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零在去諸帝台的路上並未走多快,而是靠著步行慢慢悠悠地走過去。


    畢竟諸帝台雖然落成,可那邊的防禦工事修造還有一段時間,拋餌的速度不能太急。


    跟在我和零身邊的,自然還有禦四家。


    我和零走在前麵,其他人就在後麵緩慢的跟著。


    這條路,我們的人已經走過很多次了,沿途已經沒有什麽危險了,就算是禍根胎大軍的斥候,如今也不會接近這條路。


    它們會繞一個大圈,直接到諸帝台附近去活動。


    所以沿途走著的時候,我們也都沒有什麽戒備。


    不過我們的心裏都是不太輕鬆的,畢竟這次還是要拿零去做餌的。


    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就悶頭走。


    走了大概三分之一路程的時候,零緊走了幾步和我並肩問道:“師父你覺得濼罄真會那麽關心我的生死嗎?”


    我點頭說:“你是他複興神族的唯一希望,他自然不會讓你被我徹底改造成一個人,通過對西神都那一絲的神識的了解,我覺得濼罄大概率會出兵,不過話又說迴來,凡事都沒有絕對,最後情況隻能看看後續再說了。”


    零“哦”了一聲,也不再說什麽。


    我側頭看了看零便笑著問:“你的情緒似乎有些不穩定。”


    零怔了一下,然後就說:“這幾天在太虛殿的時候,我都覺得沒什麽,可在從太虛殿啟程,前往諸帝台的時候,我心中忽然開始變得有些難受,還有一些傷心。”


    “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甚至……”


    說到這裏零停住了。


    我則是順著零的話說:“你甚至還對我有些埋怨,對吧!”


    零有些擔心地點了點頭。


    我“哈哈”一笑,隨即摸了下零的腦瓜子說:“這說明,屬於你的人類情感,已經逐漸的複雜了起來,這並沒有什麽。”


    “你埋怨師父也正常,畢竟我是把你當成了魚餌來用,我是把你置身於了危險的境地,說的再直白點,我是在利用你。”


    零立刻說:“師父對我做什麽,我都不應該有這樣的心情和想法,我應該百分百相信師父的。”


    我則是搖頭說:“我知道你心裏是對我順從和支持的,可人不是機器,不是行為順從,心裏順從,情緒上也要跟著順從的。”


    “我們心中曉以大義,有時候會控製著我們有些反感的情緒,去做一些行為、心裏順從的事兒,可情緒上的一些小抱怨,並不能說明我們不好、不對,反而更能證明我們是一個人,實實在在的人。”


    “當然,如果能在行為、心裏和情緒上都順從的人,品格自然是高尚的,我們這些登不了聖賢之途的人,也犯不上強迫自己。”


    零點頭,一臉似懂非懂的樣子。


    再接下來零也沒有再說什麽,仿若是在思考我說的那一番話。


    沒多久,我們就來到了諸帝台周遭的聯軍營地中,東方韻娣、弓澤狐、黃韋、狐小蓮、江尺等聯軍的頭目都來迎接我,然後迎著我進了大帳之中。


    我自然被送到了主位上坐下。


    我剛落位,東方韻娣就說:“你們來之前,有一支禍根胎的斥候隊伍在我們周圍出現了,我下了命令,等你們入了營帳,就讓我們的人去追擊他們,殺幾個,然後留幾個讓它們可以迴去稟報他們看到的消息。”


    我點頭說:“嗯,這樣的話,那濼罄肯定會知道零已經到了諸帝台的這邊,如果他關注零的情況,那明天斥候的數量會是往日的好幾倍,我們這邊也做好應對。”


    東方韻娣點頭。


    此時,在狐小蓮隊伍中的蘇夜也是開口問我:“宗老板,既然咱們要引誘濼罄出戰,為什麽不選太虛殿啊,那邊咱們的防禦更好啊!”


    我說:“正是以為那邊的防守堅固,濼罄才更難上當,再者說了,我、濼罄都是對神工和零認知程度極高的人,我說在太虛殿,他未必會信我,因為我需要借助最純正的大禹氣息,那股來自上古時期的聖者氣息。”


    “當然,我也可以說,我吸收了大禹的聖者氣息,可這又讓濼罄多一步的思考,他會考慮我會不會撒謊什麽的,他思考的越多,顧慮越多,那便越不容易上鉤。”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次消滅禍根胎大軍,我需要諸帝台的陣法,捆住相柳的大陣法,那陣法就在諸帝台,以我現在的神工水準,短時間內肯定是移不走的,選諸帝台最為合適。”


    蘇夜點頭,也就不再問了。


    我則是四下看了看又問:“其他人還有沒有什麽問題?”


    眾人全部搖頭。


    我接下來說:“那我說下接下來的一些安排,首先這裏的工程進度,還要加快一些,特別是防禦的工事,更要加快。”


    “其次,我需要東方利用她對神工的掌握,把這裏六千多人的神工全部串聯在一起,然後與這裏神工陣法的框架也連接在一起。”


    東方韻娣點頭說:“這一點不難,有了之前在太虛殿前的經驗,這次若是隻連接六千人的話,應該很輕鬆。”


    我繼續說:“其次,就是咱們的斥候安排,咱們也不能放任禍根胎大軍活動太過頻繁,它們如果增加斥候的力度,我們這邊反斥候的力度也要順勢增強,要確保有關零的消息放出去的同時,最大程度地打擊禍根胎的斥候。”


    “盡量別讓這裏的事情像是一個陰謀!”


    黃韋這個時候就笑道:“我們這麽大費周折地處理零,而且還是在我們打昆侖仙城的節骨眼上,怎麽看都是一個陰謀,我們這麽費力的偽裝,感覺沒啥必要啊,還不如直來直去。”


    我笑道:“話雖如此,可直來直去,和讓敵人覺察到我們在隱藏陰謀,還是有些不同的。”


    “直來直去,它們會覺得我們是故意讓他們識破的,那樣的話,它們會覺得主動權還在我們手裏,它們出手顧慮就會多。”


    “可如果,我們讓它們覺得,它們是悄無聲息地識破了我們的陰謀,它們就會覺得主動權在它們手中,而我們成了被動一方,心裏掌握了主動,它們主動出擊的機會也會大一些。”


    黃韋拱手說:“這些細節上的博弈我不曾想過。”


    我道:“興許也是我想的太多了,不過這件事兒事關重大,容不得我不想的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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