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陌焓聽到柳非生的話,也是冷靜了下來,她看著我慢慢地說了一句:“不管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你,現在你敢挑戰我的降頭術,那我便讓你好看。”


    說著,柳陌焓抬手,然後捏住了自己瘦臉上的鬼麵具。


    她這是要露出自己的真麵目了嗎?


    柳陌焓緩緩摘下了自己的麵具,一張小巧而精致的臉龐露了出來,她的鼻梁高高的,五官有點像是西方人,黑色的眸子在摘下麵具後顯得更加的精神和明亮了。


    果然是一個大美女。


    她一手揚起,將麵具扔到一邊。


    “啪!”


    麵具在落地的瞬間直接摔成了兩半,隨著那麵具摔碎,柳陌焓一揮手,她的裙帶就飄舞的更厲害了,不過這次沒有黑蛇跑出來,而是一團黑氣順著裙帶散落在地麵上,緊接著那黑氣就開始往整個擂台上蔓延。


    當然,這是開了法眼之後才能看到的,尋常人估計隻能看到幾個旋風,是看不到那些黑氣的。


    不一會兒的工夫除了我周圍直徑兩米左右的範圍外,整個擂台都布滿了黑氣。


    而這些黑氣都是下降頭的煞氣。


    等著黑氣布滿之後,柳陌焓雙手就交叉在胸前開始結印。


    她的兩個無名指勾在一起,接著兩個中指彎曲對碰在一起,小拇指、食指和大拇指同時豎立起來對碰在一起。


    等她結印完成後,她嘴裏緩緩念道:“萬惡之始,心惑為初,可蒙心者,唯有仙蓮,降頭術,塵世千蓮——盛開!!!”


    隨著她念完咒訣,擂台的黑氣中開始盛開出一朵一朵的黑色蓮花。


    那些黑蓮花,一朵接一朵,一片連著一片盛開,頃刻間整個擂台都布滿了黑蓮。


    而我周圍那兩米左右的空地也開始不斷的縮減,一轉眼的工夫就剩下一米不到。


    我飛快抽出一遝破靈符,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對著我周身扔了出去。


    那些破靈符先是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然後便猶如利箭一樣射向我周圍的那些黑色蓮花。


    “嘭嘭嘭……”


    一朵朵金色的火焰花直接炸開,那些黑色蓮花靠近我的速度也是迅速慢了下來。


    不過柳陌焓也不著急,而是緊緊盯著我這邊,她的嘴唇微微動了幾下:“宗大朝奉,時間還有四分鍾,對我來說,還很充足,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還有多少張符籙來用。”


    我飛快又抽出兩遝破靈符,一遝扔到我附近,阻止黑蓮花靠近我,一遝扔向遠處,讓破靈符去炸爛黑蓮花的布局。


    “轟轟轟……”


    隨著擂台上的爆炸聲傳開,黑蓮花的攻擊頻率也是衰減了不少,我周圍的空地已經增減了三米左右。


    不過我並沒有鬆懈,因為周圍的黑氣依舊很充足,那三米的距離隻維持了不到三秒,就開始被黑氣反撲,兩米,一米!


    不過在距離我還有一米的時候,那黑蓮花就又停了下來。


    柳陌焓眉頭皺了皺,她一臉驚愕抬頭看我。


    而我也是莫名其妙,這個時候隻要柳陌焓繼續施壓,我基本就要認輸了,可她這個時候卻忽然停手了。


    柳非生在台下也是看的著急了起來,便催促道:“陌焓你在幹嘛,馬上就要成功了。”


    柳陌焓仿若沒有聽到柳非生的聲音,愣是遲疑了三四秒才開始催動黑蓮花逼近我。


    她薄薄的嘴唇微微動了幾下,自言自語了一句:“怎麽會這樣?”


    而我這個時候也漸漸發現了一些事兒,隨著黑氣靠近,我周身分割成好幾塊的氣脈也是活躍了起來,這種活躍讓我感覺不到對降頭術的害怕,我的直覺中也沒有危險的存在。


    也就是說,眼前的黑蓮花傷不到我。


    我想到這裏,我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走向了黑蓮花那邊。


    在我一隻腳踩到黑蓮花的瞬間,一團黑氣猛地向我身上躥了過來,一陣酥麻和冰冷迅速傳遍我的全身。


    此時茶座上眾人便開始議論。


    “什麽情況,宗大朝奉,這是憐香惜玉故意放水嗎?”


    “是啊,徑直走向降頭術,簡直是找死!”


    ……


    而我這邊,隨著酥麻和冰冷的感覺閃過,我的身體迅速恢複,那些黑氣任意在我的身上纏繞,而我卻沒有半點的受到降頭術影響的跡象了。


    這一下茶座上的眾人議論聲音更大了。


    “你們看到了沒,那是什麽情況啊,宗大朝奉好像沒有受到降頭術的影響。”


    “是啊,你看他的樣子,好像很享受一樣。”


    “不會是柳陌焓故意放水吧!”


    ……


    而我也是趁機往包廂那邊看了看,父親等那一批看好我的人全部對著我這邊微笑,他們好像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


    就在這個時候,我胸口忽然猛的自行提了一口氣。


    隨著那一口氣迸發開來,它一瞬間傳遍了我的全身,我身上有很多氣脈的阻塞點,可那股氣卻是無視那些阻塞點,直接穿過阻塞點傳遍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隨著我全身氣脈出現一瞬間的暢通,我周身的氣勢也是變得不一樣,同時無數的相氣從我身體的各個毛孔噴射出去。


    “嗡!”


    整個擂台傳來一片轟鳴,那黑色的蓮花降頭一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柳陌焓“啊”的尖叫了一聲,後退了幾步,然後半跪在了地上,同時嘴角也是流出了一口黑血來。


    這是降頭術的反噬。


    柳非生這個時候在台下也是怔住了,不過很快他就迴過神,然後跳上台,一股道氣灌入到了柳陌焓的身體裏,柳陌焓本來已經有些開始發黑的臉色慢慢地恢複了過來,同時她也能夠站起來。


    這個時候柳非生才迴頭看著我說了一句:“怪不得宗大朝奉能在氣脈沒開的情況下畫出符籙來,原來你是千年一遇的先天仙脈。”


    “你氣脈暢通之時,便是你稱為真仙之跡,不過在你氣脈暢通之前,你就永遠隻是一個普通人,什麽地階相師,什麽天階相師,這些對你來說,根本不存在。”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袁氶剛要選你做榮吉的大朝奉,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氣脈暢通我便是仙?


    這話聽的我都激動。


    不過柳非生又緩緩說了一句:“不過以往的先天仙脈資質中,還沒有一個人能在有生之年開啟氣脈的,大部分人都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壽終正寢,我想,這大概也是你的結局,宗大朝奉。”


    我則是看著柳非生說了一句:“你好像很不希望我好啊。”


    柳非生笑了笑說:“我說的隻是事實而已,宗大朝奉勿怪。”


    我忍不住說了一句:“這你就不用擔心,我上半身的氣脈已經開了很多了,阻塞的點越來越少,我……”


    不等我說完,柳非生就打斷我說:“你身上阻塞點越少,阻塞強度就越高,你以後想要再進一步,都難於上青天。”


    我也有點明白為什麽張承誌要給我《術法天錄》了,因為通過開氣脈的方式修成正果是沒有什麽希望了,我隻能通過完成《術法天錄》的所有符籙來獲得修成正果的機會。


    同時我也隻能靠著符籙術來防身和提升自己在修成正果之前的戰鬥力。


    柳非生繼續說:“榮吉把你捧到大朝奉的位置上,是在完成一場豪賭,賭贏了,榮吉便會出現曆史上第一個真仙大朝奉,賭輸了,你便是榮吉曆史上,第一個普通人的大朝奉。”


    “一麵天堂,一麵地獄。”


    柳非生說完,父親就站起來說道:“那你可就小瞧我兒子了,他左手聖免,右手修羅,就算終生不開氣脈,也會有大成就的。”


    聖免?修羅?


    這是什麽?


    之前我聽賈翃鶯說,她說,她聽晉地賈家的族長賈長山道,我的左手聖免,右手修羅,而且還專門看了看我的手,隻是那會兒她並沒有發現什麽。


    今日父親重新提起這件事兒,我就忍不住想要找父親問個究竟了。


    聽到父親的話,柳非生一臉的詫異,然後緩緩說了一句:“那隻不過是傳說而已,他出生的時候,能有幾個人在場,你們這些在現場的人隨意編造幾個傳說出來,來烘托他的身份而已。”


    “不就是為了給他當上榮吉大朝奉找個借口嗎。”


    父親也不解釋,而是緩緩了笑說:“不服的話,你現在可以挑戰一下他,至少在這水官解厄的會場上,他是無敵的。”


    我無敵?


    這個時候,我隱隱覺察到一件事兒,周圍的斑駁的氣息中,似乎蘊含著一種可以激發我內氣的氣息,而那些氣息可以讓我體內的氣體暫時傳過阻塞點,形成短暫的流轉。


    而我體內氣脈在流轉的瞬間,我便是真仙的實力。


    怪不得剛才柳陌焓的攻擊無效。


    那一瞬間,我可是真仙啊。


    越想我心裏越是激動。


    同時我也明白為什麽柳陌焓一直說那些奇怪的話了。


    這會場出現過仙跡,柳陌焓看到那個影子,或許是真仙的影子,感受的氣息,也是真仙的氣息,而我身上是先天的仙氣,雖然很弱,但是和真仙氣息有點像。


    所以柳陌焓以為這次仙跡是我引起的,所以她才一直的感覺到奇怪。


    另外,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人見過真正的仙跡,自然也沒有人知道真仙的氣脈是什麽樣子,我的氣脈有些特殊,也隻是被當成稍微與眾不同的氣脈,一開始,柳陌焓也沒有認出來,我這是仙氣的氣脈。


    老子果然是萬中無一的天選之子!


    這麽一想,我也終於徹底硬氣了起來,我的確是應該高調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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