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了一會兒自己的身體,佘千禾就忽然轉頭看向我說:“跪下吧,還有那邊的小妮子,你讓她也跪下。”


    我點了點頭,看向嶽心怡說:“你還不跪下?”


    當然,我自己也是先跪了下去,佘千禾是榮吉之前的大朝奉,是榮吉的老前輩,那我跪他自然也沒有什麽不可的。


    嶽心怡聽說要解詛咒了,也是忍著疼痛跪了下去。


    佘千禾又晃了一會兒自己的身體,不遠處的雪地上就慢慢地凸起一個半米左右的雪包來。


    果然我們再鏟六、七米的距離,我們就能鏟到那邊了。


    很快雪包裏麵的東西就破雪而出。


    我也是看到了那東西的樣子。


    竟然是一塊黑糊糊的石頭。


    單從外形上看,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再接著,石頭旁邊的雪就全部溶化掉了。


    黑色的石頭凝結滿了水珠,就好像是被雨水衝刷過一樣。


    我好奇問:“佘前輩,那東西是什麽?”


    佘千禾迴頭看了看,並沒有迴答我,而是伸手撫摸在石頭上,接著我就發現,那石頭竟然在瘋狂地吸收他身上的氣息。


    一轉眼的工夫,本來有著天師五段的佘千禾,實力便降到了天師四段。


    他一抬手,我就感覺自己輕鬆了許多,而我手裏的青草娃娃迅速幹涸,然後“轟”的一聲給燒了起來。


    不過我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的事兒。


    很顯然,我身上的詛咒被解開了。


    再接著佘千禾又在黑石頭上摸了一會兒,實力降到了天師三段,而嶽心怡身上的詛咒也是解掉了。


    不過嶽心怡的手上的傷並沒有好,還是腫脹的厲害。


    至於那邊石縫中的巨大青草娃娃,也是“轟”的一聲化為一團火焰消失掉了,包括那隻雪蛛,也是直接被燒沒了。


    等著她的青草娃娃被燒沒了,嶽心怡就忍著手腕上的疼痛,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確定自己沒有受到其他的傷害後,也是鬆了一口氣,然後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顯然,她也是被嚇到了。


    我這邊也是用力均勻了一下自己的唿吸,然後往高齊那邊看了幾眼。


    這個時候,我隱約發現高齊命宮中的一絲黑氣正在慢慢地消失。


    高齊也被詛咒了?


    不對,高齊那消失的黑氣,好像和我的命理有關。


    再看看黑石頭的方向,正是高齊挖的方向,如果佘千禾不出來,那挖到石頭的就是高齊,而我或許會用某種方法發現那石頭是解除詛咒的根源,而所消耗的力量,就不是佘千禾的,而是高齊的。


    我心中不由慶幸。


    同時也為佘千禾感覺到惋惜,便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句:“佘前輩,您的修為……”


    佘千禾“哈哈”笑了笑說:“我本來也是大天師的水準,就是因為這個石頭,我的修為才會退迴到中段的天師,現在救了你們兩個,我的修為就變到初段的天師了。”


    我不禁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佘千禾抬了抬手,示意我起身。


    我也是從雪地裏慢慢地站了起來,同時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輕鬆了不少。


    邵怡這個時候也過來給我把脈,對著我鬆了一口氣說:“雖然你的脈搏還很弱,可卻開始慢慢地恢複力道了,你要沒事兒了,宗禹哥哥。”


    我也是點了點頭,同時對著佘千禾說了一句:“多謝您,佘前輩。”


    遠處的嶽心怡也是站了起來,不過她的眼神中對佘千禾,以及我並沒有多少的感激,而是一臉的怨恨,她捂著自己的手腕說:“若是沒有什麽事兒,我先下山了。”


    我懶得理她。


    看著嶽心怡離開,佘千禾就問我:“那丫頭什麽人?”


    我無奈說了一句:“x小組的人。”


    佘千禾又問:“x小組是什麽?”


    我疑惑道:“我父親也沒有跟你說x小組的事情嗎?”


    佘千禾搖頭說:“我們當年談論的事兒,有些隱晦,我不便告訴你,不過x小組,他的確沒有說過。”


    我便道:“說起x小組,和您也有一些淵源的,你的徒弟雲之寒因為情胎而死,而他的魂魄不散,收了一個徒弟,名叫黃奕徐,我們稱唿他黃教授。”


    “他創立x小組,剛才那個人叫嶽心怡,就是x小組的人。”


    佘千禾點了點頭說:“我徒孫創立的組織,這麽說來,我也算是沒有救錯人。”


    我笑了笑沒說話。


    佘千禾則是一抬手,那蛇盤座椅便飄到他的身下來了。


    至於那些髒東西則是又退到了後山去了。


    那些骷髏頭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還是感覺身上涼颼颼的。


    這個時候李成二就問佘千禾:“前輩,那塊黑石頭是什麽來頭?”


    佘千禾就說:“禍根胎!”


    李成二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接著便脫口而出:“我靠!”


    說罷,李成二趕緊擺手說:“不好意思,佘前輩,嘴禿嚕了。”


    這個時候,我也是把李成二、邵怡,以及高齊紛紛介紹了一下。


    佘千禾點了點頭說:“仙家和醫家的代表?都這麽年輕,你們這一代的榮吉,怕是發生大變化了。”


    一邊說著,他就在蛇盤座椅上坐下,然後指了指黑石頭說:“這石頭原本並不是禍根胎,而是一顆天外來的隕石,隻是因為它的材質特殊,才被禍根胎做了載體。”


    我仔細去看那石頭,可依著我的眼力,我瞧不出什麽端倪來。


    這個時候佘千禾又對我說:“你把手裏的骨牌扔給我。”


    我點頭,就把骨牌取出來,然後扔給了佘千禾,他接住骨牌,然後將其緩緩放到了黑石頭上。


    一瞬間,那黑石頭就冒出了很濃的黑氣來,骨牌迅速被纏繞了起來。


    那黑氣就好像一根又一根怪物的觸手,將骨牌越纏繞越緊。


    看著骨牌的變化,佘千禾就問我:“關於後羿、純狐,以及寒浞三個人的關係,你可有所了解。”


    我點頭說:“完全了解。”


    李成二也說:“宗老板都和我們講過了,很詳細。”


    佘千禾道:“那我就不多加贅述了,我們就從後羿被殺之後說幾件事兒。”


    “後羿被寒浞所殺之後,他的魂魄並沒有散掉,而是不斷地積攢怨氣,最後形成了詛咒的禍根胎。”


    “也是因為他的詛咒,寒浞、純狐最後才會死的很慘。”


    “殺了自己的仇人後,後羿的魂魄並不滿足,就開始詛咒更多的人,當時有幾個很小的部族,幾乎因為禍根胎的詛咒給滅絕了。”


    “也是因為這件事兒,少康之子姒杼(zhu),遷都老丘,並利用天外之石,製作了一身戰甲,以及一根戰矛,率兵東征,因為姒杼善於製作戰甲,戰矛,所以後世的書籍中經常會有‘杼作甲’或者‘杼作矛’的描述出現。”


    “當時的東夷部族,幾乎已經被妖化的後羿禍根胎給控製了,稍微有點不聽話,後羿就會發動詛咒,讓他們滅族,所以東夷部族時常侵擾夏天子。”


    “這也是姒杼東征的原因。”


    “在最後和東夷部族的決戰中,姒杼身披自製的戰甲,手持自製的戰矛,將後羿的禍根胎製服,並將其封在了打製戰甲、戰矛剩下的石頭中,然後派了三十個武士,將其一路向北護送到了大興安嶺地區。”


    那三十個武士沒有一個返迴夏朝的,全部留在這邊,他們是負責守護這塊石頭的人。


    “這裏的這些山洞,也是他們挖的。”


    “他們還和當地的一些原著民在這裏繁衍生息,形成了新的小氏族。”


    “不過後來這個寨子因為一次事故給消失了。”


    “具體的時間不太明確,不過大概是昆侖發生重大變故的時候,變成廢墟的前後。”


    “當時後羿的禍根胎有一次失控,殺了所有新氏族的人,將這裏變成了一片詛咒之地,你手裏的骨牌,就是當時氏族首領身上的骨頭製成的。”


    “因為後羿對純狐和寒浞的恨意深遠,所以才有了上麵的刻字。”


    說到這裏的時候,佘千禾就停下了。


    我又有些疑惑說:“這裏遺跡和詛咒的源頭都可以解釋了,那您呢,您又是怎麽落到這裏麵的?”


    說著,我停頓了一下說:“我不介意聽一個很長的故事,從您還在嶗山道觀的時候說起。”


    對這裏,對榮吉,對佘千禾,我都要想要多了解一點。


    佘千禾仰頭看了看天空中說:“你要是真的願意聽,那我就慢慢地講給你吧。”


    “這是一個榮吉都沒有記載的故事。”


    “我的出生,我知道的不多,我聽我的師父說,我是他從路邊撿迴來的,當時我的臉已經被烏鴉給啄爛了,爛肉上起了瘡,有蒼蠅,還生了蛆。”


    “我那會兒就剩下一口氣了。”


    “後來師父還是把我給救活了,還給我起了名字,讓我跟了他的姓。”


    “不過當時臉上傷疤的原因,樣貌十分的醜陋,道觀裏的師兄弟們都不太喜歡我,不願意和我一起玩。”


    “所以我唯一的樂趣便是研究各種的道法,我的資質也不錯,進步很快,在我十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初段的天師。”


    “我在道觀裏的地位也是越來越高了。”


    “不過師兄弟們私下都會稱唿我一聲‘醜道人’。”


    “而我也從不介意,因為他們至少理我了,我不再孤獨了。”


    “十九歲那年,師父忽然帶著我離開了道觀,加入了榮吉,開始了我們除魔衛道的日子。”


    “那也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


    “後來,我師父病逝,所有一切都變成了我一個人。”


    “直到不久後,我撿來了一個孩子,我的人生迎來了重大的改變,因為那個孩子!”


    我問:“是雲之寒嗎!”


    佘千禾很自豪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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