比娜娜還要短。娜娜是大家公認的天才魔法少女,由莉佳卻隻花了比娜娜更短的時間,就登上大魔術師的寶座。這個驚人的事實意味著什麽,真耶心裏麵當然十分清楚,然而她的情感麵卻拒絕接受事實。
「沒錯……由莉佳的修行隻持續了一年。而且她當時已經十四歲了,起步比別人晚了許多。即使如此,由莉佳還是當上了大魔術師。而且,若能屏除她的膽小這個負麵要素,就連彩虹之心領導階層也不得不肯定她身為大魔術師的實力。」
「難道……」
娜娜的說詞勾起了真耶的迴憶。過去由莉佳的整體表現固然不怎麽出色,但偶爾還是會施展令人驚訝的大型魔法,或是構思出異常巧妙的戰術,甚至還曾經召喚出上位存在,抑或是利用劇毒和強酸的魔法讓真希吃盡苦頭。如果這不是巧合,而是她所沒有表現出來的,過人天賦的冰山一角——一想到這裏,真耶頓時感到背脊發涼。
「答對了,由莉佳才是真正的天才。隻可惜由莉佳的愛與勇氣還是有所不足,無法讓你們這些敵人感受到她的可怕之處。」
如果沒有守護的目標,抑或是持續守護的堅定意誌,就算能夠使用威力強大的魔法,也發揮不了什麽作用。由莉佳空有一身魔法天賦,卻獨缺發揮天賦的決心與意誌。個性上的懦弱封閉了她過人的才華。
「然而經過這一年半的磨練之後,由莉佳的心靈已經有所成長。現在的她已經具備足夠的愛與勇氣。真耶,我可以大膽預言——由莉佳遲早會成為史上最強的大魔術師。」
過去的數場戰役鍛煉了由莉佳的心,賦予她無限的愛與無比的勇氣,更喚醒了沉睡已久的魔法天賦。娜娜對由莉佳的未來十分看好。當所有的天賦開花結果之際,由莉佳一定會超越過去的娜娜,成為偉大的魔法少女。
孝太郎陣營最優先的目標,不是打倒黑暗彩虹的幹部,而是阻止黑暗彩虹與彩虹之心的正麵衝突。為了達成目標,最快的方法就是從黑暗彩虹的手中奪取自動武器的控製權。此時奇莉華所想出的方案,就是由可藍趁著孝太郎等人吸引敵人注意力的時候,找出自動武器的控製裝置,設法入侵裝置的係統。
不過暗綠的預知能力是一大隱憂,因此可藍利用自己的匿蹤技術隱去身形,魯思再透過立體影像創造出可藍的替身。發現控製裝置之後,可藍也必須維持隱形的狀態,暫時不要采取行動。等到孝太郎一行人與暗紫她們正式開戰之後,暗綠必須專注於戰況的預知,監視城堡的預知理應會出現漏洞。而且在開戰之後,魯思也必須悄悄地關閉可藍的立體影像。否則任憑可藍的立體影像在戰場上無所事事地到處閑晃,未免也太不自然了。無所事事的可藍與不在現場的可藍,還是前者比較容易引起敵人的疑心。
等到帶在身上的小型計算機捕捉到城堡內的戰鬥聲響,就是可藍采取行動的時候。打倒城裏的警衛之後,可藍開始入侵控製裝置的係統。此時此刻的可藍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態。魯思已經關閉可藍的立體影像,敵人遲早會發現可藍不在現場。是否能夠趕在敵人察覺之前入侵係統,端賴可藍的技術與本事。
控製裝置位於疑似研究室的寬闊房間之中的角落。房間裏麵的設備大部分用於研究魔法,全都是可藍沒見過的形式,所以她一眼就分辨出自動武器的控製裝置。相較於研究魔法的設備,控製裝置看起來就是不太一樣。
「應該就是那個了,這就立刻……咦?」
接近控製裝置的途中,可藍突然發現了一個可疑物品。金屬製的大圓筒,高度大約三公尺左右。圓筒是房間裏麵體積最龐大的物品,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可藍緩緩朝它走近。而且圓筒又位於控製裝置的旁邊,難保不是黑暗彩虹的秘密武器。
「……看起來應該不是魔法道具,不知道是不是某種武器……」
可藍輕敲圓筒的表麵,試圖推測金屬的厚度。
叩、叩、哢咻!
結果剛好按下了開關。圓筒的金屬表麵往兩側滑動,露出內部的物體。從敲擊表麵之際的清脆聲響來判斷,外層的金屬應該隻是一層薄薄的保護殼。
「這、這是什麽?」
隱藏在金屬保護殼之下的物體,一樣是個圓筒狀的透明容器。從觸感來判斷,應該是玻璃製品。容器所收納的物體是一名男子。男子浸泡在某種不明的液體中,在容器內載浮載沉。
「睡著了嗎?還是死屍?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難道是製造僵屍的原料?」
透過先前的戰鬥,可藍得知黑暗彩虹在大型購物中心裏麵部署了許多僵屍。這裏是魔法使的研究室,就算出現了製造僵屍的原料,也絲毫不足為奇。
「看來應該不會發動攻擊,就當作沒看見吧。」
容器的控製麵板顯示保存良好、一切正常的訊息,代表容器中的男子應該不會出現異變。而且可藍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必須完成,沒有時間處理無關的事情。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我看看……基本上應該是以佛德賽的計算機與通訊裝置,再搭配地底人的技術所組裝而成的產物。」
來到控製裝置的旁邊之後,可藍頓時露出寬心的笑容。控製裝置所采用的都是可藍所熟悉的技術。可藍是佛德賽的計算機專家,奇莉華所提供的信息也有助於可藍了解地底的科技,想要駕馭眼前的控製裝置,並沒有想象中的困難。
「好,開始吧!」
可藍立刻展開行動。首先移除控製裝置側麵的維修外蓋,拉出扁平電纜與端子,連接在可藍的計算機上。自動武器的控製裝置設有數道防範措施,可藍必須透過計算機直接聯機分析,才能依序破解控製裝置的保護程序。
「……如果破解失敗,貝德利歐一定會嘲笑我技不如人,就算破解成功,也會被說性格惡劣……看來我不管怎麽做都免不了被取笑了。」
可藍為了破解第一層防護而操作計算機,同時歎了口氣。所謂的入侵係統,其實就是跟係統設計者比拚腦力,個性愈是奸詐狡猾,勝出的機率也就愈大。到時候孝太郎一定會抓住這點大肆嘲諷。一想到這裏,可藍就感到一肚子火無處發泄。明知孝太郎隻是在開玩笑,可藍還是無法釋懷。其實可藍隻是想得到孝太郎的讚許罷了。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佛沙裏亞人全都是佛德賽的後裔,即使祖先犯下重罪,也不應該禍延子孫。算了算了,拚著被貝德利歐嘲笑的風險,也要破解控製裝置。」
透過模擬動畫以及實際畫麵的搭配,控製裝置顯示了自動武器的實時現況。黑暗彩虹以及彩虹之心的戰爭已經爆發,數千名的主力部隊在首都拖爾賽的近郊正麵交鋒。由於戰火才剛點燃,死傷十分有限,不過也絕不僅止於二一十人這種程度。可藍是將佛沙裏亞人放逐此地的始作俑者之一,本身又是佛德賽的皇族,內心頓時萌生出強烈的使命感,說什麽都要盡快結束這場戰爭。
「……貝德利歐,你要是敢嘲笑我就殺了你。」
先對孝太郎根本就還沒說出口的話進行抱怨之後,可藍輕觸電腦的執行鍵。於是計算機依照可藍先前所輸入的指令,開始搜尋保護程序的漏洞。
嗶嗶嗶。
第一道防護順利破解,前後花不到多少時間。可藍的科學技術遠勝於艾雷克斯,隻要有足夠時間,這絕不是困難的工作。闖過第一關之後,可藍接著挑戰第二道程序。從第一道關卡判斷,剩下的防護程序應該隻有三到四組,以她的手腕,隻要再花數分鍾應該就能解除。
轟隆——!
「怎、怎麽迴事?」
「……不可以,暗紫!你不可以再繼續使用這股力量!」
「誰都別想阻止我!」
一路上以魔法互相攻擊的由莉佳與暗紫,也剛好在這個時候前後闖入可藍所在的研究室。
暗紫目前的魔力十分強大。地獄之門的漩渦迄今依然跟在她的身邊,單純就魔力的強弱而言,由莉佳根本不是對手。然而由莉佳對眼前的戰局依然抱持著樂觀的態度。
一〇六號房的侵略者少女當中,實力勝過由莉佳的人物比比皆是,提亞就是最好的例子。即使是個人戰力最弱的奇莉華,也常常扮演左右戰局的關鍵角色。這次的行動也是,若沒有奇莉華,真不知會有什麽下場。這些寶貴的經驗,就是屈居劣勢的由莉佳依然保持樂觀的主要原因。
如果是提亞或奇莉華麵對同樣的狀況,她們會怎麽做?試著以其他人的視點重新檢視戰局,由莉佳逐漸揣摩出對付暗紫的策略。正麵對決確實毫無勝算,不過暗紫總是仗著強大的魔力胡亂出招,就像是慣用的武器突然增大了好幾倍一樣,多少會出現破綻。魔法的威力雖然強大,卻無法善加控製,發動的速度也遲緩了許多。隻要冷靜觀察暗紫的舉動,搭配適當的防禦魔法以及敏捷的閃避,絕對有辦法應付。
「哼,盡耍些小聰明!不過這下就結束了!negative energy burst!」
暗紫直接引爆從地獄之門所吸收的邪惡能源,試圖以爆炸的威力重創由莉佳。始終無法打倒由莉佳,這在暗紫的心中累積了不少焦躁與不耐,如今這種情感也轉化成混沌的能源,造就出驚人的魔法威力。
——爆風的威力與距離成反比,能源的種類是反靈力!
然而由莉佳卻從暗紫的行動歸納出正確的防禦模式。孝太郎曾經跟由莉佳提過爆風的威力與距離之間的關係,而且暗紫使用的是反靈力的魔法,相較於通用型的防禦魔法,專門克製反靈力魔法的防禦手段顯然更有效率。
「double cast·pushand protection from soul energy!」
由莉佳立刻退至後方,同時發動兩種魔法。既然可以同時發動,代表兩種魔法的位階都不高,卻已經足以協助由莉佳抵禦暗紫的魔法攻擊。
第一種魔法的效果,在於將後撤的由莉佳再度推向後方。著地之後的由莉佳立刻壓低身形,第二種魔法所產生的盾牌同時浮現於前方。暗紫的魔法直到現在才發生爆炸,結果威力強大的攻擊魔法就這樣被由莉佳輕易化解。
這是由莉佳的閃避行動、輔助移動的魔法以及專門的防禦魔法完美結合之後所產生的結果。藉由遠離爆炸中心以及壓低身形的做法減少受爆麵積,再針對有限的受爆麵積發動特殊的防禦魔法。遠離爆炸中心之後,爆風的威力自然減弱許多,針對小麵積發動防禦魔法,單位麵積的強度也會大幅提升,這就是由莉佳防禦成功的秘密。如果由莉佳還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就算祭出最強的防禦魔法,恐怕立刻就會被擊倒。
「又是這種可恨的小伎倆!」
暗紫氣得咬牙切齒,表情十分猙獰。明明已經獲得強大的魔力,卻還是拿由莉佳沒轍,暗紫實在是無法相信、也不願接受眼前的事實。氣急敗壞的暗紫開始尋求更強大的力量,一心隻想以蠻力打倒眼前的敵人。
——隻要時機抓得準,還是找得到攻擊的機會……!
暗紫所操控的魔力實在是太大了,魔法發動之後,容易出現短暫的空檔,這就跟使用大型武器的道理一樣。由莉佳就是抓住這個空檔,以最適合當下情況的魔法加以反擊。
「poison cloud!」
由莉佳高舉魔杖往前一指,暗紫身邊頓時浮現出橘紅色的雲霧。這正是由莉佳的魔法所製造出來的毒雲。雲霧遮蔽了暗紫的視線,降低魔法攻擊的準確度,內含的毒素也能對暗紫造成傷害。一種魔法兼具兩種效果,無疑是最適合當下情況的攻擊模式。
——那個膽小鬼倒是挺有本事的!
暗紫的魔法攻擊被迫中斷,她迅速脫離毒雲的影響範圍。她可沒有笨到會在毒雲籠罩之中繼續悠哉地詠唱咒文。然而暗紫的行動,卻早在由莉佳的意料之中。
「就是現在!energy bolt·target option·autohoming!」
「可惡!又是這種小伎倆!」
由莉佳釋放的是自動追蹤目標的魔法箭矢。無數的箭矢劃出和緩的弧線,鎖定了剛從橘色的毒雲脫身的暗紫。
「彩虹由莉佳,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這種小小的魔法怎麽可能打倒我暗紫?」
暗紫幹脆躲在地獄之門的後麵,結果一路追蹤而來的魔法箭矢全都被地獄之門所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由莉佳所構思的戰術相當出色,不過暗紫最後還是依靠豐富的臨戰經驗,驚險地化解危機。
「到頭來你隻是拖累娜娜的包袱!就算實力稍有提升,一樣不是我的對手!」
暗紫從地獄之門的陰影現身,手中的魔杖再度指向由莉佳。她打算就這樣直接一擊將由莉佳解決。奈何不了敵人的焦躁直接轉化為地獄之門的力量,暗紫試圖以更強大的魔力,將由莉佳擊斃。
——包袱?
這時暗紫突然心念一轉,想到了能有效打倒由莉佳的方法。於是暗紫立刻將心中的念頭付諸執行。
「結束了,彩虹由莉佳!」
暗紫將攻擊目標轉移到可藍的身上。可藍將戰事交給由莉佳,自己正專注於入侵控製裝置的係統,畢竟這是孝太郎一行人和彩虹之心贏得勝利的最短路徑。
「不會讓你得逞的!」
保護可藍的安全,當然是由莉佳的任務。於是由莉佳搶進暗紫與可藍之間,試圖充當可藍的盾牌。
「由莉佳,你撐得住嗎?」
「沒事的!可藍,請你繼續未完的作業!」
「是嗎?這次你可躲不掉了,彩虹由莉佳!」
暗紫與由莉佳同時詠唱咒文,仿佛是動人心弦的天籟合唱,當然,現場的氣氛並投有那麽靜謐。
「multiple soul energy bullet·modifier·empower!」
「greater protection from soul energy!」
一個是透過惡意漩渦所逆流的力量無限強化的靈力子彈,一個是保護同伴的堅強意念所凝聚而成的靈力護盾,性質迥異的兩種魔法在兩人之間展開激烈衝突。
「死吧,彩虹由莉佳——!」
嘰嘰嘰嘰嘰——
暗紫的靈力子彈命中由莉佳的護盾,發出刺耳的聲響。靈力子彈的數量驚人,如同機關槍般持續不斷地擊向由莉佳的護盾。在靈力子彈的襲擊之下,護盾的光芒逐漸黯淡了下來。
「絕不、認輸——!」
喔喔喔喔!
由莉佳大叫一聲,振奮自己的士氣之後,再度將強大的魔力注入魔法護盾之中。於是魔法護盾再度複活,成功擋下剩餘的靈力子彈。
「擋得好!不過接下來呢?」
「再來幾次都一樣!我可是彩虹由莉佳,娜娜的徒弟!」
然而眼前的局勢確實就如暗紫所說。地獄之門提供了暗紫源源不絕的魔力,相較之下,由莉佳的魔力卻十分有限。經過多次正麵對決之後,暗紫勢必將取得最後的勝利。可是由莉佳的雙眸卻依然綻放著光彩,反複在腦中思索扭轉頹勢的策略,並未放棄希望。
——暗紫在每次的攻擊之後一樣會出現破綻……可是我必須全心防禦,無暇展開反擊……既然如此!
由莉佳舉起魔杖,主動迎上前去。暗紫的攻擊力異常強大,一旦被她搶占先機,勢必得承受高殺傷力的魔法攻擊。由莉佳主動迎上前去的目的,在於迫使暗紫舍棄威力取向的魔法,改采重視速度的選項。
「自己跑來受死?soul energy strike!」
「ouick cast·magic shield!」
由莉佳卻在這個時候使用防禦魔法,而且還是對抗各種攻擊的萬用型防禦魔法,並非專門對抗靈力。暗紫當然知道由莉佳的選擇將造成什麽後果,利用魔杖製造出靈力彈的同時,忍不住大肆嘲諷。
「真傻!就算迫使我不得不使用重視速度的攻擊魔法,你的防禦魔法依然抵擋不了!廢物 就是廢物!」
萬用型的魔法雖然用途廣泛,防禦力卻是相對薄弱,因此由莉佳顯然是擋不住暗紫的攻擊。就算僥幸存活了下來,恐怕也會失去戰鬥能力。
迫使暗紫不得不使用重視速度的攻擊魔法代表由莉佳的戰術已經成功了一般,隻可惜後半段卻出了差錯。就在暗紫已確信自己將贏得勝利的時候。
「就是現在!動手!」
然而由莉佳的計劃還沒結束,她的身邊還有一個暗紫渾然不覺的友軍,那就是孝太郎陣營用來找出黑暗彩虹根據地古城的改造自動武器。當初也是改造自動武器帶領可藍來到這間研究室。如今在由莉佳的命令之下,改造自動武器立刻采取攻擊。
『接獲指令,啟動自爆裝置。』
「糟了!可惡的由莉佳,原來這就是——」
由莉佳的防禦魔法,其實是用來防禦自動武器的自爆,以免被卷入而遭擊斃。隨之,爆炸所產生的爆風襲向了暗紫。
煙霧散去,由莉佳依然好端端地站在原地。聞紫被卷入改造自動武器的自爆,如今已經倒臥在研究室堅硬的地板上。發現由莉佳安然無恙之後,可藍頓時不顧形象地發出欣喜的歡唿。
「成功了,由莉佳!」
「哪裏,多虧你的協助。」
先前可藍出聲提醒之際,不忘將改造自動武器悄悄地往暗紫的方向移動,藉以暗示由莉佳利用改造自動武器對付暗紫。因此由莉佳才會在危急之際想出這個辦法。
「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可藍!請抓緊時間!」
「那當然,絕對不會辜負你的努力——啊!」
話還沒說完,可藍就突然變了臉色。就在由莉佳的身後,傷痕累累的暗紫正緩緩地站了起來。
「由莉佳,後麵!」
「啊……?」
在可藍的提醒之下,由莉佳連忙轉過身去,然而暗紫卻已經完成了攻擊的準備。
「啊哈哈哈哈!彩虹由莉佳,你太大意了!」
隻剩下半截的魔杖前端釋放出黝黑的靈力塊。暗紫的傷勢不輕,魔法攻擊的威力大不如前,然而滿心以為戰鬥已經告一段落的由莉佳卻是毫無防備,可藍也跟由莉佳相隔一段距離,來不及出手相救,改造自動武器也已經自爆,派不上用場。麵對暗紫的魔法奇襲,由莉佳頓時陷入了束手無策的險境。
「糟糕,我又忘了大家的提醒——」
由莉佳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攻擊魔法迅速逼近。到頭來還是輸了,由莉佳有感而發。就跟平常打電動的時候一樣,總是在最後的緊要關頭掉以輕心,結果被其他人反敗為勝。這種一路走來始終如一的最後結局,或許就是自己的宿命吧。
「沒關係,由莉佳。」
眼看著魔法即將命中由莉佳,熟悉的背影卻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背影的主人舉起長劍輕輕一揮,彈開了暗紫所釋放的靈力彈。
「沒有人要求你成為所向無敵的女英雄,你也沒有獨自求勝的必要,因為我們將一起贏得最後的勝利!」
「裏見!」
背影的主人正是孝太郎。隻見他先是看著由莉佳微微一笑,旋即以長劍的劍尖以及嚴肅的神情麵對暗紫。
孝太郎得以脫離戰場及時趕到,必須歸功於提亞的蘇醒。提亞身上的戰鬥禮服察覺提亞失去意識之後,立刻采取喚醒提亞的因應措施。簡而言之,就是內建於戰鬥禮服的宇宙求生裝置起了作用。提亞蘇醒之後,代替孝太郎對付艾雷克斯,這就是孝太郎及時出現在研究室,救了由莉佳一命的原因。
——為什麽她擁有我失去的一切?
孝太郎的出現,讓暗紫感到無比憤怒與忌妒。看在暗紫的眼中,由莉佳和孝太郎就像是過去的自己與心愛的戀人。兩人互相關懷、保護彼此的模樣,更是讓暗紫憶起失落的幸福。
為什麽自己一無所有?為什麽由莉佳擁有一切?強烈的憤怒與渴望合而為一,化作澎湃洶湧的忌妒,大大刺激了暗紫的內心世界,眼看著就要徹底崩潰。
「投降吧,暗紫。你已經失去戰鬥能力了。」
「別說笑了!與其投降,我寧願一死!」
暗紫斷然拒絕了孝太郎的勸降。她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再戰,然而投降卻代表了接受戀人的死亡,放棄屬於兩人的未來與幸福。親眼目睹由莉佳的幸福與未來之後,暗紫說什麽都不願放棄。不公平的命運以及對由莉佳的忌妒點燃了暗紫的怒火,將投降這個選項燃燒殆盡。此時此刻的她願意付出一切的代價,隻為了換取幸福的未來。
「不可以,暗紫!再這樣下去——」
「你懂什麽?憑什麽阻止我?你根本不了解失去摯愛的痛苦!」
這時暗紫朝著在透明容器之中載浮載沉的男子瞥了一眼。
——暗紫,你……!
由莉佳察覺暗紫的雙眸流露出深刻的愛情光芒。在瘋狂與惡意所形成的漩渦之中,瞬間的光明一閃而過。
「為了滿足我的渴望,我願意犧牲一切!即使失去肉體、即使失去靈魂,也要喚醒我的海,找迴屬於我的幸福人生!」
暗紫不願放棄。真理奈的人生實在是太幸福了,因此暗紫詛咒奪走一切的這個世界。隻要能夠奪迴摯愛的戀人,重溫過去的幸福,就算犧牲這個世界又有何妨?
「地獄之門!我願意付出一切的代價,換取打倒敵人的力量!嗚喔喔喔喔喔喔!」
除了負麵情感之外,暗紫甚至向門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和靈魂,藉以換取更強大的魔力。
「negative energynce -modifier maximize!」
暗紫將魔力轉化成巨大的能源彈,試圖一舉擊倒孝太郎等人。外型類似真希搶奪一〇六號房的魔力之際所製造出來的黑暗長槍,規模卻大了好幾倍。
「暗紫!」
「由莉佳!先想辦法擋住這個魔法!」
「好、好的!greater protection from soul energy!」
「可藍,你也來幫忙!」
「沒問題—空間扭曲力場於正前方集中開啟!最大功率!」
孝太郎三人同心協力,共同采取防禦措施。由莉佳的魔法以及可藍的防護力場同時籠罩在三人的身上。
「死吧!化作一縷幽魂,迴歸真正的故鄉吧!」
孝太郎則是在暗紫釋放魔法的瞬間鍵而走險,直接破壞三人腳邊的地麵。
「看我的!」
沙——!
薩格拉丁的劍光一閃,石板砌成的地麵頓時瓦解崩落。
「呀啊啊啊啊啊!」
「你發什麽神經啊啊啊啊啊!」
孝太郎三人隨著支離破碎的地板跌落下麵的樓層。這一招大出暗紫的意料之外,原本將會直接命中的黑暗長槍,軌跡微微朝上出現了偏差。
「可惡的家夥!」
暗紫連忙集中精神,命令黑暗長槍追蹤三人的下落。然而黑暗長槍的移動速度實在太快了,倉促之間無法大幅變更方向,隻能勉強削去防護力場的頂端。結果長槍在研究室的地麵劃出又長又深的裂縫,最後引起了大規模的爆炸。
孝太郎起身之際,四周已經化成一堆瓦礫。這裏似乎是位於研究室正下方的倉庫,可藍和由莉佳就在附近。
「裏、裏見……你沒事吧?」
「嗯,還好。」
「痛死我了……咳、咳……貝、貝德利歐,你就不能選擇優雅一點的防禦方式嗎?」
「若真的采取優雅的防禦方式,我們早就一命嗚唿了。自己看看周圍的慘狀吧。」
「……表現不錯,貝德利歐。」
「虧你還有臉說這種話……」
幸好三人都沒什麽大礙。爆炸的威力和墜落雖然造成些許傷害,交戰的過程也幾乎耗盡了三人的體力,但還不到無法動彈的地步。
「暗紫依然健在,千萬不能大意。」
喀啦。
由莉佳話才剛說完,暗紫就推開滿地的瓦礫,出現在三人的麵前。研究室的地板遭到破壞的時候,暗紫也跟三人一起跌落倉庫。雖然她隻受到墜落以及瓦礫的傷害,但因沒有使用防禦魔法,損傷和孝太郎等人差不多。再加上改造自動武器自爆之後所受到的傷害,此時的暗紫可說是體無完膚,令人不忍卒睹。
「不要再打了,暗紫。」
「那、那怎麽行?你以為我犯下這種罪努力至今,到底是為了什麽?一旦就此打住,過去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隻剩下無意義的罪惡而已。除非海能夠重新複活,否則我隻能堅持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
暗紫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慢慢走向孝太郎三人。傷口所流下的鮮血,在她身後形成一條血痕。
「無論如何都要戰鬥嗎?」
「想要阻止我,就先殺了我吧!……其他的方法是不可能阻止我的!」
喚迴戀人這件事不容妥協。而且現在迴頭已經太遲了,不是讓摯愛死而複生,就是以死相殉,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然而暗紫的麵前,卻突然出現了另一條新的道路。巨大的物體從半毀的研究室滑了出來,重重地墜落在地。
喀咚、豁啷!
墜落在由莉佳和暗紫之間的物體化作無數的碎片,內容物和金屬片、玻璃碎片散落在倉庫的地麵上。暗紫見狀,心髒頓時停止了跳動,幾秒鍾之後才發出歇斯底裏的尖叫聲,仿佛見到了世界末日的降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暗紫的麵前破碎四散的物體,正是收納戀人遺骸的玻璃容器。
研究室的地麵是孝太郎率先破壞的,不過破壞的麵積有限,暗紫的攻擊魔法才是讓地麵崩落的主因。急於打倒孝太郎三人的暗紫親手摧毀了戀人的遺體,命運之神實在是太殘酷了。
殘酷的事實奪走了暗紫的理智。戀人的遺骸以及複活魔法即將完成的希望,向來是暗紫的精神寄托,如今最後的一絲希望徹底破滅,頓時對暗紫的精神狀態造成莫大的刺激。
失去理智的暗紫與地獄之門結合,促使地獄之門失控,不斷吐出力量,場麵完全失去了控製。得到強大的負麵力量之後,暗紫隻做了兩件事。第一件是瘋狂搜集摔成碎片的戀人屍骸,與自己的身體合而為一,第二件則是開始破壞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這個世界。暗紫利用攻擊魔法四處破壞,沒有特定的目標,她想要破壞的已經不是個人,而是整個世界。
「暗紫!振作一點!快點清醒過來!」
「我們走吧,由莉佳!這裏太危險了!」
「可是暗紫她……!」
「待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至少先逃到外麵再說吧!」
由莉佳試圖拯救暗紫,卻被孝太郎勸了下來。暗紫的情況跟四十萬弛失去控製的時候十分類似,孝太郎雖然能夠體會由莉佳的心情,卻也十分清楚這裏不是展開救援行動的絕佳場所。
「沒錯,由莉佳!先跟其他人會合之後,再來商量因應的對策!」
「好、好吧……我們走!」
孝太郎和可藍的判斷是正確的。即使再怎麽不願意,由莉佳也隻能接受兩人的提議。
於是孝太郎一行人自沙裏亞夏爾城迅速撤離。自從被逐出佛德賽之後,沙裏亞夏爾城一直是佛沙裏亞人數百年來的心靈支柱,也是遙遠故鄉的唯一迴憶。如今這座意義深遠的古城被失去了過去、也失去未來的暗紫親手摧毀,無疑是一大諷刺。
降臨 九月十九日(日)
沙裏亞夏爾城開始崩塌之後,孝太郎等人和黑暗彩虹立刻停止交手,紛紛逃到城外。大家都不希望跟對方同歸於盡,再加上不能對失去意識的同伴見死不救,自然就達成了停戰的協議。
利用位於地底的秘密通道,黑暗彩虹出現在位於半山腰的小型廣場。除了真耶和艾雷克斯之外,還包括了閣橘和暗黃,以及失去意識的暗紅、暗綠和暗青。其他士兵也經由同樣的管道逃離城堡,陸續抵達廣場。意識清醒的人無不抬起頭來,仰望著他們剛才所處的沙裏亞夏爾城。
「艾爾,這下事情麻煩了。」
「說得也是。每一項行動多少都會出現突發狀況,不過那也太誇張了。」
在黑暗力量的影響之下,暗紫已經不複人形。此時此刻的她就像是男性和女性的黏土人偶隨意黏合而成的模樣,身體長出多對手腳,脖子頂著兩顆腦袋,外形十分奇特。而且身高超過了二十公尺,簡直就是活動的前衛藝術。
「暗黃,暗紫怎麽會變成那樣?」
「大概是地獄之門過度開啟,被逆流的黑暗力量所吞噬。」
變成異形的暗紫以驚人的力量四處破壞,沙裏亞夏爾城的瓦解恐怕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外貌也好、行動也罷,此時此刻的暗紫簡直就像是神話傳說中的混沌邪神。
「真耶,暗紫已經變成第二個弛了嗎?」
「極有可能。吸取力量的管道雖然不同,最後的結果卻是一樣的。為了得到更強大的力量,不惜接近惡意的混沌,結果就變成這副模樣。」
「看來這次的行動又失敗了。就算我們贏得這場戰爭,佛沙裏亞也難逃滅亡的命運。」
如果暗紫擁有的力量與弛相同,即使黑暗彩虹打敗了彩虹之心,也無法統治佛沙裏亞。暗紫已經處於徹底失控的狀況,沒有人可以阻止她大肆破壞。
當初連『青騎士』的攻擊都傷不了弛,就算艾雷克斯動用宇宙戰艦的武器,恐怕也是無濟於事。而且魔法攻擊幾乎起不了作用,黑暗彩虹的魔法少女顯然也派不上用場。孝太郎等人打倒弛的方法雖然可行,卻必須結合各種屬性的力量,偏偏黑暗彩虹的戰力偏向魔法的屬性,難以達到同樣的效果。而且經曆先前的激戰之後,大家的魔力幾乎都已經消耗殆盡,更是無力對抗變成異形的暗紫。
簡而言之,黑暗彩虹和艾雷克斯已經無計可施了。再繼續戰鬥下去也沒有意義,不管最後決戰的結果是贏是輸,都無法改變佛沙裏亞即將滅亡的事實。佛沙裏亞的國土並不大,不消幾天的時間,就會被陷入瘋狂的暗紫夷為平地。
艾雷克斯等人知道暗紫打算召喚出地獄之門,也清楚會有某種程度的風險。但沒想到竟然演變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麵,完全失算了。
「撤退吧,真耶。」
「那些家夥怎麽辦?」
「現在反而要將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了。如果他們戰勝了暗紫,你們還是有支配佛沙裏亞的可能。」
「我們打不過暗紫,但那些家夥或許可以是嗎?……我知道了,暗黃、閣橘,你們覺得呢?」
「這是明智的選擇。」
「同意——!人家已經累壞了說~!」
最後艾雷克斯等人達成了撤退的共識。以目前的狀況來看,就屬孝太郎等人最有可能打倒暗紫,若繼續與他們為敵,無疑是自斷生路。為了大局著想,先行撤退保持戰力才是上上之策。
「你們也一起來吧。」
「不,我跟暗紅打算去拯救暗紫。」
在部下的救治之下悠然醒轉的暗紅與暗綠持反對的立場。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兩人決定違背同伴的決議,試著去搭救化作異形的暗紫。
「暗紅,你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膽小鬼。我跟暗綠還有戰鬥能力,若真的將希望放在彩虹之心身上,就更應該主動協助他們。等到獲勝之後,再想辦法把暗紫帶迴來。怎樣,不覺得我的計劃相當完美嗎?」
在決戰期間失去意識的暗紅和暗綠跟其他夥伴不同,依然保有部分的戰力。為了大局著想,兩人決定跟孝太郎聯手抗敵,再伺機帶著暗紫重迴黑暗彩虹的陣營。在兩人的認知當中,這才是維持整體戰力的唯一方法。
「原來如此,構想是不錯,不過風險倒是不小。」
暗紅和暗綠並非毫發無傷,在這種情況之下對抗暗紫可能會造成什麽結果,自然是不難想象。
「我知道,但我畢竟受過暗紫照顧,而且還有士兵尚未逃脫。」
「再這樣下去會造成災難的,應該設法降低損失才對。」
「好吧,就照你們的意思去做。」
黑暗彩虹向來不會幹涉他人的決定,而且兩人的說法不無道理,隻是有點風險。經過一番思索之後,艾雷克斯決定讓暗紅和暗綠脫隊行動,不再試著慰留兩人。
同一時刻,孝太郎一行人正準備從城堡的正門脫離戰場,卻始終擺脫不了一邊破壞,一邊緊迫不舍的暗紫。幸好城裏的建築物發揮路障的效果,拖累了暗紫的移動速度,可是出了城堡之後就是平坦的地形,難保不會被暗紫追上。於是孝太郎在通過正門之前停下了腳步。
「你們先走,我留下來擋住那個家夥!」
就目前的狀況而言,想要打倒暗紫簡直就比登天還難。除了孝太郎之外,隻有由莉佳、真希、可藍、奇莉華和晴海勉強保有戰力。提亞、靜香、早苗和魯思若非昏迷不醒,就是耗盡了體力,無法成為戰力。集合眾人之力對付敵人固然也是個選項,但就目前的狀況而言,可行性並不高。最好的辦法還是孝太郎獨自留在原地牽製敵人,替大家爭取逃生的時間。
——而且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理應由我來收拾殘局。
當初是孝太郎將佛沙裏亞人送到此地。既然暗紫的異變是佛沙裏亞魔法王國扭曲的社會價值觀所造成,孝太郎也必須負起部分的責任,不應該讓三坪房間的其他少女一起承擔。然而由莉佳和真希卻不這麽認為。
「裏見,我跟真希也要留下來!我們想要幫助暗紫!」
「開什麽玩笑!別說幫助了,你們搞不好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求求你,裏見!暗紫隻是為了拯救她的摯愛!手法雖然不可取,卻依然是出於一片真心!若因此而落得毀滅的下場,未免也太悲慘了!」
從暗紫的言行舉止以及研究室的布置來判斷,由莉佳和真希能夠理解她企圖打倒彩虹之心的原因。雖然暗紫犯下了無法原諒的過錯,兩人卻不忍心見到為了拯救戀人付出一切的暗紫走上滅亡的道路。由莉佳和真希也是女孩子,能夠體會暗紫心中無怨無悔的愛。
「由莉佳和真希贏了,孝太郎。」
「竟敢丟下我們獨自先走,你好大的膽子。」
「我們也要留下來,裏見。」
其餘三人——奇莉華、可藍和晴海也讚成由莉佳和真希的提議,大家都想要拯救暗紫。
「不要開玩笑了,提亞她們怎麽辦?難不成要大家死在一起?」
如果大家都留在原地決一死戰,就沒有人協助失去行勖力的其他夥伴逃離現場了。萬一不幸落敗,別說孝太郎等人活不了,甚至連其他夥伴都是死路一條,這就是孝太郎表示反對的原因。
「所以——」
「孝太郎,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孝太郎還想繼續說下去,奇莉華卻伸出食指輕觸孝太郎的雙唇,示意他別再開口了。隻見奇莉華微微一笑,凝視著眼前的孝太郎。
「這是大家共同的心願。少了你之後,要我們怎麽活下去?你打算製造出九個暗紫嗎?」
生死與共,這就是九名少女的覺悟。犧牲一人以換取其他人的生命,僥幸存活下來的人又會作何感想?失去戀人的暗紫以及失去母親的孝太郎應該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才對。
「……這不是明智的做法啊……」
孝太郎無法反駁奇莉華的說詞,因為他親身經曆過獨活於世的懊悔與痛苦。對少女們來說,就算僥幸逃過一劫,也稱不上是真正的幸福。明知如此,孝太郎卻十分掙紮。這一戰可說是兇多吉少,孝太郎實在無法帶著其他少女一起赴死。察覺到孝太郎麵有難色之後,由莉佳微微一笑。
「裏見,愛上一個人,本來就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由莉佳……」
「難道你對我們的愛護,是出於利弊得失的考慮嗎?」
「……不,是許多不怎麽明智的選擇所累積而成的結果。」
「那就讓大家一起戰鬥吧,裏見。而且你不是說過嗎?誰都不必勉強自己成為正義的英雄。」
由莉佳深信孝太郎一定會接受她的提議,此時此刻的笑容洋溢著強烈的自信與濃濃的情意,綻放出美麗的光輝。
為了對抗成為異形的暗紫,真希和由莉佳提出新的作戰計劃,那就是切斷地獄之門與暗紫之間的聯係。暗紫的破壞力並非源自自身的力量,而是將強烈的情感送入地獄之門,再吸取地獄之門所轉化的力量,因此兩者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形式的聯係。隻要切斷雙方的聯係,暗紫無法獲得巨大的力量,或許就可以恢複原狀。
相較於試圖透過巨大的力量成為唯一真神的四十萬弛,暗紫的情況略有不同,這也是她唯一的弱點。
「兩位,那就拜托你們了!」
「你也要自己小心,裏見!」
「裏見還有大家請多小心!」
將由莉佳和真希留在原地之後,孝太郎帶著奇莉華、可藍和晴海四人奔向暗紫。切斷地獄之門跟暗紫之間的聯係需要動用魔法的力量,這就代表由莉佳和真希必須冒險進入暗紫的攻擊範圍,因此孝太郎四人必須亢當誘餌,吸引暗紫的注意力,避免暗紫察覺由莉佳和真希的行動。
「由莉佳!解咒是你的強項,到時候我負責支援!」
「拜托你了!我會以最大化的四倍詠唱一決勝負!」
「機會隻有一次對吧!我也會使出全力的!」
暗紫的魔力異常強大,地獄之門的魔力供給更是源源不絕,普通的小型魔法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想要切斷兩者之間的聯係,一開始就必須使用集兩人力量之大成的最強魔法。由莉佳先行詠唱切斷聯係的魔法,真希負責強化魔法的威力,這就是目前兩人能使出的最強魔法。
「……居然演變成這麽複雜的局麵。」
「的確,真的是始料未及。」
「所以更應該趁現在做個了結!雷歐斯·法德拉·貝德利歐,開始吧!」
「遵命,公主殿下。」
充當誘餌的四人之中,可藍率先發動攻擊。可藍習慣使用大型武器,射程在四人之中居冠,這次所選擇的也是缺乏機動性,但威力強大的光束加農炮,就跟之前在過去的佛德賽對付德克斯多洛的鐵製巨人之際所使用的武器一樣。
「這是自然。畢竟對於大地之民而言,這也是內戰的延續。」
『大姐頭!敵人的靈力大幅提升嗬!似乎準備發動攻擊嗬!』
「卡瑪拉、可瑪拉!比照弛所留下的靈波模式,重新設定靈子力防護罩!」
『模式重新設定,不過這可是一大賭注嗬!萬一靈波跟弛不一樣,那可就糟了嗬!』
「反正一般的防禦也擋不住,隻能祈求創世女神——抑或黎明女神的保佑了!」
察覺孝太郎四人迅速逼近之後,暗紫的行動也出現了迎擊的征兆。隻見她將原本四處亂射的黑暗能源彈集中起來,準備一口氣擊潰孝太郎四人。奇莉華的應變措施,就是參考過去的經驗,指示兩具土偶調整防護力場的種類。雖然有徒勞無功的風險,基於一般的防禦模式無法奏效的大前提,還是有姑且一試的價值。
「倉野說的沒錯。我繼承了阿萊亞陛下的職責,所以這不但是我的任務,更是屬於大家的戰爭。」
可能出現的風險,則是由晴海設法降低。前額的長劍家徽與亮麗的長發綻放出銀色的光芒,晴海開始詠唱古代語的咒文。
『降臨吧,精神的精靈,互相重疊,彼此激蕩,展現出偉大的光輝!光輝宛如搖曳於水波之中的海市蜃樓,映照出我們的影像!現身吧!靈光的海市蜃樓!』
晴海的咒文詠唱完畢之後,孝太郎等人的身影頓時增加為五組。原來晴海利用魔法製造出孝太郎等人的幻影,藉以降低被暗紫的魔法攻擊命中的機率。
「敵人準備發動攻擊了!立刻壓低身形!」
『偵測到攻擊的征兆,gol將在正前方開啟空間扭曲力場。』
眾人才剛做好準備,暗紫的攻擊就立刻掩至。隻見她連續發射黑暗力量的光束波,掃蕩孝太郎等人所在的區域。幸好在幻影的掩護之下,眾人並未遭到光束波的直接攻擊,偶而被黑暗力量的餘波掃過,也在數種防禦力場的保護之下安然無恙。
「好!」
等到暗紫的光束波通過之後,孝太郎馬上利用盔甲的力量高高躍起,接著又點燃備用的推進器,以驚人之勢飛向暗紫,手中還握著兩把長劍。右手的席格那汀,以及左手的薩格拉丁。唯有同時動用兩把長劍的力量,才有可能突破暗紫的防禦。
「現在輪到我了!」
雙手持劍的孝太郎朝著暗紫直撲而去,就像是一顆藍色的流星。暗紫的光束波攻擊尚未完全結束,即使察覺孝太郎的逼近,也無法展開反擊,隻能在倉促之中開啟防護力場。
「就是現在!上吧!」
孝太郎的兩把長劍命中暗紫的防護力場,可藍的光束炮、兩具土偶的電擊和火焰、晴海的攻擊魔法也接踵而至。暗紫的防護力場可以防禦各種類型的能源攻擊,這點倒是跟弛的力場相同,因此以不同類型的能源種類同時發動攻擊,理應是效果最好的方法。
「superior amplifier!」
「greater dispelling!」
孝太郎等人的攻擊命中暗紫的防護力場之後,真希和由莉佳也同時發動各自的魔法。真希的魔法陣強化了由莉佳的魔法效果,集合兩人最大魔力的魔法彈朝著暗紫激射而出。
啪滋——
孝太郎等人的攻擊削弱了防護力場的效果,結果由莉佳和真希的魔法彈成功突破暗紫的防線。
「穿過去了!」
「拜托,一定要命中目標!」
真希和由莉佳同心協力製造出來的魔法彈果然不負兩人的期望,準確命中暗紫的身軀。凝聚於魔法彈之中的魔力瞬間解放,暗紫的身體頓時籠罩在橘色的光芒之中。這就是讓地獄之門與暗紫之間的聯係失去效用的魔法。
『嘎啊啊啊啊啊!』
暗紫的兩個腦袋同時發出淒厲的怒吼。為了對抗由莉佳和真希試圖切斷聯係的魔法,暗紫也強化了己身的魔力,雙方的魔力在暗紫的體內展開激烈的拉鋸。在橘色光芒的籠罩之下,暗紫的身體逐漸萎縮,看來是由莉佳和真希的魔法幹擾了能量的供給,導致暗紫無法維持龐大的身軀。
『嘎啊啊啊啊!』
然而當身體大約縮小了三成左右之際,橘色的光芒陡然消失。暗紫仰天長嘯,黑暗的力量再度增強,不但消滅了由莉佳和真希的魔法,身體更是迅速膨脹,恢複成原來的體型。
「失敗了!」
「大家快逃!」
恢複龐大的身軀之後,暗紫張開嘴巴,再度發射光束波。幸好孝太郎等人已經先行撤離,並未受到傷害,然而真正的問題還在後頭。
「情況不妙,由莉佳!地獄之門跟暗紫之間的聯係並未切斷!」
麵色如土的真希迴到由莉佳的身邊,帶來了這個要命的消息。兩者之間的聯係並未分離,孝太郎陣營頓時陷入莫大的危機。
先前的攻擊魔法已經極盡由莉佳和真希的所能,而且當時暗紫的防護力場也承受了孝太郎等人的攻擊,防禦力大不如前,因此兩人的攻擊魔法才能突破暗紫的防線,削弱了地獄之門提供給暗紫的黑暗力量。
然而在由莉佳和真希的魔法徹底斬斷地獄之門與暗紫的聯係之前,暗紫卻搶先一步化解了兩人的魔法效果。如今暗紫的力量已經重新恢複,完全不受影響。
如今最棘手的問題,就在於由莉佳和真希已經無法施展更強的魔法了。除了技術層麵的限製之外,體力也是一大問題。而且孝太郎等人所麵臨的問題也是一樣的,大家都使出了全力。就算再怎麽努力,也難以彌補由莉佳和真希兩人的魔力缺口。
大家同心恊力,以最強的火力攻擊暗紫,結果卻落得功敗垂成的下場。就這層意義而言,孝太郎陣營已經徹底失敗了。不但無法拯救暗紫,甚至連打倒她都有困難,完全陷入了無計可施的絕境。
「可藍,能不能利用超時空反發彈對付那個怪物?」
「不是不可能,隻是在引爆反發彈之前,必須暫時撤離現場。」
「她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溜走吧。」
「那就沒辦法了。」
「卡瑪拉、可瑪拉,若參考對方的靈波模式進行微調,攻擊威力大概可以提升多少?」
『對方的靈波模式跟弛相同,提升的程度非常有限嗬。』
『就算真的有效,威力也跟先前的攻擊相差無幾嗬。』
「真希,不如喚醒失去意識的其他夥伴,請她們一起過來幫忙如何?」
「可以是可以啦,不過就算得到其他人的支持,還是無法取得足以切斷聯係的魔力。」
孝太郎等人開始討論接下來的因應對策,卻遲遲想不到更好的辦法。看來先前的攻擊計劃,似乎是打倒暗紫的唯一可能。
「由莉佳,你說呢?」
「隻好使用最後的手段了。」
由莉佳不是沒有其他的腹案,不過成功的機率十分渺茫。隻是在這種束手無策的情況下,也隻能賭上一賭了。
「最後的手段?」
「那就是——」
『嘎啊啊啊啊啊!』
不等由莉佳說出最後的計策,暗紫突然發動攻擊。黑暗力量形成無數的能源彈,襲向孝太郎等人。
咻咻咻咻!
暗紫鎖定的目標不是別人,正是由莉佳。由莉佳在先前的攻擊行動之中扮演關鍵的角色,本身又擁有暗紫失去的一切,暗紫自然對她恨之入骨。隻要由莉佳出現在視線範圍內,暗紫的心中就會燃起強烈的憎惡,恨不得當場將由莉佳碎屍萬段。
「mind connect!」
「很好!暗紅,接下來看你的了!」
「情況緊急,管不了那麽多啦!」
這時意想不到的援軍出現了。三條人影突然從旁邊竄了出來,擋在暗紫和孝太郎等人的中間。
咚咚咚咚!
三人組同心協力,開始發動攻擊。其中一人預知暗紫的行動,向其他兩人通風報信,另一人以火焰強化武器,最後一人則是拿起強化之後的手槍,分別將聞紫所釋放的能源彈一一擊落。
「娜娜?」
「暗紅、暗綠?你們怎麽也來了?」
及時出現的援軍,正是娜娜、暗紅與暗綠。隸屬不同陣營的三人竟然同心協力對抗敵人,由莉佳和真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純屬巧合!我在來這裏的途中遇到她們兩個!」
為了掩護孝太郎等人逃離城堡,娜娜一直留在城裏牽製暗紫的行動。等到孝人郎等人順利逃到城外之後,這才經由其他的路徑離開城堡。之後原本打算跟孝太郎等人會合,結果在途中遇到了重迴戰場的暗紅和暗綠。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若真的有什麽好辦法,就立刻付諸實行吧!暗紅,小心了!」
「inferno fire!」
暗紫接二連三地發動攻擊,炮火一次比一次猛烈。三人雖然奮力抵抗,卻依然是敗象漸露。眼見情況不對,孝太郎立刻挺身而出。
「裏見!」
「由莉佳,接下來交給你了!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孝太郎利用席格那汀和盔甲的力量,加入了抵擋能源彈的行列。暗綠說的沒錯,現在確實不是從長計議的時候。有什麽好辦法就盡管拿出來,不需要經過大家的討論。
「沒錯,由莉佳!我們來抵擋敵人的攻擊,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晴海也往前站出一步,開始支持孝太郎和三人組。得到晴海的支持之後,雖然局勢還是一樣兇險,至少孝太郎和三人組已經不再左右支絀。由莉佳見狀,立刻打定了主意。
「真希、可藍、奇莉華,請你們過來一下!」
「你打算怎麽做?」
「我們四個合體之後恢複魔力,切斷地獄之門與暗紫的聯係!」
「這個主意不錯!」
真希畢竟是魔法使,立刻明白由莉佳的用意。
由莉佳和真希的魔力已經消耗大半,然而可藍和奇莉華不會使用魔法,體內殘留了些許的魔力。由於兩人沒有魔法的天賦,體內的魔力總量隻是普通人的水平,卻還是足以施展兩、三次魔法。因此由莉佳才想出了合體的辦法,試圖利用兩人體內的魔力。
除了魔力的考慮之外,合體還具備另一層的意義。一旦多人融為一體,能力也會收到相乘的效果,威力自然不是個別行動的時候所能比擬的。簡而言之,這是兼顧魔力恢複以及能力強化的一舉兩得之計。
然而這個方法卻不是沒有風險。合體之後未必能夠使用魔法,合體本身也有失敗的可能,甚至是出現能力大幅降低的情況。萬一跟暗紫一樣變成四不像的怪物,後果可是不堪設想,這就是由莉佳遲遲不敢付諸實行的原因。然而眼前的戰況吃緊,局勢異常兇險,由莉佳沒有其他的選擇,隻能以這個方法一決勝負。
「……到底是怎樣的計劃?」
「沒時間說明了,你就盡管使用我們的力量吧!」
「感激不盡,奇莉華!」
「我還是不明白。奇依,到底是怎麽迴事?」
「……馬上就知道了,大姐姐。」
「?9?」
可藍依然是一頭霧水,不過眼前的局勢分秒必爭,實在是無暇解釋清楚。於是由莉佳直接詠唱咒文。
「temporallyfusion!modifier.stabilize and overdrive!」
由莉佳高舉頭頂的魔杖綻放出橘色的光芒,籠罩在由莉佳、真希、可藍和奇莉華的身上。
——希望暗紫還有大家都能藉此得救!神啊,若您真的存在,請賜予我們力量!各自獨立的我們缺乏這份力量!
橘色的光芒源自由莉佳的祈禱,她希望藉由合體之後的力量拯救暗紫,保護同伴,結束這場戰爭。由莉佳強烈的期盼化作魔力,橘色的光芒也以驚人之勢陡然增強。四人的輪廓在刺眼的強光之中逐漸模糊,化作橘色的光輝,融合成巨大的光源。
『嘎啊啊啊啊啊啊!』
察覺由莉佳四人化作橘光之後,暗紫頓時發出豺狼般的怒吼,不再繼續攻擊孝太郎等人。基於生物的本能,暗紫從強光之中感受到危險的氣息。直到現在,孝太郎等人才察覺後方的異變。發現由莉佳四人化作巨大的光源之後,每個人都大感驚訝。
「她到底做了什麽?」
「我懂了!由莉佳打算透過四人的合體提高魔力!」
孝太郎不明白強光所代表的意義,身為魔法天才的娜娜立刻領悟到由莉佳的用意。不過娜娜的猜測隻對了一半,事情沒有她想象中的簡單。
「好像在哪見過類似的光芒……到底是哪裏呢……?」
「暗綠,難道是……!」
「沒錯,完全無法預知。你看,又出現變化了!」
橘色的光芒愈來愈刺眼,強度幾乎跟太陽不相上下。就在這個時候,光芒之中出現不同的色彩。一開始是青和藍,接下來則是綠色。四種顏色的光譜就像是dna的雙重螺旋,一路朝著天空延伸。色帶愈來愈寬,亮度也逐漸增強。
四色光芒出現之後,失去意識的提亞和魯思同時睜開雙眼。籠罩天際的萬丈光芒映入眼簾,兩人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環視四周。
「那道光線是怎麽迴事?」
【插圖】
「不清楚……好像是從將軍大人那邊出現的。」
就在兩人凝視著奇妙的光芒之際,早苗和靜香也悠然醒轉,目睹了這幅神秘的景象。
「光線彌漫著溫暖祥和的氣息,感受不到絲毫的敵意。」
「看來應該不是敵人的傑作。見到這道光芒之後,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迴來了。」
「經你這麽一說,似乎真的是這麽迴事。」
身上的傷口自動愈合,疲憊與倦怠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連消耗殆盡的靈力和魔力都獲得了補充。就這點來判斷,神秘的光芒更是不可能出自敵人之手。
「殿下,這就奇怪了。我們幾個人當中,似乎沒有人具備這種能力。」
「這倒是,過去從未見過類似的力量。難道是來自娜娜?」
「我想應該是由莉佳、真希、奇莉華和那個戴眼鏡的女孩子才對。總覺得光芒之中透露出她們的氣息。」
「不知道她們四個做了什麽……不管怎樣,過去看看再說吧,說不定他們正在跟敵人交手呢。」
「嗯,就這麽辦。各位,出發了!」
繼續待在原地也找不到答案,如果其他夥伴真的正在跟敵人交手,也有到場支持的必要。基於上速的理由,提亞四人開始移動,準備跟孝太郎等人會合。
強光化作四色之際,暗紫立刻停止威嚇,展開實際的攻擊行動。兩顆腦袋同時張口吐出火焰,令人聯想起傳說中的龍。
『咕嗚嗚鳴嗚嗚!嘎啊啊啊啊啊!』
然而吐出的火焰並非紅色,而是觸目驚心的黝黑。黑暗的火焰,代表了暗紫內心深處的邪惡意念。
『嘎啊啊啊啊!』
然而黑色的火焰往前推進了一段距離之後消失無蹤,顯然是被彌漫四周的強光所消滅的。結果孝太郎等人逃過一劫,並未受到火焰的攻擊。暗紫的黑暗火焰以及由莉佳四人所綻放的強光,屬性剛好相反。
青色與綠色、橘色與藍色的四色光芒逐漸增強,甚至連大地都為之搖晃。一段時間之後,光芒開始收縮,最後凝聚成年紀跟孝太郎等人相仿的一名少女。
「……那就是……由莉佳她們嗎……?」
少女的身影映入眼簾,孝太郎的內心充滿了疑惑。
根據由莉佳的說法,自光芒中現身的少女理應是由莉佳、奇莉華、真希和可藍的合體,然而少女的長相卻跟四人相去甚遠,發色也完全不同。少女的發色是完美無暇的純白,不過或許是因為光芒映照程度或觀看角度不同的關係,偶而也會出現四色混合的現象。身上的衣物以四種顏色的搭配為主,樣式有點類似和服或是神官的服裝,比較接近奇莉華的造型。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地方,還是在於圍繞在少女身邊的四個球體。球體的大小類似足球或是排球,以玻璃般透明的材質製成。顏色各自不同,分別是橘、綠、藍和青色。四顆球體以少女為中心規律運轉,仿佛繞行太陽的行星。
——真的有點相似……不是由莉佳她們,而是神殿中的石像……
少女的模樣勾起了過去的迴憶,孝太郎不禁想起之前在奉祀席格那汀的神殿中所見到的那尊石像。整體造型雖然大不相同,唯獨長相十分相似,幾乎是惟妙惟肖。
不過若有人問起那名神秘少女到底是誰,孝太郎的答案一定是由莉佳和其他三人。長相雖然大不相同,少女的身上卻有四名少女的某種說不出來的特質。外表與感覺的落差,就是讓孝太郎大惑不解的原因。
『……原來如此……總算是明白了……』
不過四名少女卻因此而豁然開朗,許多無法理解的現象也都獲得了合理的解釋。雖然有些疑問還是個醚團,不過除了幾個關罐之外,多少可以藉由已知事實推敲出大致的真相。
為什麽同時出現在一〇六號房?為什麽大家願意盡釋前嫌,攜手合作對抗強敵?原因很簡單,這一切都是注定發生的。所有的因緣際會,都是為了在百萬歲月與千萬旅程的彼端創造出一個小小的奇跡。
『……承諾的時刻即將來臨……為了確保自由選擇的中立性,必須排除一切的障礙……』
少女往地麵輕輕一蹬,拖著四色的光之尾巴飛向暗紫。雖然少了幾種顏色,少女劃破天際的景象還是令人聯想起七色的彩虹。
『嘎啊啊啊啊啊!』
察覺少女拖著四色虹光迅速逼近之後,暗紫立刻大吼一聲,暴露出明顯的敵意。身高超過十公尺的暗紫竟然主動威嚇纖細瘦弱的少女,構成了一幅奇妙的畫麵,不過暗紫的反應是正確的,少女對她來說是最強的敵人。
『混沌的漩渦,你的結論下得太匆促了。』
『嘎啊啊啊啊啊—』
一陣怒吼之後,暗紫朝著迎麵而來的少女投擲七把長槍。長槍是邪惡的能量凝聚而成的,分別染上暗色調的彩虹七色。一旦被長槍命中,世界上的所有物體都將在一瞬間灰飛煙滅。
『勉強求來的結果,又有什麽意義?』
然而少女卻毫無懼色。隻見她優雅地伸出右手往前一指,圍繞在身邊的四顆球體立刻在少女的麵前排列成一個正方形,綻放出四色的光芒,瞬間化解了七把黑暗長槍。
『嘎啊啊啊!嘎啊啊啊啊!』
發現長槍傷害不了少女,暗紫頓時胡亂揮舞手腳,試圖擊落飄浮在半空中的少女。
『……看來是別無選擇了。』
少女的臉上露出悲傷的神情。她不喜衝突,期待暗紫願意接受勸說,進而放棄戰鬥,然而暗紫卻堅持己見,繼續攻擊。為了阻止暗紫,這一戰顯然是無法避免的,因此少女才會感到無比的哀傷。
『嘎啊啊啊啊!』
『……第一個。』
少女對暗紫釋放綠色的球體。綠色的光輝自少女的秀發以及服裝上麵消失的同時,綠色球體的光芒陡然增強,仿佛是少女的光芒轉移至球體上麵。破空而至的綠色球體命中暗紫胡亂揮舞的手臂,隱藏於球體內部的綠色光芒瞬間解放,消滅了暗紫的手臂。餘勢未消的綠光持續發威,之後又接連消滅了位於同一個區域的其他手腳。
『嘎、嘎啊啊啊啊啊!』
同時失去了許多手腳,強烈的劇痛頓時讓暗紫發出痛苦的咆哮,失去平衡的軀體也在轟然巨響之中應聲倒地。
砰。份量十足的身軀撞擊地麵,引起了一陣搖晃,先行落地的綠色球體立刻被震得飛了起來。再度著地的時候,驚人的事情發生了。綠色球體綻放強光,再度恢複人形。
「……!?這、這是怎麽迴事?」
自綠色球體現身的人物,正是奇莉華。隻見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事。其實神秘少女先前攻擊暗紫的能源,就是來自奇莉華體內的魔力。攻擊結束之後,僅存的魔力無法維持變身狀態,才恢複成奇莉華的模樣。
——透過由莉佳的魔法合體之後,成為某種巨大存在的一部分……然後發現了非常重要的真相……到底是什麽真相,卻怎麽也想不起來。當時我到底發現了什麽?
自少女的體內分離出來的奇莉華陷入了迷惘。突如其來的分離固然令人訝異,最奇怪的地方還是在於完全想不起來合體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偏偏當時所理解的真相又事關重大,更是令奇莉華感到萬分懊惱。
『嘎、嘎啊啊啊啊!』
奇莉華陷入迷惘的期間,戰鬥依然持續進行。暗紫以僅存的手腳撐起身體,口中吐出邪惡的能量,轉化為黑暗的火焰襲向少女。
『第二個……』
少女朝著黑暗的火焰釋放橘色的球體,頭發和身上的衣物失去橘色的光彩。橘色球體的光芒瞬間增強,與黑暗的火焰展開正麵對決。
轟——
黑暗的火焰完全不是橘色球體的對手。球體消滅火焰之後繼續往前推進,仿佛逆流而上的鮭魚襲向暗紫。
砰!
『呀啊啊啊啊!』
暗紫再度厲聲慘叫。吐出火焰的頭部接觸橘色的球體,在一瞬間灰飛煙滅。任務結束之後,橘色的球體恢複人形。
「咦?那不是暗紫嗎?……我、我明白了!」
自橘光之中現身的人物,正是可藍。可藍也跟奇莉華一樣陷入迷惘,不過身心倒是一切正常。暗紫倒在地上痛苦掙紮的模樣映入眼簾之後,可藍頓時恍然大悟。
「我們的攻擊生效了!……不過我還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
暗紫的模樣十分淒慘。失去了許多手腳和一顆腦袋,替她帶來了莫大的痛苦。僅存的肉體也是受創頗深,宛如海市唇樓一般搖曳晃動。接連受到神秘少女的重擊,黑暗魔力與靈力所構成的肉體開始出現不穩定的征兆。
『找到了!』
【插圖】
少女在巨體的正中央發現了一名女子。女子飄浮在怪物的身體之中,正是被地獄之門所吞噬的暗紫。
『我們上吧!』
少女直接飛向暗紫的本體。使用了兩種顏色之後,少女身後的尾巴隻剩下青和藍色,然而臉上的表情卻還是一樣堅定,看不到絲毫的猶豫。少女——不,應該是三坪房間的所有少女自始至終都是以拯救暗紫為目標。
『等一下我負責開路!剩下的我就沿著我所開辟的道路,救出那名女子吧!』
少女朝著怪物釋放藍色的球體。隻見球體在半空中化為人形——也就是真希的模樣,手持兩把長劍指向前方,朝著怪物直撲而去。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完成任務,彩虹由莉佳——!」
真希雖然恢複人形,體內依然保有少女的能量。於是她將所有的能量集中於兩把長劍,刺入怪物的身軀。
嘎啊啊啊啊啊!
長劍釋放出藍色的光芒,抵消了構成怪物的靈力與魔力。屬性相反的兩種力量互相抵消的程所產生的高熱熔解了怪物的軀體,開辟出一條通道,直達飄浮於怪物正中央的暗紫。
「謝謝你,真希!我一定會把暗紫救出來的!」
隻剩下青色光芒的少女以由莉佳的口吻大聲致謝之後,一頭鑽進真希所開辟的洞穴。進入洞穴之後,少女的身形逐漸恢複成由莉佳的姿態。等到暗紫的身影接近到能正常對話的範圍時,由莉佳已經完全恢複原狀了。
「暗紫,快點睜開眼睛!暗紫!」
然而由莉佳的聲音隻傳到暗紫的耳中,並未進入她的內心。暗紫封閉了她的心,拒絕接受一切。而且在地獄之門的阻撓之下,更是聽不見由莉佳的唿喚。
「看來也隻能采取強硬的手段了!天使光環!」
由莉佳高舉這一年半以來伴隨自己出生入死的魔杖,開始詠唱咒文,為的就是切斷地獄之門與暗紫之間的聯係,帶著她迴到大家的身邊。
「divine judgment·modifier·highconcentrate!」
由莉佳詠唱的是綻放聖光的魔法。魔法本身對人類無效,卻能對邪惡的存在發揮極強的力量,因此由莉佳試圖以聖光攻擊吞噬暗紫的怪物。這時守護由莉佳的青色光芒也發揮了作用,魔法的威力超乎由莉佳的預期,將囚禁暗紫的怪物肉體燒得一幹二淨,獨留完好無缺的暗紫。
「暗紫,我們迴去吧!」
由莉佳抱起昏迷不醒的暗紫,準備循原路離開怪物的身體,卻遭到意想不到的阻撓。暗紫是怪物的能量來源,因此圍繞四周的怪物組織開始攻擊由莉佳,不讓她帶走暗紫。
「都、都已經走到這一步,說、說什麽都不能死在這裏!」
怪物的身體變化成好幾條長鞭,朝著由莉佳發動猛烈的攻勢。由莉佳隻能緊緊地將暗紫抱在懷中,在長鞭的攻擊之中低頭猛衝。
「出、出口!」
怪物的體長不過二十公尺,由莉佳很快就從怪物的體內逃了出來。
「呀啊啊啊!」
由莉佳才剛鑽出洞口,就被怪物的大手一把抓住。怪物故意以長鞭驅趕由莉佳,藉以計算由莉佳逃往洞口的時間。到時候隻要算準時間堵住洞口,自然是手到擒來。
「不、不好!快點想想辦法!」
由莉佳拚命掙紮,卻怎麽也無法掙脫怪物的大手,而且雙手無法自由行動,也不能施展魔法。幸好在青光的守護之下,暫時躲過了被怪物吸收的命運,不過這也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可、可惡!就、就差那麽一步!」
「放心吧,由莉佳。你已經贏了!」
「娜娜,瞄準手腕!成功率最高!」
「沒問題!」
這時瓣娜、暗紅和暗綠及時出現,化解了由莉佳的危機。
咚咚咚咚!
『咕喔喔喔喔喔!』
在暗紅的火焰加護之下,娜娜的子彈準確命中怪物的手腕。失去了暗紫這個能量來源,怪物的防禦力大不如前,完全抵擋不了三人組的攻擊。隻見娜娜瞄準同一個部位連續發射火焰子彈,從手腕處將怪物的整隻手擊退,由莉佳和暗紫頓時從怪物的手掌中掉了出來。
「暗紫!」
暗紅立刻迎上前去,在半空中接住了墜落的暗紫。
「暗紫交給你了,暗紅!」
「用不著你說!」
親眼目睹暗紅帶著暗紫退至後方,由莉佳在半空中轉過身來,再度與怪物展開對峙。失去了暗紫之後,怪物的魔力大幅下降,卻還保有實體。打倒眼前的怪物,就是由莉佳最後的任務。
「幹得好,由莉佳!」
「裏見!」
「還有我們呢!」
孝太郎等人全都來了。除了之前跟由莉佳並肩作戰的夥伴,還包括昏迷不醒的其他人,三坪房間的關係人全體到齊。
「接下來該怎麽做,由莉佳?」
「打倒那個怪物,關閉地獄之門。」
「好!各位,就隻差最後一步了!」
『嗯!』
孝太郎和少女們的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神采。雖然戰鬥尚未結束,彼此的平安無事還是讓大家鬆了口氣,同時也更是堅定了無論如何都要活著迴去的決心。相較於強弩之末的怪物,孝太郎陣營正處於絕佳狀態。
「由莉佳,將所有的魔力集中於席格那汀吧。」
「嗯!全部拿去也沒關係!」
「那我將魔力灌注於另一把金光閃閃的長劍好了。」
『別忘了還有我們嗬——!』
真希和由莉佳負責席格那汀,早苗和兩具土偶負責薩格拉丁,分別將自身的力量注入其中。大家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集中力量打倒怪物。
「好,我們負責掩護孝太郎,替他掃平所有的障礙!」
「是的,殿下!」
「沒辦法了,叔叔。火力全開!」
『收到。』
「奇依,你的槍法比我好,射擊就交給你了!」
「好的,支持的部分就麻煩你了。」
提亞與魯思、靜香、可藍、奇莉華五人分頭攻擊怪物的手腳,替孝太郎掃除阻礙,淨空戰場。也隻有以攻擊力見長的五人,才能肩負起這個重責大任。
「……裏見,結束這場戰鬥吧。」
「嗯,我也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晴海解放席格那汀的魔力,孝太郎也將自身的靈力灌注於薩格拉丁。集多人的力量於一身的兩把長劍綻放出金色和銀色的光芒,令人睜不開眼睛。
「……接下來就拜托你了,裏見。」
「這樣不對吧,你可是指揮官呢。」
「也是……」
該做的都做了,迴首今日毫無遺憾。於是由莉佳挺起胸膛,以自信的口吻大聲開口。
「消滅敵人,裏見!」
「交給我吧,由莉佳!」
孝太郎朝著由莉佳微微一笑,頭也不迴地衝向怪物。提亞等人已經淨空了戰場,途中並末遭遇任何阻礙。
「……早苗。」
「嗯,由莉佳?」
「雖然裏見說過,不必以正義的英雄自居,不過……」
「嗯……」
「他依然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每個人都可以有各自的想法,有什麽好顧忌的呢?」
「啊哈,說的也是。」
在少女們的注視之下,孝太郎高舉兩把長劍,朝著怪物直劈而下。集合所有人的力量與意念於一身的斬擊將怪物砍成兩段,徹底消滅了構成實體的魔力以及靈力。
彩虹的另一頭 九月二十二日(三)
真理奈知道這隻是一場夢,可是夢裏的她實在是太幸福了,讓她不願麵對這個殘酷的事實。夢境的內容,就是跟心愛的海共度每一日的遙遠迴憶。
「海,這次休假打算去哪玩?幹脆去日本如何?」
「日本觀光的手續特別複雜,還是算了吧。」
「人家就要跟你結婚了,偶而也應該討好人家吧?」
「……對不起,我沒有這種高級的技巧。」
「一次就好了嘛,拜托啦。」
「好好好,我會記在心上的。」
今天的工作下午才開始,於是兩人一起窩在床上,度過一段悠閑的時光。上午的陽光穿透窗簾,灑落在相視而笑的兩人身上。
「啊,你的頭發分岔了耶。」
「還不都怪你平常替我製造那麽多的壓力。」
「真是的,你這個笨蛋!」
「好痛!」
一如往常的早晨,昨天如此,前天如此,過去都是如此。相信明天、後天甚至是大後天應該也是一樣的吧。隻可惜事實並非如此。直到現在,真理奈才猛然驚覺一如往常的早晨是多麽珍貴的時刻。
「……怎麽哭了?」
結果夢境偏離了腦中的記憶。過去的真理奈從未哭泣,因為這隻是一如往常的早晨。
「一想到以前的我每一天都過得這麽幸福,淚水就不禁流了下來。」
滿懷感傷的真理奈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場夢,她已經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我能體會這種感覺,因為我也跟你一樣,無時無刻都在迴憶過去的幸福時光。或許這就是你我再度相見的原因吧。」
「……海?難道你……」
在此刻的情境之下,海說的話指向一個事實。真理奈微微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於是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試圖厘清內心的疑惑。
「嗯?」
「你真的是,海?」
「要不然還會是誰?」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真的不是夢境的產物?」
「天曉得,我也搞不清楚。就當作是真正的我吧。」
這不是單純的夢境,海的靈魂真的在夢中與真理奈相會。對於彼此而言,這是最幸福的解釋。
「……為什麽直到現在才來找我?」
「我一直很想跟你說話,可是你一心以為我想要重新複活,完全聽不到我的聲音。」
海並不是故意拖到現在才出現在真理奈的麵前,而是真理奈的心拒絕接受海的唿喚。
「所以你一直都在?」
「沒錯,我一直在你的身邊,偏偏什麽都不能做,完全使不上力。」
「意思是我白忙一場?」
「或許吧,畢竟我從頭到尾都跟你在一起。」
「不會吧……」
真理奈為之愕然。為了重拾兩人的幸福,真理奈試圖讓海起死複生,想不到卻因此而拒海於千裏之外,無意間犯下本末倒置的錯誤。
「不過說也奇怪,現在突然可以跟你說話了。或許是經過那場戰役之後,你的心境出現變化的關係吧。」
嚴格說來,應該是徹底的落敗以及失去了海的遺體改變了真理奈,至少海是這麽認為。不過為了避免刺激真理奈的心情,海不便、也不忍說出內心的想法。
「……或許吧。」
真理奈清楚感受到潛藏於內心深處的黑色物體突然消失無蹤。黑色的物體讓她感到莫名地焦慮,做起事來總是沉不住氣,如今卻完全沒有類似的感覺。所謂的放下包袱,正是如此。
「那就快點醒過來吧。」
「啊?」
「有人正為了你的昏迷不醒感到憂心仲忡呢。還記得當時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把你救出來的那兩個夥伴嗎?」
經海這麽一提,真理奈的腦海頓時浮現出兩個人的身影。變身為怪物期間的記憶雖然模糊,卻依稀記得在戰鬥中曾經見到那兩個人。
「暗紅和暗綠?這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
「因為我們是黑暗彩虹,向來不會關心同伴的死活!」
黑暗彩虹的宗旨是利用魔法成就自己的願望,不會幹涉其他人。雖然會一起對抗共同的敵人,成員與成員之間卻隻有互相利用的關係。
「你又打算捂住耳朵,封閉心靈了嗎?就像你之前對我的態度一樣。」
「……」
「試著清醒過來,和她們見麵,然後用耳朵傾聽、用眼睛觀察,開口跟她們說話。如此一來,你就會知道她們幫助你的動機是不是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了。」
「海……明白了,我會試試看的。」
「乖孩子。」
海輕撫真理奈的頭頂,這種感覺就跟過去一樣熟悉。強忍著泫然欲泣的情緒,真理奈微微一笑。
「海。」
「嗯?」
「以後還能見麵嗎?」
「這就要看你的魅力了。」
「……我會以魅力留住你的。」
「別再使用詭異的魔法了。」
「嗯,我已經受到教訓了。」
真理奈拭去眼淚。即使再怎麽壓抑,淚水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海當然也注意到了,卻選擇視而不見。
「再見了,真理奈。」
「嗯。再見了,海……」
雖然噙著淚水,真理奈還是笑著與海道別。這隻是暫時的離別,兩人都對此深信不疑。
暗紫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位於陌生的小屋之中。廉價的家具,廉價的床鋪,甚至比出任務之際暫時棲身的safe house還要寒酸許多。躺在床上的暗紫凝視著天花板,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場夢,卻怎麽也想不起夢境的內容。印象中似乎有什麽重要的工作必須完成,偏偏記憶就是一片空白,隻好繼續看著天花板發呆。
一段時間之後,暗紫發現有人走進了隔壁的房間。兩個人的聲音,年輕女子的對話。
『……暗紫那個家夥不知道要不要緊。』
『差點就被地獄之門所吞噬,沒那麽容易恢複吧。』
暗紫對兩人的聲音並不陌生。沒錯,兩名年輕的女子正是暗紅和暗綠,黑暗彩虹的夥伴。暗紫靜靜地躺在床上,繼續聆聽兩人的對話。
『運氣不好的話,難保不會就這樣……』
『別說了,我不敢想象暗紫一睡不起的情況。』
『可是暗紫投身戰場的模樣也沒好到哪去。』
『總之還是比較習慣見到她自命不凡的嘴臉。』
『對了,暗紅,你知道嗎?聽說暗紫最討厭庫卡的果實呢。』
『真的假的?居然有人討厭那麽好吃的東西?』
『所以她並非總是這麽冷酷,有時也會露出軟弱的一麵。』
『很好,到時候就把她的弱點一一揪出來。』
兩人的對話實在沒什麽營養,隻是一般的閑話家常。期間雖然提到暗紫的名字,倒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用意。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兩人確實相當關心暗紫。
『對了,也差不多該吃晚飯了吧?』
『這麽快就餓了?嗬嗬,我這就去準備。』
『那我先出門一趟。』
『都這麽晚了,要去哪裏?』
『去采庫卡的果實,印象中附近似乎長了幾棵庫卡樹。』
『真是敗給你了,這麽想惹暗紫生氣?』
雖然是毫無營養的對話,暗紫卻忍不住想要加入。或許跟其他人一起將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麵,就是暗紫必須完成的課題吧。
於是暗紫從床上起身,打開房門,走向隔壁房間。明知房間裏麵隻有暗紅和暗綠,暗紫的心中卻萌生莫名的期待。或許遺失在遙遠過去的某種東西,如今也正等待暗紫的到來。
沙裏亞夏爾之役結束之後,暗紅主動向孝太郎陣營提出交易的要求。簡而言之,就是暗紅和暗綠願意提供操縱自動武器所需的密碼,藉以換取她們的自由。由於古城已經化成一堆瓦礫,可藍入侵係統的行動被迫中斷,暗紅的提議相當吸引人。
經過一番討論之後,孝太郎陣營接受提議,放過了暗紅等人,同時利用暗紅所提供的密碼停止了所有自動武器的運作。結果戰力大幅降低的黑暗彩虹主力部隊被迫投降,他們與彩虹之心的戰爭在進入白熱化之前宣告結束。
黑暗彩虹的主力部隊已經奉令解除武裝,靜待進一步的處置,然而六名幹部、真耶和艾雷克斯卻是下落不明。如今主力部隊已經瓦解,六名幹部和真耶難以繼續在佛沙裏亞或是地球從事大規模的行動,因此孝太郎等人擔心她們可能已經動身前往佛德賽避難。
黑暗彩虹的幹部遠赴佛德賽銀河皇國的理由,大致可歸納為下列兩種。
第一個理由,自然是基於優秀的戰力。對於佛德賽的人民來說,魔法可說是超現實的產物,自然不會將攜帶魔杖的少女當成危險人物。黑暗彩虹的幹部大可光明正大地出入各種場所,從事特殊的任務,無論是破壞或諜報活動都能執行,對佛德賽皇國的國防造成莫大的威脅。到時候勢必會有許多人捧著大把的鈔票找上門來,爭相聘請她們擔任傭兵。至於最大的雇主,自然非艾雷克斯莫屬。
第二個理由,則是基於東山再起的考慮。彩虹之心在佛德賽境內不具影響力,在艾雷克斯的庇護之下,重新累積實力並非難事。等到時機成熟之後,大可率領大軍迴到佛沙裏亞,自彩虹之心的手中奪取政權。當初的計劃雖然是占據佛沙裏亞之後再揮軍佛德賽,如今也不過是換個順序而已。就長遠的觀點來看,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
孝太郎將瑪古斯方和古雷巴那斯送入過去的世界,大地之民和佛沙裏亞魔法王國於焉誕生。如今艾雷克斯帶著兩人遺留於世的靈子力技術與魔法的力量,準備重迴佛德賽。孝太郎過去所放逐的人,如今又再度威脅佛德賽的和平。對此,孝太郎當然不打算置之不理,他認為有必要在近期內前往佛德賽。
自從佛沙裏亞魔法王國的戰爭結束之後,孝太郎就經常陷入沉思。三坪房間的少女早就注意到孝太郎的變化,經常趁著他不在場的時候討論起這件事。不過少女們討論的重點並不在於令孝太郎陷入沉思的原因,事實上大家心裏多少都有個譜,沒什麽好討論的。眾人真正介意的地方,在於孝太郎陷入沉思之際的表情,完全不像一名普通的少年。
「真希,裏見又出現那種帥氣的表情了。」
「這樣不好,完全不像平常的裏見。」
cosy研究社的活動結束,由莉佳與真希返迴一〇六號房的時候,孝太郎正倚靠在三坪房間的牆上陷入沉思,完全沒注意到兩人的出現。孝太郎的臉上流露出堅定的意誌以及敏銳的判斷力,就跟站在戰場最前線的時候一模一樣。簡而言之,就是傳說中的英雄青騎士的表情。
三坪房間的少女曾將化身為青騎士的孝太郎視為美麗的憧憬,如今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隨著時間的流逝,少女們逐漸理解孝太郎的為人,這才發現他並非適合在戰場上殺敵的少年。
「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吧,真希!」
「……由莉佳,你最近有點怪怪的。」
「咦?會嗎?」
「沒錯,愈來愈像師父了。也罷,上吧!」
「啊!好、好的!」
每當孝太郎露出凝重的神情之際,三坪房間的少女就會忍不住想要捉弄孝太郎,讓他暫時忘了心中的煩惱。於是由莉佳和真希躡手躡腳地接近孝太郎,同時發動摔角的必殺技。
「裏見!」
「裏~見!」
「哇!你、你們做什麽!」
「陪我練習頸固的技巧吧,裏見!」
「好,那我就選擇四字固!嘿!」
一〇六號房的摔角遊戲早已成為例行公事,少女們幾乎都練就一身摔角技巧,甚至連運動神經奇差無比的由莉佳也學會了幾招擅長的招式。結果麵對由莉佳和真希的攻擊,孝太郎幾乎毫無反抗能力,兩人的奇襲獲得空前的勝利。
「好痛!痛痛痛!投降!我投降就是了!」
孝太郎投降之後,兩人立刻鬆開雙手,朝著孝太郎微微一笑。見到兩人的笑容,孝太郎這才鬆了口氣。
「……真是受不了,最近你們好像對摔角特別有興趣。」
孝太郎顯然不明白少女們的用心良苦,更不知道自己陷入沉思的表情已經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於是由莉佳和真希互望一眼,直接吐露實情。
「其實是因為你最近常常露出心事重重的表情。」
「大家想要讓你恢複成原來的模樣,才會動不動就使用摔角技。」
「我?」
孝太郎聞言,頓時睜大了雙眼。
「就是說啊,以前你不是也常常這麽做嗎?」
「這倒是真的。」
經由莉佳一提,孝太郎這才恍然大悟。每當由莉佳心情不好的時候,孝太郎也會打她或對她施展摔角技。隻是最近的頻率實在是高得出奇,才令孝太郎起了疑心。
「以後我會時刻提醒自己,別讓大家替我擔心,否則身體哪受得了啊。」
「這樣也好,要不然大家已經準備采取新的策略了呢。」
「新的策略?」
「摔角技容易讓你受傷,所以大家打算改成親親。」
「親、親親?」
因為太過驚訝,孝太郎的聲音頓時提高了八度。新的策略確實對身體友善多了,孝太郎的心髒卻還是承受不起。而且對於孝太郎而言,親親的危險性顯然比摔角技高出許多。
「有沒有搞錯!隻有在非常重要的時刻,才可以獻出自己的親吻!不要把寶貴的親吻浪費在改變我的表情上麵!」
「就是這種表情,比剛剛的表情好多了。」
「不喜歡的話,以後還請多加注意。」
「好啦好啦,真是敗給你們了。」
光是提議就已經夠嚇人了,千萬不能讓她們付諸實行。於是孝太郎暗自提醒自己,說什麽都要注意臉上的表情,別讓少女們替自己擔憂。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們的關心。」
冷靜下來之後,孝太郎認為自己應該向兩人道謝。畢竟由莉佳和真希之所以將孝太郎當成練習摔角技的對象,純粹是出自她們對孝太郎的關懷。隻見兩人互望一眼,輕輕牽起彼此的手,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孝太郎恢複了昔日的神情,代表兩人大獲全勝。
「裏見,請你務必牢記在心。你不希望見到我們表現出魔法少女的模樣,我們也不希望看到你露出青騎士的表情。」
「每次都是你對我們說這些話,這樣太狡猾了。」
「……嗯,說的也是。」
孝太郎平常的喜怒哀樂,多少也會影響到其他少女,而少女們彼此當然也會互相影響。因此孝太郎不應該獨自露出沉重的表情。由莉佳和真希說的沒錯,這次孝太郎確實應該檢討。
——我真的擁有一群體貼的好朋友呢。
嘴上雖然不說,孝太郎卻頗有感觸,內心對少女們的嗬護又更深了一層。這種發自內心的嗬護不應該是單方麵的,孝太郎對彼此之間的關係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打量著孝太郎的表情,由莉佳和真希彼此相握的小手同時為之一緊,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裏見,稍微把頭低下來好嗎?」
「為什麽?」
「別管為什麽了,快點啦!」
「好好好……」
應兩人的要求,孝太郎低下了頭。大概是頭上沾了灰塵,或者是頭發有點淩亂吧,孝太郎心想。
啾。
【插圖】
然而兩人的行動卻大出孝太郎的意料之外。趁著孝太郎微微低頭的時候,由莉佳和真希分別從左右親吻孝太郎的臉頰。
「笨、笨、笨蛋!你們到底在做什麽!不是說過了嗎?隻有在非常重要的時候,才能做這種事!」
孝太郎反射性地退了兩步,慌張地斥責由莉佳和真希。他並不討厭兩人,也不是感到不愉快,反而該說他高興得不得了。隻是,他不希望兩人做出可能在事後懊悔不已的選擇,產生當初應該怎麽做才對、怎麽做比較好的遺憾。
「裏見,現在就是非常重要的時候。」
「所以應該沒關係吧?」
經曆一場大戰之後,大家全都平安歸來,唯獨孝太郎依然露出沉重的表情,一顆心依然留在戰場。經過摔角技的洗禮之後,孝太郎終於展露歡顏,一〇六號房也迴歸平常的生活。平心而論,真的是再也沒有比現在更重要的時刻了。
「……嗚、嗚嗚……」
孝太郎似乎有話要說,卻不知道該如何啟齒。畢竟由莉佳和真希的想法是正確的,甚至連孝太郎自己也無法否認。
「啊,裏見臉紅了耶!」
「還是這種表情比較可愛,嗬嗬嗬。」
無視於孝太郎的苦惱,由莉佳和真希牽著手露出開心的笑容。兩人知道孝太郎的苦惱與先前不同,就算置之不理,也沒什麽大問題。
可樂娜陸戰規定
第二十一條
適用於可樂娜陸戰條約的對象,擁有替同條約的適用對象舉行慶生權
力。生日派對的舉行時間,以生日的前後一個星期為限。
第二十一條補充
我的生日是九月十八日,該不會都忘記了吧?
後記
好久不見,我是本書的作者健速,這次替大家帶來『三坪房間的侵略者!?』第十九集。本集的內容十分豐富,份量更是直逼頁數最多的第十二集,接下來就讓我們聊聊這次的故事。
十九集的劇情承襲第十八集,依舊以魔法少女為主軸,不過舞台從吉祥春風市轉移到佛沙裏亞魔法王國。孝太郎一行人準備與邪惡的魔法少女展開對決,卻碰上了意想不到的情況。至於這個意想不到的情況到底是什麽,或許部分讀者已經有所猜測了。而各位的猜測是否正確呢?我認為這也是享受本集劇情的一種方式。
戲份最重的角色,當然非由莉佳莫屬。打從本書一開始,由莉佳就是個沒有自信也沒有愛和勇氣,做起事來缺乏主見又總是找借口的人物,如今也終於成為表現優異的魔法少女。而且似乎優異過了頭,反而令人有點放不下心。孝太郎等人十分理解由莉佳的個性,自然不希望由莉佳的表現太過優異,畢竟一個人強弱與否跟他適不適合上戰場兩件事不能割上等號。然而生性溫和的由莉佳毅然選擇戰鬥,努力將身邊其他人的生活導迴正軌,因此博得了孝太郎等人的尊敬,而由莉佳自己也感到光榮。如果讀者也有同樣的感受,由莉佳的故事也算是成功之作了。
對了,趁這個機會,再跟大家聊聊當初的設定秘辛。本集活躍的由莉佳當初之所以設定為消極懦弱的角色,主要是因為魔法實在是太好用了。三坪的故事結構少不了魔法使的存在,但若真的出現了一個各項能力均在水平之上的魔法使(例如這次的由莉佳),所有的問題都將在魔法的效用之下被單獨解決,因此才需要將由莉佳設定為具有許多缺點,無法發揮真正實力的魔法使。盡管這並非我的本意,但整篇故事的罩門其實就在由莉佳的身上,或許大家都不相信,然而事實就是如此。至於替威力強大的角色設定弱點,藉以削弱角色本身的能力,這種現象也出現在其他人物的身上,所以才會創造出個體力量十分有限,全身上下卻找不到弱點的奇莉華。就這層意義而言,由莉佳和奇莉華可說是南轅北轍的存在,這也是為了故事的發展不偏重於特定人物的必要安排。
糟糕,差點忘了還有兩件重要的事情。第一件是三坪的短篇將定期刊載於hj文庫的官方網頁,單元名稱為『読ぬる!hj文庫』。上麵還有其他精彩的作品,有興趣的讀者不妨參考看看。
第二件重要的事情,則是接下來的第二十卷將會推出附贈廣播劇cd的特別版。cd的內容承襲前作,相當於八.五集的前半部,封麵則是與前作相同,或許也有其他版本的可能,到時候也請大家多多指教。
篇幅有限,就到此打住,最後以一如往常的謝詞來收尾吧。感謝所有參與本書製作的編輯部工作人員,感謝願意配合各種插畫要求的ポコ老師,更要感謝所有購買本書的讀者。
第二十集的後記再會。
二〇一五年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